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折磨,叫做中途暂停……
“怎么?”
进来的人是慕彦沉,看到慕悦然脸色有点不自然,问。
“没……看你跟汐姐的婚礼照片呢。”慕悦然赶紧解释。
男人走路步子大,又比较快,从慕悦然注意到声响再到慕彦沉出现在她跟前,感觉没几秒的时间啊——
心跳很快,真的像做贼了一样铄。
可慕彦沉是她哥啊,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表情神态能够瞒得过他?
慕彦沉走过来,站她旁边,目光往笔记本屏幕上看瑚。
嗯,确实是那天婚礼现场的照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图现在他也没空去看,在书房处理事情,他是过来拿烟跟打火机的。
真没看到什么异样的,他抬手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最近持续有点心不在焉啊。”
“哪有——”慕悦然皱着眉头躲开他的手。
“哥,你看,这张你俩感觉特别好——”
“嗯,我现在没空——”慕彦沉去拿了烟跟打火机,转身,又说:“有空,我还不如看真人。”
说着,目光往外厅的方向看去,他又想起了刚刚被打扰的事。
有一种折磨,叫做中途暂停……他觉得现在自己就是受着这种折磨,偏偏,事情越来越多,慕悦然也来了这里,头疼。
慕悦然看老哥走出去了,轻呼了口气,手揣在衣兜里,手指捏着那枚小小的U盘,拷贝好了,她也安心了。
合上笔记本,她走出外厅,还是云汐一个人在,慕彦沉已经去了隔壁书房。
那时候云汐已经差不多吃好了,慕悦然走回沙发上去坐下,伸长了双`腿,有点懒散。
云汐转头看她,说:“对了,我看到照片里面有几张你跟岑津的合影,还有你俩跟童童他们的,拍得不错呀。”
“哪有……表情那么僵,我都是为了配合童童才过去的——”慕悦然忙解释。
“我也没有说什么呀?”对于她这反应,云汐笑了。
心里有鬼,就总觉得别人说的是不是话里有话,慕悦然此刻就是这样。
还好,刚才她拷贝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是只拷贝一份走,还是拷贝好了之后就把原图删了,幸好是没删,要不然云汐记得那些照片的,突然不见了,她怎么解释。
“之前你哥一直说你没长大,可这次看你穿着伴娘的礼服,跟岑津站一起,真觉得挺好看的。”
云汐从餐桌前起身,往她这边走来。
“悦然,感情是很美好的,而且你首先要相信美好的存在,它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那些整天怨天尤人的人之所以没有得到幸福,是因为她们总喜欢先消极的想问题,自己不够好,自己不配得到……就是这些阻碍了她们的脚步。”
“学习灵修之后我觉得,人生应该是一个不断经历,而又不断新生的一个过程,不要让自己的心态变冷漠,变沧桑,尽量调整自己保持良好的状态,就像一台通讯良好的信号接收器,这样,你才能通畅的接收到频率相对的人发来的信号,顺利找到那个对的人,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云汐一直用轻缓的声音说着,端起面前的茶壶到了两杯红枣茶,一杯搁到慕悦然跟前。
慕悦然点头:“我懂,就算有些不懂的,我也会好好去想一想。”
这不是云汐第一次给她说这些,她从来不喜欢大道理,那些教条听着就烦,但是云汐的说法比喻总是不一样,能让人有兴趣并接受,就像当初哥哥把她送去咨询中心她才第一次见到云汐,就被云汐的那些催眠手法吸引了。
岑津喜欢云汐,不是没有原因的,慕悦然曾经想过,在知道岑津喜欢云汐之后,自己为什么还是不会对云汐有任何的介意或者讨厌,不愿意面对的态度——因为,云汐身上的东西,不觉就吸引着人靠近,不管男女都喜欢跟她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了。
她从云汐这儿学到了很多,也愿意继续去学,因为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虽然人各有性格,一个人不可能学得像另一个人,但是至少,她想要自己的心更静一点,给人感觉更成熟懂事一点……这样,或许就不会再被某人当做小孩子一样看待了。
慕悦然说能理解,云汐很欣慰,慕彦沉只有这一个妹妹,她是她的小姑,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亲人,云汐希望她能好,她能很幸福,这样,慕彦沉这个当哥哥的,也能真正安心。
“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对岑津是什么样的感觉?”
婚礼那一`夜,慕悦然一直在照顾着岑津,单是这一份心意,就足以证明,慕悦然根本就没有忘掉他。
慕悦然轻咬着唇,顿了一会才说:“还喜欢……但是我听了你的,先放一放,或许真的只有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久了就淡了呢,我现在不会去强求了,放在心里,也不算太影响了。”
心里还有那个人,但已没有之前的那种热烈的一定要求得的心态,更何况事后她回想,发现自己的做法确实也是欠妥,岑津……估计也不会喜欢这样主动的女生。
“对了,汐姐,秦惠惠已经不来学校了,我也没有把那些事放心上了,你跟我哥说,让他不必再担心我了。”
云汐知道慕悦然是想转开话题,也就不再多说。
“你能这样想最好,慢慢看清自己的内心,这样,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慌。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
宋家
晚上十点,安静的卧房中,沈心从床里惊坐起来。
“不要——”
她轻呼一声,撑坐起身,喘着气。
因为心脏咚咚跳得很快,她抚着自己胸口,想要用自己手掌的温度,安抚自己的心。
鬓边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雾,在这样的冬天真是显得不太对劲。
就这样静静坐在床上,沈心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凉,没有披衣服,身上凉是正常的,可她更觉得那是一种由心底传出来的不安导致。
握着被角的另一只手有点抖,她的心里很慌,因为刚刚做的梦。
晚上宋江成不在,她也不是年轻人了,天又冷,就想着早点休息,却没有想,想休息没休息成,倒是做了让自己不安的梦。
其实梦不是完整的,甚至她记得起的不多,只是,所梦到的,让她心惊了而已。
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是好了些,她下床来穿鞋,拿了件外套披上,开`房门出外面去。
在门口碰到佣人跟她打招呼,她只是问:“平姐呢,回房休息了?”
“回夫人,是刚回去休息了,夫人要找她?那我这就——”
“不用了,你去泡杯参茶送到我房里。”
沈心吩咐完了,转身又返回自己房中,在沙发上坐下,神色怔怔。
等到佣人把参茶送来,脚步声都能把她吓了一跳。
佣人看她神色不对,也不敢多打扰,茶放下之后赶紧就出去了。
沈心双手握着杯子,暖着手,即使房中开有暖气,好像心也是冷的。
自从寺里回来,平姐的那些话就一直在她脑海里,原本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怎么就还放在心上?
她心里慌,脑海中又想到下午宋清雅叫嚷着的那些话——
……真的有可能是吗?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就总是想起梦起旧事来?
坐了好一会,还是觉得床上舒坦,她放了杯子重新上`床躺下,把壁灯调亮了一点,深呼吸,闭上眼睛。
突然,床头柜上搁着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在这种时候是突兀地又把心神不安的沈心吓了一跳。
她疑惑地撑起身拿起过手机来看,是条短信,号码不认识。
点击开来,目光扫到上面那行字,瞬间吓得把手机扔开,一下落在她身边的被面上。
屏幕还亮着,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想要惊呼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
她往后退了退,背已经贴着床头,无处可去,紧紧抓着被子在怀里,好像她的那只手机突然变成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她不敢靠近。
精致的壁灯映照在那亮着的屏幕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那上面的黑字是——
“天好冷,能不能给我们多烧点纸。”
☆、那一种宁愿死在温柔乡里的描述,应该是此刻这种……
沈心的眼睛就那样盯着亮着的屏幕,心里惊恐,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想要跳出胸膛来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
怎么会有那么诡异的短信,谁发来的?!
虽然第一反应她心中确实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
不可能的,如果有的话,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到现在才突然来找她,绝对不可能瑚!
不断深呼吸之后,脑子才终于可以思考一些,她这样对自己说,让自己不要吓自己。
不远处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她还是不敢靠近铄。
可是……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息,是谁给她发来的,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而且那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风平浪静,没有过任何问题。
到底是谁!
她掀开被子重新下床来,不想去触碰那个手机却不得不拿着,她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要赶紧删了。
就要按下删除键的时候,她顿了顿,紧紧捏着手机,重新走出了房间。
走到一半才发现身上只有随意,而且,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这样慌慌张张地出去不是更让下人疑惑,她赶紧把外套套上,胡乱整了整,才快步出去。
这一次在外面遇到另一个佣人,跟沈心打招呼她也没理会,直接出去,往另一幢楼走,上了楼梯,去尽头的那一间。
叩叩叩——
她抬手敲门。
里面的声音问:“谁?”
“我。”沈心说。
然后里面就有些窸窣的声响,脚步声,再然后,面前的门打开来。
“夫人?”
开门的平姐惊讶地望着门外的沈心。
刚才是听到她应她的那一声,可还是疑惑,怎么会这时间找到她的房里来,这么多年,这可是少有的情况。
“进去说。”
沈心迈步往房间里,脸色很严肃。
平姐把门关上,转回来,先招呼:“夫人,有什么事你先坐下,慢慢说。”
沈心没有坐下,只是站在跟前,目光看着平姐,像是在打量什么。
平姐被她这样看得怪异,抬手摸自己脸,同时问:“夫人……怎么了?”
“平姐,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可以信任你的吧。”
沈心说。
平姐点点头,更疑惑了:“夫人,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都有点不对。”
沈心最近是有点操劳,睡得又不好,脸色就不大好,但是此刻看她,是有些苍白的,跟晚饭的时候区别都很大。
“当年的事,除了我跟你,还有谁知道?”
“什么当年——”平姐话问到一半,自己打住,大概明白沈心问的是什么了。
“夫人是说当年那——”
沈心瞪了一眼,平姐没有继续往下说。
“没有,除了我跟夫人你,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平姐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拢了拢。
身为宋家的老佣人,又是跟在沈心身边那么久,福利还是有的,这个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设施齐全,暖气也有,相比其他佣人的房间,算得舒适。
“你确定?”沈心再问。
平姐点头:“夫人,当年谁知道的,你心里也有数啊,真的没有别人了,到底怎么了?”
早前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来问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
“没——”
沈心手里还捏着手机,都因为掌心的汗而变得湿滑了。
“夫人?”平姐看到了她手里握着的手机,那一种握法,跟平时拿手机的人的拿法不一样,紧紧攥着,就是有些不对劲儿。
沈心转头看她,想了想,终是把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看什么?
平姐疑惑地接过来,按亮了屏幕——
霎时,眼睛也睁得老大。
“这、这——”
她也说不出话来。
“你能知道我刚刚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那么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真是要把我吓死,我这老命——”
沈心闭了闭眼睛,手又抚上心口。
“夫人,这信息是谁给你发的,怎么说这些?啊?”
平姐也不淡定了。
“我知道的话还会来问你。”
“夫人,这——”平姐急得来回走。
沈心站不住了,往前几步在大椅子上坐下。
“到底是谁给你发的这些,那些事,真没有谁知道了呀——”
平姐着急地,嘴里絮絮说着。
一抬头,看到灯光下沈心的脸色更苍白,又走过来安慰:“夫人,你也先别太着急,指不定是谁在装神弄鬼,可别先自己吓了自己……”
“我也这么想,可是……给我发这个话的人,知道了些什么,又到底是谁,真的知道当年的那些事的话,会不会说出去——”
她紧紧握`住平姐的手。
平姐一怔,是啊……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
“怎么办呢——”
沈心没有说话,神色怔愣,像是出神了。
叩叩叩——
外面突起的敲门声瞬间让房中两人警觉起来,甚至是,吓了一跳。
平姐问:“谁?”
“平姐,是我。老爷回来了,看不到夫人在房里,让我来找找,夫人是在你这儿吗?”
刚刚沈心从房间出来,是有下人看到的,这会儿直接就上来通报了。
“嗯,我就回去,你先下去吧。”沈心应了。
“好的,夫人,那我先过去给老爷回话。”
这一次,听到了走远的脚步声,刚刚两人没听到有人来,大概是因为心里都在想事情而没有注意,出神了。
沈心站起身。
“夫人——”
平姐开口,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沈心拿回自己的手机:“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明天想办法让人查一查,还不能声张。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了,我自认为也从没有亏待过你,当年的事……说起来你也有份参与了,所以——”
“夫人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一直感激夫人的厚待,不敢装神弄鬼。”
平姐急忙表明心意。
沈心叹了口气:“先这样吧。”
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她往门口走,平姐就快步过去先给她开了门,一直送到楼下。
“行了,天也冷,你回去吧。”
沈心说完,自己一个人迈步往那边主楼去。
平姐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目光里也是疑惑跟担忧,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沈心的身影已经进了主楼那边的客厅,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回了楼上。
重新回到房间,关好门躺下,却也睡不好了……
-
这边
沈心回到房间,没有看到宋江成,只看到浴室有灯光。
她去找了一张纸,把给她发信息的那组号码记下来,然后就把那短信给删了,要不,每看到一次心里都瘆得慌。
抄好号码的纸片放进包里的内层,手机删好了短信也直接关机,搁回桌面上。
不一会,浴室的门开了,换了睡袍的宋江成出来,转头看坐在卧房沙发上的沈心。
“那么晚,刚刚到平姐那儿做什么去了?”
