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超市外,肖白梅挽了郑质中的胳膊往里进。郑质中没拒绝,心里叹了下。身边挎着妻子随处走走,曾是他一度认为的幸福家庭生活,但,此刻,却感觉不到。
玉雨春趁儿子睡下,急忙出来,打冲锋似的采购,抢夺时间,怕儿子一会儿醒了。眼晴只注意货物了,推着采购车撞到一女人身上,对方呀叫了声,她忙抬头抱歉:“对不起……”
眼前却是郑质中,还有挽在他臂弯里的肖白梅。玉雨春竞被那臂弯处的手粘着,好一会儿扯不开目光。眼前一模糊,忙垂了眼帘,使劲点下头,算打招呼,过去。
郑质中的脚步,很久没挪动。
一个月后,玉雨春参加省厅统一招考的公务员考试,被录取。临去省厅报到时,她拿工资卡去银行提钱,发现,里面一个宏大的数目:1
00万。
那封阳纯雪发自北京的信,早就到了郝湘东手里。郝湘东身体一突破那道限制,从四肢恢复感觉后,一天强似一天,好的很快。一边康复训练一边让人在发信邮局区域扩散性寻找,三个月,翻天样找了几遍,竟一点没寻到阳纯雪的踪迹但。找到了岳非。
当岳非看到立于他面前的郝湘东时,短暂的惊诧后,冷淡。没说什么,等郝湘东开口。
郝湘东笑了下, “岳非,不祝贺我还活着?”
既然活着,为什么装死?岳非冷哼一声,脸上还是阴。
“坐下。”郝湘东往大厅会客区去,找座坐了。
岳非看看也过去。郝湘东叉问: “毕业回国了?”
岳非才答: “基本毕业了,目前不回去了。”
“看到我不死很失望?”岳非总是冷着面孔,郝湘东自嘲,
“我确实死了半年,半植物人。也没想到会活过来,对不起了!”
岳非心中动动,出口闷气,也意识到,郝湘东的“死”或许有太多身不由己。脸面温和了,问:
“现在都好了?”
“基本康复了,体力体质方面,还差点。我半死不活这段时间,他们都告诉雪儿我死了。”郝湘东继续解岳非的心结。
岳非垂了眼晴没表示。猜疑,郝湘东只是找他来叙旧的吗?那找的应该挺辛苦。也真巧。他才又回来两天而已。
“我离婚了。”
不用岳非再猜,郝湘东说出这句话,肯定就是冲着雪儿而来!
“雪儿在哪。”
岳非垂眼着,闷声道: “你干嘛问我,怎么知道我知道。”
“刚来时还不很确定,现在确定,你知道。如果你不知道不会等着我问。是吗?”
还是自以为聪明!岳非继续冷哼。 “就算我清楚我也不告诉你,雪儿不愿见你。”
郝湘东有些无话。
岳非桃起眼帘,揶揄味道, “怎样?”就不告诉你!
郝湘东笑笑, “没什么,说不说随便你。我有耐心找雪儿,不过,雪儿多等一天会多受一天苦……”
“哼,你怎么知道雪儿在等?在受苦?她现在过的很开心!没有你,她会过的更幸福。”
“让我见见她。看看就行。她要过的真幸福,我不打扰她。”
“真的?”岳非不信。这不是郝湘东。郝湘东应该不顾一切地抓起她就走。
“嗯。 ”
“你信?”
“信她会幸福?”
“嗯。 ”
“不信。”
岳非又冷笑。这家伙死了一回还是没学点谦虚!以为阳纯雪离了他就再找不到幸福?不过……阳纯雪清冷的笑脸往他脑子里钻。不是滋味。
“可我愿意她幸福。不管有没有我,只要幸福就行……”郝湘东整颗心都疼起来,眼里上雾气,扭脸向一边。等雾气滤干又看向岳非,
“我现在,只想她能幸福,开心,就好。如果她幸福,我再出现,是给她增添困挠。我给她造成过太多困扰,不想再让她承受第二次。相信我。告诉我地方,让我看看她。”
“我,不信你!”岳非傲然地昂起头,站起来,走开。郝湘东坐着没动。岳非走一段去,回头,哼了声,
“人品依然值得怀疑,脑子明显变迟钝!看来确实不能让雪儿见你!”
