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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三百二十二章

(2025-07-15 05:05:33)

                                                                                         322

中午时分,几人在酒店门口相聚焦,事先等候在那儿的华丝哥一见汶君孝,意味深长地笑笑,招呼道:“没趴下?“

汶君孝坦然一笑,回答:“站着呢。”

“挺你!“

“谢谢。”

进入包厢,男一边女一边地落座于八仙桌旁,穿蓝底白花衣衫的女服务员拿出一本精致的菜谱递给领头进屋的华丝哥,华丝哥转手递给汶君孝,汶君孝顺手推给坐在旁边的杜瑞林,杜瑞林正在往颛孙仁手边送,巴琳眼疾手快地一把拿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点好菜单,在询问完大家的意见之后,跟在服务员后面出去啦。

蓝冰洁看着对面的颛孙仁开起玩笑:“你们俩口子不会是这儿的常客吧,点起菜来熟门熟路,象在自家撑勺似的。”

颛孙仁嗨了声,说:“她到哪儿吃饭都这样,这个那个唰唰一点,催着服务员上菜,一点不带耽误时间的。你放心,她点的菜都是她在家里做过的,新鲜不新鲜,她一尝就能尝出来,做饭的大师傅甭想糊弄她,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

“好啊,等会儿上菜,我看看她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神。”

“准保不会失望。”

华丝哥冲俩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失望不失望的先撂一边,咱们先说正事,等正事说完了,你俩再接着聊。”

颛孙仁信口问了句:“啥正事?”紧接着补问:“不会是说君孝的事吧?”

正在为缓解腰疼而调整坐姿的汶君孝接了句:“怎么扯到我这儿来了,我能有什么正事可说的。”

“今天的正事还就是你的,”华丝哥说着,请另外一个守在包间内的服务员离开包厢, 开门见山地说起来:“今天请客吃饭是假,劝你急流勇退是真,你的使命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做无谓的奉献,那些嫉妒心暴棚的伪娘们不会再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更不会容你梦想成真。你还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要等到二次伤害的到来再后悔。”  

“没什么可后悔的,站着做人,哪能不临风的。要说后悔,也是后悔没有抓紧时间实现梦想,以至于留下遗憾。”

“你就是一天当成一年使,该着的祸一样躲不过。现行社会的现状不会允许你这样的追梦者将梦一追到底,因为风向仪多过定海神针,没有人希望跑在第一的不是自己,即使是赖蛤蟆也想效仿金蟾过一把被人奉承的瘾。你不前行,有朋自远方来,找你聊个不亦乐乎,你若前行,近前无朋远方无友,追着找你来聊了的不是求你帮忙就是寻你办事,拒绝一只鼠惹怒一窝蛇,不缠死你也会想法绊死你,叫你防不胜防。这次你没有被一撸到底,不是国法如山对某些人还有着镇摄力,而是他们心里清楚,一下子砍倒你这棵树会惊跑一批善于筑巢的鸟,这些鸟虽不能独当一面,但却是企业莺歌燕舞不可缺少的一分子。他们想要把这批鸟移送到他们需要的地方上去,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交由你来执行是再合适不过的,所以他们才留着你这棵树只砍枝不砍主干,而是浇硫酸加以伤害。”

“你想多了,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官员的地位来自上司的施舍,工人的岗位来自官员的点评,只要站不到至高点,所有人躲不开伤害或被伤害的命运,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你善良,不见得所有人都善良,你诚实,不见得所有人都能对你赤诚相见,你不能再以善良之心解读非人类,还是及早远离是非之地为好。”

  颛孙仁连连点头,跟着劝说道:“你就听丝哥一回吧,及早离开是非之地,做一逍遥先生赶啥都好,据我分析,你就是力挽狂澜,把企业做大做强,终了的也是竹篮打鱼一场空,不会比现在的结果更好。你想想看,你滚雪球似地滚出那么大一堆钱,王八看见眼都绿,小人还能不动心,不想法整死你不叫整,只有整死你,那些钱才能被全部掠走,小人才想怎么贪就怎么贪,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合适的跟啥似的,你还干干啥啊,再干也是给贪官拉套,白忙一场。

     杜瑞林表示异议道:“你们说的有点离谱,君孝他们单位的钱都是有帐的,不管谁拿走都得走财务手续,哪能是说贪就能贪,不可能的,那要被人查出来,还得了啊。”

