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长发及腰18
虽然小囡不明白他的朋友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介绍给她认识,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一一微笑,耐烦的时候还会叫声“xx哥哥好”。
哥哥们也乐了,会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来,夸她,“念之,你妹妹真乖!”
她并没觉得吃亏,她才十八岁,本来就是他们的小妹妹,只是,每每听得陆念之眯着眼儿笑,这妹妹的含义,可多了……
“来一杯吗?”身边多了一个柔和的声音。
小囡侧目一看,一个一身正装的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盘子里几杯酒,酒盛在玻璃杯里,颜色鲜艳,极是好看昕。
“为女士调的酒。”那人又道。
小囡是学生,从不喝酒,所以摇摇头,“谢谢!”
那人便一副沮丧的表情,“这么不给面子?连”
陆念之笑了笑,从托盘里取出一杯酒来,对小囡道,“这家伙的酒调得还不错,别人想喝还不一定能喝得到。”
说完,他亲自试了一口,而后才重又取了一杯来,递给小囡,“甜的,果酒调的。”
“像果汁吗?”小囡听说是甜的,才接了过来。
“嗯……差不多吧……”陆念之思量了一下,道。这样的酒对他来说,算是果汁了……“来,干杯!谢谢你今天肯帮我的忙,答应做我的……妹妹!”
小囡笑了笑,这点小忙,还真不足挂齿……
和他的杯子轻轻一碰,小囡浅浅尝了一口,果真是甜的,很像樱桃汁的味道,于是,便毫无顾忌地把它当果汁喝了。
当那调酒师转了一圈,再把酒送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她也没再推迟,说话也会口渴啊,喝着这加了点冰的果酒很舒服。
只是,她不知道,即便是果酒,哪怕是调过的果酒,它也是酒,像她这样滴酒不沾的人,喝了之后的结果跟喝果汁是完全不同的,就连陆念之也没想到这一点,这样甜甜的饮料会醉人……
小囡初时还不知道这是醉酒,只觉得越来越疲倦,眼前的陆念之说起话来声音好像遥远了些。她便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脸色微烫,眸光水润,懒懒地看着陆念之,听他说话,自己却懒怠再多说一句,而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眼皮也有些沉重起来……
陆念之觉察到异样,蹙眉问道,“小囡?你醉了?”
“嗯?没有……”小囡迷迷糊糊地摇摇头,越来越困倦了。
“这还叫没有?”他也难以置信,这样的酒也能让她醉成这样?那她这酒量是有多糟糕,不过,暗里大男子主义的略根性却冒出来兴奋了一下,这也说明,这个咋咋呼呼,风风火火,从小到大闯祸不断的丫头,骨子里是有多乖……
“真的没有嘛……那酒好甜,怎么会醉……”小囡说话甚至开始大舌头了。
陆念之知道,他摊上事儿了……
就小囡这样子,要她自己走回家得有多难?而如果他把她抱回去,震叔叔不杀了他?原本就是偷偷带着她出来的,还让她醉着回去,他光想想就背后吹冷风……
“小囡,我们回去吧……”横竖是一死,他陆念之还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既然是他把小囡带出来,也是他让小囡喝醉了的,他断然不会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唔……好……”小囡已经不知道此时是何时,只当已是很晚,迷迷糊糊站起来就要走,可是脚步虚浮,才走了一步,就左摇右晃的,差点摔倒。
陆念之赶紧扶住她,而她,竟然软软地,就倒在了他怀里。
“小囡?小囡!可以自己走吗?”他扶着她问。
“唔……嗯……”她自己完全无法站稳,靠在他身上点头。
可是这模样,是能走回去的样子?
陆念之无奈,只好将她抱起来……
不,这是多么高兴的一种勉为其难啊……
抱着她在朋友中穿行而过,连他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了……
遇见童博和乐颜的时候,乐颜大吃一惊,“二哥,小囡这是……”
“醉了……”陆念之心中惶然,却又忍着几分好笑。
“糟了……”乐颜同情地看着他,“你怎么让她喝酒啊!震叔叔非把你劈了不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啊?”
陆念之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拿得下!”如果真的要挨震叔叔训,他一个人顶着就好了,怎么舍得让乐颜陪着一起挨训?
说完,抱着小囡离开了party。
回大院的路上,车里飘着淡淡果酒的香味,身边是深醉入睡的心爱之人,陆念之有种虽将赴死之感,忍不住开了点小音乐,陶醉其中。
当车缓缓停在宁家的时候,小囡已经进入深睡。
宁家的窗户内,灯火通明,他从车内望出去,心生感慨,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进这个家门?
打开车内的灯,扭头看身边副驾座的小囡,一身红裙,衬得她肌肤如雪一样白,微乱的短发掩映下,两颊却透着玫瑰一般的酡红,而她那粉嫩的唇,在橘色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一层光,像抹了一层蜜,让人不禁遐想,这滋味到底是有多甜?
他是个成年男子,而眼前又是他喜爱的女子,这样的画面让他身体一热,莫名的躁动和不安在体内奔腾。
他稍加犹豫,缓缓向她倾过身去。
小心,谨慎,闻着那越来越近的香味,那是她体香和酒香混在一起的气息,他沉浸其中,已是眩晕自醉。
终不再犹豫,朝着他向往的唇瓣覆下去,他已经能想象,吻在她唇上将会是怎样美好的感觉……
他自己也忍不住陶醉地微眯了眼,就在他即将触到她唇的瞬间,忽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他浑身一颤,睁眼一看,只见副驾驶室的门已打开,而门外,站着黑塔一般的宁震谦……
他头皮微麻,彻底清醒过来,“震……震叔叔……”生平第一次,他说话打颤……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便打了过来,正中他鼻梁,而后,他便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用手一抹,果然是鼻血……
宁震谦的拳头和小囡的可是无法相提并论,幸而他在车里,而宁震谦在车外,角度的关系,宁震谦不好发力,不然,他怀疑自己这只鼻子会从脸上被打飞……“她怎么了?”宁震谦见女儿昏迷不醒,这小子又在欺负她,第一个反应便怀疑是不是被下了迷/药,所以暴怒得几乎想将这小子碎撕万段。千防万防,女儿怎么还是落入了他的魔掌?
“震叔叔……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她……喝醉了……”陆念之鼻子疼痛不已,可是却不敢揉,怎么的,也要在震叔叔面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尽管,他的形象在震叔叔眼里从来就没好过……
喝醉?!虽然这也让人挺恼火,可是,总比被下了迷/药好多了……
宁震谦哼了一声,冷冷地对他下了死命令,“从今天起,陆连长,再不许踏入我宁家半步!更不能靠近小囡!若让我发现你出现在小囡周围三米以内,招呼你的就不再是拳头!”
说完,俯身抱起小囡,大步朝家里走去。
他是怒极了,连称呼都改了,再不叫他念之,而是叫陆连长,这便将他们之间,甚至和陆家的关系都拉远了。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宝贝女儿更重要,和女儿的清白和幸福比起来,跟陆家的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女儿在车里被他非礼的那一幕,他的肺都要爆炸了!正如陶子所说,如陆向北和童一念那样的父母,为什么会教出像陆念之这样的儿子来?分明有了女朋友,却还四处沾花惹草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而今晚,只要他晚来一步,女儿就会被他给欺辱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便如火烧一般难受,看样子,不但要对陆念之严加防范,等女儿酒醒,还得让陶子给女儿好好上一课!居然敢在外面喝酒!难怪打她电/话始终不接!
而陆念之看着宁震谦抱着小囡而去的背影,心中懊恼极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的话果然是经典,就因为一时的不忍,使整个局面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震叔叔这是真的跟他翻脸了……
顾不得流血的鼻子,他一拳重重打在方向盘上,郁闷难当……
童博和乐颜也牵挂着已经离开的陆念之和小囡,没等party结束,就提前离开了。
路上,乐颜拨打着陆念之的手机,彼时,陆念之还在宁家门口,正坐在车里发呆,是手机铃声让他清醒过来,见是妹妹,接了电/话,“乐颜……”
“哥,你到哪儿了?小囡送回去了吗?”乐颜急忙问道。
“嗯……”
“怎么样?震叔叔骂你了吗?你还好吗?”
“……”还好吗?看看他的鼻子就知道好不好……可最重要的不是这点,他宁可被宁震谦打得横尸当场,也不愿被下了禁止令……“还好,震叔叔就责备了几句,没啥。”
“哦,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呢,好吧,那你先休息吧,我和大哥马上就回来了。”乐颜松了一口气,震叔叔的脾气她清楚,能够只被责备几句,算是二哥幸运了。
“二哥没事,已经到家了。”乐颜冲着童博一笑。
是吗?童博没说其它,只是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宁震谦此时不在家还好,只要在家,目睹喝醉的小囡,只怕弟弟今后的路更难了……
可是,无论念之有多么难,小囡却明明白白在那儿,就在大院里,离他们家不过短短的距离,看得见希望,也知道努力的方向,而他呢,她离他那么遥远,远得就像是仙凡的差别……
“大哥!在那停一下!我去拿点吃的!”乐颜指着路边一家餐厅。
童博一看,他们现在不是到了姑父左辰远的餐厅了吗?乐颜一直特喜欢吃他们餐厅自制的甜食和自己碳烤的腰果。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陪着乐颜一起下车。
姑父这家门店是和酒店开在一起的,旁边就是姑父的酒店,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又让他顿时如雷轰顶……
“乐颜!你自己回去!”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酒店,追逐着那个身影而去!
是她!真的是她!他会看错第一眼!但是第二眼也看错绝不可能!那一瞬,他几乎热泪盈眶,她不是在瑞士吗?怎么会回来?!
前方那个瘦削的,穿着坠地亚麻长裙,长发披肩的女子,在酒店大堂里翩然而行,步履轻盈,体态婀娜,就像行走在云端一样,这个世界,再没有人会能像她这般行走……
近了!他和她的距离渐渐的近了!在距离她身后三米的地方,他不敢再向前,他真的害怕,这是一个梦……
梦里无数次,他都如这般追寻着她的背影,分明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因他的一伸手,而让她的身影化成了虚空,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如果,这真的仍然是个梦,他宁愿这梦做得长久一些,让他可以多看她几眼……
“derella……”他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她身后轻唤了一句。
很轻的一句,在夜晚的酒店安静的大堂里,如破空而开的琴音,让前面的身影也骤然一颤……
他知道,这一次,真的没有错……
“derella!”他大声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终于,她转过身来……
那一瞬,光华亮过了酒店夺目的大堂灯光,他被灼得双眼发疼。用力地闭上,再狠狠地睁开,她,依然还站在原地……
那么安静,那么平静……
“derella!”他低喃着她的名字,泪光终于模糊了视线……
走下雪山的仙女,仍然美得光彩夺目,俗世的尘埃并没有使她的光彩蒙尘,就连那份清冷,也不曾改变半分……
只是,重逢,让他变得如痴如狂,让他如疯如癫,而她,却仿佛只不过遇见一个陌路一般,眼睛里无一丝波澜……
她,如何能做到这一点?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的心,是冰雪所铸?
“derella……”仿佛,除了念着她的名字,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静静地凝视着他,数秒,而后转身,往着她原本的方向而去……
“derella!”他要疯了!她却是如此冷漠吗?连声招呼也吝啬于给他?
日夜思念的疯狂,燃烧到顶点的渴望,让他既狂且怒,唯恐她就这样如冰雪一般消融在他的尘世里,他不顾一切冲上前,揪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清冷的质问,亦如问一个陌生人……
“我有话跟你说!”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我去你房间!”
“不……”轻轻浅浅的一个字从她花瓣一般的唇里吐了出来,却浪潮一般,拒绝并摧毁了他所有的期盼……
他真的愤怒了,扭着她的胳膊就往电梯走,边走边对服务员道,“给我一个房间!迅速!”