郝湘东嘴角勾上丝笑意,站起来,跟上。
阳纯雪接到岳非的电话从因里出来,看到了他的车,往那走去。将近车身,侧门打开,下来的竟是郝湘东,阳纯雪完全惊愣。郝湘东行动还没有恢复以往的矫健,但尽快速度地往阳纯雪这儿过来。
真的是他!阳纯雪再次确实,那眼里,两团燃着的火,却罩着一层粘稠的湿意。只有是他!
郝湘东离着呆愣愣的阳纯雪几步之遥了,她转身,飞快地逃跑。
在分离的岁月里,思念压过一切,阳纯雪觉得可以为他承受一切。但思念的人就在眼前,恐惧便占了上峰。瞬时间,她心里只剩下疯狂地拒绝。不,她宁可这样也不再重新陷进那场纠葛里,那是场永远没有尽头的心灵屠戮。
郝湘东见她逃,急切地追了几步。现在郝湘东还没有追上阳纯雪的体质。他停下来,气恼地喊:
“阳白痴!我病床上躺了一年刚爬起来,你想累死我吗?你是急着赶回家搬家吗?我车跑的比你快我送你!”
阳纯雪站住,呼吃呼吃地喘。这个无赖,一点没变,总能逼的人无可奈何。
郝湘东一步步走上来,继续说: “白痴,我既然找到你,找不到你住哪吗?
还是那样猪脑袋,老做这些不经脑子的事……”
法。
阳纯雪心里那些欣喜悲伤,全让他挤对没了,只剩下恨得回去踹他几脚的想他上来,环了腰抱住,绿色的离婚证书伸到她眼前。阳纯雪泪滴到上面,转身,环了脖子,埋进他的深吻里。
这不是件很浪漫的事,带着对另一女人的残酷,带着一段血泪生活,而且仍然不清楚未来的路。可阳纯雪不想管了,她太想他。
在他们的热吻中,岳非,又驱车离开。他知道,他和雪儿之间不是少一点的问题,而是,多了一点,多了郝湘东那大大的一点。也便注定了遗憾。还好,遗憾只是他的。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他望着后视镜里还相拥着的两个人,笑笑。
接下来,便是阳父母惊愣。看着立于眼前的郝湘东,许久回不过神。郝湘东歉疚地望着他们口叫声:
“爸,妈。”
阳父母继续愣神,面对显然是大难没死的郝湘东,不管他这次找来带给他们的是福音还是祸事,他们都有难以拒绝他的感觉。他们看向自己的女儿,想多寻到一点答案。
阳纯雪望着父母笑,挽了郝湘东的胳膊说:
“他现在完全没人要了,只好来投奔我们,收留他吧!平时多让他干活,吃点剩饭,我们也不算太亏。”
阳父母听着意思是,离婚了。松了半口气,也笑笑。
郝湘东已经室内左右看,问阳纯雪, “我儿子呢?”