 “官官相互是百年的遗传,根基雄厚的坚不可摧,攸关切身利益面前,老虎和狐狸永远都是共同体,想要贪污腐败必成钢铁联营,无人敢查。”华丝哥说着,走到门口,往外看看,走回来坐下,继续说下去:“乌眼鸡们要喷粪,没有能兜得住的纸尿裤。君孝这次遭得祸,不是一般的烂脏玩艺儿玩得出的花活,此人一定是个上通下连的角色,即可以玩转总公司纪委又能掌控基层,此人干别的不知怎样,但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心怀坦荡之人,仇富心暴棚,嫉妒心生癌,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允许别人的菜地有粪,在他眼中,长工再能挣钱,也是为地主打工,长工只有低头走路才是本分,敢昂首阔步便是猖狂,人越贫穷越听话,越富有越炸毛,一块糖可以赢得穷人的追捧,一锅肉未必为富人青睐,倒不如拒富足于千里之外,置所有人一穷二白,即能使追捧者臣服于他们的麾下,又能玩权于股掌之上。这样的人精这样的权谋,看着君孝领着一群穷三棒子脱贫致富,一个个腰板挺得倍直,精气神盖过当官的,他能不下黑手阻止?能不收拾君孝这样傻干实干的人吗?要都象君孝这么干,人人富得流油,他冲谁吆五喝六,冲谁要当官的气场?他不收拾君孝收拾谁?!”

汶君孝否定道:“你不了解情况,不要轻易下断言,我们企业没有这种人。”

“没有这种人,匿名信如何变成伤你的利器?没有这种人,你的处分从何而来?没有这种人,没有位高权重的人做幕后主使,何人敢借东风火烧自家战船?”

汶君孝登时语塞。

颛孙仁将端着的茶杯往桌面一顿时,说:“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起开头我就在想,小人瞅着君孝眼红使坏说得过去,胎里坏的玩艺儿本身就不是东西,当不得人看,可那些当领导的再没层次也该比小人活得灵光,咋也不能被小人牵着鼻子走啊。听你一说,还真象是有大权在握的人在做幕后主使,没有主使,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人怎么可能举双手赞成处分君孝呢。”

杜瑞林皱起眉头,道:“要是这样,主使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小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做事情,不管怎么说,利用匿名信整人的行为都是卑劣的,不象话,实在不象话,一个蜷于鼠穴见不得阳光的鼠辈,一个连生身父母所赐之名不敢示人的鬼蜮仅凭一支笔竟能逆转人间正道,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非常容易诱发人们的模妨欲,引起‘匿名信’大战,这是不可取的,人类社会只有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齐心向前,才能实现共产主义,这是个不用老师教都应该明白的道理,君孝他们单位的领导应该更清楚才对,为什么还要利用‘匿名信’做文章来涣散人心,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大家都把心思用到相互防范之上,势必出工不出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样下去,企业必垮无疑,他们的官位还有得坐吗?”

 “咋能没得坐呢,垮掉一个企业,换到另一个地方去做,‘人肉标杆’已经被调到别地当官去了。”蓝冰洁说。

  “他不是该退休了嘛,怎么还能继续当干部,说不过去啊。”

“说不过去的事儿多了,我每次跟你说你都不信,我都不想跟你说了。” 

“我是没法相信,太不符合常理了啊。调走‘人肉标杆’,不等于是告诉大家,害君孝的人里面有‘人肉标杆’一份嘛,主谋的那个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合常理啊。“

华丝哥道:“狐狸的段位再高,也有尾巴被夹那天。呵呵,有意思的很,那个背后的主谋得有多惧‘人肉标杆’才出此下策,竟然明打明地为干倒君孝的功臣论功行赏,唯恐大家看不出他就是幕后指使。孤注一掷到这种地步,可见此人玩权舞势已成大患,君孝不加小心很有可能陷入局中局,再遭小人算计,现在分公司的一切事务都已被君孝引入正轨,随便找头憨猪上任都是企业大阿福,君孝当这个书记不过是绑在猪身上的护身符,企业好,憨猪劳苦功高,企业坏,憨猪没事君孝担责,实在担待不到君孝头上去的,大不了再找一听话的傻狗就位,反正君孝为分公司打下的江山够他们造的,企业创不创效益无所谓,只要树个听话的傀垒就得,等到君孝培养出来的干将个个被磨成稀泥软蛋之后,他们再将君孝一脚踢出局外,彻底消除君孝对分公司的影响力,到那时,他们想把君孝捏成什么就是什么,连个为他喊冤的人都没有,这才是他们真正要达到的目的,这才是他们希殷的国企本色,实干者死,害人者狂,君孝的遭遇不过是他们打造的一个范本而已,明天敢有越雷池者的下场一定雷同。”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自己不想为人民服务,还不叫别人为百姓造福,这种人要是成了气候,社会不得乱成三国啊。”

