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忧篇:最“牛”的考生们
不幸,不幸降临到我的头上!这不幸是从抽到第11试场的时候开始的。主考也再三提醒我们,这第11试场里有一个十分突出的考生,上一场里两位监考老师受尽了折磨。同事也调侃地告诉我:“他太牛了!”不仅长相牛,而且做事特别牛。考试中他毫不顾忌的吃东西,甚至从后门处溜到走廊。咯噔的心让我很快就见到了他——壮如牛的他像坦克一样疾步冲到后门,脚一抬,咚的一声,后门应声而开,一坐下,扬手就拿出了手机。这样的考生恐怕是十年难遇,这两个小时要受尽十年来所有的罪了。
下午,老天爷保佑,来了丝幽幽的南风,但我心清气爽不起来。再看牛生,他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大概是上午折腾太很了,还没午睡吧。“但愿他多睡会儿。”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莫非他要醒了?”只见他抬起头来,偏一下头,换一种姿势,又趴了下去!
时间一秒一分地熬过去,终于要结束了。就在离考试结束前五分钟时他醒了,只见他拿起了笔,胡乱地在答题板上涂了几个墨色的不成形状的东西。
“阿弥陀佛!”总算熬过了这一关。
第二天上午,听说也没有什么麻烦,因为鼾睡了两小时。下午,我在一楼监考。十来分钟后,我就听到如惊雷般的脚步声:“莫非牛生又借口要上厕所了?”果不其然,牛生疾步向小卖部冲去,那冲劲恐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头部向前微倾,步伐沉重而急促,屁股后躬,仿佛上面安装着一台巨型助推器,连陪同的老师跟着他直喘气。上十分钟之后,牛生又回来了,只见他手里攥着一瓶冰红茶和一袋辣子食品。后面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一边喝着冰红茶,一边嚼着辣子,肥胖滚圆的身子直让瘦小的凳子咯吱咯吱地叫。据陪同他的老师说,这牛生买东西时还特牛的,非常爽快地给了别人五角钱的小费。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厕所里。围在他身边的是一大群莘莘考生,个个穿着怪异,长毛头发,一层一层的烟雾腾腾而起,让我觉得他们既熟悉又陌生。
记乐篇:不速之客——麻雀巡视员
柴湖,十多万的移民之乡,位于钟祥南约二十五公里处,这是我们本次下乡中考监考之地。六月下旬,这里花香不再,但却是鸟语的天下。我们所住的地方和监考的学校,绿树成荫,成了鸟儿的乐园。鸟儿种类并不多,以麻雀居多。
清晨,当我们还在矇眬时候,麻雀们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盛会,它们闻鸡起舞,闻鸡而歌。一会儿穿梭于高大的水杉树间,一会儿又游龙于青葱的樟树下;有时蹦蹦跳跳在红瓦的屋顶,有时散步于横着的屋脊上。不知它们哪来的劲头,哪来的兴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有的清脆,似乎要亮亮嗓子,展露自己的青春年少。几只小些的,蹦着圈儿,充满童稚的尖尖的笑音不绝于耳。更有几对成双成对的,叫声中有几分妩媚,也有几分羞涩,大概是趁早晨这恋爱的好时光,联络着感情。这不,窗前的电线上就立着一对看似年青的麻雀,相互望望,声音中透出几分甜腻,应该是热恋中的男女。那个啄啄羽毛,再掸掸爪子的,再看一眼对方,不错,它是英俊的男子。远处的天空中,更是麻雀的舞台,时而掠过一只,时而飞过一群。有时笔直坠落草丛,有时直插云霄。
考场就掩映在一片翠绿的樟树林里。下午的监考中,无事可干,无事能干,头脑一片空白。偶尔听到窗外的天籁之音就格外的悦耳,细细的,尖尖的,一串串,间或断续的。我想,这雀音也许能打破考场的沉闷,端坐在考生前,我只能想象着参加麻雀们的音乐盛会。
不知什么时候,门前闯入一个灰褐色的小身影——一只麻雀慢慢地从走廊一边走过来,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考生的思考似的,到门口,踮一踮脚,偏偏小脑瓜,圆溜溜地眼睛扫视了考场几秒钟,考场里一片寂静,似乎挺满意,再缓步向走廊的另一边走去。看到这一幕,心情为之一爽:你这派头十足的巡视员!这一场考试快结束的时候,我又见你的身影,这一次与前一次判若天地。不再是踱步慢行,而是一蹦一蹦地快速从走廊滑过,就像一个背背双手正往前做跳跃的孩子。稍稍在门口一站,似乎在提醒考生,这一场考试马上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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