阳纯雪牵着他的手进大卧室。
郝湘东看着床上的小人,很久没动,眼里湿。
阳纯雪嘻嘻笑, “去抱抱。我妈说长得像我,我觉得像你……”
郝湘东没去抱儿子,把阳纯雪又抱到怀里,久久没放。阳母给他们闭上门,退客厅里。
郝湘东侧卧床上,在儿子小脸上审了半天,伸手又去摸。一摸,睡着的小脸上,睁开眼。惺忪睡意,黑眼球还散在梦里一些。他哼地笑。
“刚睡醒的眼神很像痴白痴。”
阳阳眼睛越发清亮,一会儿就滚在郝湘东脸上看,父子相互凝望。阳纯雪趴在郝湘东另一侧,从他身体上方,手伸向儿子,握着小脑袋,道:
“阳阳,叫爸爸。”
阳阳被妈妈摸到,眼殊一下移阳纯雪身上,哇得哭。
阳纯雪急忙轻拍着哄。卧室门推开,阳母试探了下,进来,抱外孙,
“宝贝醒了?外婆抱!喝奶去……”
郝湘东望着阳母与儿子出去,门一关,一躺,将身体放床上,伸胳膊将阳纯雪揽在胸上。阳纯雪喜滋滋地问他:
“你看像谁?”
“像你的多。”
“像你的多!”
“像谁多就像谁多呗,谦虚什么。”
“那你这么肯定是你儿子?”
“嘶,不是我儿子是谁的,阳白痴你又犯病?”
“没奇怪?”
“奇怪什么!”
“你信?”
“信。”
“为什么?”
“因为阳白痴只会生我的孩子!我就是相信有奇迹,也不怀疑阳纯雪……”
阳纯雪胸里的幸福原子能的放量速度,暴胀。大无赖,也这样想!
“再生一个……”他调笑着卷着她往下翻。
阳纯雪毫不犹豫地吸到他的嘴上。隆重奖励。拥吻,缠绵不尽。不知不觉,手,已经游走着满处找。阳纯雪喘着拦下。曲折回绕,放嗔声,意思是现在不合适。
郝湘东也自知不“不合适”,一早就自我束着,现在给阳纯雪的热吻搞得很难捺。手还要继续。
阳纯雪进一步提醒, “我妈他们都在……”
郝湘东懊丧地放弃。感觉从心里有点点点点惧怕那位丈夫娘。平生第一个让他有这份忌惮的人。已经被未来岳母抓了次现行,再要让她突然闯进来碰到一次,他这个女婿,可就真没一点面子了。
阳纯雪一直的惊奇在完全放松的心情下,都给勾出,情绪毫不受影响,继续兴奋:
“我觉得好神奇,我真怀疑像童话里说的,一只大雁叼着一粒种子路过,正落我肚子里。”
郝湘东哼哼笑。她又道: “怎么好了呢?我陪你查一下去?”
郝湘东不接声。
“你不想?查查嘛,好奇嘛。”阳纯雪晃他,撒娇。
郝湘东挤挤眼睛,不痛快。还非得他说出来! “查了,躺在那不能动时,就查了……”
阳纯雪瞪起眼晴,感觉受骗了,声音冲: “还说你相信奇迹,也不怀疑!”
“我相信!”他用力握住乱晃的阳纯雪, “不是也像你一样,好奇嘛。”
阳纯雪略安静些,问: “好了?”
“是真奇迹!”郝湘东嘴角溢上笑,
“这次检查发现有小蜊蚪活动,比正常情况还是少,怀孕的机率还是很低。”
阳纯雪裂开嘴笑,可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忽然好了?”
“医生说这种情况有,因素很复杂。可真能出现这样不治而愈的情况,还是像中大奖一样,万分之几的机率。看来老天也可怜我。”
阳纯雪剜眼, “你有什么可怜的!坏蛋!”
“是雪儿可怜,是看在雪儿的面子上,给我个孩子。我沾了雪儿的光!谢谢老婆……”
他又要亲,阳纯雪还是托嘴巴不让,严肃教导:
“以后不可以再那么自私那么坏!要弃恶从善,好好做人!”
“嗯,以后做好人,做好事!做好丈夫,好父亲,好的一塌糊涂,人见人爱。我再这么帅……你不担心?”