 颛孙仁接着杜瑞林的话说下去:“乱成三国才叫好呢,不乱成三国,国家看不到谁在称霸武林,一乱,一抓一个准,谁也跑不掉。”

“不能乱,乱中容易出错,误伤好人。还是应该以防为主,把祸害扼杀于萌芽之中, 不能再使好人受难。”

华丝哥说:“这不是防不防的事,是没法防,是防不胜防,就好比你已经办理好准生证,孩子都生下来了,人家说你违反计划生育处罚你,你说你防,你防得了吗?“

“要防还是能防的,遇见不公正的待遇,党员有权利向党的上级组织直至中央提出请求、申诉和控告,并要求有关组织给以负责的答复的,这是《章程》的规定,你打开手机看看,是不是这么说的。”

“规定有什么用?有些人入党的初衷就是奔着升官发财来的,一旦得官得爵到手,他就是一方诸侯,马列主义对他来说不过是展示在书柜里的文学书典,国家的政策和策略也不过是摆给桌面供上级检查的印刷品,其所有的解释权统归他一人,他说什么都是金科玉律,反对无效。你不信的话,可以把君孝的事写封信寄出去,看看是不是泥流入海无消息。”

“写那干啥,”颛孙仁抓起华丝哥放到桌面的茶壶,为自己的茶杯续满水,凑近茶杯吸吮一口,抬起头接着下去:“现在认钱的人多过认字的,你写的再多写得再好落到不识字的人手里就是废纸一张,扔进垃圾桶百分百地的赶早不赶晚,你要往信封里塞上一打人民币,没冤屈也有人制造冤屈帮你平反昭雪。君孝这事要没钱通路,天下人齐声喊冤都是白搭。”

“民告官的事压根儿甭想,赢也赢不出正义使然,成全的只是青天大老爷除却异己的心愿,要没这心愿,沉冤百年亦为正常。君孝的事就这么过去算了,公道自在人间,容易得逞的阴谋可以换来一时的快乐,甩不掉终生的忐忑,毕竟一日行窃,终身为贼,良心的判官不会长久持笔不划圈的。”

“对,君孝,甭把这事当事,咱的良心在心窝里正正的揣着呢,对得起苍天对得起人,甭尔视那几个没胆露脸的傻冒,偷来一头驴就当自个是阿凡提,候哪天老天爷开了眼,揭开他们的狐狸原形,咱再来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放他几挂鞭乐呵个美,看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华丝哥说:“江河倒流,逆水难行,这一天不会有的,过去的买官卖官已经垫实了管理层基础,亲上加亲人、上加人环环相扣,一人掌权便为一山之虎,所有人遇事三缄其口,过得去的过去,过不去的就是临时工干的,要么就是依靠举报信匿名信做做文章,整出个没根没底支撑的老家伙‘出业绩’,既不得罪‘朋友圏’又保自身平安,一举两得。”

颛孙仁说:“对对,整倒个没根没底的老家伙比起整倒个中青年干部安全的多,既能升官发财又不怕他东山再起,整倒个中青年试试,人家哪天一个鹞子翻身杀他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他哭都没泪,整君孝的那些人八成就是这么盘算的。”

“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整人的人表面上是在整别人,实际上是在变相的整自己。这么整来整去的,使得顶替汶君孝上位的那个人有没有参与到这场阴谋之中,都给人一种从汶君孝胯下爬出来抢座的错觉,会被人看轻三分,难树威望,这是很不好的,人都是有样学样的,人都是要退休的,说不定哪天请君入瓮就请到他们的头上叫他们自食其果。”杜瑞林道。

