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九月门上贴了张“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纸条。等“内部装修”结束后，这里会变成另外一家店，九月已经静悄悄地歇业了。

    九月的结束，没有告别演出，没有纪念活动，什么都没有，尽管我们使劲地要求过。一个什么样的老板就会有一家什么样的店。低调如欢庆者，这是最符合他本性的做法。

    我来了大理快一年，去九月听歌是个常规项目。每次看到街面上有盖着大红印戳的九月海报，都要伸过脑袋去看看又来了哪路神仙，盘算下是否去凑个热闹，一年下来去了不少次。九月的演出总是很拥挤，弥漫着烟雾，冬天还有炭火的气息。除了欢庆本人，我在这里听过张佺、王啸、张智等等的歌声，几乎每个夜晚都是不可复制的美好。

    大理是个音乐气场不同的地方。这里空气飘着的歌声别处很少听到，我踏进这片新天地时的新奇和兴奋至今记忆犹新。那些记忆的落脚点，很多都跟九月有关，跟欢庆有关。

    蔡康永曾经说过，“如果有你喜欢的歌手，你要想办法去听他们的现场演唱会，去跟其他和你一样喜欢他的人在一起。你不知道那个歌手会有名多久，你也不知道他会愿意活多久。你只能趁他还在的时候，让他变成你回忆的一部分。”

    九月的结业跟“会有名多久”和“会愿意活多久”当然都没关系，甚至都不是经营盈亏的问题，只是欢庆不想做了，想安安心心地去做自己的音乐。对欢庆这可以算是好事一桩，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

    对我们，也并不是就此听不到欢庆的音乐，以后总有老院子里的不插电机会，在古城，在双廊，或者在农村。

    甚至对九月唯一的职员旭娃子都不是坏事。十七岁的旭娃子原来是我们这伙人里唯一有正经工作的，现在下岗了，可以欢天喜地地跟大家一起耍起了。

    可是，终究还是觉得少了点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