阳纯雪脸上发狠, “你要让我担一点心,我和阳阳就离你远远的……”
他一下堵到嘴上。
她咯咯笑一阵,囤了脖子道: “东,我很幸福。”
“嗯……”
“为郝湘东生孩子,很幸福。”
“嗯。 ”
“我觉得这很傻。”
郝湘东一挑眉, “说的挺好听的,一会儿怎么变味了。”
“我就是觉得这挺傻嘛,可我感觉也很幸福!好象做了件很有意义的事,其他什么也不做,也觉得这辈子挺值了。就是很傻嘛!”
“不傻!”
“傻。”
他嘴扎着下去,狠狠嘬住,却缓缓放开,舌尖撬开双唇,进入。
“东,我爱你。”
“嗯……”
“我爱你。”
“嗯。
“
“我很爱你……”
他抱紧她。点点头。
“你多坏我也爱你。你不要太坏好不好?”你不要做让阳纯雪很难接受的事情,你做了阳纯雪也依然爱你,可她会很受伤。
阳纯雪毫无保留地坦露心声,郝湘东听明白,点头。吻下去。叉缠绵难分时,外面乒乓一响,什么东西掉地上。两张脸给震开。
好后悔!“急着看儿子了!先去宾馆就好了……晚上住哪?就这一房间吗?”
“还有一个卧室。”
郝湘东放了心。 “闲了一年多了,晚上好好慰劳它……”
阳纯雪握他的嘴,挤眼晴, “大色鬼,改改改!”
“改改改!只要阳白痴乖乖听话,让我怎么改就怎么改……”
“无赖!”改个鬼!阳纯雪嘟起嘴巴,不理他。
“就无赖,无数辈子赖着你,给郝湘东生无数孩子……”
阳纯雪哧哧笑。
郝湘东又把她上衣往上推。终于,久违的两只乖免又见了面。他看看,没多少变化,含下去。阳纯雪被他咀的酥氧难耐,推。他放开,眯哏笑,
“宝,我怎么嘬不出奶来。”
阳纯雪噘噘嘴, “都没了好久了!”
郝湘东拧拧眉, “没了?那我儿子吃什么?”
“吃奶粉,还有别的。”
“你,这么残忍,不让我儿子吃母乳?”
阳纯雪瞪他。他还怨上了!瞪瞪眼作罢,回答: “吃了点,太少,两个月就没了。”
“为什么?”接着又有些想明白, “因为心情不好,受影响?”
“嗯,一抱着阳阳就想哭,使劲不让自己哭,就憋着,可能连奶也憋没了…
…’,
郝湘东心疼地抱住, “宝贝,让你受苦了。”
“嗯,好苦呢,以后你不许欺负我!”阳纯雪更噘了嘴讨疼。
“嗯,只让你欺负我。”他点头。苦涩中溢上笑意,望着娇翘的小嘴,又对过去。
夜间。
呢喃细碎于室,吟颤缠绵于床。如粘似膝的两个身体,将一年四个月的分离,多少日日夜夜的伤痛,尽除。所有的哀怨均成过去,贝齿间,唯有甜蜜。
“宝,一年四个月了!这辈子再不放你离开我一天。”
她温存地摸着他的发丝,眼角瞄着他,
“再不会吗?”你那名誉地位,抱负……都能容得下阳纯雪了?
他笑笑,肯定, “再不会!再有任何不行,我就跟着阳纯雪去卖红薯。你卖,你数钱。“
阳纯雪扑哧一乐, “我卖我数钱,你干嘛?”
“我烤。”
“无赖……”
293 大结局(2)
郝湘东在这儿住了二十来天,天天跟着阳纯雪去上班,当义工,阳纯雪教孩子们唱歌时,他弹琴。神仙般的日子。
阳纯雪很不愿结束,可她知道会结束。郝湘东放下一切陪她在这儿度过这些日子,肯定是为了那个结束。
晚饭后,他对阳父母说:
“爸妈,我的工作安排好了,本来是赵铎书记申请去援建的,因为我住院,他一直没走得了。现在他不去了,让我去。西藏。”
阳父母点头,没啥说的。
郝湘东又道: “雪儿的户籍和工作关系还在K市,暂时先放那儿吧,等我差不多安顿下再说。”
阳父母也只有点头。
“我想明天带雪儿和阳阳回K市,办结婚手续,不过那边不会举行婚礼。我和雪儿的事,我爸妈那边都通过了,爸妈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爸妈给我们办个婚礼,好吧?不过,也不能太张扬。对不起!”