服务员认识他,这是老总的侄儿,所以战战兢兢,迅速给了他一张房卡。
他连拖带拽把她扭进电梯……
355 待你长发及腰19
他一米八几的个头,虽然她也身材高挑,可被他拽着,却是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直到他把她拽进房间里,她才不那么镇定,试图从门缝里挤出去,而他用力将门一关,靠在门上,将出去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eri/is/waiting/for/me……”
“贺心澄!别跟我说英语!装外国人显示你不认识我吗?”他铁青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她被他一吼,索性静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他,不再言语赍。
这样的她,让他的心像茫茫海上触上冰山的船,心口被撞开一个大窟窿,冰凉的海水猛兽一般往窟窿里灌,随浪而入的冰凌子砸得他刺痛不堪。
“我忘不了你……”他痴痴地看着她,眼眶微红。
她微微转过脸去,沉默,是她擅长的外壳臾。
他向前走几步,近她跟前,几近哽咽,“我很想你,每天……”
她终于垂下头来,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半壁脸颊,轻轻一声低叹,“阿博……何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当从来不曾遇见过……”
她的普通话并非地道的字正腔圆,带着些许南方人的口音,柔软的语调,淡淡的意味,让“从来不曾遇见”这几个字如绵里藏针一般,对他而言如初时一样有着别样的杀伤力,“怎么可能当从来不曾遇见?你可以做到吗?我不相信,这么久以来,你从来就没想起过我?!”
她定定地,低垂了眉,而后,坚定地摇头。
“没有?!”童博忽然觉得很可笑,却不知这笑,是因为她的谎言还是他自己的痴傻?又或者兼而有之?“贺心澄!你是全世界最狠心的女人!我真的不懂你!”
长发遮掩下,她唇角努力地微微扬起,对于他的评价,不打算做任何解释。
她的清淡,让他感觉,他所有的思念、深情,和怒气都如一拳重击砸在了棉花堆里,绵软无力,没有任何回应。
凝视着她长发掩映下精致的眉眼,他的心里,被疼痛和愤怒所充斥,要怎样,才能打破她这平静无波的模样?他的手,握成了双拳……
蓦地,他出其不意捧住了她的脸,对着她的唇便用力吻了下去。
她亦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以至终慌乱起来,双臂撑在他胸口,欲将他推开。
她越是抗争,越增长了他控制她的欲/望,这两日,他对她的思念被刺激到了顶峰,疯狂得让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是以,这好不容易祈来的偶遇,怎肯在轻易松手?两只手臂一上一下分别圈住了她的头和她的腰,让她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原本只是想打破她的平静,哪怕激怒她也好,可是,沾上她唇的瞬间,他才知道,被套牢的人,其实始终是他……
再不愿放她离开,再不想终日在思念的牢里煎熬,沉睡的欲/望如开闸泄洪的水,奔流浩荡,不可阻挡。
他用力冲破她的阻碍,用力磨着她的唇瓣,用力和她的舌纠缠,直到,他无法自已,便将她抱起,直接压向酒店的大床。
“阿博……你疯了……不可以……”她的唇已经被他咬破了皮,淡淡的血腥味残余在嘴里,而他的手,却已经在拉扯她的衣服,她急忙按住他的手。
只是,她能阻挡得了他吗?
且不说他从小在父亲的训练下,身手绝不亚于任何一名特警,就凭他此时此刻那无法控制的疯狂欲/望,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再抵挡的……
她的力气,于他而言,完全等于零。
压住她扭动不安的身体,钳住她的两只手,他居高临下,字字有力,“我爱你,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熟练地褪去她的衣裙,她的阻挡已经在他的坚决和用力之下形同虚设。
“eric!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可以……”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他粗暴地吻住了唇,所有反抗的言语都说不出来了,只有他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他狂乱的吻,如疾风骤雨卷裹了她的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扯掉了自己的衣裤,直到那熟悉的硬度刺穿她的身体,她才徒然间全身僵硬,最终,放弃了反抗……
而他,终于再一次被她的温暖所包容,那畅快淋漓的一瞬间,自觉是他人生的终极所愿……
不再需要语言,所有的相思,所有的煎熬,都在这身体的契合和冲撞中倾泻,升华,最终融合成巅峰的完美,似曾相熟,却又恍若新生。
最后一次爆发,他贴着她的背,将她整个人紧紧按在怀中,倾尽他全数的热情,汹涌澎湃,冲击得她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风停雨歇,之前的疯狂冷静下来。
他依然从她身后拥着她,低头凝视着她纤白的肩膀,她柔嫩的身体,还有,她揪住床单的,白皙的手指。
至少,她的身体还记得他……
他收紧了手臂,在她肩膀温柔地,细密地吻着,低唤她的名字,“心心,心心……”
她微微一抖,什么话也没说,只闭上眼睛,静等自己从云端缓缓落下,等自己起伏的心,渐归平静。
“so,you‘ve/got/what/you/want!”
她冷淡的一句,让他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紧抱着她的手臂松懈下来,痛心而伤感,“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透过凌乱的发丝之间些微的间隙清冷地看着他,眼里写着的内容,分明就是难道不是吗?
他在这样的眼神里,挫败而无力,伸手把她的发丝拨开,爱怜地轻拭着她鬓角的汗,“心心,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一定有办法的,瑞士和中国,绝不是问题。”
她眸色清亮,即便是在这般风雨激/情之后,亦不减半分。只是,大多数人的眼睛都可用亮若星辰来形容,比如曈曈钟爱的小囡,比如他家的乐颜然只有她,只有他的她,眸子里的亮光如雪后初晴,阳光照在冰棱之上,一闪一闪的光芒,看似耀眼,那雪寒冰霜却足以让人的心凉透……
他真是怕了她这样的眼神,立时伸手遮住了,“心心,不要总这么看着我,我要你,要你和我在一起,无论瑞士还是中国,我要我们不分离。”她一动不动,“i/have/to/go//i?”
“心心!”他恐惧地抓紧了她的手。
她便生出几分讥笑的神情来,“childish!”
他眸光一缩。
他最讨厌的便是这个词,为什么总说他“childish”?
几分恼怒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鼻尖与她的相对,“我什么地方childish了?是不够大?还是发育不够好?或者是不够强壮?你说不出来,我可以再证明一次!”
她也不挣扎,目光直直的,对着他,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此刻的你,不就是cildish吗?
他被她看得心颤,终从她身上滑下来。
于是,她坦然起床,不躲,也不闪,当着他的面,从容不迫,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了回去。
他躺在床上,为她这样的淡然而神伤,“不要走……”
她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穿上了鞋子,拾起了她的包。
“心心!”他拥被单随意裹住下身,起身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抬头看了一眼钟,“twelve/o‘cloom/must/be/worried/about/me!”
“我陪你去,我来解释!”
“no!”拒绝来得如此干净利落。
他不禁苦笑,“derella,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derella……”十二点,便要离去么?可灰姑娘还会王子留一只水晶鞋,让他有迹可循,她这一走,他却要再一次陷入音讯全无的茫然深渊……
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脸上,可是看着的仿佛又不是他,轻道,“no//t/you/hold/tightly/is/just/a/dream……now/we/have/to/be/,let/it/be……”
let/it/be……
他真的很讨厌这句话……
“i/‘t……”他听见自己破了音,哽咽中透着嘶哑。他也讨厌她说英语,因为,他们之间最绝情的话都是她用英语说出来的,他喜欢她用她的南方口音说普通话,叫他阿博的时候,柔柔的,有种巧克力一般的丝滑甜软,可她却偏捡英语说,他知道,她这是刻意在拉远和他的距离……
“you/must!”她扭着手腕,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开门,裙摆飘扬而去……
童博站在原地,没有再去追。他太了解她的个性,即便他追上去,她那颗冰雪般的心也不会被他所融化,就比如今天,他和她翻滚了这几个小时,他也没能将她捂热……
只是,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怅然中,手机响了两声,是谁来的短信?他想起了被他抛下的乐颜,估计正担心莫名其妙的他吧。
仰天在床上躺下,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乐颜发来的哥,你怎么了?在哪?
没事。我在酒店睡了。他回复了一个,而后便将手机一关,蒙头睡了。
只是,这样的夜晚,他怎么睡得着?
一宿无眠。天色微亮时,开车回了大院。
家人已经起床,幸而出去晨练了,并没有和他正面遇上,不然他的异样怎么逃得过老爸的眼睛?
迅速回到房间,却在推开/房门的瞬间,看见他的床上睡着一个人——陆念之。
陆念之压根就没睡着,军号声早已将他吵醒,只是不想去出早操而已。
“你怎么还在这里?旷早操?”早操是他们兄弟俩多年的习惯,从三岁开始就被爸爸训练了,即便生病也坚持的,念之这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你怎么才回来?上哪鬼混去了?”陆念之没回答哥哥的话,反问道。
童博没回答,开始自顾自地洗澡换衣服。
“咦,你背上和肩膀上是什么?”陆念之如发现新大陆一般问。
他已脱下上衣,穿衣镜里映出他线条极好的身体和他们家传的白皙的皮肤。
肩膀上,赫然一排渗血的牙印,而背上,他看不到,估计是指甲的抓痕吧……
昨晚极尽缠绵的一幕在他脑中翻腾反复,他体内的躁动不安又开始了……
沉着脸,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他压下那些悸动,往浴室走去。
“你昨晚跟女人在一起?!童博!你不是处了?”陆念之追到浴室门口大声问。
童博的脚步略略停了停,马上走得更快,并关上了浴室门。
陆念之恍然所思,“童博!你早就不是处了吧?这国外的民风,就是开放啊!”哪像他们军营,连飞过一只蚊子也是公的……
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再无其它回应。
陆念之如何甘心?他喜欢小囡,已是举家俱知的事,可童博都和女人上床了,家里人还一无所知!
“童博!那女人是谁?你连兄弟都瞒着?你太过分了!”
可是,无论他在浴室门口怎么闹,童博也没给他答案。
最后,门唰的拉开,童博系着浴巾出来。
换衣服,整理文件,有条不紊。
陆念之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定然跟那天他疯子似的跳入水里所找的人有关,而且看样子是找到了,只不过结果不如人意而已,现在,他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童博,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兄弟也给你出出主意啊!”他原本是挨了宁震谦禁令之后心情极度郁闷来找童博解闷的,可是,等了他大半宿也没见他回来,后来,便直接在他床上睡了,早上军号响,他也没心情去早操,这还真是他三岁之后就没有过的事,谁知,这好不容易等来了童博,却发现了如此爆炸新闻,他把自己的心事也给收起来了,只想知道这个让童博神魂颠倒的神秘女人到底是谁……
童博已经穿着完毕,公事包也已收好,对于陆念之挡在自己身前求八卦的行为很是不屑,冷着脸道,“今天星期一,公司要开股东会,而你,好像也该去当你教官去了吧!陆连长!”说完,将他一推,从他身边扬长而过。
坐进车里,没开车之前,他却打了个电、话给左辰远,“姑父,我是童博,一大早的,没有吵醒你吧?”
“没有!我一早就起来了,有什么事吗?这么早?”
“……”童博微一迟疑,而后才道,“姑父,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你酒店两位客人订了几天的房,有没有要酒店帮忙订票之类的。”这事儿要惊动姑父实属他不愿,可只能怪姑父酒店的员工职业操守太好,无论谁来问,除非警察调查,否则是绝不会透露客人信息的……
“哦?哪家酒店?说说名字。”左辰远也有了兴趣。
“……”仍然有着短暂的迟疑,不过,最后还是说了,“一位叫贺心澄,一位叫卿染,母女俩。”
“卿染?!”听见这个名字,左辰远失声叫了出来。
“姑父,您认识她?”童博顿时振奋起来。
待你长发及腰20
左辰远亦是极精明之人,听得他的语气便知这小子大概所为何事了,“童博,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姑父这样的语气,让童博觉得,这其中或许竟会有错综复杂的故事?