“啊?”出神的沈心听到他的声音才回神,但是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看看你,最近为了梓睿太操心吧,脸色那么差,赶紧休息。”
宋江成皱眉。
“哦,好——”
沈心起来,脱掉罩着的外套,宋江成已经先掀开被子上`床去躺下。
“江成,你先睡,我出去喝点水。”
沈心心里不安,又出了房间,去了偏厅,那儿角落设有香案。
取了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对着那尊白玉观音拜了拜,想说的话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念,同时求个心安。
……
-
慕家
房间里,云汐正要进浴室去洗澡,慕彦沉从隔壁书房回来,刚好看到。
“洗澡?”他问。
“嗯。”云汐点头,往里走。
慕彦沉跟进来,云汐转身要关门,看到他,说:“怎么?”
“老婆,一个人洗不安全,有我在好些。”说着,搂着她进去,然后主动把浴室门关上,两人在里面。
接着,他又很主动地过来给她解睡裙领口的扣子。
“刚刚,我记得你好像说你有事情没处理完,现在就弄好了?”
看他这么殷勤,云汐有点哭笑不得。
“嗯,不急。”某人替她将裙子脱了,又利落脱下他自己身上的。
拧开热水,莲蓬头顿时喷洒出热腾腾的水流,他搂着她站过去,拿了沐浴乳过来,倒在手掌心,慢慢揉起丰富的泡泡,抹在她的肩上,胸前,背后……
“搂着我——”他低声温柔说。
云汐听话地搂着他的腰,这样赤`裸相对,她的视线……转到别处。
慕彦沉笑了,勾唇:“孩子都快出世了,还害羞?”
云汐咬唇,没回他。
“你是要把我全身摸一遍啊?”让他洗,他的动作总是很慢。
“嗯,摸多少遍都不够——”某人脸皮厚地承认。
今天傍晚本来可以做的事情,因为被打扰而中途暂停,慕彦沉一整晚心里都记着呢,只是他这边事情多要处理,而她那儿先是有慕悦然陪着,后来又跟禾苗打了一会儿电`话,时间,就那么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云汐怀孕了容易犯困,何况是此刻这样热水淋浴的舒服,慕彦沉看出来了,他是想让她舒服,可他没真的想让她睡啊。
于是洗好了赶紧将两人身上泡沫冲干净,给她包上浴巾直接就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
照例先给她吹干头发,然后,正事儿——就可以开始了。
云汐才躺进床里,面前就压下一张放大的俊颜,她望着他,望进了他那双深邃的墨色瞳眸中。
“等死我了——”他俯在她身上,很注意没有压着她的肚子,望着她,目光炽`热如火。
云汐乍听到这话一怔,然后从他的神色,就领悟到他所说的意思了。
“虽然……虽然现在的阶段是可以,但是,你也别老想着那些呀,要是宝宝——”
“不会,这些我都有仔细研究过,怎么样的姿势不会伤到,我很清楚,别担心。”
说着,他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大概是刚才刚沐浴过,那双唇显得特别的丰润饱满,粉粉的,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你工作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看那些?”
云汐无语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嗯,不影响,都可以兼顾,因为对我来说,这是件很重要的事。”
他当然也不想伤到自己的孩子,可是,要他不跟云汐亲热,确实也不可能,所以只能自己去研究一下,怎么样的方式才最安全。
“所以,接下来,老婆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会很小心……”
说着,他往下滑去,低头,唇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像是打商量般轻声说:“乖乖睡觉,别累着你妈妈。”
这是担心孩子突然有反应让云汐分心啊,可是云汐只想翻白眼,说:“让我累的不是他/她。”
慕彦沉重新爬上来,与她相对,笑说:“老婆,我那不是让你累,是让你放松呢——”
这一次吻下来,那么重,那么深,从平缓到激`烈,像是在倾诉他心里的渴望。
一边吻着,大掌一边往下滑,温热的手掌所过之处,像是带起了火,云汐觉得热`辣辣。
他已经很熟悉她身上的敏`感点,耳后,胸口,还有她的大腿……
一处没有放过,做足了前戏,让她动情起来,展现他想要看到的模样。
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在沐浴之后透着一种淡粉色,这一副身体即使怀孕了,仍是他爱的,为了她能感受到那一种快乐,他不介意先忍着自己,即使他感觉自己一直备受折磨。
“知道吗,现在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在她耳后轻舔,用呢喃般的语气说着这情话。
云汐的脸跟脖子都更红了,轻咬着唇。
他就爱看她这模样,感受到她已经准备好,他才沉身进`入。
“唔……”
舒服得喟叹,那一刻,他想到了温柔乡这个词,真正的温柔乡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给的,那一种宁愿死在温柔乡里的描述,应该是此刻这种……
……
-
翌日
陆家
关嘉妮今天要从陆家搬出去了。
不是她自己想要走,只是,陆司尧不能留她,而陆家也就不敢留。
陆老夫人这一次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陆司尧现在,谁说的都不听。
关嘉妮的脸色不好,带来的那只行李箱已经被陆家的佣人收拾好给她拎到一楼大厅里来。
随后,陆老夫人由佣人扶着走到她跟前。
“嘉妮,现在酒店住几天。”她拍拍关嘉妮的手背。
关嘉妮点头:“外婆,谢谢你还关心我,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慢慢再劝劝,你先离开也好,这会儿他什么都听不进,我们是没人能说得动他了。”
陆老夫人这一句,让关嘉妮想到了云汐:“外婆,我看那个云汐根本就没有心思要帮——”
有脚步声下来,陆老夫人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转头看,身后不远的楼梯口,果真是陆司尧。
“还没走?”
看到关嘉妮还在自己家里,陆司尧蹙眉。
他是以为人走了才下来的,怎么那么磨蹭。
关嘉妮不敢说什么,只哀怨地望着他:“司尧,我会现在酒店住几天,如果你要找我——”
“放心吧,没有那个如果。”
陆司尧从她们身边走过,径直往大门口的方向去。
出来上了自己的座驾,接到一个电`话,听了一会,他冷淡说:“嗯,在那个咖啡厅等,我现在就过去了。”
☆、心里涌过太多的情绪,他很想见到她,立刻,马上!
来宁城后,除了在陆家,可能陆司尧来得最多的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咖啡馆了。
依然是他喜欢坐的靠窗角落,而他身前,依然是上一次来过的那个私家侦探。
怀里揣着的一个牛皮纸大文件袋放在桌子上,男人看着陆司尧的目光小心翼翼。
上一次被陆司尧带到这楼天台的事儿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虽没有发生什么事,心里真是害怕,也让他觉得,这个老板,让人觉得有点危险瑚。
陆司尧直接拿起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取了纸页,只露出一部分,目光在首页大致扫了一眼,眸色微诧,然后就重新塞回袋子里,搁在身前。
从自己的风衣内袋里摸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支票,他搁在文件袋上,面前那男人即刻更靠前一步,伸手拿起了那张支票。
看到支票上面的数字,男人的眼睛放出了光,数目是对的,只是真正能拿到手时的那一种感觉,才令他心里踏实。
这一次,很顺利铄。
“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司尧抬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冷淡道。
“明白明白,我们做这行的也有职业操守,绝对不会把资料泄露出去半个字的,陆先生你放心!”
职业操守?
听到这句话,陆司尧心中不免冷笑一声,面上没什么,又说:“有事再找你。”
“好的好的,那我这就先走了,有事儿你只管联系!”
男人把支票小心收进外套的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放好,贴着胸口,然后转身要走。
“如果泄露半个字,我要回来的,不止是你拿到的这些。”
身后传来冷淡得没有起伏的声音,背着身的男人脚步一顿,随即转回头,谄笑着回:“陆先生尽管放心,绝对不会的,真的——”
陆司尧瞟他一眼都吝啬,目光转望洁净的玻璃窗外,冬日上午的阳光,温暖,正好。
男人看他这样,再次转了身,这次是真的走了。
人走了之后,再坐了好一会儿,陆司尧才放下杯子,拿起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起身离开。
……
-
陆家
驱车回来,陆司尧停好了自己的座驾,手里捏着文件袋迈步入客厅。
客厅没人,很安静,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有时候,他谁也不想接触,不想见到,最好自己所路过的地方,都没有人出现,只有他一个人就好。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太正常,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不正常的自己,也就无所谓了,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好。
往楼上去,回了自己的房间,脱掉外套之后,他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斜靠着抱枕,这一次,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袋打开,开始仔细看。
沙发的位置靠近通往房间露台的玻璃门,门外阳光温暖正好,洒下柔和的光。
陆司尧在纸页上浏览的双眸微微眯起,时而专注,时而惊诧……
这上面的一切,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内容,可以说,很意外,也很……震撼。
把内容全部看完之后,他仰头靠着沙发靠背,抬手抚了抚额头,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似意外,似无奈……
难搞了,这一回的事情——
-
慕氏
办公室中,慕彦沉正在处理手上的文件,偶尔轻咳两声,眉间就跟着蹙起。
门外响起轻缓的敲门声,秘`书Ella推开门,站在门边说:“总裁,商助理到了。”
“嗯。”慕彦沉仍低头签着文件,应了一声。
商誉从Ella身后上前,走进了办公室,Ella要重新把门关上,慕彦沉说:“倒杯温水。”
“总裁,不舒服?”
跟着慕彦沉那么久,商誉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慕彦沉的不对劲。
“嗯,没事,嗓子有点干而已。”
手里的文件一份接着一份,慕彦沉握着钢笔,在每一份的空白处签下自己刚劲有力的字迹,发现进来的商誉没说话,抬头。
“怎么?”
商誉的脸色有点不对。
扫了他一眼,慕彦沉继续低头签文件。
“总裁,之前你让去查宋家的佣人的事……”
他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上来放到办公桌上。
慕彦沉握笔的手一顿,抬眸看着那个文件袋,心里,突然莫名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划过。
他微蹙了眉。
“总裁……”商誉欲言又止地。
慕彦沉还是沉默先把手里要签的文件合同全部签好,搁在一旁,然后钢笔的笔盖也盖上,才伸手把文件袋拿到过来,打开取出里面的纸页看。
目光在第一页上扫过,神色未变,但是商誉知道,老板的心里,一定已经不是面上看到的那样了……
只看了第一页,慕彦沉未发一语,拿起边上的烟跟打火机,点了一根。
沉默抽着。
商誉心里也跟着忐忑,不知道自己能对慕彦沉说什么,这调查到的内容,确实是把他都吓了一大跳,何况是慕彦沉……
“知道这件事的人——”
“这件事一直都是我亲手办的,他们并不知道什么。”
商誉赶紧解释,他口中所指的“他们”是他的那些手下。
如果是一般的事,慕彦沉吩咐下来,商誉可能会看情况交代一些让手下去办。
但一般是私事的话,都是由亲信的商誉亲自办,何况这一件,跟云汐有关。
此刻这一个内幕,令人意外震惊,确实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慕彦沉点头:“你先出去忙吧,我等会看。”
“好的。”商誉应了,又加了一句:“总裁,要是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工作总是做不完的,身体要紧。”
“我知道。”慕彦沉点头,一说话,他的嗓子确实不大舒服。
商誉走了,Ella把温水送来又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慕彦沉一个人靠着大班椅在抽着烟,把那杯温水几口喝干了,他的目光望着那一份资料。
中途抽根烟,是为了缓一缓——
一支烟抽完,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他又取了一根点上,然后才把资料拿过来,继续看。
意外,震惊,诧异,愤怒……各种的情绪在看着那上面的文字时不断变化着,让他一时间都有点消化不了。
把所有的看完之后,手里的纸页松开,靠着椅背,慕彦沉闭上了眼睛。
胸口有说不清的复杂的东西堵着,满满地,很难受。
指间夹着的烟满满变短,直到快烫到了手指,才让他回神,这一动,烟灰掉落在笔直的裤管上,他蹙眉拍了拍,烟也无心再抽,剩下的半根在烟灰缸里也摁灭。
刚好,手机就响了起来。
轻缓的一道声音,是短信的提示音。
他拿过来看,上面显示的消息来自——“老婆”
点开来,上面写说中午她会在禾苗那儿,晚点才回家。
最近他管她确实管得比较严,一个是以为她怀孕肚子开始大起来,还有一个,是因为之前的事让他对她的安全不放心,所以现在她要去哪,去多久,都会主动跟他说一说,好让他安心。
这是最近很平常的一条信息,可是,今天,此刻,慕彦沉的心情突然那么不一样。
心里涌过太多的情绪,他很想见到她,立刻,马上!
