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味十足
文/一片碎瓦当
我的祖籍在四川,虽然我从小在东北的黑土地上长大,至今从未回过一次老家。但这些似乎都无法改变我对四川的眷恋和尊重,我想中国人是有很浓重的“刨根”情节的,落叶归根好像不像是一部电影,而更像是千千万万颗凝聚在一起的跳跃行走的心脏,捆扎这些心脏的,便是家。
保守一点估算,我能活到九十岁,即使八十岁,至少还有五十年的时间,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要寻到家乡去看一看,去感受一下家乡的土地,家乡的美食美景,去品味一下家乡古镇的情怀。其实说到吃,我是有发言权的。因为父亲是正宗的“蜀汉”,所以在长期的耳濡目染,川蜀文化熏陶中,养成了我对川味食品的独特嗜好。
记得小时候,家里人都喜欢吃面条,每次都是父亲亲手擀制,那一盆白白的面粉,在父亲双手的拿捏拍揉下,很快就变成了宽宽的、滑滑的、劲道爽口的正宗“手板面”。拌作料的时候,南北饮食文化的差异很鲜明地表现出来,母亲喜欢炸一碗鸡蛋酱,切上一些西红柿和香菜、葱末,拌着面条吃,父亲却从不吃酱,他把酱油、醋、味素、胡椒粉、炸好的辣椒油和麻油一股脑地倒入面条里,随意地搅拌均匀,便是一碗地道够味的川面。比起母亲的炸酱面,父亲那碗川面中又麻又辣的感觉,给我幼小的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十几年后,我每次回家还要追着父亲做“手板面”。
父亲是一个很享福的男人。他娶到了一位贤惠、勤劳、质朴、无私的伟大女性,这位女性用她的平凡双手托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让父亲能安心地工作,常年在外奔波的父亲唯一能给这个家庭做出的一点点贡献,便是逢年过节,他做的那几道川菜。父亲最拿手的川菜是麻辣鸡丝,母亲常说父亲那道菜相当于国家二级厨师的水准,每年春节的餐桌上,这道菜都会被我们三个一扫而光,即使最不能吃辣的母亲,也架不住诱惑,忍着气管的老病夹上几口,偶尔辣椒沁到嗓子,就会引发母亲长久的咳嗽,每每这时父亲总是一脸的愧疚,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慌乱地忙着给母亲倒水,喂馒头,母亲却是一脸幸福的微笑。
这一刻的幸福画面长久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可如今,父亲已经再也不能给我们做麻辣鸡丝了。前年的一场重病,让他的小脑严重萎缩,记忆力衰退了很多,他已经不知道该放哪些作料了。
父亲老了,满头的花发见证了他为这个家付出的努力,父亲老了,粗糙褶皱的双手摩挲着岁月走过的痕迹,我无法再要求父亲为我做什么,那就让这份“川味十足”的记忆化作永恒,印记在脑海里吧。
祝我的父亲,天下所有的父亲,安康!
2010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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