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运河·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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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阿重约我去胜利河美食街吃午饭,十点多钟发短信来说已经在“老头儿油爆虾”霸好了位置。那条短信里简直都能听到他得意的狞笑。我赶紧爬起来去奔赴饭局,并且放弃了坐公车慢慢晃过去的Plan
A,付出十倍的代价打的前往。
■这是我第一次去胜利河美食街。实际上这离我第一次听说胜利河美食街也才没几天。我以前不知道杭州有条胜利河(我从来都没怎么在拱墅混过),到了地方一看,才发觉原来就在仓基新村背后不远的地方。仓基新村我还是知道的,以前卖打口带时曾经有个跟我们一起混的吃里扒外的小杂碎就住在仓基新村——我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是我们把他嘲笑得太狠了所以他才吃里扒外,还是他本来就是那个品种。在杭州话里,“仓基”俩字的发音跟那个特种服务行业的服务员名称是一模一样的。
■我十一点来钟赶到,餐馆里已经乌泱乌泱坐满了人。“老头儿油爆虾”我最早在佑圣观路(这倒是个好路名,“又升官”路)的那家吃过。我不记得那叫“老头儿油爆虾”,反正我身边的人没这么叫的,大家都只说“油爆虾”,就知道是要去那家。
■“油爆虾”一直生意好,吃饭一直要排队,但是排得快慢取决于一个关键因素——你会不会说杭州话。我有一次跟小郑同学去吃饭,让她先下车去霸张吃饭的桌子我去找停车的位置,等我笃悠悠回来发现她被晾在一边根本没人理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去用杭州话哇啦哇啦了两句,服务员马上变出一张桌子安顿好我们,把小郑同学气死了。我跟她解释说,人家本来就是做街坊生意的,哪里有空理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外地人。
■大概因为新开张的关系,又是个下着小雨的平常周五中午,美食街显得有点冷清。这就显得“油爆虾”里的火热场面更加难能可贵、阿重同志的深谋远虑更加深谋远虑。我进去的时候阿重的脑袋很灵活地在转来转去。这可能代表着两种意思,一是他正在得意地向没有位置的群众示威,二是代表他十分警惕,警告服务员不要动他的脑筋,不论他等多久。
■坐定以后,我支起耳朵搜索了一阵前后左右各位食客的口音,发现四周围全是杭州本地人。如此说来,这仍然是家“服务街坊”的店,虽然已经开了连锁店。
■美食街上比较扎眼的餐馆是一家叫“运动会”的饭店,Logo做得很有点意思,差点就勾引得我想进去翻翻菜本儿。可惜我看到了Logo底下的一行小字“外婆家餐饮连锁机构”,顿时败了兴。我对“外婆家”没什么特别的意见,没觉得特好也没觉得特不好,就觉得特便宜,所以这“败兴”不是针对“外婆家”的。我之所以觉得扫兴,是因为才以为是家全新的酒楼刚有点兴奋,就发现原来是新瓶装旧酒,难免有点失望。
■饭后我被阿重同志领着去运河边散步。胜利河是运河的支脉,离运河主干不远,到河边走走正好可以饭后消消食。这运河,就是京杭大运河。杭州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大运河在杭州的终点叫拱宸桥,离胜利河也不算远——在小时候那可是远得要死的地方!
■我有一些感受是别处不会发生、只在杭州才有的。比如在杭州,我有时会发觉自己对甲地到乙地的距离感会错乱,小时候觉得好远的地方,现在一抬腿就到了;又比如小时候全然不当回事的不会多看一眼的水井,现在觉得稀罕得要命,总会身不由己地凑上去张望一眼,仿佛想在井水中看到自己小时候的脸。
■拱墅区的运河岸已经重新修过,满是新建的绿化区、新建的步道和新建的老建筑。杭州做这一套很在行,也许在全国都是最在行的。江南的建筑本身就有特色,杭州又有家中国美院撑着,再说又有钱又舍得花钱。我觉得更关键的是,杭州不做暴发户很多年,已经知道如何矜持了。暴发户的东西都是大轮廓,细节没法儿看;杭州不同,杭州正越来越变成一个耐看耐琢磨的地方。
■因为下雨,路上几乎没人,一路走得很舒服,只在过大关桥时被硬生生拉回现代社会来,小小别扭了一下。
■经过“御码头”时阿重远远指了一下,告诉我这是乾隆爷上岸的地方。
■我们散步的终点是小河直街。说是“直街”,其实是一片小小的民居,像是我小时候的杭州。依照这里的“无敌河景”位置,铲平以后盖高楼,在杭州能卖出天文数字的楼价。幸亏“矜持”了,这些房子被保留下来;更好的是,连房子里面的原住民也保留着,并没有被轰走,哪怕是在“景区化”了以后。
■那天剩下的时间,我和阿重坐在小河直街的一家茶馆店里喝茶兼躲雨,雨停之后才起身分头散去。这几乎是完美的一天,只可惜回家以后我不得不万分惋惜地把脚上的那双鞋扔掉。
■我07年夏在美国买的这双鞋,三年来陪我走过千山万水,现在鞋底和鞋帮都有些裂口,防水能力已经跟双拖鞋差不多。在雨中走了那么长的路,毫无意外地令我双脚湿透。幸亏我当时买了两双,现在预备役的正式转正,我大概又可以有三年不必考虑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