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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假期,我们到了湖北五峰土家族自治县的柴埠溪大峡谷游玩。虽说这个大峡谷属于国家级四A景区,但给我的印象并不十分深刻,除了峭立的山峰外,山上只见到几束盛开的杜鹃花。柴埠溪大峡谷与张家界同属于一个山系——武陵山系,峡谷颇为相似。如果说张家界是一座地质大公园,而柴埠溪充其量是一个比较大的盆景而已。再者,没有峡谷奔腾流水,没有特别的古树,没有溶洞,更没有瀑布,总觉得有些缺憾。
但是,却在这儿领略了另一番风景,土家族的风土人情,听到他们的“哭嫁歌”,看到他们独特的服饰,听到他们“又哭又笑办喜事,又蹦又跳办丧事”的传说,更从导游那儿听说了她爷爷抢亲的故事。对于抢亲,以前只是停留在故事中,如今却从导游那儿感受到它的真实性,感受到过去的一切的欢快与无奈。
这个导游姓覃,老家就在柴埠溪附近的一个峡谷中。她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土家族女性,看起来还像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但是她说,她已经快三十了,孩子已经九岁了,二十刚出头就结了婚。正当我们惊叹她这么早就结婚时,她还说她结婚已经够迟的。她们那么的姑娘,如果过了十八岁还没有谈朋友,就会被别人猜测说可能有什么病。如果在以前,土家庭大伙子小姑娘结婚还要早,不到二十岁就几个娃了,就像她的爷爷一样,结婚早,一共生下十多个孩子,养活的也有八九个。说到爷爷,她便讲起爷爷抢亲的传奇来。
爷爷还是小伙子时,就与山那边的奶奶好上了。土家族也有自由恋爱的习惯,爷爷长得比较潇洒,年轻时可以说是风流倜傥,深得一些大姑娘的喜欢。但是,那时爷爷家里穷,家中弟兄多,主要从山上伐下木头,并从柴埠溪边经溪水运出去以谋求生计,他经常从这山头翻越到那座山头,见到很多女孩,好多女孩喜欢英俊的爷爷,但心中十分的顾虑,担心过不了穷苦的日子。自然,那些大姑娘的父母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靠伐木为生的穷苦家庭做媳妇儿。奶奶的父母这样,虽然爷爷与奶奶相好了几年,他们不管奶奶同意不同意,硬把奶奶许给另一大户人家。
就在奶奶出嫁到夫家的日子里,爷爷一帮人便打起了抢亲的念头。因为,抢亲的习俗自古有之,要敢于抢,而且要动心眼儿,如果把别人的新娘抢去,到半夜十二点时不被夫家发现,或不被找到,那么抢亲便宣告成功,接到家的媳妇也会睡到别家小伙的床上。那时,虽说贫穷,但乡风民俗还是十分淳朴的,不管是红白喜事,大家都要去的,像结婚之类,大家都要去喝点喜酒的。
家乡就在绵绵的群山中,虽然抬眼便看得见对方家,但要走下这道山头,趟过涧水,爬上山崖,也要半晌儿工夫。爷爷与几个大姑娘和几个小伙子商量对策后,便依计而行。在奶奶的夫家里,爷爷和几个小伙子便缠住新郎喝酒,你一杯来我再敬一杯,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当点上挂灯后,爷爷的酒性依然。自然,新娘倌被喝得八不靠五,两眼昏花,满嘴豪言壮语的。看到这里,爷爷心里自然偷着乐呢,递一眼色,同来的几个大姑娘便心领神会,马上起身,偷偷溜进新房。当掀起奶奶的红盖头并向奶奶说明了来意后,奶奶自然高兴,按照事先商量的计策而行。拿过一块竹帘,将奶奶卷起来,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一抬,神不知鬼不觉的,奶奶便被抬出了她的夫家。
很快,奶奶的夫家发现奶奶不见了,他家的亲戚便四下里找起来。打着灯笼,几人一组迅速地到下山的必经之道,道口处并没有奶奶经过的蛛丝马迹,于是,又在奶奶夫家的四周寻找着,叫喊着,等到了深夜十二点时依然没有任何信息,也就摇头叹息着回家了。
奶奶究竟躲到了哪儿了?原来,奶奶被藏在农田里。那时,农田里刚刚收割完玉米,秸杆一捆一捆地立在农田里,奶奶就被玉米秸杆包裹着,并扎起来,立在农田里,与那些秸杆并排在一起,看起来也没有异样,难怪没有被他们发现。
自然,经过这次抢亲,奶奶成了爷爷的媳妇儿,从此与爷爷一起劳作并生儿育女。在回忆爷爷抢亲的经历时,覃导脸上始终洋溢幸福。她说,她奶奶一直很快乐,在她懂事起,就觉得奶奶有说不完的话,老在回忆爷爷抢亲时表现出的勇气和智慧。覃导还说,奶奶与爷爷一共生活了近六十多年,现在已经去逝了,离世时,脸上很安祥。在她离世时,爷爷没有哭,一直陪着奶奶,握着她的手。但是在奶奶闭上眼睛后,爷爷眼角却滚下一串珠子。覃导说,现在爷爷还健在,但时常魂不守舍的,好像一只孤雁飞翔在蓝天上。
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敢于追求自身幸福的人,这是一个不屈从世俗的人,骨子里有桀骜不驯的灵魂。游客们都被这个故事深深的吸引着,都被土家族这个民族所感染着。坐在客车里,虽然对柴埠溪大峡谷还有些遗憾,但听到的关于土家族的风土人情,听到的一些美丽的传说,于是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反觉得另有所获,并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