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品酒易醉，桃花乱落如雨

——唐代李贺《将进酒》品读

中条山客

    【品味】

这是有着“诗鬼”之称的中唐李贺创作的一首有着意境美、韵味美的佳作。后人在评价“诗鬼”李贺时常常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佛”王维并称。他的佳句“黑云压城城欲摧”、“雄鸡一声天下白”、“天若有情天亦老”等是不是非常耳熟？是的，当代伟人化用的句子就来源于李贺。既然如此有名，何以称“鬼”？因其短命也。李贺先祖是唐初宗室大郑王李亮，但是到李贺出世时其家道已经衰落。其父李晋肃曾经做过陕州陕县县令，李贺刚出生不久谢世了。李贺靠门荫入的仕，被授个品级非常低的奉礼郎，其后仕途极为不顺，长期内心苦闷抑郁煎熬，年仅27岁的李贺(790年-816年)就因病去世。

这首诗开篇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意境，让我们感受到了作者独特的才情、才华、情商及矛盾。前四句大致意为：明净的琉璃杯中，装满了琥珀色的酒，那小酒槽里的美酒一点一点的滴落，看上去非常的悦目。经过精工细作的佳肴味道极为鲜美。飘香的锦绣帷帘挂在厅堂上，显得春意更浓，还有阵阵带着花香的春风时不时的飘过。中间四句同样写得很有趣，也很是有韵味：吹起了似龙吟的竹笛，击打乐鼓发出响亮的节奏，唱起欢快的歌声，齿白目明的歌姬舞起纤纤细腰。正是暮春黄昏，春光将要归去，天色也快渐渐暗了，只有那庭院中的桃花瓣在春风中纷纷扬扬飘落，犹如点点红雨从天而降。短短的几句营造出了一种凄美感、困惑感。最后两句是整首诗的关键所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劝人们要及时行乐，不要辜负了大好的春光：喝罢，喝美酒罢，把美酒都喝光罢！喝醉了乐呵呵的，让酒鬼刘伶的坟上都没有酒可以洒酒祭奠。这两句是别出心裁的反转话，再次表达了忧愁、无奈之感。

【原文】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个，细腰舞。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简注】

琉璃钟：名贵的酒杯；琥珀是数千万年前的树脂被埋藏于地下，经过时间的洗礼后化学变化形成的一种树脂化石，颜色一般为黄红色，透明或半透明，这里借喻酒色透明香醇；真珠红：真珠即珍珠，这里借喻酒色；烹龙炮凤：指食材精美、制作精细的美味佳肴。

【今译】

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地在酒槽中滴落，酒色浓艳似火样珍珠。精工细作的美味佳肴吃到口中的时候，还能听到油脂被烧烤时的油爆声，像是食材在哭泣一般。罗帏帐中，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节奏明快的皮鼓，齿白目靓的歌姬轻歌慢舞。宴饮在一个春天的黄昏，正是暮春时节，春光将要归去，天色也快渐渐暗了，只有那庭院中的桃花瓣在春风中纷纷扬扬飘落，犹如是点点滴滴的红雨从天而降。我劝诸位要像王孙公子那样，终日喝个酩酊大醉，让酒鬼刘伶坟上都无酒可洒！喝吧，喝罢！

2022年8月12日星期五，古虞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