华丝哥接着说:“那种未知数轮不上咱们关注,咱们要关注的是小人之举,君孝没摊事前,人多狗少,一摊事,人脸变狗脸只在一瞬间。软骨病胚子长不成硬汉,君孝就是把企业打造成共产主义,要不了三天也得被人糟贱成旧社会。有些人生来不长出息,被人奴役的越厉害,给人当牛做马越服贴,叫他跪着他不敢蹲着,怎么卑微怎么舒坦,一朝有人把他当人看,他马上觉得这人是欠他的,浑身的反骨没有一根不支凌,今天想要谋权明天想要篡位,无时不刻地寻人的短,找机会取而代之。这种人好不容易逮着个做狗咬人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地松口放人走?君孝如果还在原地停留,不等上面的砖再拍下来,下面的小人就已经把君孝肢解了。君孝再不急流勇退,上岸观潮,后果将不堪设想。

颛孙仁和杜瑞林听得这话,同时面朝汶君孝说起来:

“好果不挂烂树,识时务者为俊杰,挂印走人。”

“对于不值得奉献的人来说,远离是唯一选择。”

“听哥一句劝,退,没啥可犹豫的。”

“退吧,不为别的,不身体着想也该退出。辛苦十几年了,身体的利用率达到极限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汶君孝忧郁深邃地环视下说话者,没有做出答复,“匿名信”给予他的满眼金星尚未褪,

华丝哥紧接着又送了他个当头一棒,他不关闭心门、屏气敛息很是有些难以应对。虽说他心知“局外人”吹向他的是仙气,可想要从痛楚中完全清醒过来还是需要时间的啊。

来此之前就已经料到会有劝说情况出现的吴英舒面对这种状况,随着汶君孝选择了沉默。受创后的汶君孝在被剥夺掉企业经营权之后,坐在办公室里不是开会学习,就是学习开会,回到家中也是坐在写字台前做笔记,每天话说的少,饭也吃得少,烟却是越抽越多,有时一天一盒烟还不够。如此刻这般不抽一根烟地坐着不定有多么的难耐,哪儿还有表态的心境啊。

这时,巴琳推开房门,让进吴英舒和蓝冰洁后,走到颛孙仁旁边,拎起茶壶为自己倒杯茶,顺手把茶壶递给吴英舒。

颛孙仁问她:“鱼选好啦?”

“选好了,选了一条一尺长半尺宽的扁鱼,我叫服务员把鱼捞上来,跟她去厨房找了把

剪刀把鱼尾巴给剪断了,叫她们别想用死鱼糊弄我,我听人说过,饭馆里养的鱼是骗人玩的,你要不跟着看鱼下锅,你点的那条鱼被服务员拿到厨房转一圈就又回到鱼缸里去了。

  杜瑞林惊异地问:“有这事啊?”

“肯定有,想也想得来,鱼缸那么大一点,鱼就那么几条,能够点得嘛,不拿死鱼对付哪能对付的来啊,我要是开饭店我也会这么做的。”巴琳说着,转动脑袋四下打量一番,嗅嗅鼻子,唤进服务员,吩咐其打开空调换气,询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装修的了啊?这个屋子有股味儿刺眼睛的很。”

 服务员点点头,回答:“上个星期才装修好的。”

“装修干啥啊,你们这儿装修的不是挺好的嘛,我去年参加朋友婚礼来过一次,把你们这儿拍照发了朋友圈,大家都说好,今天一来,全变了,没有以前的味道了。你们没事装修什么啊, 一装修惊跑财神爷,好不容易揽到手的财运也跟着跑了,你们装修的再好还能有啥用啊,白花钱不是嘛。”

  “是换了新老板,才重新装修的。”

   “我一猜就是,你们开饭店的、开酒店的都是靠挣国家的钱发财的,现在国家不允许拿公款吃喝玩乐了,你们的生意一下子就不行了,前老板一看没大钱可赚,把店一转,拿钱跑了,让你们的新老板自己想办法赚钱去,是吧?”

“老板没说,我不知道。”服务员说着,放下遥控器,退到一边去啦。

蓝冰洁说起巴琳:“人家挣钱不挣的跟你有啥关系,说得自己跟专家似的财神长财神短的,你要觉得自己有那能耐,找地方开个卦馆算卦得了。”

“我才不开呢,开不好叫人把摊给我掀喽,不够贴赔的呢。我要开就开房产中介,那个绝对挣钱,我同学她儿子早几年开的店,挣得都发啦,卖一套房按房价的百分之多少收中介费,一收就是上千上万,挣钱挣得轻松得很,动动嘴皮子就把钱挣到了,还不用上税,好的跟啥似的。嗳,英舒,你把你的店腾出点地方,咱们搞个中介,要是好的话,你把你店里的东西全部处理喽,只干中介算啦。”

吴英舒笑着婉拒:“店里的东西堆得转身都困难,哪儿有地方弄别的啊。”

“想个办法呗......”