阳父母不禁眼里上来些酸热。“形式不重要,既然你们都喜欢,就好好过,让我们看了都安慰。”
郝湘东点头,
“西藏那边,具体什么情形现在还说不上来,不想冒然接着爸妈一块去,等一切都安顿了再接你们去。”
阳父母觉得这女婿没想像的那么差劲,还是挺周全。说:
“不用,我们暂时都还身体健康,你们不用管我们。不像你们年轻人,环境变化太大了,不适应。
过些年,等你们都安定下了,我们再说。”
“准备一下,明天走。”
阳纯雪觉得这话应该是对她说的。她一直低着头没吭声,置身事外的样。
见阳纯雪没反应,拐拐胳膊, “哎!”
阳纯雪淡然道: “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呵呵,我已经向你们因长替你把工作辞了。”
咦——阳纯雪呲着牙瞪过去。虽然猜着郝湘东就是要带她走,可这无赖恶性一点不改,还是他想怎么就怎么着,一点不和她商量。你问一声很费劲吗?“你问过我吗,我说过愿意吗?”
“不愿意结婚?”
阳纯雪窝起了嘴巴,没舍得说不愿意,折中为: “我不愿意你做什么事情都不问我。”
“哎,”郝湘东拧眉叹了声,
“一直没说是我一直没很决定好。西藏那边肯定和这边不太一样,还有高原反应什么。你和孩子去了,少不了跟着受罪。……
算了,你们还是陪着爸妈吧,我顶多三四年,五六年,也就回来了……”
“不。”阳纯雪着了急,眼里湿润润的, “我跟着你!”
郝湘东眉间已攒了一团笑意。阳父母也笑,更叹。确实不放心,不管赵铎还是岳非都比这个郝湘东更趁心。跟着郝湘东,他们的女儿想不吃亏都难。可看起来,也真当命根似地疼。算了,千金难买女儿愿意。管不了,也不管了。
阳纯雪也想过来,眼神先拧后散,很快融进郝湘东溺爱的目光。阳父母感叹着站起来,小卧室去。后面,四片唇,又慢慢凑于一处。
郝湘东带阳纯雪母子静悄悄回到K市。一下飞机,被唐亚楠直接接上车,一路急去。
全准备好了,汽车民政局略停一刻后,再出来,郝湘东与阳纯雪已是毫无争议的新婚夫妇。车上,郝湘东笑眯眯地望着阳纯雪叫了声:
“老婆。”
阳纯雪有些脸红,似羞似嗔地斜他一眼。
他继续叫: “老婆,你要感激我现在感激就行,不用非得忍着到家……”
阳纯雪脸红成一朵玫瑰花,打向他。他握住手,送到唇边,笑眼凝视了下,嘴唇冲着阳纯雪过去。阳纯雪夹眼睛,怒:不许过来!
唐亚楠轻咳, “你们要再当我是透明人,我就清场下车了。”
依然没挡住郝湘东进取的“脚步”。趴在阳纯雪肩上的小脑袋却感到脑后空间受威胁,鼓槌一般,一下转回头,眼珠直接瞪向郝湘东。郝湘东与儿子对眼片刻,继续。却亲在儿子的小脸上,
“便宜你小子了。”
阳阳丝毫没觉得是便宜,一撇嘴,很不堪。郝湘东又伸手, “我抱。”
阳阳脑袋又鼓槌一般摆走。
“咦!”郝湘东不满地在那小屁股拍了下。
阳纯雪哧哧乐。
车到站。
一家饭店,一贵宾间中,张书记赵铎已等那儿。相互客套几句,张书记拍着手要抱阳阳,阳阳看看,任抱过去。呵呵逗着抱了会儿,阳纯雪又接到手。赵铎脸面温和,望着阳纯雪。阳纯雪冲他笑,叫声:
“大哥。”
叫得郝湘东狠看一眼。大哥!很亲昵嘛!
