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一成熟,是野猪出没的时候。
连续好几天,连长宋汉柱领着我们几个去地里查看麦子成熟的程度。可是见到的,都是成片的麦子倒伏和光秃的麦杆。是野猪,而且应该说是一群野猪,每晚到麦田来糟蹋粮食。谁都知道,麦子-倒伏,联合收割机是根本没法割的。大面积的麦田,人工收割是不可想象,既费力,浪费又大。当然有-年麦收碰到雨季,有些低洼地块拖拉机下不去,实在没办法,就用人海战术,人工割,那把人累得,无法形容,收到的麦子还没有播下去的种子多。
"给我打野猪!"宋连长向我们发出了指令。
到了晚上,副指导员王炳旭.司号员李长春和我等四.五个人,每人拿了一支步枪和几发子弹,借着茫茫的夜色,出发了。
那天晚上不算黑,夜幕上挂着淡淡的月亮。我们走出了好几里地,在野猪常光顾的麦田周围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它们的踪影。到哪儿去找呢?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返出来。因为野猪就是到了麦田,钻到里面也不好打。我们走出麦田,钻过护林带,来到了公路旁。这里很开阔,我们干脆在公路边坐等了起来。
时间飞快地过去,夜渐渐地深了。"别动,有声音。"不知谁说了一声,我们马上爬在路沟边,端着枪,凝视着前后方。这时,在连队的方向,只见一群野猪,起码有几十头,从一侧的灌木丛中走出来,鱼贯地穿过公路,慢慢吞吞地进入护林带。这时我们犹豫了,射击的正前方是连队的营区,万一子弹误伤了人,那可要出大问题啊!
"打不打?再不打就要走没了呀!"
虽然很晚了,王炳旭和我都不主张打,打上打不上野猪都不重要,安全才是第一的。我们马上决定,把野猪围在护林带内,谁也不准开枪(怕误伤),放到天亮打。我们分成两组,快速地赶到护林带的两侧围守着。终于等到了野猪,大家谁也不感到困,-个个精神抖擞,眼睛睁得溜圆。
天一点点开始泛白了,大地还是静悄悄的。我们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护林带的一侧是公路,另一侧有一块空旷的田地。我们感到时机已到,就派了两个人到林子里去吆喝,把野猪赶到空旷地,其他人守在旁边等候。这时,只见有几头野猪从护林带中狂命地奔出来。我们拿起枪,瞄了就打。枪声不断,野猪-只都没有倒下,在地里拼命狂奔,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一脸无奈,自叹枪法太业余,眼睁睁地望着猎物逃去,白辛苦了一夜。
野猪没打着,还是见到了它的真容。它跟动物园的野猪是不一样,嘴比家猪长,但比动物园的野猪短,而且感到缺少凶猛与野性。当地人有-种传说,说日本鬼子投降时,有一批家猪逃到了深山野林,传宗接代,慢慢地也变成野猪了。也许,我们打的就是这批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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