颛孙仁接言道:“你歇着吧你,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又想起作妖来了。甭祸祸吴英舒,拿着退休金好好享福,享一天是一天,到了享不了哪一天,也不亏得慌。”

华丝哥跟着说:“挣大钱的时代已经过去,开什么店都是捡别人啃剩的骨头,上面有肉也顶不了饱。这几年能不做生意尽量不做,守好自己的钱袋子以备不时之需,用新名词形容,就是躺平,怎么舒服怎么躺,不羡慕别人也不亏待自己,顺其自然地生活,等待天降福泽。”

“啥是福泽?”巴琳问。

华丝简短地回答:“形容好运、好事的词。”

“好运好事?躺着能等来好运好事?不可能吧,买彩票中奖还得花钱呢,躺着不动咋能会有好运呢?”

华丝哥抬手抹把脸,将嘲讽的笑意抹进肌肤里去,敷衍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没必要研究讨论。你看你跟蓝冰洁还有啥聊的先聊着,以后象今天这样相聚的机会是很难再有的。”

“没有这样的机会,咱们制造机会啊,等冰洁和杜瑞林在武汉扎下根,咱们去武汉相聚,象今天这样,吃吃饭说说话,好的跟啥似的。”

“说得简单,哪儿有时间啊。”

“咋能没时间,你不想找时间,永远没时间,你不是雇有保姆的嘛,装个监控看着,和你在跟前侍候一个样,没啥不放心的,你都多大人了,早过了当保姆的年纪了,不想办法解放自己,咵喳一下子累倒了,想后悔都后悔不成。”

   “貌似言之有理。”

“有理,就去一趟,玩几天就回来,家里不会有啥事的。英舒,你一块儿去啊,别整天守着你那个店,眼瞅着一辈子没剩多少天可活的,再不出去走走看看吃吃喝喝,等动弹不了的那天只剩后悔啦。”巴琳说着,转向汶君孝:“你也去啊,再别再干了,毛主席领导人民打下江山,还有人说毛主席不好,你干得再好,不也会落好的,有些人坏得很,你......”

吴英舒担心她的话头一开,后话无穷,马上答应道:“去,等我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去。”

“要去你们俩口子一块儿去,你一个人去不行,没法住。华丝哥,你把你媳妇也叫上,你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媳妇长啥样呢。”

  华丝哥应道:“行,明年四月她回来为她奶奶过寿,正好有空。”

  “那就五一去吧,不冷不热的刚好。我正好和她聊聊外国咋样,要是好的话,叫我儿子一家三口也移民,我听说外国人住的都是小院,不象咱们这样几百号人挤在一栋楼里,空气都是臭的,谁要有个传染病能传一楼人,我早就不想住了,想买别墅住又太贵买不起,就是买得起也缴不起物业费,外国物业费不费?房价高不高啊?“

“这个事你得问我媳妇,这些都是她在操办,我没过问过。”

“我就知道问你白问,你家要没你媳妇操持,你过不到这边来照顾你妈你爸。我不问你了,等你媳妇来我再问她。英舒,你俩呢,明年去不去?“

“去。”

“君孝,英舒答应去了,你可不能不去啊。要该吃的时候吃,该玩的时候玩,不要整天地忙活,忙活得那么辛苦干啥啊,哪天累爬下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蓝冰洁打断道:“你这张嘴啊不按在乌鸦的脑袋上亏大了,一呱呱起来就没好话。少说几句行不,你到这儿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排兵布阵的。”

“好好,不说了,吃饭吃饭。嗳,服务员,热菜咋还没上啊,都过去十几分钟了,再不上菜我们不要了啦。”

服务员答应着,麻利地跑开去。

不一会儿,香味扑鼻地菜肴开始陆续上桌。

颛孙仁站起身,将摆放着的八个热菜挨个看看,叹口气,说:“当知青时,做梦都梦不到这些好东西,想吃更是吃不着,现在不用做梦想这个盼那个的放开肚皮吃了,一口老牙又开始捣乱,今天这个松明天那个疼,干看着入不了口啊。”