于是把商誉拿来的文件袋放进抽屉锁好,起身,拿了边上挂着的外套穿上,手机钥匙拿上,就大步出了办公室,下楼去取车——
-
泊岸
小虎开车把云汐送到别墅门外,这是他第一次来这儿,下来给云汐开车门后,不免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幢别墅。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待到中午。”云汐对他说。
“好的,那少奶奶要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来接。”小虎收回目光,点头道。
身后的门打开,禾苗站在门边唤:“汐姐——”
小虎跟着望过去,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禾苗也礼貌笑了笑,云汐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进去。
小虎看大门关上了,也将车子开走。
-
“感觉又明显了一点儿呢——”
进了客厅,禾苗看着云汐的肚子,忍不住伸手过来轻轻摸了摸。
云汐跟着低头看自己肚子,笑了:“嗯,毕竟已经五个月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神色就变得很温柔。
“五个月……这样说起来汐姐你还是太瘦了,我看过别的孕妇五个月的时候比你这明显好多啊,你该多吃点——”
禾苗关切道。
“这话慕彦沉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就是你们瞎担心,我去问过医生了,各人体质不一样,我本身就是瘦的,现在这样胎儿是正常,检查过了的。”
慕彦沉说得多了,云汐也有担心过,上次去医院让医生看,医生说正常,她就放心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不一定要跟她们比,宝宝发育健康就好。
“这样啊,那就好——来,到这边来坐,我去给你倒水。”
禾苗将她拉过去在沙发坐下,然后转身去倒水。
“最近商誉常来吗?”
云汐随口问。
“没啊,就上回拿了些东西过来。”禾苗把水杯放到云汐跟前,在她身边坐下,削水果。
她跟商誉闹得不愉快的那件事,跟云汐有关,但是这件事也不好跟云汐说,因为是她自己的问题造成的。
“怎么了,你们最近?”
云汐记得以前商誉没事儿都会来这边看看的,怎么突然这两人就生疏了?
“汐姐,你别瞎想,什么都没有,他给慕总办事当然会忙了。再说,这儿也不是他的家,他不来也很正常啊。”
禾苗一边削水果一边无所谓的语气说。
云汐望着她:“可是你一直一个人在这儿,他偶尔过来看看也好。”
往下她肚子更大了,更不好走动了,还有过几个月孩子出世的那会儿,她肯定都不能怎么出门了,禾苗很孤单,她希望有个人能陪陪禾苗。
云汐的心思禾苗都懂,也很感动,说:“汐姐,你就别记挂着别人了,我们都很好,你要多照顾自己。”
她起身,要去把剩下的几个水果都洗一洗。
云汐坐在那儿等,觉得禾苗跟商誉之间肯定有什么情况不对,要不然不会这样,之前她还说要试着撮合他们俩呢,后来事情太多都没管上这件事。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把云汐小小吓了一跳。
从包里拿出来,看屏幕,是慕彦沉的来电。
“嗯?怎么了?”
她接起来就问,刚刚不是才告诉了他,她来这边,这会儿工作结束了?
“我在门外。”
那一头,低沉醇厚的声音说,语调很温和。
门外?
云汐一听,下意识转头看身后的窗,可应该不是吧——
“哪里的门外?”她问。
“你现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老婆。”那边的他耐心说。
云汐惊讶地握着手机走过去开门,果真,看到他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外不远的黑色轿车边上。
挂断了电`话,云汐走出去:“你怎么突然来了?”
一过去,她就被慕彦沉圈着腰。
“想你了。”
他望着她的那种目光,确实满满是深情。
云汐一怔,笑了,无奈道:“今天怎么了?”说着还抬手去抚上他的额头。
慕彦沉握`住她的手,攥在大掌中,低头就亲了她的唇一下。
“唔……”
云汐退开,转眼望四周,这是在小区里面呢,有别人走过看到不是丢脸了。
“我工作结束了,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他望着她,很认真。
“我才刚到这边呢,怎么突然——”云汐嘟囔,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对劲儿,可是她也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
“改天一样能见,我想我们单独在一起。”
慕彦沉说这话的时候,云汐身后有几个路人经过,云汐脸有点红,也不知道人家听到了没有。
“嗯。”她点头:“那我进去跟禾苗说一声。”
她计划的这一场闺蜜谈话还没能正是开始呢,就被慕彦沉破坏了,哎,算了,改天吧。
进去跟禾苗说了出来,慕彦沉还倚着车门边等。
看她走回来,给她拉开副驾座的车门。
回家的路上慕彦沉没有说什么话,云汐坐在副驾驶,觉得他好像心里有事。
-
回到家里房间,云汐才脱下外套,就被慕彦沉搂着深深吻了好一会儿。
直到云汐觉得自己胸中的空气都快要耗尽,才得以放开呼吸。
可是,她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重新抬手抚上他的额头,似乎真有点烫。
“是不是不舒服?”她问。
刚刚他吻她,两人贴得那么近,她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没事。”慕彦沉在沙发上坐下,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还说没事——”看他这样,云汐担心了,赶紧出去外厅拿了体温计进来要给他量。
“我又不是小孩子。”慕彦沉不配合。
云汐皱眉看着他,板着脸没说话,他就妥协了,乖乖让她测。
完了云汐一看温度表,三十九度,这就是生病了嘛——
“会不会照顾自己的!”云汐忍不住嘀咕一句,话语里却都是担心跟关心。
慕彦沉搂着她的腰,勾唇笑。
“还笑!”云汐无语了,起身出去给他找药,又转头说:“要不直接去医院看看?”
“家里不是就有药。”慕彦沉说着起身。
“别动,我去给你拿,你到床上躺着。”云汐说完就出去了。
回来手里是退烧药还有一杯温水,他喝了之后,放下杯子抱着她不放,头埋在她的颈脖间,不说话。
“难受?”云汐担心。
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怎么会有人那么狠心,把那么小的她就给遗弃了
“想这样抱抱你……”
头埋在云汐的颈脖间,慕彦沉的声音有点低沉,而且还有微微的鼻音。
当初他出车祸受伤的时候,即使云汐嫁入慕家来照顾他,也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过,他一直是很逞能的那种人。
今天一样是生病了不舒服不想告诉她,但是,现在这表现又……
云汐说不出来,心里无奈,还有心疼铄。
一个一直逞能的男人,突然对你很依赖,真的会让人的心特别地软。
“躺下来休息一会好不好?瑚”
她的声音也跟着放得更轻更缓,有点像是平常她哄云童宇的语气了。
“那你陪我。”他的头依然没有抬。
“嗯,我陪你。”
云汐点头,抵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替他脱衣服。
慕彦沉就乖乖地让她在自己身上动手,目光望着她,那么深。
“怎么了?”云汐被他这样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问。
“没……”
“我在想,我老婆那么动人,小时候一定也是……”慕彦沉喉间哽了哽,“一定也是,很可爱的……”
可是怎么会有人那么狠心,把那么小的她就给遗弃了,他……很心疼。
云汐笑了:“我小时候确实蛮可爱的喔,我笔记本里好像有些照片,唔……现在先不看了,等明天再找给你看,你先休息。”
给他脱好,她先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慕彦沉说:“把我的也关了。”
云汐把他的手机也设置好,就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慕彦沉侧身把她抱得很紧,加上身上体温有些高,云汐心里总是不踏实。
望了眼被她搁在床头柜上随手就可拿的温度计,她说:“如果等会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他的下颌抵着她的肩,轻应了声。
“如果想喝水什么的,也叫我,我不会睡着的,就是陪你眯一会儿——”她又说。
“嗯……”
身边紧搂着她的人还是就应了声,这样的表现,在云汐看来,这一回他生病,似乎是真的很不舒服了,要不然不会反差那么大。
转身,她面对他,抬起身,低头在他唇角轻轻亲了一下:“好好休息,我陪着呢。”
没想突然被他一扯,重新跌在他身上,继而就被吻了,很深地吻。
这一次云汐完全没有抵抗,就任着他,好一会,他才放开,那双墨色瞳眸望着她,很认真很认真——
“汐,我爱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自己不会,也不会让人有机会——”
云汐只当他是生病了想多了,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你会护我好好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慕彦沉没再说话,只是那眼中,千言万语仍在,云汐轻声说:“先闭上眼睛休息——”
他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直搂着她,很紧……
……
-
下午两点
云汐悄声步出了房间,临关上`门前往里面卧室看了一眼,大床里,慕彦沉还在睡着。
她之前陪着躺了好久,其中也真的有跟着睡着过,后来有一阵他轻咳了几声,她起来给他倒了一次水,看着他喝了继续睡,她就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人躺着总是很痛苦的,她也给他测过了体温,降下来一点了,心里也比较放心,于是打算起来,去厨房交代一下小涵做点什么适合的食物给慕彦沉。
关上`门转身,目光正好无意扫向楼下的院子,看到了一道身影……好一阵子不见的身影。
她看了两眼,先去找了小涵交代了事情,于是就下楼往院子的那一头去了。
-
慕浩平拿了东西,从楼上下来,看到云汐站在客厅中,稍稍一怔。
云汐听到身后下楼的脚步声,转头,对着他淡淡笑了笑。
慕浩平走到她跟前,停下。
“我妈的事……谢谢你。”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真心话。
自己母亲生病住院的事,他这个做儿子的在国外真的是一点不知情,虽这是自己母亲刻意隐瞒所致,他还是会责怪自己。
幸好云汐无意中看到,幸好云汐告诉了慕彦沉……幸好他们夫妻俩是这样宽容的态度,他才能够算及时地回来看一看情况。
“别那么说,说到底,她是你的母亲,跟慕家有断不了的关系,应该的。”
“你这是准备要去医院,还是刚从医院回来?”云汐问。
“已经去过了,回来拿点东西。”
随着他说的,云汐看向他手里拿着的一个袋子。
她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楼里以前住着的就是姜蓉跟慕浩平,两人还有很多物件留在这儿,也是很正常的。
“那蓉姨……她精神还好吧?”
一个人再多错事,也是过去了,现在处在疾病之中,云汐不想自己是苛刻的人。
“还好,谢谢关心。”慕浩平点头。“那,我就先回医院了——”
说着他就从她身边走过,云汐跟着转头叫住他:“如果累了,晚上就回来这里休息吧,这里是你的家。”
慕浩平脚步一顿,没有转头:“我妈那……我想我待在医院的时间会比较多,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这一句,他再次迈步走出了客厅往院子那边去。
云汐跟着出来,看到他上了那辆停在院子里好一段时间没动,已经落了薄灰的黑色卡宴,开出慕家。
回来了就好,有亲人在身边,蓉姨……即使生病心里也应该会更踏实了。
她心想。
-
宋家
“夫人,刚刚老爷往家里回电说中午不回来了。”
佣人过来客厅跟坐在沙发上的沈心禀告。
“不回来,那他怎么没有自己跟我说?”
沈心回神,皱眉望着佣人。
“这……刚刚老爷在电`话里说了,他给夫人你的手机打去一直无法接通啊,所以才打了家里的电`话。”佣人回答得小心翼翼。
但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听到这么说,沈心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里,拿手机一看,黑屏,连开机都没开,重新开启之后,不一会果真几个未接电`话显示出来,都来自自己的丈夫的。
这手机,自从昨夜收到了那样一条信息之后,沈心就关机了,所以没发现。
而昨夜不止彻夜难眠,即使到了今天也依然是精神恍惚。
让人去查了下昨夜抄下的那个号码,根本没用,因为那不是身份证办理的,是临时的号码卡,无从查询到机主信息,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号码应该是宁城所有的。
正因为这样,沈心的心里更是悬着。
“夫人?”
平姐在身后唤,把沈心吓了一跳。
转头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
她现在确实是有点疑神疑鬼的。
“夫人,你还好吗?”平姐走到跟前,担心问,沈心的脸色确实不大好。
沈心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轻摇着头,目光空幻:“这样不行,这样能折磨死人,到底是谁搞了这样的恶作剧,到底是谁……他又知道了些什么?”
“夫人不能查到吗?”平姐也心惊了。
沈心仍是摇头,心里有事,有把柄的人,最怕就是有人在后面装神弄鬼。
人本来就上了年纪,这么一折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那可怎么办……”平姐也着急。
叩叩叩——
突起的敲门声让两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宋梓睿站在门边。
“聊什么呢,我没打扰你们吧。”他说。
“没。怎么了?”
看到是儿子,沈心起身走过去。
“我闷坏了,想出去走走。”
宋梓睿此刻身上,穿戴整齐,跟平时没有二致。
“你该在家多休息——”
“不行了,再不出去我觉得自己要疯了。”宋梓睿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沈心想叫他,突然觉得心累,随他去了。
宋梓睿走出大客厅,手里拎着钥匙,往外边院子停着的座驾走去,他的宝蓝色座驾依然光亮——因为,他今天早上就已经想让佣人给擦了一回了。
钻进驾驶座的时候,习惯了潇洒的姿势,只是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口,这一不注意,还是疼,就蹙了眉。
暗暗骂自己没用,启动了车开出去,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快递员模样的人站在外面,像是要进来派件。
宋梓睿在家好一段时间,这是他近段见过的第一个生人了,探头出车窗,问:“什么事?”