张书记招呼大家随便坐。坐好,郝湘东先端酒向大家致谢,借花献佛。
张书记呵呵笑着纠正郝湘东, “今天只有一个老大哥,没什么张书记。”
“好,大哥!谢谢。”郝湘东也痛快改正。
张书记喝过,又敬赵铎,赵铎无多话,端起喝了。郝湘东敬完唐亚楠,又与张书记攀谈,偶一回头,见赵铎一直照顾着旁边的阳纯雪与阳阳吃东西。他举着杯叉过去,笑道:
“赵书记是最费心的,再敬您一个。”
赵铎还是一声不吭,喝了。放下杯,严肃认真地与阳纯雪说:
“在西藏要受欺负,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千万别委屈自己,记住,你有个大哥。”
郝湘东暗里一咬牙,咦
赵铎平淡地抬眼望郝湘东一眼,一点不觉得哪不合适。垂下眼睛,继续照顾母子俩吃东西,很细致。张书记唐亚楠呵呵乐,阳纯雪瞟一眼郝湘东,偷笑。
简单一顿饭,一为祝贺郝湘东阳纯雪新婚之喜,二是给郝湘东送个行。都有些悄悄进行。郝湘东明天就走,郝父晚饭回家,张书记他们都知道。所以安排了郝湘东直接来饭店,中午张书记晏请,晚饭郝家一家团聚。
饭后,还是唐亚楠送回。
路上,郝湘东头扭向车窗外,没看阳纯雪。阳纯雪看看他,觉得那小半拉脸上是醋意,可笑可气,也将头扭向一边:哼,大小气鬼!
车窗外,远远一片房投入眼帘,阳纯雪眼神粘在那处,呆了片刻。那是丽都小区。不知庄文尚和周丛丛是否已经住在了那儿?阳纯雪知道,这次离开,不管再有多久才能回来,郝湘东都没准备过向庄文尚辞行。她也没有。也许,他们与庄文尚的缘分暂就到这儿了!有些事,有些人,有些缘分,注定了不是生活里一些美丽花絮。
阳纯雪有些出神的时候,一只胳膊续进她腰间,挽住。她回过脸来看,郝湘东望着她,眸子深沉,含着笑。阳纯雪也笑。他另一手又捂到她怀里睡着的阳阳头上,抚着,把阳纯雪脑袋也依到自己肩上。
汽车一直开进郝家小院,停于房门前。郝湘东阳纯雪抱了阳阳下车,唐亚楠接着驱车离开。
进家门。郝父郝母郝湘楠都走到门口,那意思应该叫迎接。脸上都和气着。
阳纯雪觉得这时候该叫声爸妈,不为过。不过,觉得郝湘东该先发句话才自然一些。她偷偷瞅一眼郝湘东,他倒脸上冷着。
阳纯雪动动嘴唇,叔叔阿姨、爸爸妈妈,分别在舌里卷一下,俱放弃,笑笑,什么没叫。
郝湘楠脸上似笑非笑,走上来,向阳纯雪点点头,要抱已经醒来的阳阳。阳纯雪放手给她。一接过阳阳郝湘楠脸上才直正笑起来,声音轻快:
“叫姑姑!”
一句话,室内气氛活跃。郝母也凑到女儿怀里看,母女一会儿就都笑靥如花,逗着阳阳不住声。没再管阳纯雪和郝湘东,抱着孩子去沙发上先坐了,传过几声呵呵笑语。
郝父看看妻女这眼里有孙子没儿媳的作派,笑笑,招呼阳纯雪: “湘东,和小阳一块……”
郝湘东没等父亲让完,先走向沙发,
身走阳纯雪身边,挽着往外走, “好了,
‘’
把已经移进郝母怀里的阳阳提出来,回
应你们要求,回来给你们看了,走了。
“嘿,你这个死小子!”郝湘楠咬牙。
郝湘东又回头, “说的挺好听,诳着回来,就这态度?”
