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遭遇着昨天和今天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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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曼额尔古纳河右岸舞者们烈风雪骤 |
分类: 散文随笔 |
昨天下午,当阳光逃离了我视线的时候,又一场雪飘然而至。我坐在窗口的一角,手里捧着迟子建那本《额尔古纳河右岸》,漫不经心地读着。其实,真正吸引我的还是窗外那些舞者们。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我是一个大雪天出生的,我天生跟雪有缘。
雪,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纷扬在我的视野里。我合上了书,专注着外面的雪,那像是一个个精灵们在进行着场面宏大的集体舞蹈。翩翩的是形体与舞姿的妙曼结合,纷纷的是舞者们踏着的节奏。
好在没有风,一丝风也没有。这让我的视觉被涂上一层浪漫与静谧。暖暖的卧室里,透过明净的窗口,看动感十足的雪,谁说不是一种享受。思绪让窗外翩翩的雪花飘进了古人“独钓寒江雪”的幽静,飘进了今人“雪落黄河静无声”的恢宏……
我在尽情地享受着雪花带来的或飞扬或沉静;或曼妙或悠长的情韵。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多了些许的冲动——那些风花雪月诗语的情怀;那些沉浸在雪意中想象和思考。
大自然的舞者,非雪花莫属。相对于南方多雨柔情,北国舞者们的杰作是赏心悦目的,尤其对于如我这般奇思妙想的斗室看客们。尽情发挥着汉语言中最具神韵最具形象的丰富词汇,去描摹去抒情。
我想昨晚上,我肯定是枕着雪那样美妙的音韵入梦的,我睡在了雪花温馨的情绪里。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雪沉静后那一片雪白的乡村。蓝天很辽阔,雪白雪白的山野在我远眺的目光中,我看见了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今天早晨,梦醒时分,外面的雪依然下着。但妙曼不再,风紧雪骤。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院子里已飘满了厚厚的一层。看来,什么电动车、自行车都将失去作用,我将别无选择地步行五里路去单位上班了。这就是现实,昨天下午那些残留在梦境里的妙曼的情绪也消散开来。
深一步浅一步,我的跋涉开始了。刺骨的烈风卷起雪末打在脸上,很疼。我不停地变换着行走的姿势,侧身、倒着走,我尽量躲避雪末打在脸上。
雪不停,风正猛。艰难行走的我和路上寥寥的行人一样忍受着风雪的侵袭,身后那或深或浅的脚窝很快就被劲吹的风雪掩埋了。
不远处,一辆车滑进路边的沟里,车主正背着风焦急地打着电话联系着什么……我顾不得多看脚步匆匆于雪地中;前路,一位裹紧棉衣的路人脚下一滑跌倒在路边,艰难爬起来后,又低着头前行……
风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方向,扑面而来的雪让我有些触不及防。我有些踉跄,脚步在小心翼翼中明显放缓了许多。
在接近我的目的地的时候,风似乎减弱了一些。一个熟人跟我打招呼,我没说话,注意脚下的路,只是机械地挥了一下手,算是回应。尽管上班的时间已过,我还是不敢加快脚步,被车轧过的雪,很硬,再覆上新下的雪,很滑。我是拖着脚步缓缓前行。
此时,劲吹的风,卷起地上的雪,也让正在飘落的雪也改变了运行的轨迹。白色的雪烟弥漫在天地间,迷蒙了我的视野。
这样的遭遇,让我陡然地想起了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那场一千多年前的雪。真的是那场千年之遥远的雪,吹到万里之外的关外来了吗?怎么这么地相像啊!
气喘吁吁地坐在办公桌前,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眼前总是风中扬起雪的影像。毕竟啊,我在风雪中跋涉了四十多分钟。这是我工作至今,为数极少的一次迟到。
定神之后,我的思绪又回到昨天下午的雪中。那些漫舞的雪们,让我想起了诸如思绪飞扬、轻歌曼舞等美妙的词语。只是,我当时沉浸的浪漫与想象,现在看来,有些虚幻;今天早晨,走进风雪中的我在风烈、雪骤的艰难行走中,感知着的是,雪的真实与严酷。
生活,少不了浪漫与温馨,它是奢侈品,属于欣赏和享受层面的;生活,更多的是现实与遭遇,是消费品,属于面对和承受层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