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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一百零九章

(2023-09-17 13:53:50)

109

高考过后,钟铮立下个誓言,要在下次或下下次的高考中考上音乐学院。为此,他开始了练声,没事就张大嘴巴“啊……啊……啊啊”地叫喊,不知他心底打算的社员,一听见“啊……”就咬耳朵,说他被鬼捉去魂魄啦。沙鹤珞听到钟铮的誓言后,暗下动动脑筋,转脸给施铎出了一计,施铎立刻应计而行,一等钟铮练声,他就合拍叫喊:“我要死了。”钟铮听出施铎的用意,初时,气得拧眉鼓眼的,可待夜里静思细虑,又忍下了,依然练他的,施铎再怎么干拢也不起效用。

   陆翌鑫他们也没少冲钟铮起哄,这个说:“破锣一个。”

  “傻鸭子呱单,”那个道。

   然后,他们一齐乱叫乱嚷起来:

  “玩尿泥去吧,那活儿比干这有趣的多。”

  “透透视,看看你有几个音乐细胞。”

  “锤!”

  “剪!”

  “包!”

    钟铮黑起张脸,一声不吭地望着笑做一团的人们,许久,叹口气,孤独地走开去。跟着众人取笑钟铮的施铎不知怎的动了测隐之心,很快就与钟铮和解了。两人这次象是彻底的重归于好啦,每天结伴到杨树林练声,几乎忘记追求沙鹤珞的要事。他俩很快地占据了杨树林。不愿听他俩嚎叫的人们宁可在村里散步,也不到林中去找耳噪。钟铮和施铎觉得这样还不错,总算有个清静的场所啦,于是练声也练的用劲起来。

    汶君孝回来的当天,杨树林重新变成“俱乐部”,一时间,吹口琴的、吹口哨的、吹笛子的、谝闲传的等等全上这儿来啦。说不尽分离事的陆翌鑫一进杨树林就用高八度的大嗓门骚扰这对练声“冤家”,迫使他们向东移动,一直移到杨树林边上去。

    陆翌鑫象是主人似地领着汶君孝在树林里闲转,喋喋不休地谈着过去了的事儿:“去县城的路上不是有棵空心树,大的很,三个人都抱不过来的那棵,去年咱们赶集回来还试围过的嘛。想起来了吧?那棵树是棵神树。这话是‘菜地杨三’说的。这老汉信这个,他儿子也一样,媳妇要生娃了,杨三他儿拽辆架子车拉媳妇到县医院去。刚走到空心树那儿,娃生下来了。杨三他儿一看,吓得直磕头,以为神树做怪哩,因为咱这村里人都说他媳妇难产,所以才催他往医院送的。路过的人瞧他这样,就劝他先把媳妇和娃拉回家,回头再来求神保佑。杨三他儿一听,这咋么行哩?!还是把娃留给神树吧,把他带回家纯是找祸哩。就这,把刚生的男娃给丢了。你瞧这歪事斜i ,讲个迷信把自己的儿子给讲丢啦。还有……对了,钟鼠,哈哈,那家伙可着了祸了。你注意到他家房子没有?”

   汶君孝回答:“昨天晃了一眼,好象房顶翻新了。”

    “对,翻新了房顶叫‘狼丸’炸塌了,不翻新漏雨啊。

  “哪儿来的狼丸?”

  “他大儿子弄来的。为了和他的二弟争媳妇,大儿子想了个损招,把‘狼丸’塞到他二弟的枕头下面。二弟发现狼丸以后,掏出来塞到‘钟鼠’的被子下面,他以为那个‘狼丸’是钟鼠顺手放的,所以放回去后,也没和钟鼠说,就去上工了。‘钟鼠’等儿子上工走了,就回到床上哼哼睡下了。那天还绝,钟鼠没有抖开被子,就歪到床脚迷糊上了,刚睡着,一只老鼠寻着‘狼丸’香味钻到被子下面,一咬狼丸,轰的一声,房顶塌下来把钟鼠给埋了一半,命是留下了,可瘫了两腿。报应。哼哼,人不报应天报应啊。这事说明,人还是别把事做绝了,老天爷看着呐。”

  “迷信罐罐。”

  陆翌鑫一本正经地说:“不信不行,一队的会计上个月死了,他老婆也死了,两人死了个一前一后,老婆先死他后跟着,为啥?就是不信斜造成的,他俩口子都是县中学毕业的,仗着肚里有水,做什么事都大胆放开的干。他队上有棵老槐树,就是在崖边坟地长着的那棵又粗又高的,你记得吧?很多社员都看中那棵树,一直没人敢伐。会计家盖房缺根大梁,咋瞅着这树都觉得够材料,他老婆就鼓捣他去找队长磨价,买下了这棵树。树买下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人去伐,没人敢去,怎么办?自己动手吧。他俩口子扛着斧头,拿着锯去把树给伐倒了,伐树回来的路上,他老婆蹲到地上起不来了,瞪着两眼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没一会儿就死了,把他哭得不象啥,守着棺材不让盖板,硬说他老婆没死,到了第三天,他对人家说,他老婆托梦给他,说他俩口子伐的那棵树上住着三十几口人,一下子让他们害死了十几口,说她死的应该,说完这些话以后,那会计就把老婆下了葬,没过半月,他也死了,死的很突然,连一句话也没留,跟睡觉一样死在他老婆的坟前。”

