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剪了一个御姐的发型,惶惶回到家时,我那身为牙医的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把那两颗智齿给拔除。借用陈珊珊的一句话,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变成我的智齿,并且尚未探头就要被这些个穿白大褂的谋杀。我爸给我列举了三个理由:1.上个月有人专门从澳大利亚回来拔智齿。2.上星期专门有人从韩国回来拔智齿。3.你在国外疼了没人管你,也看不起,会死。
我犹豫了好几天,不过选择权貌似不在我手里。我爸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刀具,钳具,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冰冷的金属机械,总之是各种凶器,放在高压消毒机里消毒了。连消炎用的吊瓶,3天的药量都准备好了。这就意味着我除了要少两颗牙之外,还要再挨6针。等到受完这全部的刑难,就可以放心地滚了。
我一向怕疼,连忙弱问可不可以全麻,被拒绝了。末了我爸指着我的X光片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要是不拔,边上的这两颗也保不住。我想,再拖下去到时候是要拔4颗的,这个机会成本太大,还是拔两颗比较划算,于是勉强同意拔。
我的牙其实是牙界最不争气的一群。开始换牙的那会儿,哪怕松动得再厉害,从来没有自己掉下来过OTZ...必须要借助外力,比如掰。小时候最怕就就是我爸掰我牙,每次都是说好的,只看看,不掰。然后我爸看着看着看着就趁我不注意给掰下来了。每次被他掰下来之后,我都是哀怨地看他一眼,然后自己窝墙角里去哭了。可能由于这个原因,我的乳牙每一颗都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我爸弄了个石膏底座,一颗颗地插在上面,每天都跟我说,你看看你小时候的牙,多白,多整齐。好吧,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改变遗传的力量。当我终于换了一口恒牙,满心欢喜地以为以后再也不用忍受拔牙或者是掰牙之苦的时候,我爸发现了新问题——我的牙齿和我妈如出一辙...额不对,不是和我妈,是和我妈...的牙齿如出一辙。当年未能改造我妈...的牙,是我爸的一大遗憾,但是我的牙是可以改造的。于是,从初二我便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矫正牙齿的征途。消炎药是常吃的,这不用说。关键是每次去医院把钢丝上紧之后的那两天,真是痛不欲生,看着一桌的好吃的却甚都咬不动,精神折磨带来的苦楚比肉体上的苦楚更甚。就这么痛不欲生到高二,终于算是基本矫正完成了。去医院拆矫正器的那天,老子把那个铁架子放在地上一脚跺上去,丫居然木有变形...苍天啊,都是你害的,有木有啊...
矫正牙齿的历程以依然被拔了两颗恒牙的结局而告终。大多数人这辈子也就只有28颗了,我很幸运地32颗都有。没事没事,拔了两颗,我剩30颗,再拔两颗,我就能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说不定脸还可以再小一圈。拔下来的牙可以再用一个石膏底座先插起来,等我老得掉牙的时候再一颗一颗地往上插,然后可以放在人类博物馆里,作为为数不多的全口牙,为医学和考古学做贡献。不对...我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等到我很老很老的时候,说不定牙齿还是很松动但是掉不下来,还得借助外力...到时候没有人可以掰我的牙了,还得自己去医院...万一弄丢一颗在医院,可真是亏大发了...
不过明天是死是活还说不定...但愿明天不要死在医院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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