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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二百二十六章

(2023-10-05 10:38:24)

                                                              226

一星期过后,张玉海坐着手扶拖拉机过来啦,一手提着鸡蛋篮子,一手拎着酒瓶,一进门,先自笑逐颜开地说起来:“你可给我帮了大忙啦,他们来了五个人,查了这几天都没查出来啥,哎呀啊,我服你,服的彻彻底底,你是咋么个能人啊,我谢谢你,用行动来地,你看,鸡蛋、牛肉、酒都带来了,你要吃现在就吃,不吃你就留着,再想吃啥告诉我,我给你再弄去。”

 华丝哥放下正在看的报纸,低声说道:“大队部的人都还在呢,你就这么敲锣打鼓地张扬,是想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同谋,还是想要把姓沙的召来寻事啊?”

 张玉海的脸色随之一变,放下东西,抬腿踢上房门,凑过来说:“我专门趁着下工时间过来地,咋么还有没走的人呢?”

“开了一上午会,吵了个一塌糊涂,这会儿刚安静下来,你可咋呼开啦。”

“他们不会听见吧?我声音不大地。”

“大与小都是掩耳盗铃,你可真行,出卖我连价都不带估的,俩五一十就把我给卖啦。早知道你这么靠不住,我管你的闲事干啥。”

“气话先别说,我出去看看,看看那屋里都有啥人,能不能听见咱屋的说话。”

华丝哥拦住说道:“别露头啦,他们为争夺大队领导权闹得不亦乐乎,就是听见你的说话也顾不上研究,你这么过去不是没事找事吗?”

张玉海点着头坐下来,屁股刚挨着凳子,马上又直起身腰,指点下外面,压低声音说:“不对呀,这儿大队书记是冬施她娘的一个远房的姑家女婿,咋么不干啦?难道说……是老陈先动手啦?”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前几天他们从公社开会回来,我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平时好巴结的那几个人都在躲躲闪闪,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啊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这边将将把冬施她娘的葫芦压下去,她这门亲戚跟着浮起瓢,看样子,老冬真是该着祸啦。”

“他着祸不着祸那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考虑下咱们的后路吧。”华丝哥说着,一指两门文件柜,压低了声音:“那天咱们说的话都被藏在柜子里的人听去啦。”

张玉海大惊失色,拉开柜门就看,只见近两米高的柜内被一块木板均成上下两层,上层杂乱地摆放着票据、笔记本之类,下层只扔有几张报纸,空间之大小足够藏一个人的,他忍不住疾问道:“谁呀,谁一个?躲在柜子里弄啥呢?那么大个活人在屋,你咋么就没发现哩?

“我要知道柜子里有人,还能留你在屋里说话啊?那天我去沟渠里洗菜回来,锅还没烧开,你就来啦,说完话,你走我也走了,第二天,人过来说,她在柜子里把话都听了去。我当时就蒙啦。”

“谁一个,认识不?”

“你也认识的,就是跟冬施她哥有一腿的那个‘染筋’。”

“她,咋么是她?这女人跟沙鹤珞一般无二,啥事情都敢做,她要是添油加醋地胡扯起来,小事也会成为大事,这可咋么办哩?”

“咋么办?这是咋么办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你说你没事记什么帐啊,搞出这么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那‘染筋’跑我这儿本就是没事寻事,想要从我这儿削摸点什么回去讨好冬施,你倒好,早不来晚不来,正赶上人家磕睡你送枕头,做下好事还叫人把名字给记下啦,害得我好话说了一火车,把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烧肉都送给她,她才答应不跟人说。” 华丝哥随说随观察着对话人的表情变化,在看出张玉海眼中的慌乱有所加剧后,他转换下语气说下

去:“她走了之后,我左思右想地觉得她那种人靠不住,想着要不要抢在她前头寻冬施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你不过是记了个帐,我也不过是帮着把帐平喽,又没有对老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对,对对,帐平啦,本本也没啦,啥伤害也没有,这事不叫个事,不叫事,你就这么说。”