某大食堂。
小囡和粟粟已经用完餐,正肩并肩地出来,和她们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聂钧琛。
“小囡,回宿舍去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军训还累着呢!晚上我带一起回家!”聂钧琛嘱咐道觑。
“好的!下午见!”小囡挥挥手,和粟粟一起往寝室去了。
至于聂钧琛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她觉得很无语的,这都得怪她老爸。
不就是军训一周轻了两斤吗?爸爸就心疼得心肝儿疼了,非得让阿姨给她改善伙食,一大早地就煮了高营养的东西给她带学校来中午吃,可是,中午不就冷了吗?而且,这样的天气还挺热的,不定到中午就坏了,再说了,别的同学都没这么娇气,她宁小囡也不要特殊榄!
可是,老爸说什么也不答应,非给她带上,还想了个办法,大早上的把聂钧琛给招来了,说是他们大四的都在外面有房子住,让他把这菜搁他房子里的冰箱里,中午热了给小囡拿去食堂吃。然后,见聂钧琛自己开车去上学,就索性把小囡也给捎在他车上了,并且诚恳地麻烦他晚上再把小囡带回来。
小囡觉得吧,她跟聂钧琛也不咋熟,小时候还有过仇,这样麻烦人家委实不太好,可聂钧琛居然答应得十分爽快,还很高兴的样子,甚至说了句,他每天都有空,可以每天顺便接送小囡的。
咦?既然他每天有空大院学校两边跑,他还在学校附近弄个房子干什么?
小囡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便被爸爸推上了车,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的爸爸竟然就这么委托聂钧琛每天接送她了,还说,“小聂啊!本来呢,我是自己接送小囡的,但这个星期实在忙,就给你添麻烦了,等这个星期结束,就不用再麻烦你。”
“没事儿!宁叔,我说了,一点也不麻烦!”聂钧琛眼睛里透着笑,狭长的凤眼快成一条缝了……
小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她爹送上了别人的贼车,还一再叮嘱她,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儿就找聂钧琛哥哥帮忙,尤其,刻意强调着“哥哥”这两个字……
她没有看见的是,在她离开之后,爸爸和妈妈对话的画面。
“咦,我说你真奇怪了,不是不愿意小囡和男孩子接触吗?今儿主动把她送人了?”陶子对于她家首长的行为越来越不懂……
宁震谦眼神阴阴的,眼前还晃动着昨晚陆家小子对自家宝贝图谋不轨的情形,哼了一声,“山高皇帝远,小囡在学校我看不住,只能找个人帮忙看着了!”
“……”陶子觉得好笑,首长大人可是什么招都给用上了,不禁笑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让小囡离了狼窝进虎穴?”
“小聂?”宁震谦几分自得,“我看不会,至少这一个星期之内不会,军训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军训完之后,警报解除,也就不需要小聂再护送了。而且,这叫谋略,你懂吗?敌人的敌人,就是合作对象……”
“你就得意吧!你还谋略呢!我看这仨孩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等闺女真的掉进了小聂的虎穴,你就哭吧!”陶子对他在女儿的事儿上用所谓的谋略实在觉得夸张了。
宁震谦却摇摇头,“不会!”
“这么有把握?”
“感觉!你知道吗?行军打仗有时候也要凭感觉的,说不出为什么,但我的感觉总没出过错!这是天赋,你懂吗?”
陶子觉得更好笑了,“首长大人!这是女儿的终生大事,不是打战!您就别胡搅了!”还天赋呢!他自己年轻那会怎么没见他有什么天赋?
宁震谦不以为然,“女儿的幸福,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战役!”
“……”陶子无话可说了。
末了,宁震谦又补充,“再者,如果非在这三人中选一个的话,我还真比较中意小聂,朱骁骁固然好,可是年纪小了些,和小囡一般大,总感觉不够成熟,另外,也远了点,嫁去广州,我可舍不得,至于陆家二小子,人品不好,根本不用考虑,倒是小聂,如你所说,同一个大院的,知根知底……”当然,最好小囡三个都瞧不上!他的心肝宝贝,他觉得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小子能配得起!
而对这一切的改变最郁闷的要数陆念之了,他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囡和聂钧琛之间走得这么近了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聂钧琛就抱了个东西在操场的看台上一直等。
起初,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抱了个什么,但这个时候来找小囡,必然是找小囡吃饭的!所以把小囡和粟粟留了下来,待班上其它同学都走远以后,他才对她俩道,“中午一起吃饭去!”
这是他唯一可以和小囡独处的时间了!震叔叔这禁令一下,他再无各种理由寻去宁家。
谁知,小囡却摆了摆手,“不了!有人和我一起吃!粟粟,要不你陪陆教官吃吧!”
粟粟一听,脸色都变了,“不了!这不合适吧……”
小囡想想也对,人家有成老师陪呢!
而此时,聂钧琛摇了摇他一直抱着的东西,大声对小囡喊,“小囡,我给你带了菜了!我们吃饭去!”
“来了!”小囡就这么欢快地朝着聂钧琛跑去了……
陆念之站在原地,楞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不过一夜之间而已,这一夜小囡还是喝醉了的,两人的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了呢?聂钧琛还从家给她带菜来吃?
这顿午饭,陆念之吃的食不甘味……
下午的训练,同学明显感到了教官的低气压。原本就严格的陆教官,整个下午脸色都是阴沉的,对她们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口号的要求都几乎于苛刻,就连他的铁粉乐乐也暗地里抱怨了。
若是平时,一个下午练下来,总还有个中途休息,可这个下午,他们班却顶着秋老虎的太阳,整整训练了一个下午,一个个累得够呛不说,眼看到了解散时间,别的班都放学了他们还站在操场上练队列。叶妮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带队的口号声越来越小,于是全班的士气也越来越低,一个个饥肠辘辘,没精打采。
陆教官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大吼了一声,“这是在练什么?!给我重来!”
又重来?这都几点了啊?再晚食堂的好菜已经被人给抢完了……
一时,“军心”不稳……
偏偏的,聂钧琛又来了……
站在操场上,玉树临风似的,冲小囡挥挥手,操场里解散了的班级,便响起一阵唏嘘声。
陆教官的脸色更加阴沉,,大吼,“重来!再练半小时!”
“……”全体同学敢怒不敢言啊……
半小时以后,汗流满面的各位无辜的同学才终于等来陆教官一声解散,顿时跑得飞快,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十分疲惫的身体,唯恐陆教官把他们再一次集合起来。
小囡和粟粟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两人准备随着“逃难”的大流,大步跑向寝室的时候,被一声冷喝给吼住,“宁小囡!粟璇!”
完蛋……
小囡顿觉乌云压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到!”她和粟粟异口同声。
“很着急吗?”他慢悠悠地压着声音问。
“没有啊……”小囡故作无辜状,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我哪里着急了?你冤枉我的样子……开玩笑,这时候说着急回家,不是找他训吗?她才没那么傻……
“是吗?”他唇边闪过一丝狐狸似的笑,“既然不着急,我们把刚才的再练一下!你和粟粟是练得最糟糕的!当着大家的面,我都不说你们!”
小囡眨了眨眼,莫非她还要感激他给她留了面子?她哼了哼,明显又上当了!无论她说着急还是不着急,他都会把她给留下来练呗!
而粟粟却没想到这层,肚子一旦唱起了空城计,脑袋里面也就放空了,傻兮兮地大声回答,“报告教官!其实我们很着急了,真的!”
“着急?”他眼眉一竖,“我说刚才怎么练得这么糟糕呢!原来就因为着急着想回家的缘故!既然这样,我偏不放你们回家!再给我练一个小时!”
“……”粟粟哑口无言。
小囡却惨兮兮的看着他,心道,果然如此……
“立正!稍息!向右转!齐步走……”空阔的操场上,响起陆念之洪亮的口令声。
小囡和粟粟苦兮兮地相视一眼,彼此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小囡心中那个愤然,此仇不报非君子,陆念之,你太坑了,昨天我还陪你买衣服了呢!我还给你帮忙陪你去参加宴会了呢!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知恩图报的?我记住了!
她俩一直往前走,陆念之也一直没叫停,眼看走到操场边边了,夕阳西斜,这一块在周围的树木和建筑物的遮掩下是一片舒适的阴影地,才听见他叫了“立定。”
他慢慢地踱过来,脸色紧绷,喝道,“休息!”
啊?小囡和粟粟不明白……
他一脸严肃,“休息也是一种功力!休息半小时,要求姿势标准!不准说话!”
也对,挺拔的战士们坐着也是一颗迎客松……
不管怎么样,在这阴影处练坐功总比在太阳底下暴晒着练队列舒服多了!小囡和粟粟盘膝而坐,顿时舒服极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看台上等着的人,依然固执地等待着。陆念之眼睛的余光看着那个人,心头的火焰就在燃烧,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个一本正经接受自己“惩罚”的小家伙,心中既内疚又委屈,他也心疼她啊,他也不想这么练她啊,可是,他容易吗?一天到晚,他也就这点时间了……
不过,庆幸她从小练武,这点小辛苦和她小时候练马步相比实在小巫见大巫,所以,才让他内疚的心稍稍好过一点。
“小囡,累不累?”到底还是关心她的,如果她说累了,或者也就算了……
小囡却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小囡?说话啊!累嘛?渴吗?哪瓶水是你的?”他转头远远看了眼他们班放水的地方。
小囡只是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小囡?”他奇怪了,这样的眼神是在埋怨他吗?
小囡心里却在冷哼,哼,明明说了要求姿势准确,不准说话,现在又想骗我说话,然后就找到借口可以继续惩罚我了?还累不累?渴不渴?故意的吧?我说累,估计你得加大训练强度吧?没准负重跑都得用上来了,我说不累呢?那岂不是上了你的当,更加给了你让我负重跑的理由?
陆教官哪里知道她心里转了这许多的小弯弯?话说这一次她还真是误解他了,他当真是关心她来着……
“小囡,想吃什么?等下我们一起去吃?”他又问。
保持沉默……
“烤鸭?还是海鲜?或者想吃辣一点的?”他说到这里想笑,好不容易才憋住,震叔叔还说她不吃海鲜的呢……话说震叔叔对他是多不待见,这是为什么?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小囡和粟粟听了他的话,仿佛已经看见一只只烤得金黄金黄的鸭子在眼前转,蒸熟的螃蟹龙虾争先恐后往她们面前爬,仿佛在说,吃我吧,吃我吧……
小囡怨念更深,他这是故意的!一定是!是气她们来着!让她们光想却吃不着!这是多么残酷的精神惩罚!陆教官,我恨你!
任他说什么,总之她和粟粟就是不回答,在这一点上,她们俩好像达成了共识,因为粟粟已经上了一回当了,再上第二回那就真是傻子……
终于,半小时过去。
他点点头,让她们起身。
“还有半小时!罚你们……”他也真够伤脑筋啊,要找些轻松点的活儿罚她们,可以罚吃东西吗?
小囡忽然眼睛一亮,那翩然走来的不是她们美丽的成老师吗?于是大声喊,“成老师!”
成小朵朝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还在练呢?”“成老师!没有呢!刚才陆教官在跟我们说,想要请你吃饭,可是不知道这附近什么地方好,我们就帮他想了想,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吃饭了!”小囡笑眯眯地弯起了唇,哼,这下你还不和成老师去吃饭,你就死定了。
陆念之看着她,觉得好笑,这样就想把剩下的半个小时惩罚给躲过去?又傻又聪明的小姑娘……
“陆教官,成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小囡拉着粟粟,撒腿飞跑,先混过了今天再说,明天事明日再忧吧……“聂钧琛!我们回家咯!”操场里回荡着小囡欢快的声音。
陆念之原本闪烁着笑意的眼,又阴沉了下去……
“念之!要请我吃饭?”成小朵聪慧而美丽的眼睛眨了眨,笑问。
陆念之面露苦笑,望着远去的那个身影,一丝无可奈何自心底升起,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聂钧琛体贴地给她递过一瓶水,同样,是将瓶盖先拧开了。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落入他眼里,他心里更添几分沉重。
待你长发及腰21
连续一周,陆念之没有任何进展,却眼睁睁地看着小囡和聂钧琛走得近了……
眼看军训马上就要结束,这无异于在告诉他,他这次军训行动是完全失败的,非但没达到他计划的目的,反离目标更加遥远……
转眼到了汇报比赛的日子,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大学生们虽不至如此,可训练了这么久,还是很期待能争第一的。
尤其小囡她们寝室里,简直群情激昂热火朝天,因为乐乐誓要为自己的男神争一口气,声称不拿第一对不住陆教官那张帅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脸!虽然这张脸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墨镜所遮盖……
作为陆教官的脑残粉,乐乐还为即将到来的分别,为陆教官准备了礼物,在乐乐的带动下,丹青也买了个小纪念品,唯独小囡和粟粟,什么行动也没有觑。
“小囡!粟粟!你们不给陆教官送礼物吗?班里大部分女生都买了呢!”乐乐好心地提醒她们。
小囡撑着头,想着这一个星期以来陆教官同志对她和粟粟每天解散后的“额外加餐”,心情难以平复啊……还礼物?
