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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夏季刊2015第2期

(2015-06-14 02:2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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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荷风》夏季刊2015第2期

《荷风》夏季刊2015第2期

劫持自己
文□冷清秋
   
  他们要给你介绍对象。
  一个从事婚姻诉讼的律师。
  还没见面,你就退却了。你想到若干年后,你和她离婚,伶牙俐齿又具备专业法律知识的她是如何口若悬河,句句戳中要害,不费吹灰之力就霸走了你的所有财产。甚至,就连你们俩唯一的女儿,也唯唯诺诺跟在她的身后。即便是一步三回头,但你看得清楚,女儿其实根本不打算回头跟着你这个父亲。
  “他们”当然是你的亲人。一直以来,他们都操心着你的所有。上学读书时,他们操心你的学习,高中时你和一个女生走得稍微近了点,他们就分工明确地轮番找你和找那女孩私下谈话。最终的结果是,那女孩发怒了,不但不妥协,还校里校外都扬言非要追到你。可惜你那时木讷得很,根本弄不清女朋友和死党有什么区别,所以,你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变过,最终却失去了一个很要好的铁哥们。
  那女孩最后不得不转学到另一个地方去读书。
  你后来,考学,到另一个城市去读书,然后毕业,分配,再也没见过她。
  有时候,你想起这段经历,都觉得像是一场梦。甚至会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存在过,还是根本就子虚乌有?
  半下午时你接到母亲大人的电话。
  实际上,这个号码从上午起就开始不间断地在屏幕上亮起。每次,你都是看一眼,然后别过目光,继续晒着太阳,让天空流转的云朵停下来,盖在眼皮上脸颊上,过一会又悄悄溜走。手机不间断地固执着,却并未换来你的妥协。
  你对手机轻轻的,但无限虔诚地笑,就像他们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那样。有什么事吗?母亲的话叫你大吃一惊。你柔软的身姿一下子子坐起来,脊背开始绷直僵硬,连着说了好几句: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呢!!她是在骗你们呢,说着说着,你开始呼吸急促,脸开始涨得通红,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你立马觉得这是个阴谋。那个整天挂着耳机听音乐爱出风头,爱吐舌头的女孩子。她还在读高二,是你们托马斯私立中学三班的的学生。原因也很简单,上周的物理课上,你把正在玩手机的她点名站起来,问她:穿过一个电阻为1欧姆的10匝闭合线圈的磁通量每秒均匀减少0.05Wb,则线圈中的感应电动势为多少?感应电流为多少?那女孩愣愣地站了会,突然就春暖花开地冲着你笑了,说,老师你这样当着全班同学叫我站起来是不是对我的一种暗示,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如果是,你回复我的微信即可,不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公开嘛!几乎是同时,班上的空气凝滞了几秒钟,然后哄地一下,笑声就冲破了教室飞到了操场……所幸,电铃响了,你夹着教案狼狈地逃出了教室。
  没想到他们比你反应还激烈,一连数次堵着你,给你讲解这样的不好,那样的不行。他们讲了还不算,挂了手机还没消停呢,二姐夫居然也打过来了,二姐夫和那个女律师是同行,当然,女律师也是他极力引荐给他们的。
  二姐夫说话就专业多了,他先是分析了当前社会师生恋的比例,和师生恋对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然后又分析了师生恋给双方当事人造成的伤害。最后,二姐夫郑重其事地说,像你这样的情况,对方还是个孩子,如果人家那边告你为师不尊给弄到法庭上去,不但工作不保,再找个像样的学校都不会有接收的。
  你愣愣地站着,傻傻地听着。原本你是想解释的。但后来发现,你根本不需要解释。二姐夫什么时间挂断电话的,你不知道。太阳什么时间躲起来的?你不知道,什么时间下雨的?什么时间雨停的,你也不知道。
  你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个远离市区的湖边,任凭暮色把你吞没。
  手机屏幕最后亮起来提示没电,然后忽闪一下就真的关机了。
  关机了,你的心反倒一下子静了下来。这才发现天真的黑了,原野,芦苇都看不见了。
  若不是四周那此起彼伏的蛙鸣,你都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了。
  其实,你是真不知自己身置何处。
  这样真好。你反而笑了。