“牙又疼啦?”巴琳问着,指点下桌面:“疼就别吃肉了,吃豆腐吧,这个砂锅豆腐软和不用嚼,你吃这个吧。”

华丝哥拎起茶壶为颛孙仁的茶杯里续上水,说:“牙疼的厉害就去拔喽镶上新牙,一点不影响使用,我的牙齿就已经换过几颗,适应了之后,感觉着良好。”

巴琳眯起眼眨巴一下,和着颛孙仁说起来:“你有钱,镶牙不心疼。我们可没那实力,镶一颗牙上万块,一口牙换下来不得二三十万啊,顶得上一套房了,太贵太贵,换不起。”

“换得起也不换,一套房在嘴里含着,一嘴的水泥钢筋,吃啥也吃不出香味,牙齿还是原装的好。”

“换得牙不知道是用啥做的,万一是化学材料做的,没毒也能吃出毒来,不定生什么病呢。不能换。换是花钱找罪受。”

“先不换,疼就吃药,等牙掉光了再说。”

蓝冰洁抓起公用筷子夹块红烧肉放进巴琳面前的碟盘中:“行了,别等牙掉光了,再等菜都凉了,先吃点东西把嘴占着,等吃饱了再说。”

巴琳笑着谢过,夹起肉块尝尝,说:“这个肉烧得烂糊还不腻,好吃,你们赶紧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啦。君孝,你动筷子啊,别尽喝茶,我点的这几样菜都是能嚼动的,你挨个尝尝,没有不好吃的。”

汶君孝笑笑,放下茶杯,拿起筷子。

门外,突然响起几个人的说话声:“天下女人多了去,闭眼入都抓不过来,你单猫着她干啥啊?!有啥可放不下的。“

“你睡她七八年早成老夫老妻了,她要劈腿叫她劈去,你只当睡人家的媳妇睡了几年,谁稀罕她稀罕去,再找一个好的......”

“放下吧你,谈对象还往结婚上谈?结什么婚啊,你能当官挣钱还是能做款爷?没那命还结什么婚,想要生出的孩子接替你打工搬砖,一辈子受人差遣低头做人啊?”

“好了好了,进去喝酒,一醉方休。回家睡上一觉,爱谁谁。”

“爱谁谁,进去喝酒去。”

很快地,声音转入隔壁的包厢中去。

巴琳指点下隔壁,小声说:“那个小伙子看见他的女朋友和别人进包厢,跑过去被里面的人推出来了,他打电话叫人,来了好几个,一看和里面的人认识,没打起来。”

颛孙仁问:“你是不是凑过去看热闹了啦?”

“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刚好走到那儿看见的。”

“以后见这种事情躲远点,年轻人都是楞头青,真打起架来没轻重,伤着你你只有自认倒霉,疼也干受着。”

“我又不傻,我才不会等着受伤呢,”说着,巴琳换上一副神秘地表情,环视起大家:“你们猜猜,我刚才出去那会儿碰见谁啦?”

蓝冰洁道:“猜啥猜啊,你走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早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直接敞开说呗,不说不听了啊。”

“好好,说说,我碰见米娅娥她大姐了,她也来这地方吃饭,刚从鱼缸那儿过来跟我碰上了,聊了一会儿,她跟我说,她二妹夫才六十来岁就走了。葬礼那天,她有事没去成,过后想去墓地祭典,一打听,那家人把骨灰直接寄存在殡仪馆里,一年几十块钱的寄存费就把人给打发了,她想去祭典都没法去,你们说,这是什么事啊,省钱没这个省法吧?几十万的房子都买下了,几万块钱的墓地咋就舍不得花呢,老祖宗讲究入土为安,讲究祖坟冒青烟,她连坟都不筑,以后她的子孙想要祭拜先人,想要认祖归宗,把殡仪馆里的亡灵挨个认一遍才能找到祖宗的牌位。哪天忘记交钱,殡仪馆再把骨灰给扔喽,她家的日子能好过吗?人死以后是有灵魂,灵魂只有入土才能安息,才能保佑子孙后代平平安安。把灵魂寄存在殡仪馆,里面不是找不到家人的孤魂鬼影,就是被家人抛弃的亡灵,一个挨一个地挤在一个屋子里,怨气该多大啊,时间久了,不得乱套了啊。