郝母郝湘楠齐笑,走上来,一个抱孙子,一个挽了阳纯雪往里请。
“请,大少奶奶!路上辛苦了!坐下歇歇,一会儿,小的们给您和上好茶……”
阳纯雪给弄的面上通红。
坐下,郝湘东还是冷冷地看郝湘楠。郝湘楠恨道: “你再这个眼神看我!信不信我给你挖下来!”
郝湘东气汹汹问: “见面礼呢?”
“喷喷,妈你快给他!”
郝母去拿来红包,往阳纯雪手上交。六个。
“这是我和你爸的,给你和阳阳。这是你姐的,给你和阳阳……”
“不……”阳纯雪刚要推一下。
郝湘东看眼红包又看郝湘楠, “一份一万!”
“一分不少!”郝湘楠恨得要咬死郝湘东。
郝湘东没再计较父母那份,可能给留些面子。郝母主动交待:
“要不要数数?我和你爸的也是每份一万,一分不少。”
郝湘东看向阳纯雪, “收好,回去再数。”
郝母一巴掌打到他头上。都笑。
晚饭时分。饭上,坐好。
郝母看看郝父,手上端杯,郝父领会,端杯向阳纯雪道:
“小阳,咱一家人先喝一个。你,跟着湘东受委屈了,我们做父母的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过,心都是为了湘东好的,希望你能体谅,别再怪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只记好,不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阳纯雪连忙站起来, “没有怪……爸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湘东好,我理解。”
郝湘楠拉着她坐下,笑嘻嘻, “知道我这个大姑子多厉害了吧?以后不要惹了……”
郝湘东呲着矛,眼又瞪过去。
“怎样郝湘东?我是看在我侄子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以为我多怕你?”
嘶
“好了,碰一个,咱都喝了这杯。”
一家人都举杯,碰过,喝过。心结一解,满室轻松。郝母放下杯,从心里舒上一口气来。这样的家庭氛围真是少之又少。以前是郝父不常在,后来,是儿子不常回。没松过几天心。
阳阳又睡了,暂放在了一楼卧室。饭后,郝父与郝母并郝湘楠挤进卧室,没再出来。郝湘东带着阳纯雪上楼,进了二楼主卧。蓝白相兼的卧房,淡粉色窗帘与床铺。原来的家俱具已移走,换了新的。
触。
阳纯雪看着,郝湘东已经从后面套着脖子拥在怀里,嘴唇爱昵地在她耳畔轻阳纯雪却问出:
“你……以前的卧室。”
郝湘东心里一打怔,她是在问“你们以前的卧室”!不禁自责忘了这茬,住在玉雨春曾经的卧房,阳纯雪肯定心里不舒畅。忙笑:
“不是,以前住那房了。
‘’
阳纯雪转过身来,看他,眉眼倾斜。郝湘东觉得这是不相信呢,发虚,抱歉,
“就住一晚,没太收拾。等我们今后再回来,另买房子……”
阳纯雪却是听他说不是,已信了,放过去,责怨其他:
“刚进门时你该给我介绍的,一声不吭,晾的我好尴尬。”
郝湘东虚惊一场,放了心,面露讥笑,
“白痴,我这才叫给你长脸呢!一进门就急着让你叫爸妈,那显得咱多掉价。”
阳纯雪哧地笑,圈了腰依怀里。又听着叹,
“明天就走了,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妈身体不是很好……”
阳纯雪体会他的担心与不合,也不安。这是她阳纯雪让他付出的代价,远离父母亲人!“对不起。”
“对不起?”他拧眉,一会儿笑,
“傻,你没听过官差不自由?以为就因为阳白痴我就跑西藏了?将来,还不知道换多少地方呢。”
阳纯雪抬起头来望着他,笑。细腻腻的温存。幸福着,他这么细腻腻地给她宽慰。跷了脚,将嘴巴送耳边,娇娇地送进句:
“老公,你真好!”