  隔了一天,陆翌鑫又找了些街谈巷议的事儿,东扯西拉地说起来。不想听他瞎扯的方佳菌拽着吴英舒到杨树林中间的石桌那儿看“勾三,股四、弦五”和几个不起眼的“知青伙伴”们打扑克,这个石桌是知青们从河滩地路找来的几块大石头拼成的,铺上张纸,下军棋下象棋或是打扑克,打扑克的时候人最多,有玩的有看的还有在一旁瞎参谋的,玩到天黑得实在看不清时,再挪到学校门口借着门口那盏亮着的灯接着玩,玩到灯被人从学校里面关掉作罢。

汶君孝边听陆翌鑫说话,边在心里惦量陆翌鑫,不觉叹道:“士别三日,真该刮目相看。变了,年份,人,事,全变啦。长期生活在浊水中不觉得水混,隅一离开再回头望,倍觉气闷,就如同回到了旋涡中似的,转的连最亲近的朋友都好象面目全非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施铎和钟铮练声的地方。

  陆翌鑫冲着“音乐之声”打了个趣,直向前走去。

汶君孝问施铎:“你们这样练嗓子,是为什么啊?”

  “玩呢。”

    钟铮挺挺胸膊,没挺起来,但说话的口气挺自豪,宛同被录取的考生一般:“准备明年报考音乐学院,我这次参加高考发现,考什么都没有考唱歌简单,考这个,决定啦。”

  “唱歌……没老师指点……”汶君孝吞下后半句话,没有说下去。

   钟铮和施铎先一句,后一句地讲起来:

   “到哪儿找老师去?回家,不可能。在这找?还不够吊价的。”

    “以后唱出了名,人家一问,你的老师是谁?你叫我怎么回答?民办教师一个?叫都叫不响。”

    汶君孝大为吃惊地离开他们,露出一脸的困惑撵上陆翌鑫。两人走进麦田。麦子已经趋于成熟,很精神地立着,偶尔摆动一下穗头。一个没有风的傍晚,既不闷热,也不凉爽,折衷地送着天边的晚晖。

      陆翌鑫回头向杨树林看了看,忽然红起脸膛。他的皮肤着不得太阳晒,一晒就黑的发红,再要害羞,那红的可就有些紫了。

  “我……嗨,做了回小人。”他蹲到田地边上,闷头呆了会,而后,冒出了这句话。

  汶君孝蹲下来,笑着问:“小到什么程度?”

   “我不是说着玩,是真的做了。”

  “说说看。”

    陆翌鑫抬抬身,向周围环视了一番,低下头去,抓起一块土块,捏碎它,慢慢地说:“我做了那种事,是和梅子。”

  汶君孝看住陆翌鑫的眼睛,看出那双眼睛正在向他说明那种事有多荒唐。他一点一点地移开目光,去看脚下的田埂,上面布着的那些疙疙瘩瘩土块石头硌得他脚疼。

  “只一次。”陆翌鑫小声地交代着,重新抓起一块土块,攥紧了它:“过年回来,我心情很不好。我妈病啦。家里的许多事都需要人帮忙,可我在这儿。佳菌因为有事,没有和我一块回来。我觉得……觉得……怎么说,唉,没意思透了。就在村口坐着看过往车辆。看了两晚,把梅子从车上看下来了。她找我说了些话,我……也说了几句,后来,她说转转,我想……转就转吧,就转到河下的一口破窑里……”陆翌鑫难为情地扔掉土块,不再说了。

   杨树林里面还在响着扑克迷们的嚷嚷声。施铎和钟铮的练唱声粗细有别,粗的象牛哞,细的象鸡鸣,叫人听了起鸡皮疙瘩。汶君孝缓慢地转动下头颅,把陆翌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陆翌鑫错开眼神,不敢和汶君孝对视。

  沉默。

良久,汶君孝站起来,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低头看看脚下,迈着懒散的步子,向回乐园的小径走去。陆翌鑫一动不动地蹲着,好像被什么力量塑在地上一般。

  麦浪滚动着响出了声,风来啦,匀速地流动着,扫着树枝叶片,扫着麦穗,麦叶儿,发了一种没有生气的动静。

   晚霞收起诧紫嫣红扇,头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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