“我这么说,行吗?冬施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她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你是在场的,当时,我不过是说了句气话,她就当众打我耳光,现在,我参合到她爹娘的事情中去,她还不杀了我啊?她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媒人还能不知道,你还能说这不叫个事?当然,这对你说来可以不叫个事,纵使小事变成大事,你扭尻子回张村卧薪尝胆,瞅时机东山再起,损失的也不过是时间而已,可我呢,我怎么办,我的退路在哪儿?窝在这儿一辈子还是返回张村二次下乡?还是卖了你,以此向老冬邀功请赏赐,求他给个前程?嗯,这样也不失是个办法,实在无路可走时,不妨可以一试。”

“不成。”张玉海疾道:“叛徒就是叛徒,不管出卖多少人都是叛徒,那怕是客观意识的离心离德,老冬都不可能不追究你,他就是赐你个一官半职,也只能是地主与长工的关系维持。你万万自讨其辱,还是想个别的办法再说。”   

华丝哥皱起愁眉,唉声说:“想什么办法,这几天想的我头大如斗,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我真是担心啊,咱们要是毫无对策的坐以待毙,‘染筋’开口之日便是咱俩的灭亡之时,怎么办呢?你快想个办法吧,你在县上呆得不管称不称心,怎么也比我这个平头百姓多条路子,看能不能把我从这儿弄出去,不管干什么都行。只要能离开这儿,我就是你的铁杆。”

张玉海苦笑道:“不要说铁杆,你就是铁人,我也没办法移你啊,老冬要是不开口放人,我就是哪吒闹海,也得收起风火轮僦到老冬脚下称臣。调动的事情你就别想啦,除非老冬下台,可那又是不可能的。你叫我可咋办哩?”

“你要不想帮我就直说,别拿没用的搪塞,你侄子寻工作没见你跟老冬打招呼,说上班就上班啦,你敢说你没办法?”

“那是我同学在山城当劳动局长,特别关照我的。”

“求他再关注一次应该不是难事吧?”

“这我说不来,当初你要说跟我侄子一搭走,我张嘴求人一次就成,你当时没说么……”

“当时我也没想过要离开这儿啊,这次要不是你犯了不该犯罪的错,害我踏上一个不该踏的雷,县衙门不派老冬的吉普接我,我们局长办公桌上也备有我喝的茶。这话不是我吹,冬施再不可理喻,都是我的梦想缔造者,只要我拉下脸去服软,她就能给我想要的明天。我一直在等着时机重归于好,结果,叫你给毁啦,我不想离开都不行啊。”

 张玉海搓搓额头,闭起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一睁眼,站起来,拎起提来的东西,说:“明天是休息日,我一早就

去山城寻他说话。

 华丝哥拦住下,从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说道:“你这么提着东西去,就不怕被人记黑帐啊?还是拿着钱去稳

妥。

张玉海放下东西,接过钱搓搓,放进上衣口袋,笑着说:“我就是不提东西,去他家他也会管吃管住。他是我

村上人,从小一块长大,说好一块去当兵,我没去成,他去啦,当兵当成官,前两年才转到山城工作,喊我去山城,我没去,啊,他人当官,他媳妇跟他从部队回来也当的是官,我比不了,苦芯也比不了,站到一堆尽显我家人小,还是保持远距离不受刺激的好,啊,人么,有自知之明才能有好人缘,你说是不?

“这话水平高,大拇指给你,来来,坐下坐下,”华丝哥打开酒瓶递给张玉海,取出放在鸡蛋篮子中的牛肉一推,

说:“你先吃着,我给你炒鸡蛋去。”

“能成,你多放些油,不要太咸,我吃别的不挑,只挑鸡蛋的毛病。”

“没问题,别的不敢放炮,炒鸡蛋绝对叫你听响。”