“小囡,以后就再也见不着教官了哦……”乐乐不无惆怅地感叹榄。
见不着?她可真希望见不着才好……但愿以后在大院里再也不要遇上吧!
粟粟同学说出了她的心声,“礼物?我看小囡恨不得送给他俩拳头当礼物!”
“……”乐乐很不乐意自己的男神遭到这样的待遇,马上为男神辩驳,“小囡,粟粟,这也不能怪教官老给你们加餐,谁让你们不好好练呢?教官这是对我们班负责,免得你俩拖了班级后腿!”
不好好练?拖后腿?所以,同学们都是这么看她和粟粟的吗?就凭她和粟粟的素质,闭着眼睛走正步也不会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她皱了皱鼻子。
“好了,别说了,快走吧!”丹青提醒她们。
操场上已经有好些班级集合完毕,她们班,叶妮也正在神气活现地指挥着,在跑道上集合。
待她们赶到,叶妮便唬着脸看着手表说,“自己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还好你们没迟到,不然……我看你们怎么跟班里全体同学交代,怎么跟陆教官交代!”
叶妮总是这样,找准一切可以给小囡难堪的机会让她下不来台,小囡无语,这梁子真是越结越大了,眼看这比赛在即,她也没跟她计较,至于怎么跟陆教官交代,似乎还真不用叶妮操心……
陆教官作为连长,是这次军训部队那边的负责人,此时正高高坐在主席台上呢,而聂钧琛也在此时赶来了,在小囡她们班所在的方阵位置对她比手势。
这一个星期的相处,聂钧琛每天接送,并且按时送午饭来,让彼此之间渐渐熟悉,小囡对聂钧琛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觉得这个人还算胸怀宽阔,不计前嫌,能把“前仇旧恨”都抛下还对她那么好,也算是真汉子一个,至于上次的玫瑰花事件,聂钧琛没有再提起,小囡也就自动忽略了,没放在心上,虽然做不到宁震谦说的那样,把聂钧琛当哥哥,可也至少能把他当朋友了,所以,已经在集合的她,回头对聂钧琛一笑,也回了个必胜的手势。
这个动作,却被叶妮看见了,冲着她便大吼,“宁小囡!你居然还在开小差?如果我们班没得第一,就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霎时,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小囡身上,小囡觉得自己已经够给叶妮面子了,为了顾全大局,今早叶妮再怎么刁难她,她都没发作,可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那还得归功于妈妈这些年的百般压制,总说她一个女孩子过于火爆没有女孩儿样,否则,搁从前,她的拳头早就冲着叶妮去了。
“叶妮,你什么意思?”她站在队伍的第一排,冷冷地说,“我怎么就给班上丢脸了?你倒是把话给我说说清楚。”
“你……”叶妮脸色愤然,“你在比赛前还跟男生眉来眼去,不仅给班上丢脸,还给我们全体女生丢脸!”
“是吗?”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响起,聂钧琛不知什么时候走下看台,来到她们队伍旁边了,“原来你就是叶妮,小囡的父亲命令我照顾小囡,我来看看她,就给你们班丢脸了吗?那你呢?吃小囡吃剩下的饭菜,会不会更丢脸?”
这几天,聂钧琛和小囡粟粟在一起的时候,叶妮这个名字在她们的对话里出现的频率是比较高的,他一直还不知道叶妮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就要针对小囡,今天一看,终于明白缘由了,叶妮就是那天他和小囡在食堂吃饭,因为菜里吃出头发的事件而致小囡被陆念之带走,后来有个倒霉蛋自动出来让他发泄了一下郁闷情绪的人,原来,小囡这仇,归根到底是因自己而结啊……
叶妮的脸顿时煞白,同学的讶异和好奇,全都由小囡身上转到了她身上。据说叶妮家是开公司的,家庭条件十分优越,这从叶妮平时的谈吐和穿着用度都可以看得出来,无时不刻不在彰显着她家有钱,这么有钱还会吃小囡吃剩的菜?
平时骄傲强势的叶妮一时也被这句话给怔住,只气得脸色发白,什么也说不出来,傻兮兮去陪聂钧琛吃饭那次,是她这辈子最委屈的事,可是,她却没想到,那菜居然还是小囡吃剩下的……
而聂钧琛却在此时走到小囡面前,给她整理了一下帽子,又把粟粟的衣服也给拉扯了一下,而后道,“小囡,粟粟,加油。就军训练的那些玩意儿,我们大院里出来的,谁不是三岁开始就会了的?这也能难倒你们就真是笑话了!好好表现,我在一边看着你们。如果你们班拿不到第一绝不是你们的原因。”
聂钧琛的话还是有一些威慑作用的,小囡和粟粟平时活泼低调,从不说自己家里怎么怎么样,大伙儿只道她们是本市普通人家的孩子,大院这两个字顿时让人觉得不一样了,庄严加神秘感,油然而生,加上聂钧琛之前还说,小囡的父亲命令他照顾小囡,聂钧琛本人在学弟学妹们眼里就是一个神话了,能命令神话的人,又是什么人物?联想一下小囡和粟粟军训时的表现,不由感慨,难怪她们俩从军训第一天开始军姿和正步就那么标准,难怪陆教官总是让小囡做示范,人家是从小练着的啊……
叶妮敏锐的嗅觉更是嗅出了其中的不同,盯着聂钧琛给小囡整理帽子,心中又酸又涩,充满不服,却被聂钧琛这一出给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聂钧琛对所有同学温润一笑,“好了,马上就要比赛了,团结一心,才能拿第一!大家加油!”
这句话听着淡淡的,可大伙儿听着却像是在说叶妮,仿佛挑事儿的就是她似的,联想平时叶妮总是找小囡的茬儿,不由也对叶妮的做法不以为然,是啊,如果拿不到第一,绝不是宁小囡的原因了,人家是谁啊?部队的,就这点儿小菜,人家三岁就会了……
叶妮也气着了,同学们的眼神,已是分明在说,如果拿不到第一,是因为她了?
都是好胜之人,顿时把个人恩怨都放置一旁,全新地投入到比赛里。
苦的是主席台上的陆连长,看着小囡这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不能下去看看,偏又让聂钧琛捡了便宜,还给小囡整理衣服?他心里郁闷难平啊……
比赛终于开始了。
陆连长亲自带出来的队伍,自然是不一样的,无论是队列、气势、口号,在诸多的班级里都是最突出的,拉了其他班级至少一个档次,第一名没有悬念地落入小囡班上,结果宣布的时候,掌声欢呼声一片,聂钧琛也在小囡身边,拼命为她鼓掌。
比赛结束,也就是教官们要离开的时候了,欢呼过后,各班陷入一片离别的阴霾,好些女生都在哭了。
每年军训都是这样,几周的相处虽然短暂,可对学生们来说是一次特殊的经历,对严厉的教官不免生出几分难舍之情,小囡班上的乐乐是哭得最惨的一个,这一别,非但是和教官永别,也是和她的男神永别了,所以,她把礼物送给陆念之之后,就一直抱着丹青哭。
送礼物的不止乐乐一人,陆念之怀抱里抱着一大堆,从毛绒玩具到剃须刀,各种各样。
这份情倒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是第一次出来带军训,没想过和这些女大学生们几个星期的相处,自己还那么凶,居然也能收获她们的真心崇拜,一时颇为感动。
只是,他的姑娘呢?好像是最无动于衷的那一个……
于是,人群中的他,走到她身边,微笑着说,“宁小囡,今天表现得很棒。”言下之意我的礼物呢?你就没礼物送给我?
“谢谢!”小囡不咸不淡地说,如果说她对他的印象曾有过改观,却因为这个星期的“加餐”而再度跌回原处。
“……”没话跟他说了?“宁小囡,你没礼物送给我吗?”好吧,直接开口问,只是用了开玩笑的语气,这样别人听着就不会觉得突兀了。
哭得泪眼婆娑的乐乐此时挤了过来,推着小囡道,“是啊!陆教官是对你最严厉的,可是,那是为你好啊,我想要陆教官单独加餐还没机会呢!”
要礼物是吗?好!她想了想,道,“欠着吧!”哼,我不介意再给你打成熊猫眼的!
“欠着?”乐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没往深了想,只道,“这怎么可以欠?以后就再也见不着陆教官了呀!你怎么送?呜呜……”乐乐想到这里,只觉人生灰暗,再一次大哭起来。
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大家,一时,许多女生也哭得更伤心了。
陆念之颇有深意地一笑,行,欠着,总比没有盼头好,于是,忙着去安抚同学去了。
按照她们学校惯例,军训这样便是结束,教官们该回去了,可是,不知是谁提议的,下午搞完欢送会再走。
而学校还真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下午的欢送会。
既然是欢送会,必然要表演节目的,可时间这么紧,根本就不可能再排练,这可就是考验广大学生能耐的时候了,好在大部分学生小时候都是被父母当成天才和全才培养过的,吹拉弹唱舞,谁都学过一两下,而每个班也必有几个学得比较好的佼佼者,所以,节目也在迅速的组建中。
小囡班上,叶妮毫无疑问是文艺方面佼佼者,当即便报了钢琴独奏,同时把目光看向小囡,“同学们,你们要报什么节目吗?”问的是大家,挑衅的确实小囡,显而易见的……
乐乐却对叶妮的节目不以为然,“又是乐器独奏啊!我刚刚去打听了一番,至少有一大半的班级是乐器独奏,能出点新意吗?”
确实,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排练,只有乐器独奏是最容易的节目了,只要班里有这方面的人才,报出去就绝对可以充数。
叶妮本来对自己的钢琴特长很是得意,被乐乐这么一说,气坏了,“那怎么一样,我钢琴可是过了演奏十级的,名师教的!”
“得了!这年头谁没几个十级证书啊!谁没名师指点啊!别拿出来得瑟了!”乐乐心直口快,一直看不顺眼叶妮对小囡百般刁难,逮着奚落她的机会绝不会放过她。
“你拿个出来我看看?!”叶妮是班长,早对班上所有同学的家庭背景摸过底了,值得她深交的,她便交,为她以后的发展铺路的,乐乐家不过是平民百姓,她一向不放在眼里,说实话,她现在觉得,可能这个摸底唯一摸错的是小囡和粟粟,可她们的表格上填的家庭情况真不咋的,两个人父亲都填的公务员,小囡母亲情况填的私企,而粟粟则填的无业,单位名字也都没填,这样的人,不在她的交际范围内啊……
乐乐自己是没法拿出来的,伸手一拉,把小囡和粟粟拉了出来,“我不行,她们有!”
叶妮不说话了,今早一出,然她看不懂小囡和粟粟,觉得这俩人深藏不露,所以也不敢轻狂,至于她俩是否真的有比她更出众的才艺,她也摸不着底,万一真拿出来,没脸的可是她,于是,只逮着乐乐奚落,“我倒你多么厉害呢,原来还不是把人家给推出来,好吧,宁小囡,粟粟,你们要报什么节目?别是乐器,别是独唱独舞什么的,这些,别的班都有!人家乐乐说了,要有新意!”言辞间,不无讽刺。
小囡性格外向,天生的表演欲,要她报节目倒也不难,可还不能是独唱独舞就有些难度了,这短短一个中午,让她找谁编一个舞出来?“小囡,我们俩双人舞不就得了!就跳《兵哥哥》吧,应景!”粟粟道。
小囡之所以没想到这个,是因为她的个性,一向喜欢挑战,不想做重复的表演,可眼下除了这个节目,还能怎么办呢?她正在犹豫,一个声音响起。
“不行!”
