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阴浓蔷薇香

——唐人高骈《山亭夏日》品读

中条山客

【品味】

《山亭夏日》是唐代后期著名武将、诗人高骈先生在戎事间歇写下的一首描写夏日风光的七言绝句。这首小诗，看似平平，却写出了作者在盛夏的池塘边的感受与对社会稳定的祈求。

　　起句让人觉得泛泛平常，但仔细品味“阴浓”二字后不仅意会到树木繁茂，同时又意识到夏日午时前后，烈日炎炎，浓厚的树阴阴凉对人类与动物的重要。这“长”字也体现了烈日当空、赤热难耐，给人以夏日苦长的感觉。 “夏日长”和“绿树阴浓”联在一起就非泛泛之笔，而是非常含蓄地表达了夏日情趣。

接着“楼台倒影入池塘”写作者看到池塘内的楼台倒影“入”字用得极好：夏日午时，晴空骄阳，一片寂静，池水清澈见底，映在塘中的楼台倒影清晰，虚虚实实，美轮美奂。

第三句最是含蓄精巧，“水晶帘动微风起”，可分两层来理解。一是烈日照耀下的池水，晶莹透澈；微风吹来，水光潋滟，碧波粼粼。如同水晶门帘风动一般──一挂水晶做成的帘子被风吹得泛起微波，在荡漾着的水波下则是随之晃动的楼台倒影，美妙无比，不是特别用心的观察者很难感觉到；二是观赏景致的作者先看见的是池水波动，然后才感觉到起风了，所以说“水晶帘动微风起”。如果先写“微风起”，而后再写“水晶帘动”一是失去了韵味，二是读起来味同嚼蜡了。

　　当观察者陶醉于这夏日美景的时候，忽然飘来一阵花香，香气沁人心脾，让人为之一振，“满架蔷薇一院香”，又为那幽静的景致，增添了鲜艳的色彩和醉人的芬芳，使全诗洋溢着夏日特有的生气。“一院香”与上句“微风起”暗合。读到这里，让人不禁发出感叹：“好诗！”如果我们再将此诗放在晚唐起事造反的战事不断（当时正是黄巢起义的高潮期，而高骈先生是镇压黄巢起义的武将之一）的大环境中看，是不是有种对和平稳定的祈求？

这种用近乎白描的手法书写夏日风光，绿树浓荫，池塘水波，楼台倒影，满架蔷薇，一院清香，构成了一幅色彩鲜丽、情调清和的图画。这一切都是由作者站立在山亭上所描绘下来的。山亭和作者虽然没有在诗中出现，然而当我们在品读这首诗的时候，似乎是一个站在画面外看到了那个山亭和那位悠闲自在的用诗作画的画家。

【原诗】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今译】

绿树郁郁葱葱，树阴浓厚，夏日漫长，楼台的倒影映入了池塘。水晶风帘在抖动，微风拂起，满架蔷薇飘来一院芳香，沁人心脾。

2022年7月14日星期四，三门峡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