快递员看到宋梓睿,上来两步,礼貌说:“请问是宋府的人吗,我这里有个包裹,是要给宋府夫人的。”
☆、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立刻见你一面
快递员看到宋梓睿,上来两步,说:“请问是宋府的人吗,我这里有个包裹,是要给宋府夫人的。”
听到这么说,宋梓睿的目光看向他手中,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或者说小箱子。
家里的佣人出来了,宋梓睿正要出去,也没有打算帮忙取,下颌一抬示意:“交给他们就行了。瑚”
“好的。”快递员点头,往门边走去。
宋梓睿从后视镜看到佣人跟快递员站一起,在签收,重新启动了车子,往外驶去。
一路开出去的时候,心想,连自己老妈都有邮递的快件,自己这一伤啊,回家之后都没人给他送过东西呢……只怕是外面那些朋友是不是都把自己给忘记了。
这么想着,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一道身影,那安静的面容……他的心,就有点乱了。
-
看着快递员转身走了,宋家的佣人捧着盒子转身进了大客厅铄。
那时候沈心还跟平姐在房间里说话,佣人过来,站在门口,快递送来的物件不敢耽搁,于是只能轻声敲门。
过来开门的是平姐,刚刚宋梓睿进来的时候就是没有关门,两人说话有禁忌,所以之后是记得把门关上了的。
“什么事?”平姐在佣人里算是个头儿,有架势。
“平姐,这是刚刚签收下的快件,说是给夫人的。”佣人说。
平姐目光看向她捧着的那个盒子,伸手接了过来:“给我吧,你下去。”
“好的。”佣人把事儿办完轻松了,转身走了。
平姐重新关上了门,捧着盒子进去,沈心正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参茶,目光一抬,疑惑问:“这是什么?”
“夫人,她们说是刚刚签收的快件,说是给夫人你的。”
平姐将盒子搁在沈心身前的茶几上。
给自己的快件?
沈心疑惑看着,这样的一个半大不小的盒子,真让人疑惑是什么,而且,是谁要给她送东西?
上面的封条上有地址信息,确实是给她沈心的快件……
平姐已经给找了裁纸刀过来,问:“夫人,要不要我帮——”
“我来吧。”
沈心接过了裁纸刀,她自己也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把封条划开,纸箱打开,最上面还盖了一层厚纸壳。
虽平时平姐多跟在沈心身边,人家拆东西的时候总不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些平姐还是懂的,于是端起了沈心刚刚喝过的杯子,说:“茶快没了,我再去给夫人泡一杯。”然后端着茶杯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心心思都在这个盒子上,没多理会,把厚纸壳拿开,往里看,有一些泡沫片,看不大清。
伸手往里去取,手触到一个冰凉的滑面的东西,手握着拿出来看,是一个陶瓷的小罐子,罐子看着挺古朴,深褐色的釉面米色的纹路。
上半部是一个成套的盖子,沈心疑惑地看着这个罐子,想不出是什么名堂,将盖子打开。
往里瞧,小罐子的肚子不大,里面底部似乎躺着什么,光线太暗看不清,她又伸手拿出来,握在手里一看——
两个小人儿,木雕的女娃`娃,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身上穿的是中式古典的喜庆衣服,色彩艳丽。
就连小人儿脸上的表情也是喜庆的,笑意盈盈,眉眼弯弯,可是,沈心看着,却觉得心里发毛。
手一扔,落在茶几上,木头撞`击桌面的轻声清脆响乍起,还有一个弹开掉落在了地面的地毯上。
正好端着新泡好的茶回来的平姐,快走两步过来,放下了茶,问:“夫人,怎么了?”
“扔掉,马上给我扔掉这些鬼东西!”
沈心的声音不高,但是有些失态地歇斯底里,目光看着那些,害怕,鄙夷,厌恶,还有抗拒。
顺着她的目光,平姐看向茶几上的,又扫向地面的,弯身捡起来。
“这是……”
她心里有些怪,但是说不出来。
“扔了,扔了!我说的你没听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马上给我都扔了!”
沈心的身子往沙发后贴,像是要远离面前所见的那些东西。
“好好,我这就扔了——”
她这反应让平姐疑惑,可是不敢违抗,低身开始收拾,捡起了地毯上那一个小木人儿,不免就会看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
心里一惊,转头再看沈心的神色,她继续收拾,原样儿放回了盒子里,要抱走。
“慢着,你要扔去哪儿?”沈心突然又叫住她。
“别仍在家里,拿到外面去,不,也不行,现在这样拿出去别人会看到的,晚上,你等晚上再拿出去扔了——”
沈心低语般说着,像是在对平姐说,又像是在自己自语,神色也是不安。
“夫人,您别想太多,没事的,您说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
平姐安慰,终于知道沈心这突然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了。
“到底是谁,是要来报复我吗?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会……怎么会,昨天晚上先是短信,现在又送来这样的东西,那个人到底是谁?!”
沈心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跳地很快,这接连的事情,让她一次次更不安。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却突然步伐踉跄,平姐反应快赶紧上来伸手扶着。
“夫人——”
沈心皱着眉,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晕,还泛黑。
平姐担心地只得先把原本手里抱着的盒子放下,然后把沈心往床那边扶过去。
“夫人,先躺一会,千万别再激动了,我这就去找医生来——”
沈心不说话,此刻的她,觉得心跳气短,由着平姐扶着过去,躺进了床里。
给她盖好被子,平姐就转身出去让佣人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她也不敢走开,就在沈心房里陪着,目光看到那个盒子,表面看来再普通不过,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只有她跟沈心自己心里想到的跟别人不一样。
陶罐里那两个小人儿,代表的是什么,只有她跟沈心最懂——
……
-
宋梓睿驱车出来,先是漫无目的地在宁城的主要干道光了一圈,算是让自己兜风,太久没有出来,感觉整个城市都跟自己有陌生感了。
冬日中午的阳关暖洋洋,他又是个穿着讲究的,出门穿的不多,此刻阳光一照,即使在车里也觉得浑身都暖,窗玻璃放下,那一种阳光的味道,终于是把他身上的霉味给冲散了。
身上暖洋洋,心里,却还是冷的,那一种冷,是因为没有让他的心跳得活跃的动力。
之前即使在家静养,他也跟慕彦沉联系过,所以知道,他想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宁成了——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凭什么让她一直在这儿停留呢,有什么能让她觉得值得停留在这儿不走呢,没有,就连他,也不会是她的理由……
一路上心里想着事,从一开始能出门的那一种轻松,慢慢地,心情又变得低落了下来。
在一个路口,因为出神,差一点撞到了过人行道的路人,幸好他反应快刹了车。
抬头看,才发现路口的灯变了,望着面前的人行横道,等着路人走过,他的目光迷茫。
心里不禁骂自己——宋梓睿你还在想什么呢,如果你们有可能,就不会到现在还是这副鬼样子,你的自信呢,你想要几个女人没有,她不属于你,不愿意属于你,你何必还这样放不开,让别人看了多笑话,宋梓睿,连我自己都鄙视你了!
灯变了,回神的他重新启动了车子,往前驶去,却在一个路口拐了个大弯,朝另一个方向开。
……
-
慕家
卧房里,云汐半靠着床头坐着,手里握着一本书,在静静地看。
她的身边,慕彦沉依然闭着眼睛睡着,偶尔动一动,一声轻咳,她都会立刻转头去看看,看他睡得还算安稳,才放下心来。
这会儿,因为正看到书中的一段内容,她专心得忘了身边的动静。
慕彦沉缓缓转醒,只觉得身边一切都很安静。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身边的云汐,侧脸沉静美好,正在看书。
醒来就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心里会踏实,他没说话。
云汐翻了几页书,突然转头,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云汐一怔,笑了:“什么时候醒的?”
然后就抬手往他的额头上摸,温度,似乎又降了一些。
慕彦沉攥住她的手在大掌中,脑海中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些文件内容,心里难过。
“还不舒服么?”看他这样,云汐又担心了,今天的他,真是前所未有地……依赖她,有个现在很流行的词儿怎么说的,嗯,特别傲娇。
“让我抱抱你跟孩子。”
他撑起身一些,也靠着床头坐,把她圈在怀里。
云汐就把书给合上了,乖乖让他抱。
两人这样待了一会儿,都没说话,还是云汐想起来,抬头又说:“对了,躺了半天饿不饿,我让小涵炖着鸡汤呢,很清淡的,你喝一点?”
“不想放开你。”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沙哑。
“傻气,什么时候想抱不可以,先喝点。”云汐笑着起身,下床穿鞋往外走去。
慕彦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只是一阵阵的难过,曾经,当他知道她的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回想五年前他也在现场看到的她,他就很心疼了……但是为什么,现在又有一个更深的秘密浮出,那些内幕,让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样,心疼,好像都不能够足以表达。
抬手捏了捏额头,他跟着下床来,进浴室去洗漱。
一个感冒发烧,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只是今天的他,心情太不好,所以才会让自己表现得那么异样。
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起身对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他在想,要找云霁阳好好谈谈……
-
“现在要回公司去?”
喝了鸡汤后,慕彦沉在穿外套,云汐站在身后问。
“嗯,有点急事需要今天处理。”
穿上墨色呢子大衣之后的慕彦沉身形特别帅气,左手拿着一副皮手套,另一手抬起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乖乖在家等我,晚饭之前我就回来了。”
“可是你刚刚还不舒服——”
云汐皱眉。
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他温柔说:“有我老婆陪着休息了一会,早就好了,听话,我去去就回。”
他转身走出去,一边戴上皮手套。
云汐跟着出来,在楼上看着他的车开出了慕家,哎,回房里继续看书算了。
-
车子驶出慕家,慕彦沉的车子开在路上,但其实不是往慕氏去的方向。
在一条僻静的路路边暂时停了车,他拿了手机翻联络簿,找到云霁阳的号码,拨了过去。
“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立刻见你一面。”
……
☆、云汐她……并不是你妹妹这件事,你自己,知不知道
慕彦沉才走没多久,慕家来了客人。
佣人上来禀告,云汐出去看,楼下院子中站着的那一抹身影,手插裤袋身姿依然潇洒,那么熟悉,却真是稀客——
下楼来到院子里,云汐笑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才一段时间不露面,现在都遭人嫌弃了?”宋梓睿转身,站在她跟前,一脸受打击的神色。
“没——先进来坐。”云汐示意身后的客厅。
“不过彦沉刚出去了呢,说是有事要去趟公司。矾”
“不要紧,我就是闷得发慌出来转转顺带看看你们,他不在,我看你也是一样的。”
说着,他迈步往客厅,还很绅士地伸手示意云汐先走,他在身边跟着。
“要喝点什么?”
进了客厅,云汐问。
“唔……清茶吧,跟你在一起,适合喝清茶。”
宋梓睿在沙发上坐下,随意自然,不过,他以前确实没少来这里。
他的这一个说法,让云汐笑了:“那跟别人呢?”
“别人……分很多种情况,有的,我只会请她们喝酒。”宋梓睿说着笑了一下。
那一种笑,帅气迷人,而且带着点深意。
“赶紧坐下吧,别累着。”
他看向她已经明显的肚子,目光微眯:“几个月了?”
“有五个月了。”
云汐在他对面坐下,笑得温柔。
宋梓睿看着,轻摇了摇头,叹息:“彦沉现在有多幸福,我猜都能猜到。”
看云汐的神色,看平时他跟慕彦沉通电`话时慕彦沉提及云汐的语气,这一对,感情真的是很好的。
“那你也赶紧安定下来,百花虽好看,看多了眼花缭乱会视觉疲劳,其中总有一种是自己最喜欢的吧。”云汐说。
宋梓睿轻嗤哼一声,像是不屑般:“我虽是百花丛中过,但片叶不沾身——”
“哦,那就是说,其实你还是看得很清的咯?”云汐眼睛笑着,挑眉。
“哎——你们女人都是只看到表面,信不信由你。”宋梓睿又轻哼一声。
“我信。”
云汐说。
“你、你为什么信?”倒是宋梓睿好奇了。
佣人端了茶水进来,一杯清淡的茶搁在宋梓睿跟前,而云汐面前放下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液体什么颜色都没有,杯口冒着淡淡的热气,是温热的开水而已。
云汐捧着杯子看他,含着笑意不说话。
宋梓睿不自在了,感觉好像她的神色有深意,抬手摸了摸头发,说:“怎么?”