谁到班里来了?
大家回头一看,居然是陆教官和成老师,而说“不行”这俩字的人,正是陆教官。
“为什么不行?”一见是他,原本并不十分愿意表演这个节目的小囡,反而和他抬起了杠,他凭什么说不行?她偏要演!
“我是教官,我说不行就不行!”他板着脸,又来了训练时的那一套,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跳《兵哥哥》?开玩笑!他只一眼,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这会儿当着全体教官,还有那么多豺狼虎豹似的男生一跳,那得生出多少事儿来让他忧心!他已经应接不暇了!
“那演什么好呢?教官您说。”乐乐一见男神驾到,马上改变了立场,不帮小囡了……
陆念之想了想,“你们有谁练过武术没有?”
小囡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她偏不举手……
可是,事实证明,出卖自己的人一定是自己的闺蜜……
只见粟粟傻不拉几地举手了,“有!小囡是武术冠军!我也跟着她练过!”
小囡很想掐她一把!可是她哪里知道粟粟的苦,她在这硬扛着不举手,陆教官的眼神已经在给粟粟示wei了……
武术冠军四个字,在同学们中炸了锅,看不出来娇小的小囡还有这么一手!顿时个个对她刮目相看,尤其叶妮,想起自己那天要把小囡拉出队伍,却最终害到自己的一幕,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太好了!你们不是想出个与众不同的节目吗?我看不如就搞个武术表演,宁小囡和粟粟,我再叫上我们这边两个教官,配合你们一起演,也不用排练,就中午抽个时间和一下就行!”
的确,对于武术高手来说,只要说明一下套路就可以。
乐乐在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陆教官!别叫其他教官了,就您亲自上,让我们见识一下您的武功呗!”
陆念之心里乐歪了,这个叫乐乐的傻兮兮的姑娘,就这句话说得最聪明了……
故作深沉地思考状……
“陆教官,行不行啊?”乐乐带动着一帮子女生,叽叽喳喳开始求了。
“那……好吧……”多虚伪的勉为其难啊……还回过头去对成小朵一笑,“成老师,你看这个节目怎么样?”
“行!”成小朵面带笑容,“你带出来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我们班军训已经出尽了风头,节目表演就再出一次头吧!”
一番话说下来,好些个大胆的学生便唏嘘不已,“成老师……”拖长了的声音,有着别样的意味,关于成老师和陆教官的传说,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啊!
成小朵笑容更盛。
“那宁小囡,粟粟,跟我来,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再去找个教官,一起练一下!”陆念之依然是严肃的教官面孔,叫上她们俩,转身就走。
而成小朵,望着小囡跟上去的婀娜背影,笑容渐渐隐退。
至于另一个被遗忘的人——叶妮,也冷眼看着这一幕……
“小囡,粟粟,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陆念之和小囡并排走着,低声问。
“时间紧迫,我们先练习吧!”小囡板着脸,把他的话直接引用过来。
“……”他这个星期估计是把这小姑奶奶给得罪了……“可那也不能饿着肚子啊!”
“谢了!聂钧琛会给我送饭来的!”小囡再次回绝。
“……”这个回复比什么都闹心啊!他也脸色沉沉的,“那就先练习!”
表演武术对他们这些当兵的来说,实在小菜一碟,挑了一套小囡和粟粟都会的最简单的拳,对于陆念之和另一名教官来说就跟过家家一样,配上音乐,改了几个表演型动作,为小囡增加了好几个表现难度的机会,一个节目就这么敲定了,前后练了三遍,万无一失,也不过一个小时时间,还是照顾粟粟,时间隔久遗忘了……
而后,小囡的手机就响了,聂钧琛准时送饭来……
树荫底下,小石桌,香喷喷的便当,女孩开心的小脸,无一不在刺激着陆念之。
陆念之怒气积压,让教官去食堂给他买了几个大馒头来,也凑上前去,石桌四凳,正好跟他们凑成一桌。
“陆教官,我们好像没有邀请你。”聂钧琛对敌人,没有必要客气,更何况,还是曾经摆了他一道的敌人。
“小囡,我们再说说下午的节目,有几个地方我觉得要改改。”他啃了一口馒头,一本正经。“时间紧迫,必须现在跟你说。”
又是时间紧迫……
“嗯,你说。”小囡边吃边说,不管怎么样,既然接下了这个活儿,就要把它做到最好,哪怕搭档是他。
于是,陆教官连比带划说了一大通,“明白吗?”
“明白!”小囡道。
粟粟无辜地看了陆教官一眼,其实她也已经明白了好不好?可陆教官是什么眼神?她只好弱弱地道,“陆教官,我还不明白,你再说一次……”
陆教官啃着白乎乎的馒头,很艰难……
“陆教官,白馒头不好吃吧?”粟粟以为他噎着了,说不了话。
“是啊,没味道!谢谢粟粟!”说完,便主动拿起了筷子,伸向宁震谦给小囡准备的爱心菜。
“喂,那是我的!”小囡正拿着汤匙喝汤,这筷子搁一旁,就被他给占用了?
“嗯?没筷子了啊!算了,我们当兵的,不讲究,不嫌弃你!”说着,就着菜大口啃了一口馒头,有了菜的馒头,好吃多了……
可是,我们有邀请他吃吗?粟粟和小囡相对一眼,很是迷惘……
这回轮到聂钧琛黑脸了,人不要脸,真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啊……“粟粟,听着,我再跟你说一遍……”说到这里,把筷子还给小囡,“给,你用吧!”
小囡瞪着他,这……她还能用吗?
可是,更让她跌眼镜的是,吃着馒头的他似乎真噎着了,拿起她面前的牛奶就喝……
待你长发及腰22
“那也是……”小囡“我的”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牛奶已经底朝天了……
她微张了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在同学们面前板着脸耍威严的陆教官……
“这个……”陆念之拿着瓶子晃了晃,“真抱歉,太噎了一口气喝光了,要不……等下我赔给你一箱?”
“不、用!”小囡牙根痒痒,真想抓起什么东西来狠狠咬一口才解气。
“没事儿!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呀?”陆念之笑了笑,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牿。
小囡迷迷蒙蒙的,很想问,我们之间到底怎么……
“对了,小囡,你给我买的衣服他们都说好看,下次穿给你看!”他忽然又道。
“我什么时候给你买的衣服?”小囡蹙眉,这话听得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啊惯?
“咦?就星期六啊!你这么快就忘了?小迷糊!”说着很爱怜的样子,又道,“然后昨晚你还陪我去参加party呢,我朋友们一致评你为最漂亮女伴,别告诉我你也记不得了!”
这个,小囡倒是记得的,只不过,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嗯,也有可能你忘了,因为你喝醉了嘛,一杯果汁就醉得路也走不了的人!”他语气里明显多了戏谑,却是充满宠爱的那一种,任何男人看了也明白这是怎样的宠。
聂钧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小囡却浑然不知,反驳道,“什么果汁?明明是酒,你却骗我是果汁!”
那模样儿,微嘟了嘴,说不出的娇憨,看得陆念之心猿意马,看得聂钧琛心如堵石……
陆念之一笑,无需再多言了,已经足够,其中的意味,让别人爱怎么猜怎么猜去吧!
连粟粟都觉得异样,可仍有些傻傻地,问,“小囡,你什么时候和陆教官的关系这么好了?”
“好什么好?谁和他关系好!”说着还瞪了他一眼,责他这个星期给她的额外加餐。
这样的反驳听在男士耳里,也就跟撒娇差不多,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嘛,聂钧琛看陆念之的眼神已经恨不得与他决斗了。
而粟粟眨着眼睛,仍在仔细回忆陆念之的每一句话,上周明明是骁骁回来的日子,小囡怎么跟陆教官发生这么多事?还参加party?喝醉……对了,她猛然发现一个点,“小囡,你醉得走不了路,怎么回家的啊?”
“……”再一次验证,猪一样队友是可怕的……可是,小囡自己也答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陆念之看着她微红的脸,笑了,“还好了,不算重,还可以再胖点……”
啪嗒,啪嗒,连续两声,是粟粟和聂钧琛手里的筷子掉落的声音……
“咳咳,小囡,吃饱了吗?吃饱的话回寝室去休息一下吧,不能马上练拳!”聂钧琛已经无法忍耐了,不管真假,他都不想再听到陆念之嘴里说出任何关于他自己和小囡的事。
一顿原本惬意而浪漫的午后小会餐,就在陆念之的蓄意破坏下草草结束了,他弯起唇角来,笑,“嗯,小聂同学说得对,下午见了,小囡。”
下午两点半,欢送会正式开始,在各个班雄壮的拉歌声中,主持人叶妮和另一名男生走上舞台。
叶妮的钢琴独奏在乐乐的搅和下被人遗忘了,可是,却争取到了主持人的位置,打扮得光彩耀眼地出现在师生们面前,果然引起不小的轰动,好些男生纷纷打听这位美女是哪个班的。
演出的节目果然如乐乐所说,基本都是独唱独舞独奏,不过,也让小囡开了眼界,这年头还真不缺乏人才,这些敢于拿出手的节目,个个都是水准极高的,可见父母们在培养孩子的过程中当真费尽了心力。
小囡他们的节目排在中间,在一连串的“个人才艺秀”之后,突然来了这么个节目,还是教官和学生同台表演的,顿时引起了同学们的好奇之心,掌声也格外热烈。
陆念之排这个节目固然也有私心,他希望他的姑娘出色,希望她能成为诸多新生中的佼佼者,可是,却不愿意她风情万种的样子外露,所以,武术算是一个比较妥当的选择了,男生们想要来招惹这位“武林高手”,也得先掂量掂量他自己的分量,再摸摸他的胆有多厚才行……
节目以小囡的连续空翻,稳稳落地而开场。
这种亮相,一开始便引起了轰动,台下掌声如雷。
而后,陆念之才带着其他两人以配角的身份登台,无处不是在配合小囡的演出。
节目编排得生动活泼,有小囡个人难度系数高的“表演秀”,也有两两对打,粟粟和另一名教官对打,而陆念之则和小囡。
只见小囡跃身而起,一脚扫过来,带着凌厉之风,陆念之大惊,本来是作秀,只是做做假动作而已,没想到小囡来真格的……
幸而他身手敏捷,对于这样的攻击早已形成了本能性的反应,所以,虽惊,却也轻轻易易避开了。
而小囡后来的攻势,越来越凌厉,一拳,一脚,全都是真正的格斗,他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游刃有余,到了后来,反而像是他在戏弄小囡,但是却又配合得恰到好处,令台下掌声连连。
小囡屡次进攻失败,也憋足了气,最后,一个假动作摔倒,陆念之信以为真,上前去一看,结果小囡一拳打来,偷袭成功!
原本是照着他另一只眼睛打过去的,说好了要给他一份平衡算是礼物,可是他曾挨过她一拳的,这次潜意识里反应够快,偏开了头,只打中鼻梁,陆教官的鼻梁再一次遭殃……
只庆幸她手劲没宁震谦大,没有当场出血……
只好配合得捂住鼻子,假装这一幕也是排演好的……
台下果然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陆念之有苦说不出……
节目到了尾声,配角们退场,主角小囡会以难度更高的空翻,连续翻出舞台,从而结束整个表演。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篮球滚进了舞台,往着小囡的方向滚过去。陆念之一看,暗叫不好,马上追上去想要截住篮球,然而,终究太晚了,小囡从空中落下来,纵然看见了篮球,也来不及改变方向,摔倒在地……
台下的同学惊呆了,初时还以为这也是排练好的,可是,直到看见陆教官抱着小囡就往台下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演出发生意外了……
在台下看小囡表演的,还有下午没课的聂钧琛,见状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校园,朝着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同样的急诊科,小囡这个月第二次光顾。
急诊科副主任沈裴易冷着一张脸,亲自带着外科医生在给小囡看脚。
陆念之把小囡放下坐着,自己蹲下身来,给小囡脱鞋袜。
他的手指不时碰到她小腿的肌肤,带着温温的热度。
小囡脸色有些发烫,低声说,“我自己来。”
陆念之只是绷着脸,不说话,很快地,却把她的鞋袜都给脱了,露出莹白的小脚来。
医生握着她白皙的小脚,轻轻问,“痛不痛?”
