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药厂不景气,虽然还没有倒闭,但已经三个月没有给工人开工资了,因为收不回货款,资金链断裂,无法启动再生产。焦头烂额的王厂长,决定启用一个老朋友张战国,成立了一个清欠办!
张战国十七八就混迹社会,伤人无数,是个令人生畏的战士,他长的白净清瘦,但他浑成肌肉,他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格斗训练,常年的街头斗殴把他的每块肌肉都变成了凶器,加上他喜欢使用一把一尽五寸三角刮刀,更今人恐怖!
张战国八一年因重伤害被判十五年,住了十年,多亏不是八三年,要是赶上八三年严打,肯定会毙了他。战国在里面关了十年,监狱是所另类大学,什么事都能让你整明白,监狱会把战士关成哲学家,一个有勇有谋很现实、没有一点空想的哲学家。
王长厂把一堆欠条推给战国,“这是一堆死账,你看着办,清欠办的工作人员你自己找,要回账后和厂里四六分成,记住你们是四,把你的人员名单报上来,交给人事科建正规档案,工资报表,考勤制度,这是厂法律顾问要求的,但是要账出了事,厂里可不负责任,呵呵,要是能干,就让业务科长配合你们,他规你管”。张战国说:“我要是不能接这活,就不大老远来你们厂了”。王厂长问:“你们怎么来的”,张战国指着我说:“宁宁开他的箱式货车。送我来的”。我冲厂长笑了笑一脸弥陀佛:“你好”。王厂长伸手我们握了握,寒暄了几句话,王厂长说:“宁宁,我看你跟他们不是一路”,我说:“是啊,你说的对,我是个高级搬到工,把酒搬来运去的,挣个差价,偶然跟他们客串一下,玩玩票,找点剌激,我和战国是发小,他是我老兄”
业务科长姓解,是个和善的中年人,他一份一份地讲欠账的经过,讲到河南焦作赵某时候引起了我们注意,此人恶意拖欠货款,指使别的经销商集体拖欠,想法不则众,最可恨的是他胁迫别的经销商支持另外一个厂家,更主要的是此人涉黑,是当地一霸,是个很辣手的人物!
解科长说我们的业务员跟本不敢找他!厂长有令你们敢接这单活,要回来的钱全归你们。
我和战国对视了一眼,把那份欠条复印件抽出来合计了一下,有十五万,战国说就拿他开刀,把他当鸡杀了给猴看。用你的货车长途奔袭一趟。租你的货车去跟赵老板演个戏,骗他上车,争取在车上搞惦他,如果被他识破,陷在焦作,那就惨了,我非常信任战国,我们在一起合作从没失过手,因为我俩总是把事往最坏处想,往好处干,没人象我俩一样通宵达旦的研究方案,想象每一个细节,最后由我拿出正规的文字企划方案。
组织挑选队员是战国的事,社会人有的是,但优秀的大少,战国有个特点,能用扇动性的语言给别人洗脑,就是个怂人经过他调教都能成为一个勇士,他不到政界去当书记,真是埋没人才了。
记得那次有宏宏、胖四,宏宏英俊强壮,能说会道、生性勇猛残忍,是个为钱什么都敢干的人,典型的雇佣军。胖四长的像头河马,身手不行,但站在那模样能让对手不寒而懔。一出狱后就跟着战国,另外几个东北人现在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的车楼里只能挤三个人,其他人都得坐到车厢里,我给车厢里面装了个灯,放了个床垫,好让坐在里面的人舒适一点,但是通风问题我解决不了,我不能因为干这趟活在车厢上开个天窗。
车到焦作,我们在市区里转了一遍,看好行车路线,找了一处人迹稀少的路段做为下手的地方,我们不止一次的演练过,打开后车箱门把人装进去,只用几秒,眨眼的功夫就能让人进了车厢,变魔术似地,路人很难发现。
为了不让赵某起疑心,车楼里就坐两人,业务科长和能说会道的宏宏,业务科长给赵老板打电话:“赵老弟我带车送货,路过焦作,司机的驾驶本让警察扣了,你帮个忙给要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片地头好使”,赵老板问:“你们现在在那”,业务科长说马上到你的批发部。
车到赵老板的兽药批发部,我们仨下车,我没想到这个赵老板身材如此高大,业务科长把宏宏介绍给赵老板,“厂长和我都下来了,这是我们厂新来的业务科长,年轻有为啊”,宏宏牛气哄哄地上前握了握手,我堆着一脸弥佗佛似的微笑:“赵哥您给帮帮忙,车闯了禁行路驾驶本给扣了”,我递过去一条绿石烟:“这是我们的地产烟,你尝尝”,赵老板接过烟:“我抽过这烟,不错”,商人总是贪婪的,赵老板对宏宏这个新来的科长也想结交,俩人谈的挺投机,业务科长插科打浑地说:“赵老弟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了,中午你安排吧”,赵老板更加深信不疑了,回去拿了两瓶酒:“尝尝我们当地洒,喝着好,走时候给你们带俩箱,走,先去要本,然后咱找地吃饭”。
赵老板兴致勃勃地上了车,开出去不久,我说:“刚才忘了在赵老板那上个厕所,咱停车找个厕所撒泡尿”,赵老板说:“找什么厕所,前面停车就地解决”。这正合我意,我停车后走到后面,迅速尿完抖了抖说:“哎,后车门没锁啊”,我打开车门,回手一掌砍在赵老板的脖子上,让他瞬间大脑缺血发蒙,我和宏宏架着他胳膊往上送,后面业务科长猛推屁股,车里哥几个拎住他往里拽,赵老板硕大的身材,一下子就蹿了进去,宏宏跟了上去,战国从里面跳了下来,我关上车门,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看没人,上去开车就走。
战国说后面真热,一箱水快喝完了,真受罪。上高速没一会,车箱里就打电话说搞定了,战国说钱到账就放了他,业务科长马上跟厂里财务联系,打电话时一脸无奈,战国问怎么了?业务科长说:“财务科长说等喝完酒才去,战国抢过电话吼了起来:“知道我是谁嘛?二十分钟我得不到消息,回去就弄你”
他对我说:“靠边停车,我问问后面情况”,我停车打开后门,闻见一股烤肉味,看见赵老板鼻青脸肿,光着屁股,战国问宏宏:“他怎么了”,宏宏说:“这小子上车就抵抗,削了他一顿,让他还钱还挺硬,我们扒了他裤子给他用打火机烤了烤鸡,他立马听话了”,我和战国看了看半死不活的赵老板,战国说:“只能把他带回石家庄了”,我关上后门说:“这下要账可成了绑架了”。
回去的路上,业务科长接到电话,说钱已到账,我开玩笑的说:“咱干这活比做小姐的强,小姐挣要这么多钱得叉上千回腿”。战国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是因为烧了赵老板的蛋蛋,如果报了案,性质就严重了,前面干的都挺顺利,后面出了这档妖娥子,还得擦屁股。
战国说:“直接回厂,解科长你安排二间空房间,回去好吃好待把他软禁起来,养好伤再放他回去,让他随时往家打电话,说厂里组织客户开会、旅游,别让家里起了疑心报了案,停车,我上后面给他洗脑去”。
后来的事情就是按战国设计的走了下去,我回去就忙我的酒生意,那哥几个分两班日夜守侯陪护他,后来都成了朋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情结”吧,据说,后来其中的一个东北人犯了事,去焦作投奔了赵老板,至今还在赵老板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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