“你住院的时候,我跟彦沉一起去看你,曾经在门口见过一个徘徊的姑娘。”
宋梓睿听到一怔:“彦沉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啊,是我自己看到的,你那么紧张干嘛——”
云汐笑了,慕彦沉说的果真没错,宋梓睿对那个女生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看他现在的表现就知道了。
“我会紧张,笑话——”宋梓睿往沙发背一靠,一副不在乎的神色。
结果忘了身上没全好的伤口不允许他现在随意地玩潇洒,扯到伤口,顿时就微蹙了眉。
还不敢让云汐看出来。
正这时,他外套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家里的来电。
“我接个电`话。”他抬头对云汐说,然后就握着手机走出了客厅。
云汐坐在那儿,看着他就会想到慕彦沉,今天慕彦沉不舒服,不知道去了公司会不会难受,她确实还是牵挂着。
没一会宋梓睿重新走进来,但没有坐下,只对云汐说:“我家里突然有点事,得回去了。”
“这么快?”云汐站起身。
“嗯,改天有空再来看你们,你也别送,回楼上休息吧。”
说着宋梓睿就要转身走,突又停下脚步,转回身对云汐。
“清雅她……年纪小不懂事,有些做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说了这话,他自己都有点汗颜,若说年纪,云汐跟自己妹妹一样大,可是表现出来的性格跟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她怎么——”
“不是,我不是担心她,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比较公正的,我……是真不想你被这些打扰到了,你现在还有身孕。”
宋梓睿打断她的话,先解释。
云汐点头,笑说:“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宋梓睿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发,动作自然,好像是对自己妹妹般。
云汐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只笑了笑。
宋梓睿转身走了,云汐在门口看着他走出了慕家,转身回楼上。
-
而从慕家出来,上了自己座驾的宋梓睿,脸色有点担忧,因为刚刚来电,家里的佣人说,自己母亲突然病了。
很快回到了家,就直接往母亲的房间走去,在门口碰到从里面出来的佣人跟他问好。
进去了,一直到卧室里,看到沈心躺在床上,而平姐就正站在床边。
先看了看自己母亲,似乎是睡着了,神色还算平静,宋梓睿的目光示意,要平姐跟着他一起出去外边。
平姐看了眼床里躺着的沈心,心中犹豫,但还是跟了出去。
-
“我妈怎么回事?”
在偏厅,只宋梓睿跟平姐两人,他皱眉问。
好像出门前见的那一面,他母亲那时候还好好地。
“回少爷,医生说大概是最近夫人太过操心操劳,休息不好,所以引起了不适,没什么大碍的。”
“真的?”
宋梓睿想到刚刚接到电`话说自己母亲突然昏倒,当时真是很心急。
“是的,少爷,医生确实已经检查过了,没大碍。”平姐点头。
“那好吧,你回去继续照顾她,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
宋梓睿转身回了楼上,平姐重新返回沈心的房间,听到脚步声,沈心睁开眼。
不像是刚刚醒来的那一种。
看到是平姐一人,就问:“他人呢?”
“夫人,少爷已经回楼上去了,还说如果夫人您有什么不舒服的,让赶紧通知他呢。”平姐据实说。
沈心撑坐起身,半靠着床头,其实刚才她就一直是醒着的,宋梓睿回来的时候才装睡了。
让佣人给宋梓睿打电`话的回家的也是她,正愁没有借口让儿子回来,这个办法果然有效,也不枉费她平日里那么宠着他。
“什么都不要跟他多说,不管他怎么问,你只说是我劳累休息不好所致就行。”
“明白了。”平姐点头。
“他最近最好哪儿也不要去,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不放心——”沈心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担忧。
“夫人的意思是,慕彦沉?”平姐试着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正因为如此,我更不希望梓睿这时候跟任何有可能的人接触……”
沈心摇摇头。
听到这么说,平姐的心里,再次担忧起来。
围绕着宋家,围绕着这两人的,是一种诡异的迷雾。
……
-
慕氏
办公室的门板被轻敲响,得到回应之后,秘`书e11a推开门,站在门边说:“总裁,云先生到了。”
“嗯,去泡两杯咖啡。”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慕彦沉转身,看到了e11a身后站着的身材高大的云霁阳。
“先坐吧。”
慕彦沉示意沙发那一侧。
云霁阳脱下呢子大衣挂在边上,一身黑色西服在身,配着那张向来不大有表情的脸,显得有点严肃。
慕彦沉的特意邀请,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当初为了让云霁阳认同他跟云汐之间的关系,并给予祝福,他特意找过他谈一次。
而这一次,云霁阳来之前,想不出是为了什么。
在沙发上坐下,慕彦沉跟着过来,手里的烟盒跟打火机都给云霁阳递,云霁阳也没有拒绝,取了一根,自己点上。
e11a很快就把咖啡送了进来,之后离开,顺手将门带上,可慕彦沉还是亲自走过去一趟,把门从里上了锁。
再走回来沙发坐下,云霁阳指间夹着烟,没客气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抿了一小口,嗯……口感不错。
然后问:“今天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坐在对面的慕彦沉同样点了一根烟,深抽了一口,吐出薄雾,像是酝酿过,考虑过之后的决定,才说出口。
“云汐她……并不是你妹妹这件事,你自己,知不知道。”
☆、被云家夫妇领养,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揭秘~)
云汐她……并不是你妹妹这件事,你自己,知不知道——
蓦然听到这样的话,云霁阳一怔,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抖。
“她不是我妹妹,是谁的。”
好像是听着慕彦沉在开玩笑一般,他并不在意,说着抬起杯子,再喝了一口咖啡。
他的神色,表现,慕彦沉当然没有发过任何一个细节,况且,慕彦沉已经知道实情瑚。
“你知道这件事。”
慕彦沉说的这句,是肯定句铄。
云霁阳不回话,就是一口口抿着咖啡,蹙起的眉,不知道是因为咖啡喝得急了觉得苦,还是因为别的。
“为什么——”
“我说了她是我妹妹她就是我妹妹,你想怎么,啊?现在你们是在一起了,你还想怎么样,要让我跟她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你才开心吗?”
慕彦沉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云霁阳不耐地打断,而且,脸色变得很难看。
云霁阳对人,表情总是有些严肃,但是,他不会乱发火,慕彦沉是知道的,所以,此刻,他这样的反应,显得更不对劲。
甚至,云霁阳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怒瞪着慕彦沉,是不想听慕彦沉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过去取边上挂着的大衣,穿上。
“我不想听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小汐是我的妹妹,一辈子都是。”
冷冷的语气说完,他利落穿上大衣就往外走。
“我想你找我来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先走了。”
“还有,刚刚那样的话,不要随便到小汐面前说。”
说是警告也好,云霁阳都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希望这样的话传到云汐那儿去。
“我跟你一样想要爱护她,对,你把她当妹妹,我看得出来,但是,她是我爱的人,我维护她的心绝对不会比你少,所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好好谈谈?!”
慕彦沉跟着站起身,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说。
云霁阳欲往门走去的脚步一顿。
“如果我没有证据,我没有了解清楚,我会贸然来问你这样的问题吗?现在你是小汐的亲人,只要我爱她,对我来说,你也是亲人一样的,我只是希望,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我们能好好谈谈,那都是为了她好,要不然这件事总有揭开的一天,不要措手不及。”
若在平时,慕彦沉对人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解释,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是真的希望能说服云霁阳,两人好好谈一谈。
他有预感,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不是结束,不会搁置……而是,会有揭开的一天,而且不知道那样的时刻,是在什么时候,他希望,他自己能最大限度的护得云汐不受伤。
“……证据?”
云霁阳转身,睁大眼睛望着慕彦沉:“你派人去调查过什么?”
“你不必用防备的目光看我,不是我没事干去调查的,而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对劲的情况,我才想到让人去查一查,却没有想到,得到的结果是那么——”
慕彦沉的喉间哽了哽,语气更放缓:“坐下吧,我们好好谈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云霁阳站在门边,脚像是被粘住了一样,良久,才终于是重新走了回来,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坐下。
这一次,云霁阳自己拿了茶几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取了一根点上。
不得不说,男人烦躁的时候,还是喜欢用尼古丁的味道来缓解。
慕彦沉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大文件袋,走过来,文件袋就放在自己身前的茶几上。
“我可以先问一句,云汐不是你的妹妹,你在此前就知道,是不是。”
云霁阳像是有所抗拒,最后才极轻地点了个头,几乎让人怀疑自己看错,到底是不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慕彦沉又问。
云霁阳深吸了口气,低沉的声音说:“父母还在世的时候……那一年我高考结束,小汐因为生病住院,我一直陪着,医生给她验血,我发现,她跟父母的血型不一样,以前从没有注意。”
“那个时候我没有往别处想,吃饭当着大家的面就说了,结果立刻被我父亲带进了房里,还叮嘱说,这件事不许乱说。”
“那时候小汐才九岁,可是我已经十八岁,父亲的这个表现,让我疑惑,也想到了自己从电视里看到的……而且,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例子,我开始会怀疑小汐……”
说到这里,云霁阳的声音停下。
那些秘密,在父母过世之后,一直,放在他的心里,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带着这些秘密,直到以后老了,走了,都不会被揭开。
“你自己是个例子?”慕彦沉问。
云霁阳缓缓地,僵硬地,轻点了个头。
“我在孤儿院长大,九岁的时候,被云家夫妇领养,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让人知道,也不想承认的一件事。
听到这话,慕彦沉挑眉。
这件事倒是他意料之外,因为,他派去查的,是关于云汐的事,关于云霁阳这一块,没有多提及,所以现在云霁阳说的,他并不知情。
“我到了那个家后就看到小汐的存在,那个时候她才两三个月大,我一直就以为她是云家夫妇亲生的——直到我怀疑后的追问下,父亲告诉我,小汐并不是。”
“她同样是从孤儿院被领养走的孩子,只是我在孤儿院时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已,毕竟她才进去没几天,就被领养走了。”
“知道你们两人都不是,你很震撼?”慕彦沉认真望着他。
听着关于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世,即使他心中已经有数,还是会觉得揪心。
“但是我们胜似亲人!”云霁阳抬头望着慕彦沉,那神色是不接受慕彦沉这样的直白。
“我们一家人,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什么都很好,好到,足以让人忘了那一切不一样……世界上再没有那么好的父母,对我们那么无私关爱,也再没有谁,如小汐一样乖的妹妹……”
云霁阳的喉间越发苦涩,往事是幸福又悲伤的。
不是亲生的血缘关系,却比亲生的还要温暖。
“我想我了解。”
慕彦沉点头。
看平时云霁阳对云汐的态度,看云汐回忆往事,回忆那个和乐融融的家时的表情神色,就知道,曾经他们的一家四口,是多么的幸福。
从查到的资料再结合云霁阳现在说的,云氏夫妇是从外地迁来在宁城做生意定居,却不能生育,才会从孤儿院领养了当年九岁的云霁阳还有才刚出生没几个月的云汐。
“父母对我们那么好,小汐一直不知道,所以我从没有打算说,那时候我想,如果有一天父母对小汐说了实话,一定是有他们自己的理由……可是,他们突然就那么走了,小汐只剩下我,我从没有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如若云汐知道,自己身边仅剩的一个哥哥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该是多大的打击,他不会那么做,也没必要那么做,他是打算自己藏着这个秘密,跟云汐做一辈子的兄妹的,因为彼此的感情真的很好。
可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另外的人揭开。
“那你可以告诉我,这件事,你为什么会去查?”
他看向慕彦沉,慕彦沉对云汐的好,他现在是承认的了,要不然也不会坦诚相告,就如刚才慕彦沉自己说的,他确实不该会无缘无故去查这些事。
“因为,有人对她的态度太不一样,让我不放心,也很疑惑,却没有想……牵出这样的一个秘密来。”
慕彦沉叹息,手里的烟蒂在烟灰缸摁灭。
“什么秘密?”云霁阳蹙眉。
“云汐她,确实是从孤儿院被接走,跟你们成为家人的,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有自己的身世……一个才出生的婴孩,为什么会被遗弃,你想过没有?”
“……因为,她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云霁阳回答,他还记得,云汐两岁的时候,曾经动过一个大手术,至今难忘,而当初父母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慕彦沉点头。
“可是这一次,我已经查到,她真正的身份。”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非得得到她,有一种爱,叫欣赏
慕家
天气越来越冷,冬天的天色暗得快,一转眼,夜幕就降临了。
云汐捧着个杯子站在门外走廊上,目光看着楼下的院子,手里的玻璃杯冒着淡淡的白雾。
啜一口,从嘴暖到心。
“少奶奶,进房里吧,这儿有风。铄”
小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汐转头,淡淡一笑:“没事儿,在房里待久了,想出来透透气儿。”
房中确实有暖气,但是人呆久了,就会容易产生一种倦怠感,此时还没到晚饭时间,她若是又犯困了,今夜就不好入睡了瑚。
人总是在比较清冷的环境中头脑会比较清醒,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懂得的。
“姜茶很好,谢谢。”
她示意手里的杯子,那是小涵给她煮的。
“少奶奶不必说这些——”
作为佣人,还得到感谢,小涵有些不安跟拘谨。
“对了——”
云汐像是想起什么,转身进了房里,不一会出来,手里拿着两小罐东西,给小涵递过来。
“天冷了,平时不做事的时候用这个涂手会舒服点。”
小涵认得出是护肤品之类的,摆摆手:“少奶奶,不用的,我已经习惯了。”
冬天碰水做事多了,手就会容易红肿,小涵的双手看着就是。
“我现在怀孕了很多之前买的都不能随便用,放着也是浪费呢,都是全新的,拿着就是。”云汐还是递过来。
最终小涵还是只能接了,一直说谢谢。
“不必跟我太客气,你把自己保护好了,才能给我做更多好吃的啊,是不是。”云汐笑。
“啊,少奶奶,我想起厨房在炖着的鸡汤,得回去看看——”小涵突然想起来。
“去吧。”
小涵走了,云汐转身回了房里,继续把那半杯热姜茶喝完。
看时间,慕彦沉下午出去到现在,时间蛮久了啊,有那么忙么,况且现在身体还不舒服。
这么想着,就进去里面卧室拿了自己的手机,给他拨过去。
响了几声,那边接了,云汐问:“还没有忙完么,什么时候能回来?”