华丝哥说:“这事啊没啥稀奇的,对于亲情如流水的人来说,能花几十块钱寄存逝者骨灰已经算是顶格待遇,往后啊一分不花地将骨灰抛洒大地迟早会成为常态,等到顺理成章那天,也就见惯不怪啦。”

“我不管以后变成啥样,我要买墓地备着。老祖宗的话不会有错,入土为安就是入土为安,树上落下的叶子还要归根,人死了以后怎么能没有落脚地呢,那不是白活一辈子了嘛。”

“墓地肯定要买,辛苦一辈子,长眠之后怎么着也要得到安息,生命不是仅存于运动之中,安然地静止也是生命的延续,不能入土为安,是对逝者的不敬,也是对神灵的不恭,这么做有害无利。”

颛孙仁咽下口豆腐,道:“买,说买就买,不能等到死的那天。现在的孩子除了信钱啥都不信,指望孩子给咱买墓地,准啥戏,还是咱们自己先买好对啦。”

蓝冰洁说:“现在的墓地可不便宜,巴掌大点的地方开价上万,还不能保证有七十年的产权,着急买来放着,万一作废了该怎么办?

“公家的不会,私人的说不好会耍赖,找公家的买,没错。”

巴琳接着颛孙仁的话说:明天就去看看,买下来放着,其他的钱可以省着不放,这个不行。我好早之前就听人说过,有个老奶奶活到九十八岁的时候,把家里人叫到一起吃饭,吃完饭以后,说明天开始我要回我的小屋里去住了。第二天,人走了,跟睡觉似的走的,可平静啦。这个老奶奶就是事先买好了墓地,给自己吃了定心丸才开开心心地多活了好些年

蓝冰洁打断道:“吃完这顿饭,你们再说买不买的事好不好?一圈六十上下的人了,说高兴事还说不上几年,你还一个劲地瞎聊身后事,成心不想叫人吃饭,烦不烦啊?”

颛孙仁跟着打起园场:“烦她对着呢,就该烦,她的话真多,敢由着她放开说,她不把长江黄河说得干了水绝对不收兵。”说着,使筷子指点下巴琳,说:“照着饭吃,少说点吧,你闲着没事,大家都还有事要忙,你一个人说啊说的,这饭还叫大家吃不吃啦?”

“吃吃吃,咋能不吃呢。”巴琳说着,抓着公用筷子挨个地为大家夹菜,介绍自己所点菜肴的特色,自得之色溢于言表,丝毫不觉反客为主有何不妥。大家也都微笑着进行品尝,间或地评论下菜的咸淡,聊聊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

散席后,华丝哥找了个借口,与汶君孝和吴英舒同行。

三人来到停车场,一直走到尽头,方才来到华丝哥停放的车前,此时,停车场内的车辆移动频繁,进出比率悬殊,多半都是往出走的,排队排成长龙,多半貌是奔着上班的钟点离去。不时地有人按喇叭催促,不时地有人探出车窗叫骂,引发一轮又一轮的口水战,使得车辆出行速度缓慢的有些令人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华丝哥见此状况,对汶君孝说:“你着急上班不?要着急的话,你和英舒打的先走吧。”

“不着急,上班也没什么事,开会学习,学习开会,周而复始,没什么意思,下午请了半天假,出来透透气。”

“这就对了,改变不了现实,先自改变自己,把命运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摆脱厄运的首选。”华丝哥接过汶君孝递过来的香烟,掏出打火机为两点燃,接着说下去:“你不要见怪,吃个饭都叫你不安生,那不是我见不得你好,是在这个人情似水的年代里,我不想看到一个热血男儿被小人团灭,不希望看到别人遭遇过的不公成为你的体验。你是一个被善良之心架入真空的追梦者,一心向往美好未来,看不到人世间的阴险狡诈,在遭遇重挫摔倒之后,只要有人拉你起来,你一定会带伤前行,继续追梦。这是不可取,咱们的民族是一个匮乏感恩之心的民族,起根儿就没有仁爱基因,永远不可能实现人人平等,共同富裕的共产主义。你的追梦,你的拼博,在那些麻木于贫困、麻木于富足、麻木于有所谓无所谓的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幼稚的志愿者废寝忘食地为他们打造一个可以继续麻木下去的舒适环境而已,这种环境对于他们来说,有则有,无则无,只要不把他们打进十八层地狱难以翻身,他们可以麻木地享受一切,可以麻木漠视前一个志愿者被人无辜绞杀,接着麻木地等着下一个志愿者出现。由这样的人种组成的企业形同牛蹄之涔,迟早竭泽而渔,你再坚守没有一点意义,还是提前上岸吧,不要坐等小人加害,他们可以害你失‘街亭’,也可以随时斩‘马’,再不远离仍将梦断贼手,遗憾终生。”