小囡摇摇头,“还好……”
“还好就是疼了!”陆念之紧张地盯着她的脚,不高兴地斥道,“痛就痛,装什么坚强?这是装坚强的时候吗?”
可能医生的手稍稍重了点,小囡疼得“嘶”了一声。
陆念之又不不高兴了,“医生,拜托,轻点好吗?轻点!”
沈裴易看了他一眼,“你出去好吗?拜托,出去!”
陆念之只好闭了嘴。
“去拍个片看看吧!”外科医生开了x光片的单子。
既然要拍片,何必折腾小囡的脚这么久?沈裴易给叫来的这医生靠不靠谱?陆念之看着小囡紧皱的眉头,心疼之余,一肚子不满,俯下身来,抱起小囡就走。
众目睽睽,尤其聂钧琛也在一旁,小囡觉得颇不好意思,低声道,“放我下来吧……”
“乖,你又不重。”他放柔了声音,道。
“……”小囡无语,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聂钧琛则在一旁看着要喷火,懊恼自己身手没陆念之快,没能抢在他之前把小囡抱起来。
可是,也不甘就此服输,再怎么着,他也是宁叔叔钦点的小囡保护人,小囡在学校的安危可是全权托付给他了,他不能没有责任心!于是,也紧跟着去了拍片室。
拍片的结果出来了,脚踝软组织损伤,建议住院观察。
依着小囡的意思,是不想住院的,这才开学多久?她一半时间都在请假,不就是软组织损伤吗?又不是骨折,犯得着吗?
可是这一回,聂钧琛和陆念之终于达成了共识,一致决定先住院再说,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了,下周上课了再看情况而定。
两人一起把小囡安排进病房,看着她的脚被固定好,也打上了针,两人才一人一边,站在小囡床两侧,如斗鸡一般。
“陆教官,我以为在你的节目里你会把小囡保护得很好。”聂钧琛不无讽刺。
陆念之也不甘示弱,冷笑,“小聂同学,我以为你会把你惹的女人管好!”
“你什么意思?”聂钧琛脸一变。
陆念之只冷笑不语。
两人针锋相对间,粟粟带着宁震谦和陶子来了,听说宝贝女儿摔伤,两人都急坏了。
“小囡,怎么样了?”作为女性,陶子更为感性一些,第一个疾步至女儿身边,心疼之色显露无遗,“把妈妈给吓坏了!”虽然这女儿是她爸的小棉袄,可却是她身上的肉,摔在女儿身,疼在她心。
“妈,我没事,就软组织损伤,这在爸爸他们部队都算不上伤呢。”小囡安慰着妈妈。
“什么部队不部队的?你能和那些大老爷们比啊?”陶子拉下脸来,怜爱地斥着女儿。
“妈……”小囡软软地叫了一声,能让爸爸妈妈不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娇了,“什么大老爷们啊,如果爸爸这样的大老爷们受了伤,只怕妈妈比心疼我还心疼呢!”
居然拿爸爸妈妈开玩笑,陶子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是喜欢又是无奈,“臭丫头!难道妈妈还不够心疼你?”
宁震谦可没陶子这么好脾性,来此第一要事是担心女儿,见女儿好端端的,自然就把怒气迁到别人身上,尤其,病房里居然还有他的眼中钉——陆念之在!
“你,出来!”他对着陆念之冷冷地道。
陆念之一见宁震谦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不敢跟未来老丈人顶,乖乖地跟着宁震谦出了病房。
“小囡为什么会这样?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宁震谦开门见山地问。
陆念之便把大致经过讲了一遍,“摔倒?小囡空翻会摔倒?当时你又在干什么?可见我的看法没有错,你这人是不值得信赖的,小囡五岁开始就练空翻,还没见她摔成今天这样,你还是记住我说的话吧,以后不要出现在小囡身边,今天如果不是看在你送小囡来医院的份上,我早揍你了!”
陆念之这顿骂挨得冤枉,可他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是他大意了,才会眼看着那个篮球滚上舞台而毫无办法,只是,他对于宁震谦直接判了他死刑而死不瞑目啊!
而且,他喜欢小囡,他不想藏着掖着,更不想被宁震谦判出局,于是,在宁震谦面前站得笔直,“震叔叔,今天小囡受伤我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您批评我,我改正行吗?”
咦?这小子胆子真大啊!比他年轻那会儿胆子大多了!
宁震谦上下打量他,盛气凌人,“小子,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那么我告诉你,小囡到底怎么了,你非缠着她不可?我让她改正行吗?怎么你才不缠着她?”
陆念之想了想,今天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干脆给说开了,于是心一横,道,“震叔叔,我喜欢小囡,您忘了吗?小囡还在陶阿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跟您定下了,小囡一岁,我把信物也送来了,十八年过去,小囡一直戴着我送的金铃,这是我和小囡的缘分。震叔叔,我要和小囡在一起,我要娶她,和她过一辈子,我会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我也会和小囡一起照顾莫忘哥,照顾宁家每一个人,震叔叔,相信我对小囡的心吧!”
陆念之的话,充满了诚意,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这么说,宁震谦还真会被打动,可是,不知为何,对陆念之成见已深,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短暂的触动,而后马上冷了脸色,道,“陆连长,你说你喜欢小囡,可你为小囡想过吗?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学生,你要她和你在一起,和你结婚,你要和她谈恋爱,那她的学习怎么办?如果你真为小囡着想,就不该时时***扰她,而应该让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一点,我看朱骁骁比你做得好得多,他们同学那么多年,朱骁骁不喜欢小囡?可他从来不说,就是不想影响小囡学习!陆连长,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年纪太大,我们小囡还小,你等不起,我们也没这福分让你等,现在军训也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来找小囡。”说完,宁震谦就要进病房,陆念之急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震叔叔!我能等的!我可以等小囡再长大一点!”
宁震谦却如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径直往前走去……
待你长发及腰23
眼看又是一周,陆念之完全没有机会再见到小囡。
宁震谦防他就跟防贼似的。
小囡还在医院的时候,他连续两天在医院转悠,可是,宁震谦这两天休息,亲自在医院陪着女儿,寸步不离。
无奈之下,买了女孩们爱吃的巧克力,托沈裴易带进去,结果沈裴易那家伙却告诉他,巧克力给了,但没说是他给的……
这个笨蛋犋!
沈裴易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难道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男主默默地把自己对女主的关爱传递给女主,一定不会让人别告诉女主是他,这样剧本才能继续纠结下去,才能吸引观众啊?
陆念之很想骂他。合着沈裴易把他自己当观众了?只是想看他和小囡继续纠结,让他们的剧情变得有吸引力?这是兄弟吗?这样的智商,他真怀疑他的学位是混来的……
周末之后,小囡就执意出了愿,只因不想再耽误课程,而后,便由宁震谦每天接送,这让陆念之从何下手嘟?
彷徨了几天,陆念之焦灼不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鱼贯出入宁家。
小囡脚受伤,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却惊动了好些人。
最有优越感的要数聂钧琛了,这些天,几乎每天登门宁家,来去无阻,让陆念之看在眼里,直暗暗痛斥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震叔叔的眼光就不能好点呢?聂钧琛的用心难道看不出来?
粟粟这个小广播,把消息广而告之,二齐皓子这伙发小知道了,竟然从学校偷溜出来看她,把小囡给感动得不行,只是,这俩孩子不能久待,喝了杯水,说了会儿话就赶着返回学校去了,宁震谦也催着他俩赶紧回去,不然肯定要挨禁闭。
当然,发小们知道的事,乐颜自然也知道了,抽了空回来,让陆念之给逮到了机会,寻思着让乐颜给带点儿什么东西去。
乐颜却一语惊醒梦中人,“哥,我们带东西能有什么用?你不想见小囡吗?”
他憋屈啊!他怎么不想见?可要能见得着啊!
兄妹俩在这说着话,陆向北经过,笑,“乐颜,在这和哥哥说什么呢?又想敲诈哥哥什么东西?”
“……”乐颜不乐意了,“爸,瞧您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可是来给哥哥排忧解难的……”
乐颜没说完,就被陆念之捂住了嘴,他才不要老爸知道他在追小囡这条路上一路受挫,太丢人了!
陆向北见他这样,不禁摇头,“怂样儿!这算点什么事儿啊?玩游戏要认真钻研游戏规则,夺旗演习,关键在于攻下对方司令部,把旗子给夺下来!摘到了旗子就是胜利!这时候护旗人再说什么还有吗?”
儿子这段时间的萎靡,他看在眼里,精明如他,自然知道儿子在心烦些什么,忍不住要出口指点了。这小子,都道和年轻时的他最像,可眼下这怂样,明显不如他!
陆念之一愣,马上茅塞顿开,惊喜地跳了起来,“老爸!爸!听爸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啊!”
陆向北哼了哼,“不知道你这些年各种演习的奖是怎么拿到的!”
陆念之如同在茫茫大海看到了明灯,瞬间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心情一开朗,嘴也皮了起来,“爸,姜还是老的辣!小的我自愧不如!”
乐颜也笑了,冲着陆向北挤眼,“那可不!咱爸如果追女孩没有两下子,妈妈那么漂亮的大美人,怎么肯对爸爸死心塌地?”
“臭丫头!”陆向北对女儿的宠爱溢于言表,“妈妈是大美人,你爸我难道还差了吗?”
乐颜嘻嘻笑道,“嗯嗯,我说错了呗!爸爸是大帅哥!帅哥配美女,老爸和老妈就是天生一对!爸,您就说说您当年怎么追妈妈的呗,给二哥这傻货借鉴一下!”
“陆向北!你又在跟儿子女儿瞎编排什么?为老不尊,没个正形!”童一念的声音带着些嗔怪的意味响起。
陆向北回头一笑,“没说啥,我在教儿子做人的道理。人生纷繁复杂,遇事要懂得分清主次,抓主要矛盾。儿子,你说是不是?”
“是!是!老爸太英明了!”好一个抓主要矛盾!好一个抢到旗子就是胜利!
“一看就知道你们没说好事儿!”童一念才不信他们父子的话,刚才分明听到乐颜要她爸说他们年轻时的事呢,瞪了陆向北一眼,眉目间却是满足和幸福的笑意。认识陆向北的时候,她还没曈曈年纪大,彼时尚是懵懂少女,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这个令人惊艳的男人共同经历那么多坎坷波折,所幸的是,他一直坚持着不离不弃,一直陪在她身边,才有了她后几十年幸福的生活。
“妈妈!真没有!我们在说小囡脚摔伤的事呢,哥哥可是有保护不周的责任,所以,我打算去看看她!妈,您说我带点儿什么去呢?”乐颜一本正经地和妈妈商量,说实话,她现在每走一步也谨小慎微的,唯恐不小心便破坏了哥哥的姻缘,她所做的一切都只能为哥哥增光添彩,决不能黑了哥哥啊……
“是吗?小囡受伤了?那是得去看看!陆向北,我们也一起去吧!等我,我去换衣服,还得收拾点儿礼品!”童一念说着上楼去了。
乐颜冲着哥哥一笑,“哥,机会来了!”
薄夜初降,宁家刚结束晚餐,因为小囡的脚受伤,所以,一家人的饭后散步也暂时停止了。
正围着小囡说话呢,陆向北夫妇带着女儿来访。
一听这个“陆”字,宁震谦的防御系统就自动拉响了警报,可是,跟陆向北的关系在这,这与陆念之这人怎样是两码事,纵然哪天跟陆念之翻了脸,只要陆向北不主动断了两家这关系,他是不会主动断的,是以,全面进入高度警备状态,迎接陆家人的到来。
当他看到来的人只有陆氏夫妇和乐颜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诚起来,欢迎他们的到来。
“爷爷奶奶好,震叔叔陶阿姨好,莫忘哥好。听说小囡脚受伤了,我爸妈可关心了,来看看小囡怎么了呢!”陆家出来的孩子,个顶个的嘴甜,乐颜落落大方地把宁家每个人都问候到了。陶子喜欢乐颜,立即把乐颜拉到身边,“这孩子,嘴就是乖巧!看我们小囡,还傻乎乎地不知道跟长辈打招呼呢!”