“唔……还要一会,怎么了?”那边的他声音温和,而且背景很安静。
“没,就是担心你。”
那边轻笑了声:“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倒是你,好好在家,等会我就回去。”
云汐应了,也不好打扰他工作,就先挂了电`话。
这边,挂了电`话之后,慕彦沉放下手机,转身,沙发那边的云霁阳则站起了身。
“她担心你,你就早点回去,现在她有孕在身,容易没有安全感,你是该多陪陪。”
云霁阳的脸色,有一种凝重,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相比刚才,眉间的愁绪更深了。
慕彦沉轻点头,对于大舅子的提醒,他还是虚心接受的。
这一次云霁阳是真的要走,慕彦沉又说:“有空的话,带童童到家里来玩吧,小汐总是念着他。”
云霁阳扯唇一笑,心事重重,点头:“好。”
“我们刚才在说的事——”
“就我跟你知道就好,小汐……让她继续像现在这样快乐地生活,没必要让她知道。我跟你,应该都是守护她,让她开心的人。”云霁阳打断慕彦沉的话,说出自己的决定。
慕彦沉点头。
“时间不早了,童童也快放学了。”
云霁阳转身往外走,慕彦沉看着他离去,经过这一次长谈,心里,仍是觉得有些沉甸甸的……
-
幼儿园门外
“爹地——”
稚嫩的童音传来,小小的身影跑出来,云霁阳即刻上前去,长臂一捞,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云童宇咯咯笑着,搂着自己老爸的脖子。
这两天陶安给别的孩子当钢琴家教没怎么在家,云霁阳来接云童宇也不是第一次,可是今天,心里特别地感慨。
在他九岁前的人生,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经历过孤单无助,经历过人情冷暖,不像现在,云童宇是在温暖的父母之爱中长大的。
正因为自己经历过的很多,明白很多,所以他平日里对小小的云童宇才会有诸多的要求,希望他独立,希望他更好。
但是那一切,最根本的,还是源于爱。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遗弃了自己,或许是迫于不得已的原因,在云氏父母收养之后,在得到足够的温暖之后,他已经不会去多想。
可是,再好的感情,也会有戛然而止的一天,就像,养父母的突然遇害离世。
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够早日坚强起来,独立起来,这样在以后面对任何突发事件的时候,才能够尽量处理得更好,心智也更坚强。
未雨绸缪,是多少家长对于孩子的爱。
跟老师打了招呼,抱着云童宇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回去,小家伙乖乖地靠着他的肩头,很亲昵。
“童童,平时爹地是不是都很凶?”
他问。
小家伙抬头看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扭捏的不好意思:“爹地有时候凶,有时候不凶。”
“那童童怕吗?”
云童宇摇摇头:“不怕,因为爹地是童童的爹地。”
小小的孩子,还不大会表达,或许他想说的是,因为是自己的亲人,因为那种好是可以辨识的,所以,即使自己的老爸对自己凶,自己也不会真的怕,真的排斥。
云霁阳托着他的那只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车子开回家的路上,小家伙突然说:“童童想姑姑叻——姑姑的宝宝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跟童童玩?”
“很快了,等妈`咪有空,爹地带你们一起去姑姑家玩。”
后座的云童宇欢呼起来,云霁阳笑了,心中虽然有事,仍是希望,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若能一直下去,最好。
……
-
从健身俱乐部出来,陆司尧的外套搭在肩上,到楼下停车场去取车。
才走到一楼,目光随意一扫,看到俱乐部大厅的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身影。
手里正握着一杯饮料的宋清雅刚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对上。
朝他勾唇淡淡笑了笑,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向他走来。
陆司尧微微挑眉,没说话。
宋清雅在他身前站定:“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一坐,我有话想要跟你谈。”
陆司尧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打量着她。
“我想,我要说的,你应该感兴趣,如果错过了,可别后悔。”
说完这一句,宋清雅转身先往门外走出去。
陆司尧拿下搭在肩上的外套,眸光暗了暗,迈步跟上。
一路径直走出去的宋清雅,其实心里很没有底,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侧头看到地面上投下的高大的阴影,心里才松了口气,唇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
健身俱乐部旁边的咖啡厅
先进去的宋清雅,往楼上去,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不易被人打扰。
跟上来的陆司尧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走到她所在的那一桌。
“坐。”
宋清雅示意自己对面的位置。
“有什么话,说吧。”
陆司尧坐下,目光看向身边玻璃窗外的景色,临近晚饭时分,天色暗沉,万家灯火初上。
“不急,先喝点东西——要喝什么?”宋清雅将单子推过来。
“刚运动完,我只喜欢白水。”
陆司尧拿起服务员刚给倒的那一杯水,一口饮下一大口。
宋清雅没再强求,跟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就像下去了。
“陆先生,上一次你找我谈过的事,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那个想法?”
宋清雅看陆司尧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
“什么想法?”陆司尧抬眸看她。
自从调查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他对这个宋家千金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少来,以为我不知道,其实,陆先生你,是喜欢云汐的吧?”宋清雅笑着轻问。
陆司尧勾唇,那模样有点邪魅,没回答。
可是这在宋清雅看来,就是默认了的。
而且那时候,陆司尧第一次在咖啡厅主动约她谈话,内容也是跟这些有关,她当时只是不信任他,觉得太突然,所以拒绝接触——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身边能够帮到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她必须自己帮自己,主动出击,任何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都必须去尝试才行。
“陆先生不回答我也是知道的,而且,谢谢你,上一次为我出气了。”
“哦,这话怎么说?”陆司尧问。
“上一次我手机里收到的照片……呵呵,当时看到确实是解气不少,谢谢了。”
那时候她手受伤,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商誉被打昏迷在湖边的模样,思前想后,她只想到一个陆司尧。
虽然真正的接触在今天之前只有过一次,就是那一次陆司尧想找她谈事情,但关注慕彦沉的宋清雅知道,慕彦沉跟云汐的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陆司尧的介入,他有陆家的背景,又是中英混血,显得有那么些神秘。
陆司尧的事,宋清雅不需要去了解得太多,凭女人的直觉,她就猜到,这个陆司尧,是为了云汐而来的。
若是那样,正好了,她要慕彦沉,陆司尧要云汐,若成事,岂不是各自欢喜。
陆司尧还是没有正面回应,关于自己是不是给她发照片的人的那件事。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慕彦沉,而你,想要云汐,所以我们,可以合作试一试?”
宋清雅觉得,陆司尧是她最后的牌,她没得选择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非得得到她,有一种爱,叫欣赏。”
“不说这些场面话了,如果你真没有那心思,就不会可以去搅合他们之间,惹上慕彦沉,并不是件容易脱身的事。”
对云汐不够有心,就不会敢去招惹慕彦沉,是个男人,应该都会有这个认知。
“因为他是你爱的人,所以你把他看得那么优秀?我只想说,我陆司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有所顾忌。”
他陆司尧,自从长大后就一直是随心所欲地过着,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好了,那些都不多说,只谈正事,我刚刚说的事。”宋清雅一脸认真。
“那宋小姐是打算如何?”
嘴里是这么问,但是陆司尧,其实没有任何兴趣听。
“慕彦沉很讨厌被人背叛,如果你可以有办法让他误会你跟云汐之间……”
“没兴趣。”
宋清雅睁大眼睛望着陆司尧,没想过,他会拒绝。
陆司尧拿起外套,站起身:“谢谢你的白水,我就是累了刚好想坐一坐,现在时间不早了,等会还有应酬,就不奉陪了,宋小姐,希望你生活愉快。”
他笑笑,转身走掉。
宋清雅怔在位置上,目光看着他离去,却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做。
竟然在她主动邀约商量的时候给她这样的态度,难道他真的不想得到云汐了?那在云汐跟慕彦沉之间搅合算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手上只剩下他这最后一张牌,最后一个办法可行,她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拒绝了?!
连忙掏了钱放桌上,她跟着起身往外走,可是出来,已经完全没有了陆司尧的影子了——
-
慕家
云汐在书房里找书,突然被人从身后环住了腰,差点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蹙眉:“要吓死我啊?”
身后站着的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彦沉。
慕彦沉把手放在她的心口:“也太认真了吧,我走路不至于没有脚步声。”
云汐就不说话了,慕彦沉说得对,刚刚确实也是她自己出神了,虽是在找书,心里却在想着事情。
“你感觉怎么样了?”云汐想起来,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好像是真的不烫了。
“已经没事了。在找什么?”他从后背环着她,下颌搁在她的肩上,抱着她,很安心。
“唔,之前我记得你书架上有本书我还蛮感兴趣的,但是忘了名字了,这会在找。”
“别找了,我们回房。”
慕彦沉搂着她往外,云汐只得跟着。
“对了,刚刚我嫂子有给我打电`话,后来听童童说,下午的时候我哥哥跟你见过面?”
陶安给云汐打电`话,云童宇最后总要抢过来说几句,就把偶然听到自己父母的对话告诉了云汐了。
慕彦沉一怔:“说什么了?”
“没啊,童童小孩子也说不清楚,只说‘爹地跟姑父见面哦,童童也想跟姑父见面’。”云汐学云童宇的语气。
慕彦沉心里松了口气,笑:“嗯,因为一些公事,所以他来了慕氏一趟。”
“哦。”云汐点点头,没有多想。
刚回到房里,慕彦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出去露台外接电`话,云汐看到他刚才脱下的大衣随意放在沙发边上,就给他挂起来。
不一会,她自己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拿起来看,蹙眉,接了。
给她电`话的人是现在在医院陪着姜蓉的那个姑娘,上次她特意留了号码给她的。
说姜蓉今天在医院里情况有点不对。
云汐挂了电`话,有点担心,刚好慕彦沉从露台外进来,她说:“医院那边,蓉姨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慕彦沉一怔,然后就过去拿大衣:“你在家,我过去看看。”
“我——”
“我说了你先在家,如果有需要,我再让你过去,听话。”
慕彦沉是真的不希望云汐总往医院那样的地方跑。
云汐只能点头,看着他走了,心里却不放心。
☆、榕城那边的工地出了状况,我得去看看
医院
皮鞋的声音在医院这样安静的地方,走过过道的时候发出清晰的声响。
偶有几声病痛折磨的呻`吟入耳,即使是不相识的,仍是会让人心的某一处会觉得微微一扯。
拐过转角,步至一个病房门口,门掩着,从白色门上的小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披头散发的女人俯着身子趴在床边上,正在呕吐,边上的架子挂着吊瓶,连接着她手背的那一根细细的输液管,因为动作而有一小段的回血铄。
她的边上,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以及慕浩平。
之前云汐把这件事说了之后,慕彦沉让商誉来医院了解过,再后来,他自己曾来过一次,只是在门口看了会儿就走了,那个时候的姜蓉,看着情况还可以瑚。
看着那姑娘把姜蓉扶好躺回床里,蹙着眉的慕浩平目光正好往门外一扫,看到了慕彦沉的身影。
“你照顾一下。”
他对那姑娘说,然后就朝门口走了出来。
推门往外,慕彦沉站在走道对面的窗边,窗外,正是一个供人散步的小花园。
慕浩平走上来,在他身边平排站。
“你怎么来了?”
慕彦沉转头看他:“听说她情况不大好,过来看看。”
慕浩平的脸色有点复杂,扯了扯唇:“其实不必。”
慕彦沉跟他之间,虽是兄弟,话从来不多,之前自己母亲所做的事,他自己都没脸求原谅,现在她这样了,慕彦沉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
“该怎么治疗,该怎么做,都别犹豫,时间不等人……很多东西,都不等人。”
慕彦沉听商誉说过,姜蓉这边到底是选择动手术化疗还是保守地服药治疗,在慕浩平回来之后是一件在犹豫的事情。
动手术是很多病人首选的方式,但是,也确实有的病人,在动了手术之后因为大伤元气,而加速了身体病况的严重以至——
但是另一方面来说,服药治疗虽不大伤,却见效缓慢,甚至到最后只是拖着,不起效果。
在面对人生的大事的时候,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人总是容易退却犹豫的,因为,担心自己一步错,往后让自己后悔。
慕浩平点头,没说话。
慕彦沉转头看门上的窗口,病床上的人无力地躺着,突然又再次俯身向床边,再次吐了起来。
“进去吧。”
慕浩平转头看到了,往回走去。
姜蓉吐得昏天暗地,不一会,医生跟护`士都赶了过来,在里面一阵忙活。
慕彦沉没有进,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望着门里病房中的一切。
权势,地位,金钱,在疾病面前,能不能抵一点用?能不能减轻一点病痛?