走着,走着,天黑了
      文□冷清秋   
   
  新春二月。年节的喜庆还没完全散去。
  一家人都围着看梨园春的总决赛。评委打分的关键环节,老布趿拉着拖鞋从里屋走出来。说,把电视关了,我说个事儿。
  于是,“啪”电视灭了。
  房间一下静下来。这边的儿子女儿向来听话。当然,是较老布那三个不听话的儿女来说。为此,老布一直很欣慰。老布逢人就说,亲儿女能咋样么?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老布踩着自己的这句话在小陈庄一住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前老布是扛着破铺盖卷进入这个家的。
  米嫂子的丈夫和娘家哥哥在装修公司认识了来自安徽的老布。老布那时做木工,专给客户打衣柜橱柜,床柜连体柜。米嫂子的丈夫和哥哥专给人粉墙。后来,米嫂子的丈夫出了意外事故,死亡抚恤金也是老布东跑西颠找人托人,才给弄回来的。
  所以,半年后,米嫂子的哥哥一说是老布,米嫂子原本低垂的头一扬,就允了。
  老布也对这门亲事乐意。他说,干活回来能有口热乎饭吃,能有说说话的人就好。
  米嫂子的孩子们也喜欢老布,他们绕着老布叫他布伯伯。布伯伯来了后,家里很快翻盖了二层楼。米嫂子进进出出步子也轻盈多了。称心了,时间就过得快。
  后来,米嫂子的女儿出嫁,后来米嫂子的儿子也结了婚。
  米嫂子说,往后家里没啥要劳心的事了,顶多给他们带带孩子!
  老布果然很会带孩子。三四个孩子绕着老布来回跑。
  上了年纪的米嫂子和老布相处的也真叫好。即便是近两年老布被查出患了老慢支,整宿整宿地咳嗽,米嫂子也没有显出一丝丝嫌恶。她忙着给老布煮冰糖梨水,给老布摘艾蒿炒蛋,后来又煮萝卜水,总之,能用到的偏方米嫂子都使尽了。她说,外面冷呢,你出门把围巾围上,把口罩戴上。有时,也会埋怨和唠叨,说看看,看看,说啥都不听,又受凉了不是?!
  可老布的咳嗽像是生了根儿,天天咳,夜夜咳的,一进入十月到来年二月整个人就没个消停。为此,老布自己买了一个唱录机,也就是个附带显示屏的DVD,躲在卧室的床上放唱戏的片子看。老布说,客厅的电视你们看,谁也不打扰谁。这多好,还不插播广告。
  现在,一家人都大眼小眼地瞪着老布,等着老布的宣布。
  可老布的嘴吧嗒了两下,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挥挥手说,看吧,看电视吧!没啥事。
  但老布的没啥事还是变成了有啥事。
  老布是在一天早上失踪的。吃饭的点儿,咋叫都没人应,想着是睡着了,后来觉得不对,掀开帘子,只看到空空的被窝卷。电话忙了一大通也没给找到。
  一周后,老布倒是自己打电话回来了。他说,我好好的,你们不用管我。
  问何时回?老布说,不去了,不去了。真不想去了。
  老布是后来的后来才说起原因的。
  那时,我的洋夫君将我一个人抛在澳洲的一个小镇。
  他说找寻不到继续生活在一起的意义,就义无返顾地跟着一个导游走了。
  夫君将小院留给我。他劝我在那里定居。
  那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天蓝水清的,云朵也很白。我每天蜗居在阳台上看太阳从海面升起,又落下。夜里就听着海浪的拍打声入眠。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爱上了那个地方。可老布的电话来了,他命令我回国。
  是的,是命令。口气强硬的三十二年来我第一次听到。我不甘心,说爸,好不容易我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老布说,闺女啊,人老了,都是会想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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