这顿饭,俩人一直吃到天黑,酒足饭饱的张玉海拍着胸脯承诺下明天之行之后,倒在大炕上呼呼大睡,华丝哥扯

过堆在炕角的被子给张玉海盖上,退到外间屋,插上房门,将长条凳横拦门口,往上面架上水桶,水桶上架个破脸盆,破脸盆里再放上一铁块,这铁块是建造乐园时就挂在仓库屋檐下的,只是从来没有用过,因为那时的张玉海自认为吹哨子比敲铁块来得更有威严,所以这个铁块一挂几年从未用过,若不是蒉儡忧患华丝哥一人住在荒郊野外不安全,将其摘来用做防身之用,这铁块在华丝哥的记忆中怕是连存在都不曾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华丝哥为自己沏上一缸子浓茶,坐到自己的床上,吹着喝起来,茶很苦,但此时不喝不行,他得靠浓茶解酒醒脑,看护好张玉海别出意外,否则,将前功尽弃。上个星期集市,他与张玉海的侄子相遇,那个乐不可滋的傻小子一见华丝哥,便对这个仅在张玉海办公室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谈起了自己的幸运及“叔叔局长”的伟大,丝毫不设防地将“叔叔局长”跟张玉海的关系兜了个底,证实了“司机”所言,当时,华丝哥就在心里出了个脱逃计划,几次跃跃欲试,皆因担心张玉海泄底给冬施而作罢,岂料,张玉海竟然找上门来求助,给了华丝哥一个走出华容道的机会,这不能不说天无绝人之路,不能不说卧薪尝胆者终会苦尽甘来。华丝哥下定决心冒险一试,明天跟着张玉海一道出发寻求新的开始,那怕是只觅得立锥之地,他也要象针那样扎进去。

 窗外,唏唏嗦嗦的声音响了起来,从窗台下方慢慢地转到灶台那儿。每晚如此,从不间断。这是头瘦弱的狼,只在午夜过后出现在这儿觅食。初到这儿的华丝哥曾被这个绿眼动物吓得半死,再不敢出门小解,后来,他捅破窗户纸看清这头狼的真面目之后,便在灶台那儿放上玉米、红薯或是留口剩饭什么的供狼裹腹,时间一长,狼好象明白了什么,每次到这儿来都先在窗口下方弄出点动静,似在告诉屋里的人说,它来啦。

华丝哥伸手拉灭电灯,躺进被窝,静静地等着狼的离去,这是他跟此狼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一个用动静打招呼,一个用关灯做回应,彼此告知对方的存在,同时又提防着对方的伤害。 突然,炕上的张玉海起身坐起来,张开大嘴嗷嗷地叫了两声,华丝哥打开灯,光脚下地,抓起脚盆跳到大炕前,张玉海却是一歪身,又睡去啦。 华丝哥把脚盆放到大炕上,在张玉海盖着的棉被上加盖上大衣, 看着面前这张因为喝酒而黑红的脸,他突兀地感到自己和张玉海的缘分有些奇妙,初始,为了从政之梦,自己求着张玉海说媒牵线,攀上冬家的高枝,当时,下厨炒鸡蛋的是张玉海,醉倒在炕上的是自己。现下,为了摆脱高枝,远走高飞,炒鸡蛋的是自己,醉倒的却是张玉海,如此角色互换,若非缘分未尽,哪来同舟共济。

“这么看来,一面之缘也应不可忽视,说不上哪天会互通有无成为朋友啊。”华丝哥暗忖着走近房门,扒门缝向外看,没看到那对绿眼,想必是已经被张玉海的叫声吓跑啦。

 他关上灯,躺倒睡下,那般不愿承认失败的倔犟被随之而来的黑暗捆扎成屈服置于脚下,他不认输不行,没有青龙命做不得官宦梦,天不降大任,你就是吃尽天下之苦,也落不下乞丐之王,而况他只是一个追梦者,实在追不着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原本牵得冬施手便欲揽众山小的他,做梦都没料到做生出知青大返城之事,一夜间,吴英舒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知青乐园相跟着成为废墟,欠藏于心的梦想嚯然破碎,什么高官任做骏马任骑,什么人前显胜鳌里多尊一下子退回到评书里去,令他不得不沮丧地看到,没有吴英舒的瞩目,没有知青团体,他就是拚上县长之位,也亮不出自己想要的风采。 睡意全无,思绪乱飞,怎么也迈不进磕睡门坎,从乐园到县城,从县城到此地,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翻着个地往出冒泡泡,赤橙黄绿青兰紫,混合的缤纷如画,却是一触即逝,只留下崩溅后的渍印写出“失败”这两个大字。

 他坐了起来。

半年后,华丝哥与人对调去了南方的一个边远城市。张玉海随后调进山城农业局。两人从运作到离开都保持着一种默契的低调,一个不动声色地以各种理由回山城探亲,时间不定,平均一个月都有那么两三次;一个坐在办公室打电话联系工作,偶尔去县劳动局和人事局走动走动,回去以后关上门继续打电话。如此配合到两人的手续办理完毕,周围的人都没有感到一点儿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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