——都不行
在疾病面前,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跟所有人一样承受。
所以,求那些,还不如求一个舒心快乐的生活,身体健康,才是最好的财富。
……
拿出手机给云汐拨:“没事,别担心,我晚点就回去了,先乖乖吃饭不必等我。”
挂了电`话后,慕彦沉坐在外面靠墙边的椅子上。
后来商誉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送外卖的小伙子。
“总裁。”商誉喊了一声。
坐在椅子上垂眸想着事情的慕彦沉抬头:“来了,拿进去吧。”
商誉就转身对送外卖的小伙示意:“就是这个病房,送进去吧。”
刚刚是慕彦沉给他电`话,让他过来一趟,顺便,给慕浩平他们几人带点吃的,在这儿照顾病人,饭点都顾不上了。
小伙子敲了门进去,说明来意,慕浩平转头看了眼外面的,看到商誉,轻点个头。
商誉走回慕彦沉边上:“总裁,我在这,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慕彦沉起身拍拍他的肩:“送来就行了,你回去休息,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该在这。”
商誉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慕彦沉,一直都是那个不爱表达却其实重情重义的慕彦沉。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给我电`话。”
商誉看外卖小哥出来,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慕彦沉一直就在过道外,偶尔烟瘾犯了,走到小花园去抽根烟,又回来。
从晚饭时分到夜幕降临,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深蓝,病房中也已经安静得没有了声音,一切归于平静,他才离开。
-
华缘世嘉饭店
楼上的VIP贵宾间,一场饭局刚接近尾声。
“陆先生,外面有位小姐要见您。”
侍者步至其中一人身旁,弯身轻语。
握着酒杯的陆司尧挑眉,微笑跟席间的客人说了句:“不好意思。”
然后放下杯子起身往包厢外走出去。
门外,站在雕花护栏边的那位小姐,正是下午才见过的宋清雅。
他的脸色平常,没有显出不耐。
“宋小姐还有什么事?”
他手插裤袋,刚才在饭局上坐得久了,身上也有些累,站站也好。
“今天我跟你说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不急着今天给我答复,但是,你先好好想想,别错过了后悔。”
宋清雅挺起胸膛,把想说的话说完。这一层本来就是贵宾间,不会有什么人乱走动,此刻,这走道里只有他们两而已。
追着一个人求合作,这是第一次,她宋清雅为了心中想要的,豁出去了。
陆司尧笑了笑,看着宋清雅那目光,有点无奈,有点佩服。
“你、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莫名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不舒服,宋清雅咬唇。
“真的那么喜欢慕彦沉么,要不,你考虑考虑我?我比他,应该不差。”陆司尧仍勾唇笑道。
“……你、你胡说什么……”宋清雅睁着大眼望他,觉得这个人说话,做事,总是不按常理来的。
“行了,这件事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我这人向来也没有多大耐心,回答今天下午已经给过宋小姐你。”
“那就是不同意了?”再次被拒绝,宋清雅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脑海中闪过什么,突然冷笑:“那你信不信,我把你派人打伤慕彦沉手下的事告诉他。”
陆司尧两步走到她跟前,突然抬手捏着她的下颌:“你这是威胁我?”
微眯的棕色双眸显出危险的神色,周围的气息似乎都有些变了。
“唔——疼!”宋清雅蹙眉,这个男人的力道如此大,而且举动如此突然,她感觉自己的下颌都快要被捏变形了一般。
“知道疼了,知道疼就不要来烦我——”
陆司尧手一松,宋清雅那一刻觉得自己下颌都要脱臼了。
“今天心情还不错,不行被打扰,赶紧走吧。”
说完,他转身往包厢走回去,伸手推门入内,就没了身影。
宋清雅抚着自己的脸下巴,怒瞪着那扇门,真是恨不得把门瞪出一个窟窿来。
心里也有火,但是没办法,她只能转身往电梯的方向去。
一转身,却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穿着挺时尚,正目光直直地望着自己。
心情极差的宋清雅,本来就有骄纵的脾气,现在被这个女人这样看着,忍不住瞪了一眼,意思是“看什么看”。
没想那女人突然上前来,扯着她的手臂就问:“你跟陆司尧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宋清雅挣开,往后退一步,更是怒瞪着面前的女人,觉得她莫名其妙。
“你们刚刚明明在这里拉拉扯扯,以为没人看到?!”
面前质问的人,正是刚到的关嘉妮。
她才刚一走出电梯,就看到陆司尧跟这个女人在包厢门外站着,而且陆司尧还伸手碰了她。
那时候她站得有点远,不知道陆司尧伸手去捏这女人的下颌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就认为是亲密的举动。
“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放手,你放手——”再次被扯住手臂的宋清雅往后退,刚刚心里的那些火气现在也是爆发了。
“你有毛病啊?!”
“你是不是喜欢他?”关嘉妮仍是问。
“我喜欢他?笑话,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我只喜欢慕彦沉!”
关嘉妮扯着她的手臂一怔,慕彦沉?
“那你们刚刚——”
宋清雅再次退开,冷着脸,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看来肯定是跟陆司尧有关系的了。
“我只是想找他谈事情。”虽然不想解释,但她更不想莫名其妙遭误会。
身后的门再次打开,陆司尧就站在门边,看着她们俩。
“要不要进去里面闹给大家看看?”
“司尧,我——”
“陆司尧,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宋清雅板着脸,转身就走。
看着宋清雅走了,关嘉妮走上前,问:“司尧,她到底是谁?”
“跟你没关系。”扫一眼已经进电梯的宋清雅,陆司尧收回目光:“你怎么来这里?”
刚刚他才回去坐下不久,就听到外面似乎有吵闹声,别的人没有注意到,可他注意到了,才会再次出来看,没想到这两人凑一起。
“我……”关嘉妮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来,当然是想要见他,或者说,制造能跟他相处的机会。
今晚这个饭局的邀请人,跟关家也是认识的,所以关嘉妮知道,就过来了。
“你也好久没见他们了吧,那就好好叙叙旧,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也朝电梯那边走去。
关嘉妮来这里就是为了他,现在他都要走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进去跟那些长辈应酬寒暄,赶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
“司尧,我们——”
“我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别让我发火。”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让人觉得恐怖,脚步没停,走到电梯跟前,抬手按键。
一直跟到楼下停车场,陆司尧取车,关嘉妮没能上,被扔在了停车场。
看着车子开走,关嘉妮心凉——
……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车子,驾驶座上的人推开车门下来,朝她走来时,高跟鞋在地下停车库发出清晰的声响。
走到她身边,停下。
关嘉妮转头,看到是刚才在楼上被自己拉扯过的那个女人。
“我叫宋清雅,小姐,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怎么样?”
一改刚才的厌恶,宋清雅客气的态度道。
此刻的关嘉妮一心想要挽回陆司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要做的也做不下别的任何事,宋清雅刚才曾经跟陆司尧有过接触她是看到的,她跟陆司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想找自己谈什么,关嘉妮也有些好奇。
点头,她同意:“好。”
……
-
慕家
客厅里,云汐自个儿在看电影,偶尔能感觉到肚子有微微的动静,她心里有些激动。
伸手抚上肚子,她轻声说:“乖啊,是不是想爸爸了——”
转头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慕彦沉除了曾打过一个电`话回来说医院那边没事之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她也想他了。
刚念着呢,身边一道暗影,还有脚步声,转头一看,正是慕彦沉回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她的手抚着肚子,眉间还微微皱着,就以为是不舒服,慕彦沉忙问:“怎么了?”
“没……”
云汐起身,走过来,在慕彦沉伸开手臂环着她的同时也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那边……没事吧?”
这样的姿势,她与孩子,都可以跟他亲近。
“嗯,还好,就像我早前跟你报告的一样,夫人。”
云汐笑了,抬头看他:“我去让小涵把饭菜热了。”
“你坐着,我去就好。”
慕彦沉放开她,转身往外走,刚从医院回来,今天发生太多的事,他并不是很有胃口。
但若不吃,云汐会多想,他不想她担心。
去厨房交代好了回来,两人说了一会话,小涵就把热好的饭菜给摆了上来。
慕彦沉坐下吃,云汐在边上陪着。
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能怪她敏`感,毕竟两人在一起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情绪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少,他自己也有些不舒服,这情绪不高的样子也算是正常……
“下午的时候,宋梓睿来过家里,那时候你才刚出了门。”
“嗯,说了什么?”
慕彦沉问。
“就是说在家里待得闷了出来晃晃,顺便看看我们,你不在,我跟他聊了一会。”
“可是没多久他就急着要走了,好像是家里有急事。”
听到提起宋家,慕彦沉的眸光变了变,不过正抬碗喝着鸡汤,云汐看不到。
卧室的手机响起铃声,云汐听出来是慕彦沉的,要起身,慕彦沉已经自己站起来,往里走去。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号码,慕彦沉微蹙了眉。
“什么事?”
“总裁,不好了!刚才工地上出了点意外,几个工人受了伤,方先生也在其中,现在正被我们的人送到医院去。”
电`话来自榕城,是慕彦沉的手下,也是慕氏在那边的工程队的一个负责人。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慕彦沉更是皱紧眉:“怎么突然这样,你们没事的赶紧跟着过去,等会有情况继续报告,我这边安排一下。”
挂了电`话,慕彦沉给商誉拨,果然没人接。
一般发生事情,属下首先都会跟商誉报告,然后再由商誉告诉他,像是这样跨级的,证明就是没有联络上商誉了。
“怎么了?”云汐跟进来,看慕彦沉已经在穿大衣。
“榕城那边的工地出了状况,我得去看看。”
“现在?”云汐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嗯。”
慕彦沉又拿起手机跟朋友联络安排小客机,就是上次送方绍为一家去榕城的那种,如果是飞行,到榕城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
“今天晚上我是回不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送你去禾苗那,有她在我比较放心。”
拿过云汐的外套,他给她穿。
“收拾一下,我再联系一下商誉。”
慕彦沉转身握着手机去露台,云汐则出去让小涵进来收拾了餐具,然后她自己收拾包包。
去禾苗那儿的话,如果只一晚上的话,其实她也没什么需要带的。
不一会慕彦沉进来:“可以了吗?”
云汐点头,他就搂着她往外走。
-
取车,出了慕家,往“泊岸”的开去,云汐没说话。
慕彦沉转头看她一眼:“对不起,今天事情有点多。”
好不容易回家了,最后还要离开宁城到别处去处理事情,可是他更不敢先说方绍为也受了伤,怕她又担心。
“这个怎么能怪你,你等会不管做什么,千万别急躁啊。”
云汐只担心这个,出门在外的人,最让人不放心。
“我是那样的人吗?”慕彦沉勾唇一笑,“家里有你牵挂着呢,我做什么都会小心的。”
“那就好……”
云汐转头看窗外,夜黑,风冷,这本该是在家暖暖靠在一起的时光……
-
把云汐送到“泊岸”跟禾苗在一起,慕彦沉就走了。
商誉已经联系上,原来是回家之后累得睡着了,手机没电没注意,幸好醒来的时候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开机看到有慕彦沉的来电,第一时间就回了过来。
两人一起,很快就登上了往榕城去的飞机。
……
-
榕城
距离宁城不算远,天气却比宁城更为暖和一些,下机之后,感觉到的风,没有那么寒。
慕彦沉先下来,商誉跟在后,不远处,来接的属下,已经停着车子在那儿等着。
上了车之后,第一件事先往医院去,路上顺便听了属下所说的具体情况。
工地上的脚手架突然倒塌,以至于当时在场的几名工人被砸伤,方绍为作为工地主管,当时正好也在工地上,同样被伤到了。
除了让彻查事故发生的原因,当务之急,是先看看伤员的情况。
-
榕城一处普通的院子
把饭菜端到厨房盖好,秦宛洗了洗手,突然觉得自己的裙子被一道力量扯了扯。
低头看,小宝就站在她的身边。
“嗯,小宝,怎么了?”
她蹲下`身,轻声问。
“……爸、爸爸……”小宝望着她,嘴里轻声念。
秦宛转头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过,方绍为还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电`话回来。
“小宝想爸爸啦?宛宛这就去给小宝问问,好不好?”
方绍为不主动打回来,只能她给他打过去了,平时他少有这样的情况。
抱着小宝回到客厅,秦宛拿来手机,给方绍为的号码拨。
手机是通的,但是没人接,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转头看小宝,小家伙站在腿边,仰着头,期盼的目光仍看着她,她再试着拨了一次,在快要响到挂断的时候,才突然通了。
“你、还没有忙完吗?”她轻声问。
“我是慕彦沉。”对方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秦宛一怔。
“……慕先生?”
秦宛当然记得慕彦沉,只是,他应该在宁城,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用的是方绍为的手机。
“嗯,绍为他,刚才在工地上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我刚才从宁城赶过来。”
方绍为现在跟秦宛还有小宝生活在一起,从他们到了榕城之后就一直是朝夕相处,慕彦沉觉得自己没必要隐瞒什么,秦宛总会知道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的事。
听到这么说,秦宛心里一紧:“受……受伤?怎么了?怎么回事?”
