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掠影】富人坐滑杆上香抬轿人喘气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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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喜欢一个人来去匆匆,总是喜欢一个人去面对,总喜欢一个人默默体会,总喜欢一个人在静静地回忆,在旅途,有那么多的人和事一次次拨动我的心弦,虽不可否认自己是个俗人,但我亦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
坐滑杆是一种享受,可抬滑杆人却是很辛苦的。烈日炎炎中,看着抬杆人喘着如牛般的粗气,汗水湿透的衣服,抬着少爷、太太一步步艰难的爬行,电影里《南霸天》悠闲惬意坐轿子一幕又在我眼前再现:又高又陡的山上一男一女,坐着两轿滑杆上来,年纪都在三十多岁,男的肥头大耳带副墨镜,皮鞋镫亮,打着电话,手里摇着扇子,一看便是有钱人,女的穿着华丽,嗑着瓜子,涂脂抹粉,一副养尊处优,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对富贵之人,抵达目的地,缓缓落地,两位仿佛刚睡了一觉,慢悠悠的起身抬腿下轿,男人不知从何处拽出一只漂亮的钱袋,从中取出几张钞票,斜视着轿夫递过去,几分倨傲,几分不屑。肆个轿夫,站在一傍,半袒胸堂,满脸、满脖都是汗,衣背浸透,只是用搭在脖子上黑脏的毛巾擦汗,眼巴巴望着带墨镜的男子等着接钱;轿夫个个裤腿高绾,小腿肚青筋直暴,一望便知长年负重所至,脑中甚至浮现出三、四十年代大上海、重庆街上满脑肥肠、颐气直使的阔太太们坐着滑杆招摇过市的情景,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人在旅途,不知道需要什么?也不知道追求什么?我爬行在峨眉山崎岖的小路上,对这里的山民充满好奇,也为他们固守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感慨,在山路上,会时常看到这样一群特殊的人,他们并非游客,却每天都在攀登峨眉山。登山已是吃力之事,而他们每天则要身负重荷来回于这样的山路数十趟。在他们的脸上,没有游玩的欢乐,只有生活的艰辛。他们或单个人埋头心无旁鹭地从山下往上背上一块沉重的石头,或几个人齐声喊着号子抬起一根粗壮的木桩上山来。是的,他们就是在山路上讨生活的一群人。可以说,这山上的每一条石板路上,每一条栈道,都凝结着他们的汗水和泪水。在世俗的眼里,他们的工作是低贱的,卑微的。走在这样的山道上,你也许会情不自禁地投射过几许同情的目光,哀叹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当时的我也曾经这样想和做过。而今回首,忽然为当时庸俗的自己深感羞耻,我有什么权力去鄙视别人的劳动工作。他们并不需要这样假惺惺的悲悯,他们最需要的是我们的理解和尊重。他们于我们是同样的人,都有相同的人格和尊严,并不因为我们的职业或生活状态的不同而少一分。他们靠自己的劳力去挣钱,用自己的汗水去换取幸福的生活,比起那些小偷、强盗,比起那些在名利场上耳虞我诈的人来,这群朴实的挑山汉子不知要高贵多少,我敬重他们!
我行走在峨眉山崎岖的小路上,天空变幻莫测,天上一阵烈日炎炎,一阵下着细雨,阴暗的原始森林里,透着压抑与忧伤,我无心拍摄风景,浓雾中,听到了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渐渐看到了抬滑杆的身影,我赶忙让路。看着抬滑杆的人和坐滑杆的人,心里很是难受。对于我来说,能爬上峨嵋山已经耗费很大体力了,更何况他们抬着这么重的东西,再爬这么高的山,坐滑杆的人,我更不能理解,登山的乐趣就在于攀登,既然没有能力爬上高山,就不要上,更何况当日的天气变幻莫测,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境界才是登上的最大乐趣,古往今来,曲折陡峭的山路上,不知嵌满了多少探奇寻古访幽烧香拜佛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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