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文□冷清秋

　　六点半起床。

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系上鞋带。轻轻带上卧室的门。

拖布要洗两遍，水要拧干。拖地时角角落落都不能放过，第二遍可以稍微偷下懒。拖完地再刷牙洗漱。冰凉的水淋在皮肤上，小米粒疙瘩隆起起了细密的一层。到底是腊月天呢，心里想着，从衣架上拿过新买的羽绒衣。

　　下楼时曹老头正拎着鸟笼子朝外走，彼此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这个脾气倔强的老头子，自去年老伴被儿子接到海南照顾孙子，整个人像变成了哑巴，遇谁都耷拉着脸不搭理，好像谁都欠他钱。

路过那家早餐摊位时犹豫了下，寻思买豆浆还是黑米粥，掏过钱，却果断地拿起了豆浆。老伴念叨过几次了，说黑米粥熬得太稠，难以下咽。

天还早，除了零星的路人，似乎都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吓住了。一个人蹒跚着，穿过一栋栋楼房，横过一条条马路。最后又回到三十八街坊，站在201室门前。

门铃按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都不耐烦起来。

又聋了不是？！冲着防盗门又踢又喊，折腾得好多人家都探出脑袋来望，接着又砰！砰！地消失。骂骂咧咧地掏出钥匙，狠着劲捅进缩孔，将门打开。

屋里很静，疾步冲到卧室门前正要去推门，却搓搓手缩了回来。

倚着门坐下来。一缕阳光趁机挤进窗缝，跳上满是沟壑的脸。

闭上眼，有小溪缓缓从眼角蜿蜒。

他终于记起老伴已经不在了。

上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