“背部受了伤,幸好不算严重,现在已经处理好在病房里休息,你别担心。”那边的慕彦沉又说。
“可是,这、这……”秦宛一着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身边还有小宝,他也需要你,等会你把他哄睡了,我派人过去接你们来。”
“好,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秦宛心里不安,转头看腿边站着的小宝,深呼吸,笑着轻声说:“小宝困了没,睡一会好不好,爸爸说小宝睡醒了就能看到他了。”
小宝缓缓点个头,秦宛牵着他进房里,抱着他躺下。
自从来到榕城,这一个住处虽不大,但所需齐全,两房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小院子,秦宛自己睡一个房,方绍为睡另一个房,而小宝以前喜欢跟方绍为一起睡,来了这里也喜欢跟秦宛,于是两边都可以,想跟谁都行。
小孩子心思单纯,躺下不久就睡熟了,秦宛用手机给方绍为的手机发了信息,现在是慕彦沉拿着的。
没多久,门外就有敲门声,已经先穿戴好的秦宛抱着小宝出来,看到商誉在门口——
☆、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该是给他们增加感情的时候
“秦小姐。”
商誉客气打招呼。
秦宛曾经有过被囚禁那样的遭遇,对生人多有防备,慕彦沉找商誉来接,在宁城时他们彼此曾经有过接触,再适合不过。
秦宛点头:“商助理。”
“来,上车吧。铄”
看到秦宛怀里熟睡的小宝,商誉的音量也不敢高,往车子走回去,给他们拉开车门。
秦宛抱着小宝坐进后座,商誉就启动车子开离,往医院去瑚。
-
医院
病房中,雪白的病床里,方绍为裸着的上身裹着纱布,侧身躺着。
慕彦沉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想着事情,眉间紧蹙。
听到有脚步声近了,抬头,看到秦宛到了。
“慕先生——”秦宛轻声道。
“来了。”慕彦沉点头。
上来的时候小宝是由商誉抱着的,秦宛看了眼病床的方向,还是先将小宝接过,放在沙发上让他躺好继续睡。
这样的动静,小宝也并没有醒。
秦宛走到病床那边去看方绍为的情况,看到他的肩背都裹着纱布,没有血渗出来,可那一种白色,在眼里还是那么突兀。
她觉的有点点眩晕。
深呼吸让自己缓了缓,再认真看方绍为的脸色,闭着眼睛睡着的他,神色还算得平和,只是眉间微微蹙着,脸色有些苍白。
搁在被子外的手,手背上插着针管,正在吊点滴。
这就是他今天这么晚还没有回家的原因吗?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这伤有多严重?这一切她都想知道。
转身看慕彦沉,他起身往外走,她就跟了出去。
商誉把属下所说的过程跟秦宛解释了一遍,秦宛听着不免揪心。
“好在没有伤到什么要害,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应该没有大碍,皮肉伤养养就好。”
“秦小姐,你别担心。”
秦宛点头。
“这几天你要照顾两个人的话肯定忙不过来,我找了个佣人,帮着你带带小宝,你好照顾绍为。”
慕彦沉说。
其实他可以选择找看护来照顾方绍为而不是找佣人来带小宝,但是相对来说,他更宁愿是秦宛亲自去照顾方绍为,方绍为为了他们之间付出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如果秦宛跟他的感情能更深厚,能早日明白方绍为的心,那么对于他们这个家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该是给他们增加感情的时候。
“秦小姐你放心,我们找的人一定是可靠的。”商誉补充。
“谢谢慕先生,你们说的我都信。”
这是秦宛离开宁城后,除了方绍为跟小宝,第一次见到认识的人出现,心里觉得亲切,即使慕彦沉的神色总是不苟言笑。
自她从叔婶家逃出来的那一`夜开始,因为云汐而认识了这些人,都对她是善意,她知道,这一路,受帮助不少,怎么可能还会怀疑。
不一会商誉果真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进来,长相一般,感觉满老实,依着商誉说的,相互介绍了之后,就进去看看睡着的小宝去了。
慕彦沉跟商誉还要处理工地事故,没有久待,剩下秦宛回到病房中。
小宝还在睡着,那请来的阿姨在照顾他,秦宛也放心坐在方绍为病床旁。
他睡着的侧脸很帅气,鼻子高高的,秦宛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机会,看他睡着的样子。
来这个城市生活之后,白天他外出工作,她在家里照顾小宝,除了照顾饮食起居,也要教给小宝知识,他已经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该是要慢慢懂一些东西,秦宛以前不知道,后来听方绍为详细说,知道他这是自闭症,就想尽自己所能让小宝恢复得跟别的孩子一样。
此外,做饭,等待方绍为回家……
有时候想想,她这样跟他们父子两在一起,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甘情愿,方绍为对自己的好,小宝对自己的依赖,以及她自己对他们的感情,让她不想去想太多。
人生一辈子很短,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曾经名满宁大的她,即使失忆了,也有自己独到的价值观。
在被囚禁了几年之后,得以重新融入这个世界,她想要随着自己的心意过,而跟随方绍为,就是她的心的选择。
以前方绍为在宁城工作是怎么样的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方家是豪门,方绍为不愁吃穿,整日也很轻松,在她遗忘了他之后,再见面,他就是那个样子。
可是自从来了这里,方绍为天天出去工作,虽然听他说的,是慕氏的项目,他负责的部分并不算辛苦,可秦宛还是能感觉出那种不一样。
这跟原本方绍为在宁城所过的日子,完全不一样。
她不知道方绍为为什么要远离了家到这里来,方绍为说是为了磨练他自己,这样的理由,似乎说得过去,但是秦宛总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至于到底是什么,她自己说不出来,想多的时候,脑袋会觉得隐隐地疼。
方绍为总说,想不起以前,就不要强求,不要想。
可是,如果那些过去里面有与他的回忆,她真的很想记起来,看看,曾经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
-
宁城
接到慕彦沉的电`话,说已经平安抵达正在处理事情,云汐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地了。
禾苗倒水回来,把杯子搁在云汐面前的茶几上:“汐姐,这下你安心了。”
“嗯。”云汐点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两人此刻正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播着黄金档的偶像剧,但各自都没心思去关注剧情。
“汐姐,那慕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去处理的事情,棘手吗?”
禾苗又问。
云汐转头看她,突然笑了。
“……笑什么?”禾苗被看得有点怪异,问。
“禾苗,以往你可不会关心这些,这次怎么……我能不能想成,是你在打探商誉的消息?”
“……哪有!怎么可能?!”禾苗立马否认,脸色有点变得不自然。
“真的?”云汐仍是笑看着她。
这些事情禾苗以前不过问的,与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是出于关心云汐的角度,也只是会安慰几句,不会像现在问得那么细,连归期都想知道。
“当然是真啦,我跟他怎么可能啊——”
“禾苗,别忘了你姐姐我是做哪一行的,你觉得能骗得了我?”
“……就是没有。”
禾苗还是这么说,只是,声音弱了不少。
云汐笑了,没有再继续问,她说要从商誉那边探探商誉的意思,都一直没机会进行呢,这边看来是已经准备就绪了啊。
两人聊了一会,就洗漱上楼去休息,云汐睡曾经秦宛住过的那个房间,禾苗睡自己的,一个是早上还有课,一个是有身孕了容易犯困,不多久,都各自进了梦乡。
……
-
宋家
躺了一天的沈心,晚上精神恢复了一些,但是家人跟佣人大多都歇息去了。
坐起身,刚好看到自己丈夫宋江成从浴室出来,看着是刚洗漱完毕。
“醒了?”
宋江成看到她,问。
“嗯……”
沈心靠着床头坐着,神色还是有些怔怔,这躺了一天,感觉一直半梦半醒,做的梦也是离奇,醒来却不大记得具体`内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宋江成坐上`床,掀开被子进来:“好一会了。”
“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回事,把自己弄成这样,连睡个觉都不安稳,嘴里絮絮叨叨念些什么呢。”
沈心听着一怔:“我、我说什么了?”
难道是她睡梦中说了什么话?
心里有鬼的人就是这样,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担心。
“你自己说的什么你自己不知道,我哪知道——”宋江成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儿子也那么大的人了,你不必太操心,都老了,怎么熬得起。”
宋江成一直就以为,沈心的这些不适都是因为太挂心宋梓睿的伤势才造成的。
沈心不说话,就让他这样以为也好,她若说不是,自己也不能跟他解释是为了什么。
“睡吧。”
宋江成躺下,闭上眼睛。
沈心也跟着重新躺下,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好一会,什么时候就迷糊睡了过去。
……
“……不要……”
半夜的时候,宋江成迷糊被身边的声音弄醒来,睁开眼,看到枕边人神色不安地晃动着脑袋,嘴里念着什么。
又是这样,最近这两天睡觉,沈心都是睡不安稳,搞得宋江成跟着被影响,此刻醒来心里无奈,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别来找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背后的人还在说着,语气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半夜还是能让宋江成听清,皱了眉,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一想睡着就听到身后的人的絮语,反复几次,宋江成的睡意也慢慢消了,无奈地叹气,起身,想要把身边人叫醒,这么一直做梦,也不是办法。
而刚巧这时候沈心自己突然睁开了眼睛,刚好对上宋江成的,顿时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尖叫出声。
“到底怎么了?”被打扰得不能入睡,此刻看到他还跟见了鬼一样,宋江成也开始烦躁了。
“……没。”
沈心平静下来,刚刚她受惊吓,是因为自己才一睁开眼就看到宋江成看着自己,所以被吓的。
“我看你明天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这样下去怎么行。”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宋江成也不好多说,“睡吧,时间真的不早了。”
他再次转身躺下,跟沈心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侧着身。
沈心一直不敢动,等到听到身边的他发出低缓均匀的呼吸声,才悄悄起身,下了床来。
从沙发下面拿出来一小袋东西,她轻手轻脚到外面去。
半夜一个人都没有,沈心手里端着一个盆进了杂物房,门锁上,用打火机点燃了盆里的纸钱,她就在那儿默默地烧。
火光映着她的脸,明晃晃,她的嘴里一直轻声念着:“……你们不要一直来打扰我,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让我平静生活吧……”
“有缘的话下辈子我们再做母女再做亲人,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妈也不想的,妈心里也难过,可是有什么办法……”
烧了一会,又拿另一叠继续烧,然后嘴里继续念:“我没有能力照顾你……那时候我也难,你不要怪我,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自己也难……”
就这么反反复复,嘴里就是这几句话,仿佛心里是背负着多大的秘密,被折磨着。
一直到那些纸钱全部烧完了,火星全部熄灭,成为浅色的灰烬,沈心才怔怔地起身,因为上了年纪,蹲了这么一会儿,起身都觉得有点站不住,何况最近她本就精神不大好。
扶着旁边的柜子,稳着站了一会儿,她把火盆推到角落,用别的东西掩盖,现在太烫没法移动,等着明天白天再让平姐来收拾。
转身,开了锁出去,复又把门关上,她就重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走了之后不久,杂物房旁边,走出来一个人,月色下的面容依稀可辨——正是宋梓睿。
宋梓睿最近在家休息够了,睡也睡够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精力过剩的人,今天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结果因为家里来电`话说自己母亲病倒了,他就只能先回来了。
不敢出门,但是在家又呆不住,下午回来后又睡了一觉,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睡多了,晚上失眠。
一失眠啊,他的脑海中就容易浮现一个人的面容,为了甩掉那种折磨人的感觉,他也诗意一回,半夜下来院子里走走。
却没有想,在就要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碰到有人出来,这么晚有人跟他一样?因为好奇,他注意了一下,却没有想,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她这大半夜去杂物房干嘛,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好一会,他从窗户边往里看,窗帘是拉下的,刚好有一角没遮严实,他可以看到里面——
母亲对着一盆火,说话的声音他听不到,第一是她的声音小,第二是还隔着玻璃窗还有一道门。
只是,半夜烧纸钱这样的一个举动,就已经够宋梓睿疑惑的了。
等到那边楼里的灯熄灭了,他转身进了杂物房,寻视四周,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被掩盖着的那一只火盆。
里面的灰铺了一层,盆子还热。
他望着那些浅色的灰烬,蹙着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
翌日
禾苗早上要去上课,云汐自己待着也没意思,她现在的专职司机小虎很准时地出现在别墅外,云汐就让禾苗一起走,先送她去上课的地方,然后自己再回慕家。
半路,云汐却又改了主意:“先送我去趟咨询中心吧。”
这一大早的回家,又是无聊的一天,还不如先做点别的打发时光,中午再回去。
于是小虎就听吩咐地把车往咨询中心那边开,到了写字楼楼下,云汐才下车,包里手机响,还站在马路边上,差点就被忽略掉了。
拿出来看,陆司尧的来电。
她接起来,那边就先说:“这么早找你,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陆司尧的声音很沉稳,不像是刚醒来的那种。
“不会,我现在已经不在家了。”云汐说。
“唔……这样最好了,我有些事,想要对你说,我们,在哪儿见个面?”
“有事,什么事?”云汐忍不住问。
陆司尧一声轻笑:“见了面,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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