“谢谢陆伯伯念阿姨!”小囡朝乐颜眨眨眼,吐吐舌头,妈妈们都是这样,横竖看别人家孩子比自己家的好,她们早习惯了……
在讨论过小囡的脚伤以后,大人们便进入了他们自己的话题,国际形势,金融变化,公司业务,总之说起来便没有了她俩插嘴的份,于是,乐颜冲小囡眨眼,“小囡,我们去你房间说话儿吧!”
“去吧去吧!”陶子笑道,“我们的话题让姑娘们觉得枯燥了!行!说你们自个的小秘密去!”
小囡还不能走,乐颜伸手扶起她。宁震谦怎会让女儿就这么自个走上去?马上站起来要抱女儿,可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莫忘,这些天看着宁震谦抱着小囡进进出出的,又听了大人好几遍解释,大约知道小囡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抱着小囡往她房间走去。
乐颜脸色微微一变,可是也别无它法,只能就此作罢……
莫忘把小囡放在她床上,还给她拿了个枕头让她靠着,自己便坐在一边陪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乐颜心中着急啊,但又不能做得太过火,最后只能抱了侥幸的心理,希望莫忘不懂事,容易哄,也不会乱说。
于是走到窗边,对着外面做了个手势。
“乐颜,你在干什么?”小囡觉得奇怪极了。
乐颜呵呵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是吗?小囡疑惑地看着窗口,蓦地,一个人从窗口翻窗进来,背上还背着个大包。
“嗨,小囡!”陆念之有些尴尬地朝小囡打招呼。祖国和人民培养他们这些优秀的子弟兵,攀援附墙如履平地,可是不是让他们用来追姑娘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见心爱的姑娘一面,用上了这一招呢?难免有些汗颜啊……
“你……怎么不走大门啊?”小囡这条秘密通道是她关禁闭逃出去的专线,被乐颜出卖给她哥了?可是,有这必要吗?和陆伯伯他们走大门不好?
显然,小囡还不知道陆教官被她英明神武的老爸下了禁令之事……
“这个……我哥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你伤了脚,多无趣啊!我哥想给你些乐子来着!”乐颜赶紧为哥哥找词儿。
是吗?可她一点也不觉得看着这么一个大活男人大晚上地从窗户里爬进她房间有什么乐子可言……
“小囡,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陆念之郑重其事地给自己的爬墙行为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我没好好保护你,才让你摔跤了,对不起。”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是个意外!”篮球又不是他扔进来的,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怎么也不会怪到他身上去,不过,他这番言辞,倒让她觉得其实这个人还是挺有担待的,如果不恶意整她的话,他还真的不算坏……
陆念之把背包取下来,里面装的全是小囡爱吃的东西,当然,这些情报也是乐颜透露给他的,他的家人,让他对未来之路突然之间充满了信心,有这样的家人支持,他再不成功,就愧姓陆了!
把背包里的东西全拿出来,放在小囡和莫忘面前,这些,都是他对小囡表达歉意诚意的体现。
“莫忘哥,吃这个!”陆念之把香酥鸭送到莫忘面前。
乐颜真服了他,居然还特意出去买了香酥鸭回来,还热乎乎的呢!
鸭子是莫忘和小囡都喜欢吃的,而且一人一只鸭腿,陆念之也记得,莫忘见另一只鸭腿送到了小囡手上,算是满意了,也不客气地开始咬鸭腿。
“乐颜吃吧!”小囡一贯讲义气,从不是自私的人,怎么会自己兄妹俩独享鸭腿,让陆家兄妹看着?
“哎呀小囡!我哥刻意买给你吃的你就吃吧!跟我还客气什么!得,我吃鸭翅膀!我们一起吃吧!”乐颜撕下一只鸭翅膀,问陆念之,“哥,要不要?”
陆念之笑着摇摇头,一个是他最爱的妹妹,一个是他的姑娘,还有一个,是他和他的姑娘要保护一辈子的人,看着他们吃得欢快,就是他最开心的事……
难得的平和温馨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小囡!叫莫忘出来,他该洗澡了!”这是严庄的声音。
乐颜吓得一跳,手里的鸭翅膀也掉落在地,油乎乎的手也顾不得擦,推着陆念之,“糟了糟了!哥,你赶紧走吧!”
小囡狐疑地看着这兄妹俩,“乐颜,我奶奶来了,陆教官为什么走?”
“来不及解释了!”乐颜把陆念之推到窗边,陆念之迫于无奈,虽心中千般不愿,可只好顺着绳子翻了出去。
乐颜这才遏制住狂跳的心前去开门。
严庄一进来,便看见莫忘兄妹俩在啃香酥鸭,不禁诧异地问,“这哪里来的鸭子啊?哟,还这么多好吃的呢……”
“是……”小囡刚说一个字,就被乐颜把话抢了过去,“是我刚刚背上来的啊!奶奶您没看见我进来的时候背着书包吗?”
“是吗?”严庄一时迷糊了,还真没注意乐颜到底有没有背书包……
小囡更迷糊了,乐颜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严庄也没多想,把莫忘领下楼去,乐颜暗暗庆幸,莫忘什么也没说……
一种不祥的直觉,让她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吃食都收拾好,重新塞进书包里,而后把书包扔进小囡的壁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想关上/门,走廊里又响起了脚步声,这一回竟然是宁震谦……
乐颜原本打算再把哥哥放上来的,顿时呆住,连说话也不那么流畅了,“震……震叔叔……”
“嗯……乐颜啊!谢谢你来陪小囡,小囡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能取,可憋着了,幸而有你们这些一起长大的朋友,来陪她解解闷!”宁震谦说着,就往房间里走来。
“呵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乐颜到底心虚,强装笑脸,强作镇定,“震叔叔,我爸呢?”爸爸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把震叔叔拖住?竟然放了他上来?“在跟你宁爷爷下棋呢!没我什么事儿了,我来看看你们俩姑娘需要点什么?”宁震谦笑道。
“不用!我和小囡说话呢!”乐颜的言下之意是,我们姑娘家说话,可以烦请震叔叔别杵在这儿吗?
宁震谦明显是不识趣的人啊!大大咧咧在她们旁边坐下,笑道,“行!你们俩说话,我在这给你们搞后勤,需要什么说一声,我马上给你们服务!”
乐颜蔫了,自从那次小囡喝醉事件,震叔叔是连她也不相信了……
就这么着,还让她和小囡怎么说话?
不过,不管怎样,今天都算是有进展了……
“呵呵,震叔叔,我……还是下去看我爸下棋吧……我和小囡也没什么说的了……小囡,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使劲给小囡使眼神,要她别把刚才陆念之来过的事给捅出来。
“乐颜,你眼睛疼吗?”宁震谦忽然问道。
“啊?是……是啊……刚才不小心进了根眼睫毛……疼……震叔叔,我下楼去了,再见……”乐颜揉揉眼睛,一溜烟跑了。
待你长发及腰24
开学四周,迎来了国庆长假,原本说好国庆去看朱骁骁的小囡,因为脚伤的缘故,不得已又要失约了。
朱骁骁早已经从二齐他们那里获知她受伤一事,尽管学校管理严格,可仍然抽出一切可以抽出的时间来给她打电/话,陪她聊天。
国庆假前一天晚上,小囡独自在房间里,朱骁骁的电/话如约而至了。
“骁骁,明天就是国庆了……”小囡的语气里有几分沮丧。
“是啊!明天就放假了!”朱骁骁轻轻地笑犋。
“骁骁,好遗憾,不能来看你了,太不凑巧了……”小囡真觉得她和骁骁之间咋这么不顺利呢?本来可以同上一所学校,可是却因为她临时改变主意而让骁骁一个人去了海校;骁骁远走广州,妈妈却刚好生病,她连送一程的机会也没有;这回吧,约好去海校看他,她的脚却又偏偏受伤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关系?机会多着呢,只要你想见我,我立刻就飞到你身边!”朱骁骁语气悠悠扬扬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小囡笑了,“真的吗?那好,朱骁骁,你马上出现吧!嘟”
“好!”朱骁骁答应了一声,语气里暖暖地笑。
小囡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朱骁骁没有飞马,不是从天而降的骑士,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夜里出现?
“小囡,脚伤了,哪里也不能去,闷不闷?”他又问道。
“当然闷啊!”她就是个闲不住的性格,腿伤了无异于失去了翅膀,小鸟不能翱翔天空的苦闷她如今算是尝到了,“我从来没去过海边,本来还打算国庆去看看海,在沙滩上奔跑的,现在,只能窝在家里了……”
“会有机会的。”朱骁骁笑道。
“当然!我一定要找机会去看我梦想中的大海!”
朱骁骁便用低柔的,温和的声音向她描述海的样子,海天相接,碧浪长滩,说得小囡愈加向往,直到夜渐渐深了,小囡的声音里有了倦意,朱骁骁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最后叫了一声“小囡”。
“嗯?”小囡觉得眼皮渐重,迷蒙地应道。
他欲言又止,“没什么,晚安!”
“晚安……”
“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他笃定地说。
“嗯……当然……”小囡愈加迷糊了,想着当然不用多久,等寒假吧,寒假她就去看骁骁,去看她梦中的大海。
电/话终于挂断,一阵嘟嘟声中,小囡浅浅入梦,梦里,是朱骁骁所描述的碧海蓝天,一望无际……
“小囡!”
忽的,一声呼唤把她从浅梦中唤醒,难道真的是朱骁骁出现在她面前了吗?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被眼前的吓了一大跳,睡意全无……
这大晚上的,陆教官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间?
她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教官同志!我说你是爬窗爬上瘾了吗?你来我家不会走门的?”小囡微怒。
陆念之手指竖在唇边,轻声嘘道,“小声点,快熄灯了,震叔叔他们都睡了,我不想打扰他们啊!”他编造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
“你也知道快熄灯了,该睡觉了吗?”小囡哼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爬进她的房间?
只见陆念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伸出掌来,摊开在她面前,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链坠,小人鱼的造型,只不过,有别于之前骁骁送她的那个,这个人鱼是铂金的。
“今天偶然找到的,我说了要赔给你一个,所以买了之后有些迫不及待想给你看,等不及明天了……”
“……”小囡盯着他掌心里的小人鱼一时无语,稍稍沉默之后,才道,“我不要你赔……”小人鱼赔给她有什么意义?那是朱骁骁送她的礼物……再昂贵的赔偿也不是原来那一个,没有了原本的意义……
陆念之皱了皱眉,“那就当我送你的好了!”说完上前一步,把人鱼挂在了她脖子上,“不许再取了!”言语里竟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骤然靠近的他,携着属于他的气息,小囡睡意朦胧的,一时也陷入混沌,犹如那天在操场上他给她取项链时一样,忘记了挣扎和反对,直到他退开了,才感觉脖子上凉凉的,已多了一物。
她摸着那人鱼的坠子,嘟哝,“不是不允许戴首饰吗?”
“那是军训!现在军训结束了,自然可以的!”不是不准戴!而是不准戴别人送的……
小囡盯着眼前这个人,觉得有些看不透他,此人有时很严肃,有时又很无赖,有时很深沉,有时却有些孩子气,他到底是干嘛?
“你的金铃呢?”他忽然问道。
“你想干什么?”她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别又要打她金铃的主意……“你自己说的,军训结束可以戴了!”
“戴着?”他笑了,“好!继续戴!”
小囡也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是啊,军训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管不着她了,干嘛还在这怕三怕四,唯恐他没收她的小金铃?
