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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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主张人无生而贵者,这是从生物之性而言,这一点人人平等,此为生之原质。人之所以为人之贵,由文化系统而见,亦由内在道德之自觉而见。孔子说,好学近乎智,爱好学习就接近明智了,真正的明智要由内在的觉悟开始。学习是向外的,可以帮助人达成内心的觉悟,但并不等于内心的觉悟。一个人喜欢学习就喜欢思考,每天学习,就经常会有新的观念进来,与过去的观念对照,加上新的人生体会,比较容易觉悟。学习的意义就在于开始时差别不大,久而久之,每日有所增进的,真是绝尘而去。不断学习,会让原本仁心善意的人更尽善尽美,而“原质”稍逊一筹的,也有所提升。
都说黑格尔的文字拗口,但读他对人内在精神之光的比喻还是挺有意蕴的:太阳,光,从东方升起。光,简单地说,只是一“自身函摄之存在”。但是,虽然在其自身具有知此之“普遍性”,可是同时在太阳中,它亦作为一“个体性”而存在。我们可用想象,借盲者忽然有视觉时之情感来描写。盲者忽然眼亮,注视于黎明时光之微耀,上升的太阳之逐渐光明以至大放光辉。在此种纯粹的光耀中,他的个性之无限制的忘却就是他的第一阶段之情感——完全是惊呀。但是,当太阳已经升起,这种惊异即减消。周围的对象已被觉知,而个体即从那些对象处转而进到对于他自己内部存在之默想,因此,复进到此两者间的关系之觉知。于是,静的默想代替了活动:在白昼之终了,人们已竖起一个建筑——从其自己内部的太阳而构造起的一个建筑;而当在夜间,他即默想这个建筑,他估计它比原来那个外在的太阳更高。因为现在他对于他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自觉的关系中,因而亦就是一种自由的关系中。如果我们牢记此想象于心中,我们将见它能象征精神之伟大。
不过黑格尔还是没有莎士比亚“伟岸”,因为莎翁用文学把哲学表达得淋漓尽致,就拿莎翁笔下的逗侃骑士福斯塔夫来说,哈尔王子说他“吃饱喝足就躺在长椅上打鼾,让油脂蒙住了心”时,他辩解“一个好逸恶劳的人为他的理想而努力还是罪过吗?”当哈尔王子指责他临阵脱逃时,福斯塔夫巧辩:“你知道,我是想很勇敢的,可是本能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勇气,是我的本能让我成为懦夫的!”当哈尔王子责备福斯塔夫食色毫无节制,只是臃肿的恶棍时,他狡辩:“王子,我在像你这个年纪时,我的腰身还没有鹰爪那么粗,都是该死的叹息忧伤,把一个人吹得像气泡似的膨胀起来!”当哈尔王子批评他没有忠信仁义时,福斯塔夫巧言令色:“你愿意听我解释吗,王子?你知道在天真淳朴的太初,亚当也会犯罪堕落;那么在眼前这种人心不古的万恶时代,可怜的福斯塔夫还有什么办法呢?你看我的肉体比无论哪个人都要丰满得多,所以我的意志也比无论哪一个人都要薄弱一些。”莎翁用最幽默的笔调说出了哲学家对人性人心的理解。人,最不愿意直面审视自己的内心,因为善恶是非曲直正邪体现的良知就在那里,当静默相对时,会清晰呈现,但这样做会让自己陷入痛苦,发现人之为人的不完美,人总是在日渐老去的躯壳中、在限制中表现自己的精神,所以人宁愿永远看着外面的世界也不去观照自己的内心。而一旦真正有勇气去观照自己的心时,会发现人之为人最“伟大”之处在哪里?就是老子说的“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真正的勇敢不是敢于做什么,而是敢于不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