汶君孝点点头,看看右侧不远处,在哪儿有两个人正在交头结耳,不时地朝着这边观望,一看到他,马上移开眼神,不敢与他对视。

华丝哥接着说:“我经历过太多的坎坷,承受过各种打击,不效仿壁虎断尾求生,今天的我连你们的面都不敢见,不要说做说客了。这话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没有必要,没有相同的痛感产生不出相同的共鸣。我至所以留下来劝你一劝,是因为我感受得到你在受挫后所产生的心理变化,有着我曾经忍受过的痛,这种痛不摆脱污秽的环境是很难治愈的,你还是早做决断的好。”说着,转向吴英舒说:“在张村下乡时,我对你说过‘社会是个绞肉机,谁都想把谁推进去’的话,当时,我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是特别明白自己说这话的意思,有点卖弄言辞的逞能。只是因为看到张村长和张玉海的明争暗斗时发出的一种感慨。没想到,这种感慨在经历了诸多的酸甜苦辣之后,竟然成为我的人生警世句。我从不在圈内交朋友,关系处得再好也只是同事,即使是有了自己的公司,所结交的朋友也都是没有利益冲突的。象人肉标杆那种靠嘴操练人生的货色绝对不交,会叫的狗见着骨头就认新主,翻脸如翻书,根本就靠不住,君孝这次招的祸即便是没有人肉标杆跟着谋划,也少不了他的染爪,你们还得防着他点好,现今的社会是真的可以称之为绞肉机,不是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摆脱掉被他人推进去的厄运。一定要注意啊。

汶君孝再次看看那俩人,转过来,开口说话:“与你的见识相比,我是一毛头小儿,这次不是被‘处分决定’当头棒喝,我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十七岁,还停留在年少轻狂的逐梦热情之中,还将泼命地为企业鞠鞠躬尽萃,流尽最后一滴血。此刻说起来,不免有些心寒毛主席说:以利治天下,天下皆小人,天下则离心离德、一盘散沙。以德治天下,天下皆君子,天下则同心同德、众志成城’,这段话咱们在学生时代就已经背诵的滚瓜烂熟,却是没有理解内在深意,这次经历重创,重读毛主席诗篇,茅塞顿开。社会早已深陷资本力量的包围之中,政治也已经成为皮囊,好的美德得不到传承,恶风劣俗百步穿杨,我还在不自知地为追逐共产主义梦想而奋斗,致使梦碎当下,再无复原可能。你这次不劝我,我也准备退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把时间留给家庭,留给天伦之乐,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吴英舒支持道:“不能以弱胜强,退出是最佳选择,身为企业管理人员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看书看报,白拿工资不创效益,不是有良知的人该干的事儿,我一直想劝你来着没敢劝,担心你在单位经手的事情太多,劝你离开会给单位造成损失,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该移交的应该已经移交完了,那就完完全全地退出来,背对有磋砣望天笑,梦碎不做回头人,使昨天成为过去,再无牵扯。

华丝哥接着说:“让出场地,由小人耍猴,当小人用自己的行为证实其无能时,君子自是独一无二的赢家 。”

“君子小人都是其次,只要企业利益不受损,谁干都是赢家。”汶君孝说着,目送那俩人驱车离开。

“你啊,到了还是放不下破碎的梦。终止吧,破镜难圆,碎梦难全,彻底甩开才有新生。送你一首我最喜欢的无名氏的诗,你回去慢慢悟悟,一定会有新认知的。”华丝哥旋即诵诗道:“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汶君孝用心地听罢,默默地点点头。

这天晚饭后,汶君孝坐在写字台前,手捧“企业规划蓝图”看了许久,放下来,站起身在书房里转圈走了几个来回,接着来到阳台吸了根烟,盯着昼色未褪尽,乱云飞舞仍可见的星空默思了一阵子,返回来,摊开稿纸覆盖与“蓝图”之上,挥笔疾书:退休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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