郝湘东一下搂紧在怀里,心血跟着在里面沸。唇舌纠缠,手进了后背,那两个小挂钩,已在他手里轻松放开。却,阳纯雪身体一僵,挺在他怀里,不动了。
“怎么.宝……”
“好象阳阳哭。”
“没有……”
“他可能醒了……”
“妈他们都在下面看着呢……”
他嘴一直寻着不放,一直想要说服阳纯雪她在幻听。可一声更清亮的哭声传来,郝湘东的耳里也进了一些。他顿一下,还说:
“没事。”
“看看去。”
看看行!“不能抱上来。”
阳纯雪挤眼睛, “他是你儿子!”
郝湘东不满:
“你是我老婆!阳白痴你得注意了,男孩子不能很娇惯着,我看你太宠他了!扔在一边随便他长就行……”
阳纯雪恨得挤眼。扔在一边随便长?以为长霉菌吗?
郝湘东继续不乐意, “还有,有了儿子就冷落老公这可是做妻子的大忌!”
咦——阳纯雪两边揪耳朵,
“自私鬼!这么多天你带他唾过一晚吗?全扔给我妈。你像个做爸爸嘛!”
郝湘东找不是他自私的理由。 “我是想让爸妈带着呗,稀罕稀罕孙子,明天就走了。”
“我不是不想让爸妈稀罕,是他们从没带过他,他是小孩,和他讲不过理去,不习惯他就闹,会闹得爸妈一晚休息不好。再说你听着他哭你就能安心睡?”
“能。只要抱着你,爱谁哭谁哭。我抱他会儿就哼哼哟哟,我怀疑他是我亲儿子。”
阳纯雪几乎要下嘴咬了。 “因为你太坏!阳阳见岳非从来都是笑。小孩最能分出好坏人……”
咦——郝湘东眼晴一下拧成几段, “阳白痴你再敢说这话……”
“怎样?大坏蛋!”阳纯雪更挺了胸,挑衅。
“我就坏给你看……”郝湘东上手乱抓阳纯雪。
阳纯雪闪了几闪,咯咯笑着给他卷怀里。听着耳边可怜兮兮地问: “那……
带上来他多久才能唾?”
阳纯雪哧哧笑。郝湘东动动耳边,听了下,欣喜, “雪,听,不哭了。”
阳纯雪听听,是静了。可还是不放心, “下去看看吧。”
“不行,你先哄我睡……”他赖着往脸上又拱,阳纯雪推不出,只好让他抱起来,往床上去。
阳阳是不哭了,因为郝湘楠抱着,郝母随着,往楼上来送呢。出来一走动,阳阳两眼乱看,暂时忘哭了。但娘仨走到二楼卧室门口,听里面正哧哧一阵笑,几声呢喃之声,透着暖昧。郝湘楠与母亲对视一下,笑,又抱着阳阳回,说:
“还是姑姑再抱你溜达溜达吧。你爸妈,太忙……”
郝母嗔怪地轻轻打了女儿一下。郝湘楠笑, “他又听不懂!”
郝母脸上终于从心里泛上了笑容。想到夫妻合睦真是一个家里难得的幸事。
这家,终于见阳光了!
明天的故事,在继续。本文至此靠一段落。不管赵铎,岳非,玉雨春,郑质中,肖白梅,庄文尚,周丛丛,唐亚楠,林黛,周山,谁谁谁,都将拥有适合他们自己的生活,或幸福,或平淡,或美不足,或遗憾今生,套用玫瑰同学留评中的话:上帝是公平的,他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另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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