“谢谢你的小人鱼,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明天再来玩儿吧!从大门进!”小囡掩住嘴,强忍住呵欠。
明天?从大门进?他能进来才奇怪了……所以,既然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他不多待一会儿怎么行?
“别啊!有东西吃吗?我没吃晚饭,肚子饿着呢!”他自顾自地在她房间环视。
“……”经过上次小石桌午餐事件,她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已经领教得十分彻底了,现在这样子他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他没有打开她的储物柜自己搜寻已经不是他了……于是指了指储物柜,“那里,好像有些曲奇饼什么的,你自己去拿。”
“是吗?太好了!”他大步走过去,打开储物柜,把里面的东西捡了好几样出来,放在小囡面前,“来,一起吃吧!”那口气,好像他是主人似的……
小囡觉得“无语”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只有选择“习惯”。对,这样的他,习惯了也就好了……
她摇摇头,“我刷过牙了,不想再吃……”却见他吃着曲奇,又打开一瓶牛奶,最后说,“下次准备点儿卤肉啤酒什么的吧……”虽然当兵的吃东西都不挑,可这曲奇牛奶什么的,还是女孩吃的玩意儿……
小囡下巴差点掉了,什么?还有下次?
吃饱喝足,仍然没有要走的意向……
他把东西收拾了,找话闲聊,“小囡,明天就放假了吧,打算去哪里玩?”
提起这茬小囡就觉得沮丧,“别提了!我这脚,还能去哪?”
“都这么些天了,还没好转?”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有点……罪恶的想法,是不是得庆幸她受了伤?不然她可就飞去朱骁骁那儿了……好吧,他这个想法真的不对,他有罪,他该死……
小囡嘴一嘟,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好多了!可是不能远行啊!本来打算去看海的,结果只能在梦里看了!都怪你!”
“怪我?”好吧,他承认,本来他就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小囡是他的不是。
“我刚才做梦正好梦到蓝天大海,你一来就把我的梦给搅了!”她一双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他笑了,女孩说这样的话就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不过,他喜欢……
“小囡,你喜欢海?”他,才是深爱大海的人,没想到,他的姑娘也对海兴趣颇浓,这是个意外的收获,他顿时心情舒畅。
提起她向往的大海,小囡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憧憬,“我喜欢。你知道吗?我的理想是考海校,当一名海军,驾着战舰在海上乘风破浪,有海鸥和我作伴,有海风为我护航。闲暇的时候,我就会像鱼儿一样,在海里自由徜徉……可惜……”
“可惜”后面的话是什么,他完全能理会,小囡的家庭,她所肩负的责任,让她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这样的她,有别于平时的无忧无虑,娇憨懵懂,可是,却让他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一疼。
在她对面坐下,他柔声道,“小囡,不当海军,你依然可以像鱼儿一样,在海里自由徜徉,站在战舰上乘风破浪的感觉,就好像……天和地完全属于你一样,风是湿润的,空气是咸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广阔,那时候的心,无限宽广,宽广得超过天边的海岸线,容得下整个世界……”
这时候的他,是真实的,好像又回到了海上那些日子,“小囡,那样的时候,人心是最寂静的,不理解的人会以为亦是最孤独的,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样的我,是如此的充实,没有城市的喧哗,没有尘埃的污浊,只有一个纯净的世界,看似一无所有,可却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
他深情看了她一眼,那个字没有说出来……
“好一个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有什么呢?小囡完全沉浸在他所描绘的世界里,这样的境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可是,如果,如果有一个人懂,那将会是世界之最完美,这样的人,无需多,只要一个就够了……她喃喃地,把他的句子补充完整,“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你……”
他喉间一热,心口轰然一声,如一朵烟花爆开,散落星点无数。这种感觉,叫共鸣……
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十八岁,从未见过海的城市女孩会理解他所描绘的孤独和充实,会理解他生命深处的东西,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的灵魂里有着和他相同的元素,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种人……
此时此刻,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这样的女孩,他一定不会错过,终此一生,只愿与她生死共依……
一个大胆而冲动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腾,“小囡!你是胆小鬼吗?”
小囡的眼前,已经是一片碧海蓝天,破浪的战舰迎风疾行,而她站在甲板的最前端,呼吸着海风,享受着把天和海都装进胸怀的感觉,惬意无比,却被他突然的一句给打断,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
他唇角一动,暗暗好笑,“那你想不想看大海?”
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啊!陆教官,你是故意气我来着吗?”小囡的好心情完全被这句话给破坏了。
“小囡,我带你去看海!”突如其来的一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的唇边漫开一缕微笑,“我带你去看海,看不一样的天地……”
“你说……现在?”她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现在!”
她愣住,行吗?外面是漆黑的夜,再加上她受伤的脚?
“小囡,你敢不敢?”他一双黑眸亮若启明星,黑色的深瞳里,闪动着不安分的火光。
这光,这火,和她灵魂中同样不安分的因子相碰撞,她一颗心砰砰乱跳,跃跃欲试的期待和现实重重顾虑在抗争……
“小囡,相信我吗?”
他跳动着火焰的眸子像巫师的火把,撩动着她的心魄,她的灵魂……
“疯了……”她双唇微抖。相信他吗?他是出色的军人,是乐颜的哥哥,是陆爷爷的孙子,是陆伯伯的儿子,是严厉的教官……她不知道……这重重的身份够不够信任的分量……他说带她去看海,去看他的天、海、地,他的生、死,和她的你……能说出这番话的男人,值得相信吗?
她看向他的眼睛,火光瞬间就将她点燃了,那一刻,竟然不再有怀疑,“我……我们怎么去?”太多的顾虑,爸爸妈妈允许吗?她的脚伤允许吗?
“只要你相信我,就能去!”此刻他的眼睛里,除了火光,还有浓浓的,黑沉沉的坚定。
小囡最后的顾虑,也在这份沉稳里消失。从小到大,她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出格的事情数不胜数,再任性一次又何妨?她笑了,点点头,“我去!”
他大喜,打开她的衣柜,从里面把她的衣服拿出来,收拾在背包里,又给她挑了一套,搁至她面前,“把睡衣换下来。”
小囡一看,宽大的运动裤,t恤,还有……内衣。这是第一次有成年男子碰她的内衣,莫名的,一种热热的感觉在皮肤上爬行,她的脸也不由自主泛了红,低声道,“你去浴室。”
他微怔,旋即明白,凝视她微红的脸颊,心中激荡,低声问,“你自己可以换?”她的脚,方便吗?
“可以啊!你再不去我反悔了!”小囡大窘,难道他想过要亲手给她换衣服?这,这是好男人干的事儿吗?她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果然还是那个坏蛋教官!她怎么就因为他的一番鬼话而改变对他的看法呢?
他轻笑出声来,“好,我去。”转身进了浴室。
小囡的心完全跳乱了节奏,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换衣服,虽然,中间隔了一道浴室门……
如果他趁着她换衣服偷看的话,她马上大喊,把爸爸招来,给他一顿胖揍!再扭送他回去,让陆伯伯再给他一顿胖揍!然后老死不相往来!无论他说什么话她也不会再相信!
如果他趁着她换衣服偷看的话,她马上大喊,把爸爸招来,给他一顿胖揍!再扭送他回去,让陆伯伯再给他一顿胖揍!然后老死不相往来!无论他说什么话她也不会再相信!
越这样想,她越是慌乱,穿衣服的时候还算顺利,可裤子却怎么也不好穿,毕竟一只脚不能随便活动,扯了老半天也没能把裤子扯好,只好试着下床,一只脚站在地上,然而,慌乱中的她却没能站稳,踩着裤脚“哎哟”一声摔倒,还好摔在床上……
“怎么了?”听见她的声音,他心中担忧,打开门出来,正好看见她的窘状。
“喂,你怎么出来了?”小囡满脸通红,她的裤子还没穿好呢……
陆念之看见的,正好是她穿了一半裤子的模样,雪白的大腿和印着卡通头像的小内裤刺着他的眼睛,他全身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往一个点冲。
“我来帮你吧……”他强装镇定,走上前去。
“不要!你别过来!”小囡赶紧用被子遮住自己。
“行了!害什么羞啊!你跟乐颜一般大呢!再耽搁下去今天可就不能去了!”他迫于无奈,只好把乐颜搬出来,可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小囡原本迟钝的感情更加迟钝了……
小囡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中,没错,她和乐颜一般大,他是乐颜的哥哥,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小不点呢,可是,他到底也还是男人啊!她还从没让男人看过自己这副模样呢?让男人给她穿裤子?她想都不敢想……
“不要……”最终,男女之别还是占了上风,她红着脸道,“你转过去,我自己再穿穿试试!”
好吧……他暗笑,从躲进浴室,到只需转过背去,这也算是一种进展了……
她在被子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裤子给穿好,还好是宽大的运动裤,不然怎么也塞不进去,“行了!”
他转过身来,看见她的脸依然红得可爱,很想打趣几句,可这关键时候,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毕竟他还在人家的地界呢,别把震叔叔给招来,不然,知道他要拐跑他的女儿,非拿枪崩了他不可……
“来,你背着!”他扶着她坐起来,把书包背在她背上,自己则转过背半蹲在她面前,“上来。”
他的意思是,要背着她走?
虽然,仍然有点难为情,可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谁让自己的脚不争气?
小囡只好趴在了他背上。
他轻轻易易地就将她背起,走到窗边,低声嘱咐,“抓紧了。”
“你要背着我爬窗户?”小囡大惊。
难道他能背着小囡全尸出宁家吗?这种时候,再不容她退怯,索性不回答她,直接攀上了窗。
小囡不是胆小的人,可这么刺激的事还是第一次做,既惊慌,又有些小兴奋,也顾不得再问其它了,下意识便抱紧了他。
沿着小囡自己备用的绳子,陆念之顺利背着她落地。
王子深夜爬窗带走了自己心爱的公主,美丽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几分钟以后,陆念之的车开出了大院,直奔机场而去。
深夜,还有最后一班航班,他在出发之时已经订了票,应该能赶得上。
小囡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真的马上就可以去看自己梦想中大海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可是,明天早上爸爸发现自己不见了怎么办?她想着还是得给爸爸发条信息说明一下才行,可是在包包里翻了几遍,也没找到手机。
她记得包包是陆念之收拾的,身份证什么的都带了,怎么就没带手机呢?
“陆教官?借你手机给我爸发个信息呗?”她天真地问。
“嗯……等下我来发吧,赶飞机要紧,快来不及了!”他故作正经地道。开玩笑,这时候给震叔叔发个短信?震叔叔不立马追来把他大卸八块?怎么也要等飞机起飞再说……
小囡完全被这次刺激的行动给蛊惑,一颗心漂浮不定的,充满各种想象,听了他的话,也就乖乖地在一旁做她的大海梦去了。
“小囡,累的话,先睡一会儿,到机场我再叫你。”为了她不再乱出什么点子,干脆睡着吧!
“啊?我睡不着啊!我激动!陆教官,你再给我讲讲你们舰校的事呗!”小囡一双本就晶亮的眼睛里因为憧憬而更加明亮了。
“好啊!”陆念之很乐意把她的思维从给爸爸发短信这件事上转移开,于是开始说他的军校故事,说得小囡羡慕不已。
“陆教官,你这样的,有很多人追吧?”小囡突然生了八卦之心。
陆念之暗笑,板着脸道,“嗯……我不是被女兵们封为全海军最帅吗?地方上我招惹的女青年不是可以站满整个海岸线吗?我回来不是还有海边的姑娘们给我送了满满一车海产品吗?”
这些都是当日小囡在车上当着成小朵的面编排他的话,被他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
“嘿嘿……”小囡有些难为情地笑了。“小囡,我没有。”他的目光望着前方,唇边淡淡的笑意,表情突然变得魅惑起来。“记得你提到过的我的初恋吗?”
“嗯……”那也是她瞎掰的好不好?可是难道瞎猫撞上死耗子说对了?
“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曾经轰动整个大院,我家人知道,你家人也知道。”他诡异地一笑。
“是吗?她是谁啊?”小囡皱眉,这么轰动的爱恋,竟然没有人跟她说?她家人分明也知道啊!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