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原创]让我再抱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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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玫瑰的吻情感 |
分类: 玫瑰小说 |
文/玫瑰的吻
依然,是那么熟悉的情节。偶一回眸,心痛依旧。淡淡的乐声,伴着淡淡的牵挂。总以为,若干年之后,你会彻底的走出我的世界。但是,我错了,世界那么小,小得只容下两双脚印。而那么大的空间里,却让我遇到了你,在你明亮的眼瞳深处,我仍是那小小的一抹痛楚。
他来寻我寻我不着
因而汹涌着哀伤
他走了之后我才醒来
把含着泪的三百诗篇 写在
那逐渐云淡风轻的天下
他说,在这支乐曲声里,总会让人跌入一个柔情的拥抱,而那小小的怀抱里,总是四季芬芳,花开满园。于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这支曲子。只想,在熟悉的韵律里,找到一丝丝熟悉的气味,淡淡的烟草味和清香的男人气味。
遇到他,是我那年二十二岁。花开的季节里,满是春色。
而在我的视线里,他,洁净而修长的身子,明亮的眼睛里,堆满着春天的阳光。
他对我笑了笑。我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一个男孩,曾经失恋过,这样一个魅力四射的男孩,浑身有着阳光般的味道,想要不融进他的思想里,确实非常非常难。
所以,我是一见钟情了。虽然是铁姐雪歌邀我去帮她相亲,我心里有点不平。老天啊,怎么没让我早点遇见他呢。他亲切的伸出手来,雪歌大大方方的与他握手,然后介绍我说:这是我的铁妹颦儿,希望你也能喜欢。我不停的绞着衣角,那种表情,并不是刻意做的,而因为我有一种无依的孤寂。
他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一个弧线,如一只鸽子般的飞回安静的巢里去了。我失去了一亲芳泽的机会。于是,我做一支亮度微弱的电灯泡。低垂着头,只是不停的喝着菊花茶。一个下午,服务小姐来回不停的跑着给我倒茶。我感觉自己的肚子有向外膨胀的危险。高谈阔论的他们,似乎看上去非常投机,我只偶尔笑笑。
直至一曲歌声响起来,话语声淡了下来。就是这支曲子,他喃喃的说着:真好听的曲子啊。她问他叫什么曲,他答道:追风的女儿。于是,我抬起头来,看到他幽暗的表情和失落的那瞬。我有一股想抱他入怀的感觉。他茫然而无助的样子,象极了一个无辜的婴儿。
虽然我早知道他的底细:淡如,在政府机关当秘书,前程不可限量,才二十六岁,却极得领导的青睐。每次雪歌约会回来,我总听见她欢快的哼着歌,可知心情有多愉快。而我,黯然的表情,精巧的随身听,塞着两只耳机,耳膜里总是重复鸣唱:追风的女儿。
每一次的梦境里,他总会如约来我的世界里。但是,却是那种无助而颓然的表情。我缓缓张开双臂,他乖巧的把头埋了进来,然后仰起头,睁开洁净的双瞳,我看到很蓝很蓝的天,然后,他缓缓的飞翔而去,终是渺渺无踪了。
梦醒之后,我可以听到心灵在滴泪的声音。大张着眼睛,看黑暗中的时钟一分一秒的滑过,窗外,那么明的圆月,如水般的忧伤铺天盖地而来----
再见他时,仍是那次雪歌相约的地方。我是怀念起那次的曲声,在一个闷闷的傍晚,百无聊赖的我,经不起心灵的砰击,有一种预感,会发生些什么。角落里,缓缓的音乐,对喜欢听歌的我,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然后,我的眼前一亮。一身雪白的他玉树临风,眼眶里盛满着淡淡的忧郁,似乎可以蓄出大点大点的泪。我的目光直直的投向他。他环视了整个茶吧,最后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他向我走来了。
我的心突突的跳得好欢。
有一瞬间,脑子停止思维了。
他绽开阳光般的眼睛,对我笑了一笑。
“又遇见你了,颦儿,世界真小。”
我呆呆的回了一个笑容。我觉得自己象个小傻瓜。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他淡淡的对我说:“我和雪歌分手了,因为她的世界里容不下更大的星空。”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雪歌,性格是比较豪爽,大大咧咧,可能更适合做他的朋友。
他的眼里又落下一些灰暗。这男孩,却怎么总牵动着我易感的神经?
我们一起拼命的喝茶。他看着看着,然后就笑了。
我也笑了。
一场雪歌的初恋,结束于云淡风轻里,或许是结束于这次拼命的喝茶。
雪歌后来对我说:别看他外表纯情,却是个花花肚肠呢,与这种人交往,我觉得没有多大结果。我听见雪歌的歌哼得轻轻松松,她仍然快快乐乐继续着她人生里每二次相遇。
我没有听从雪歌的话。我与淡如不温不火的交往着。
我知道,越是抓紧了东西,越容易断裂。力的作用是相反的。
想起这样的一个情节。
有一只网,网下罩着花红柳绿的世界。要么远远的观赏,要么纵身跃下。或许网会破,那么你就会陷入莺歌燕语的花花世界。要么被网缠住,一生可能无缘逃出。
纵网破心碎,我终想拼搏,为这无可选择的渴望。
淡如来我这里比较勤了。
他知道我喜欢文学,总是捎一些小玩意儿,然后再系上一首小诗,一段文字,让我每一天都生活在诗情画意之中。
“假若我是一滴泪水,我愿醉在你瞳孔里,窥探那神秘之洲里,蕴藏着多少诗意”。
“在那些 –那些日子里,当我初次看到,美丽少女的容颜,那爱情呀,就使我青春的血液骚动不安。”
“姑娘啊,我亲爱的,世界上有谁比你更可爱,谁敢在月光下,和我的幸福比赛?”
