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阿拉尔】穿越沙海寻光记

2025-11-17 11:30:49

引擎的轰鸣打破了沙漠的寂静,当车轮碾过阿和沙漠公路的起点时,8点45分,天边已经有些许亮色。我离开公路,踩着微凉的沙粒,奔向高处的沙丘。一头扎进了塔克拉玛干边缘这片广袤的沙海——此行,只为赴一场与日出、胡杨和草方格的约会。

风掠过耳畔,带着沙粒特有的干涩,远处的沙丘轮廓在晨曦中渐次清晰,像一幅慢慢晕染的水墨画。

忽然,一道霞光从沙丘地平线迸射而出,紧接着,一轮红日挣脱沙霾的束缚,跃然天际。刹那间,金辉漫过沙梁,染红河面,公路两侧的胡杨仿佛被点燃,整座沙漠都浸在温暖的光晕里。

晨光中,胡杨的身姿愈发清晰。它们或孤零零地挺立在沙丘旁,或成片扎根在公路两侧,粗壮的树干布满皲裂的纹路,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掌,却依旧遒劲有力。

新生的绿叶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而那些枯槁的枝干,即便早已没了生机,仍保持着向上的姿态,似在与风沙对峙。

我举起相机,快门声在寂静的沙漠中格外清晰,只想将这份“生而不死,死而不倒”的倔强永远定格。

当第一缕晨阳漫过沙丘的轮廓,沙漠便从夜的沉眠里醒转——那些起伏的沙脊像是被光吻过的浪,细密的沙纹是风昨夜镂刻的肌理,顺着光影的褶皱铺展,每一道起伏都裹着暖得发融的金芒,连浮尘都碎成星子,在空气里织出半透明的纱。

胡杨是这沙海淬出的焰。整树的叶烧得浓烈,不是浅淡的黄,是浸了秋阳、熬过冬旱的沉金,每一片都亮得晃眼,像把四季的光都揉进了枝桠。枯瘦的枝桠撑着蓬松的冠,一半浸在光里灼亮,一半垂落沙面,投下深褐的影;皲裂的树皮裹着暖芒,纹路里嵌着沙粒的痕,像岁月磨出的琥珀包浆,连断枝都带着倔强的暖。

立在脊线的身影成了天地间最轻的一笔:他肩扛相机,影子被光扯得细长,落进沙纹的褶皱里。风裹着沙粒擦过衣角,连带胡杨叶晃出细碎的响——那风是暖的,裹着草木的余温和阳光的气息,吹得沙丘的轮廓软成流动的金,也吹得这沙海与树的焰,在晨色里活成一帧烫金的梦。

晨阳再爬高半寸,光影便漏进了沙丘的褶皱里:脊线上的沙粒亮得发脆,像撒了层碎钻,而背阴处的洼地里,暖金渐次沉成浅棕,沙纹的起伏被晕成柔缓的过渡,连风掠过的痕迹都裹着明暗的层次——刚落的沙痕是浅白的绒,旧纹则浸着暖黄的光,像时光在沙上叠了层薄纱。

胡杨的光也转了调:先前裹满树冠的灼亮,此刻漏下细碎的光斑,在沙面砸出星星点点的暖,叶隙间的阴影也深了些,顺着枝干的弧度勾出棱线,连树皮的皲裂处都嵌了光,一道亮、一道暗,把岁月的纹路拓得愈发清晰。

沿着公路往前走,脚下的地面忽然变了模样:不是松散的流沙,而是整齐排列的方格,每个方格约莫一米见方,里面填着细密的沙,边缘用麦草扎紧,像给沙漠铺了一层黄色的“魔方”。

蹲下身,指尖触到粗糙的麦草,能感受到它与流沙较劲的坚韧。正是这一个个不起眼的方格,将肆虐的风沙牢牢锁住,才让这条沙漠公路得以畅通无阻。风拂过草方格,麦草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治沙人的坚守。

太阳渐渐升高,沙漠的温度也开始攀升。我站在公路旁,回望身后的风景:连绵的沙丘被晨光镀上金边,胡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草方格在沙地上铺展成纵横的经纬,而阿和公路像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向远方。这一刻,我忽然懂得,沙漠的美不仅在于日出的绚烂、胡杨的风骨,更在于草方格所承载的生命力量。

阿和公路的这场穿越,不仅是一次视觉的盛宴,更是一场心灵的洗礼——在这里,每一缕晨光、每一棵胡杨、每一个草方格,都在诉说着生命与风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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