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笛安的短篇小说《圆寂》
(2009-09-16 23:5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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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笛安《圆寂》苦难超越文化 |
(说明:这是我为中国小说学会2008年的小说排行榜中笛安的上榜短篇小说《圆寂》写的一个短评,挂在此处,与大家交流)
真的难以想象,如同《圆寂》这样的一篇充满了苦难与悲悯意味的短篇小说,居然会出现在笛安这样一个80后小说家的笔端。这已经是笛安第二次登上中国小说学会的小说排行榜了,去年她就曾经以《莉莉》而登上过中篇小说的排行榜。笛安从事小说创作的时间并不算长,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四五年的时间。然而,虽然只是四五年的时间,但笛安却已经能够把小说写到如此一种成熟老到的程度,其实是相当不容易的。我至今都记得,当我刚刚读完《圆寂》的时候,就按捺不住地给蒋韵打过一个电话。我们共同的一种感觉就是,笛安的写作好像已经超越了她的业已从事小说创作多年的父亲和母亲。
《圆寂》中当然有对于底层民众现实生存苦难的关注与表现,无论是袁季本人,还是那个只是出场三次的命运曲折的普云,都是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都承受着现实的生存压力与生存苦难。在现实的苦难面前不闭上自己的眼睛,能够将现实中异常残酷的一面真实地凸显在读者的面前,对于笛安这样一个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生阅历的80后小说家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就是,当笛安以《圆寂》这样的小说直面表现着人生苦难的时候,另外那些世俗名声很显然要超过笛安的80后作家们,却很可能正在涂写着一些虚无缥缈的虚幻感情游戏。两相比较,思想艺术境界之孰高孰低,自然也就十分明确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笛安的《圆寂》并不是写完苦难即告终结的。让我倍感震惊的是,在关注表现人生苦难的同时,笛安还极具艺术说服力地表现出了一种人性的温暖,还展示出了一种格外动人的悲悯情怀。无论是袁季内心中对于普云那深深的眷恋与牵挂,还是普云那昙花一现式的对于袁季的关心与体贴,都给读者留下了极难磨灭的深刻印象。或许有人会迫不及待地追问,难道这样的描写是真实的吗?是的,这样的一种描写确实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带有某种突出的传奇色彩。然而,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并不应该简单地以所谓现实主义的思维方式去解读笛安的这一篇小说。为什么不可以转换一下我们不无固执的思维方式呢?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种浪漫主义的,类似于理解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那样的一种方式,去理解笛安的这篇小说呢?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么,笛安小说对于袁季与普云之间的故事描写,自然也就可以被理解了。他们之间的那样一种情缘关系,难道不可以让我们联想到美丽的爱斯美拉达和丑陋异常的加西莫多之间的神圣而温暖的关系吗?如此看来,真正的问题其实并不在笛安身上,而是我们自己的心灵早已被这个庸俗的时代给极端庸俗化了,以至于我们都无法理解接受如同笛安《圆寂》这样的小说了。这既是我们自身的悲哀,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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