句句甘露般的爱意,滋润了我的眼睑。爱情的春风,吹开了冻结的心田。
我们同居了。
每一次,他回我们的爱巢里。我都仔细的烧好可口的饭菜,只让他的阳光永驻在脸上。俨然,我是他的娇妻他是我的贤夫。
我羞答答的说起我的梦境。他温柔的靠在我的怀里,仰头,我没有看见很蓝很蓝的天,却看到了星星闪烁着眼睛。哦,原来是晚上啊,月隐星现,我可以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他带着淡淡烟草味儿的清香,这场面,让我不真实起来,仿佛这种日子不再久远。
他热情的吻上我的唇。低低的说,颦儿,你是我的,我俩永不分离好吗?我喜欢你软软的温香暖抱。我使劲的点点头。有一滴泪在星光里盘旋,数声蝉声划过静寂,恍如一种极凌历的琴音很轻易的就攫住了我的心。一种深深浅浅的内容从此生根,夜夜梦回。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情诗便少了些许。回来的目光里,老是浇铸着悲天悯人的苦恼。我小心翼翼的发问,他没好气的说:唉,今年的办公室主任,还没有着落呢?
我不再言语,只是更温柔的送上笑脸,让他的愁怀消散。
直到遇到了雪歌。傍晚下班回家,淡如打电话说要回来吃饭,我正从菜场里回来,手里还提着为淡如买的鸡。在我与淡如同居的日子里,她好象刻意躲着我。难道,她也在怀念着一段旧情?
她没有躲我。她只是拉着我的手,真挚的说:颦儿,你想自己幸福吗?我说“当然啊”。
她郑重的说:告诉你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听说淡如又与局长的女儿好上了,你早点离开他吧。
我有点晕眩。夕阳下的光线让我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我努力扶着墙壁站定。手里的鸡呀菜啊,哗啦啦的掉到地上,好象我破碎的心,一圈圈的扩散开来。
我定了定神,努力对雪歌挤出一个笑容,说:谢谢你,雪歌,你一直是我的好姐姐,我会的。
就半里路程,也不知是怎么回家的。
我仍然安静的焖着鸡汤。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香味,让人涎唾欲滴。而我,只有一份沉闷的情愫。
照例是听到他旋动门锁的声音,熟悉的如每天见到的阳光般清切。他咧着嘴笑了,好香的鸡啊,可让我大饱口福了。
我没有说话,继续背对着他炒着青菜。菜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然后闻到一股焦味。
他扳过我的肩说:颦儿,你怎么啦,菜都没放油啊。他迅即关上煤气开关。
我转身,满脸是泪。他一脸疼惜的表情。
我断断续续的说:听说,你要当主任了?
他点点头,一脸神采飞扬的欢愉。
“那你要离开我了是吗?”“你,什么都知道了?不,我并不想这样的,颦儿,我是真的爱着你。”
他的表情逐渐暗淡下去,无助的眼神若隐若现。
我的神情一点点的镇定下来。
我咬紧牙说:“选择她还是我,请你早做决定。”
他用力的搂住我说“别给我压力好吗,我一定会做好决定,不管怎么样,我爱着的只有你。”
我一把推开他,泪眼盈盈哭喊着;“原来你一直在欺骗着我是吗?原来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你走吧,走吧。如果想好了,再来告诉我。”我以异常巨大的力量,把这番话用力的说了出口,我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不再流动了。原来,最悲伤的泪,不是流在外面,而是往心里流动着。
他转身,付我予一种落寂的背影。然后,他迅即又扑入我的小小的怀抱里,如那夜夜的梦境里,我轻轻的搂住他的脸,他的眼睛在夕阳下纯蓝纯蓝,闪着无奈的光泽。
我再一次推开他。我发现我的口吻异乎寻常的冰冷:如果我们没有末来,我宁愿你走开,但我为你祝愿。
你给爱设下一个谜面,然后,分离的愿望从一场暴风雨开始。千万种风情之后,我仍然解不开这个谜底,你仍是一尾摇晃不定的鱼啊,淡如。
他静静的转身,似乎没有什么留恋。那背影,拉长了瘦长的思念,拉长了一生牵绊的歌声。
再后来,听说他当上了主任,和局长女儿结婚了,然后,一次次的升级了,成了小城的头面人物,大红人。
该死的那次相遇。如果没有,我会永远把这段故事留在记忆里。
国贸商店里,他一只手牵着美丽的娇妻,另一只手里搂着可爱的女儿。安然而温馨的走过,旁若无人。我正在翻看着那套美丽的裙子,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我的泪,似乎有下坠的危险,佯装有东西进眼内,我擦了擦眼睛。
有谁在吟诵着:一叶兰舟,便恁急桨凌波去。贪行色,岂知离绪。万般方求,但饮恨,脉脉同谁语?更回首、重城不见,寒江天处,隐隐两三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