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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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希腊中国艺术 |
分类: 点滴•拾趣 |
《伽尼墨德胸像》。第一次看到就有想亲吻他深沉而略带倦意的俊美面容的冲动= =。维纳斯(阿佛洛狄忒)、大卫、伽尼墨德,都是如此充满魔力的雕塑,一眼之下,就会被洋溢着生命光辉的躯体冲击得失了魂魄。
《拉奥孔》
出身罗德岛,与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罗德岛太阳神巨像同宗。拉奥孔就是特洛伊城中警告人们不要让木马入城的祭司,他的预言触怒众神毁灭特洛伊的意志,雅典娜派出巨蛇,将拉奥孔父子3人咬死。这样一个雕塑,痛苦流经了所有的肌肉、神经和血管,全部肌肉运动达到极限甚至痉挛,情绪的激烈发泄让人毛骨悚然,美被扭曲成各种形态奇妙地和谐着。
《掷铁饼者》
没什么好说的,世人皆知。最高限度呈现静态躯体肌肉爆发的优美曲线。据说作家本人体育满分,力大无穷,能肩扛公牛。经验加上完美的塑型技巧,才能造就刹那永恒的经典。
令人无语的细节
中国古代雕塑永远无法做到这般从形体光色上苛求细节、精细逼真,毫发不左地模仿自然。兵马俑整体气场庞大,个体描绘仍是要输,何况中国古代的雕塑,人体比例都很成问题,一下就失去了希腊雕塑般极致纯粹的美。但一个国家的艺术品,要结合这个国家的文化来欣赏。东方民族不信赖自己的视觉印象,而且信仰越想努力把握自己面对的自然,越难以还原其本来面貌,横看成岭侧成峰就是这种心态的典型反映。以中国的哲学观看,人是万象中的有限物,不可能完全剖析自然,在以为有物而未使有封之际,可保留天机的完整。而一旦有封,有了是非之分有判断,天机便开始分解破碎。所以在希腊雕塑是塑型艺术,但在中国仍要服从于意向。
何况中国向来绘、塑不分家,古代很少见纯粹的雕塑出现,都是着了釉彩,妆銮过的作品。所以这两门的审美要求是一致的。而古画是何风貌,我们都了解——虽然讲究空灵,却又最写实,写实的是心,是世界上最心灵化的艺术。如果说西方人在历史上用脑思考,东方人就是用心。所以古希腊雕塑以块面和空间的变化来体现轮廓与衣纹,而我们则用绘画的线条,加之抽象的概念,关心的不是准确比例和真实效果,而是一尊雕塑的以形写神。
当然,写实技法上我们自认不如,这也不用遮丑。纯说人体解剖比例,单一个“两耳垂肩,手长过膝”就足够做例证了。但艺术需要特点,特点未必是优点,但有了特点,一种艺术就有了存在与发展的理由和价值。20世纪的西方艺术界说:“我们欧洲的艺术有一种致命的倾向:要成为科学”——他们也开始质疑自古希腊至文艺复兴的审美观倾向,是否太过纠缠于对理性的精确复刻,在心灵与理智间搏杀挣扎。而艺术恰恰是用抽象表达对非理性的尊重。
做一个旁观者是幸福的,不必为艺术哲学发展方向这种大部头问题头疼,只需静静欣赏雅典娜头像的一抹睿智微笑,转身又可沉迷于霍去病墓石兽的飞扬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