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散文诗2015.2(总第341期)目录(转载)感谢编辑陈旭明老师!
(2015-02-13 08:24:13)
标签:
转载 |
散文诗2015.2(总第341期)目录
特别推荐
04牧
星空璀璨
12祁玉良/马场散记(外二章)
15庞华坚/一盏灯在远处闪烁
18潘永翔/冬天诗篇
22曼
城市霓虹
26李邵平/草
30胡
33傅
36陈平军/练习生活
38赖咸院/小城岁月(外一章)
百卉园
40王海涛/支
诗海冲浪
42王静远/时光的册页
岁月履痕
48李
52刘海潮/古典中国
56周小平/虞
57陆大庆/我看见风中有风(外二章)
59孟宪华/齐长城的砖
柔情慢板
60唐亚琼/诉说,或一封忧伤的信
64吴
65刘素珍/洗
66李
68贾亚莉/柔软的眼泪
69袁姣素/雪落无声
人间烟火
70陈洪金/内心的乡村
73王福友/门(外二章)
76韩宗夫/南
78唐朝小雨/亲亲小村
81郭幼春/瓦的序言
短歌轻吟
21穆蕾蕾/25文佳君/35刘斌凌/83蒋康政
域外来风
84董继平
86龙彼德/平铺直叙
87金宣佑[韩国]/梧桐树的笑声
诗艺论坛
88耿林莽/散文诗繁荣景象的例证
90徐澄泉/让散文诗“硬”起来
93刘
图文并茂
[封页]曾丽霞/《渔歌》
[封二]刘起伦/诗集精选
[封三]祝成明 诗 益文图/诗情画意
[插页]让•季奥诺[法国]/藏书票
门(外二章)
陈旧的木门。像一个人呆滞的眼神,低沉而暗哑。我的目光迈出去,又被无声地弹回来。我摸到门的呼吸和心跳,从前一个世纪回荡而来。浊重的咳嗽,覆盖着村庄的年轮。
我不想走近,我不忍触摸。这扇门,多么酷似老祖母豁牙的嘴。我看见路过的光阴,只在这门前,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所以,我刻意记下了,这门的形状和它带有生命气息的一抹灰色。这一刻,我分明看清,一扇门慢慢合上,咬紧日子的沉甸。
门在我的记忆里站立着,或开或关。打开的门,把一片光亮复制在记忆的凹槽。关上的门,任凭风霜拍打,露出凝然的表情。
你坐在门前的样子,已刻骨三分。我倚门而立,不能言语。那时,我觉得我离门其实很远,就像隔着一个世纪。门轻轻吱呀的一声,从一段幽深的隧洞里传来,格外悠长,我的心无法丈量,也难以企及。
我再次俯下身来,一次轻嗅已透彻肺腑。这种气息让我灵醒而惶恐。门揪紧了什么?又松开了什么?
我想试着把门打开,而门固执地一动不动,像拒绝一个异族的入侵者。这冷漠,让我骤然心痛。我迅疾缩回手指,不让它们因尴尬而痉挛。一直的期待和这个过程完全不相协调。
在一扇门前,我不能靠近,也不想远离。与这门丝丝缕缕的关联,叩击着心壁。幽暗的巷子,阻挡了光的进入,让我想象,一场又一场的雨水,曾经怎样浇淋着这扇门的容颜。
岁月的门,就这样一刻不停地老去。老祖母细碎的脚步声再一次重叠。我看她骨节弯曲的手指划过门框后,就一直悬垂在风里。我想张口喊一声,声带却早已嘶哑。
我应该举起手来,叩一叩这扇门。这是我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场景。门应声而开,然而,我什么都没看到。
门真的在我的身后无声地开了,那是我刚一转身后发生的事情。吱呀——!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我,苍老而又慈祥。
墙
一堵薄薄的墙。泥垒的,静静地立在面前,我的目光却无法穿越。这使我的忧伤瞬间扩大了一倍。
我想目测这堵墙的厚度,但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伸手把它扶住,生怕一松手,它就会轰然坍塌。
墙,深埋在自己的影子里。逐渐斑驳的肌理,正在将些微的温暖释放。向墙根下靠拢,就是向一小片阳光靠拢。墙在现实里的身影,高过生活的表面,成为一种依靠。
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走近它,依靠着它并不坚实的厚度。一堵墙上,曾经晾晒的童年,封面是一页黯然,封底是一页孤单。
风雨浸淫的墙,光滑而空寂。剥蚀的旧尘,一层又一层地堆积,加重着我的呼吸。
现在,我和一堵墙站在一起。我伸手想试着将它推倒。然而,它纹丝不动,就像秋风中的老祖父,一双脚已深陷在泥土里。
站在墙的这一面,我心绪不宁。我看到墙的那一面,那些昏花的老眼,正在将我打量。那些深藏在眼里的光焰,再次让一堵墙消退了冰冷,注入了温热。
那是老家的一堵墙,写满经年累月的深刻印记。并且不断地暗示我:墙,是一个多么鲜活的隐喻。
我试图从这堵墙复读出当年。每一块剥落的墙体,都承载着遥远而清晰的过往。或悲或喜,早已拌和其中。
伸开手指,让手掌去贴近,对话。细细的摩挲中,听见来自岁月的回声。此刻,我总是恍惚,一堵墙和一副胸膛何其相似!我曾经的偎依,是不是足以让一堵墙弯下腰身?
我的墙,泥土垒成的墙,披一件阳光的衣衫,永远是站立的姿势。这让我心情愉悦,让手掌的摩挲更加轻柔。
我甚至敏感到墙的骨骼在慢慢放松。
风雨中剥蚀的墙,可是我逝去多年的老祖父?或许,真的累了。
窗
木栅的窗。狭小而空洞,镶嵌在一方土墙上,让夜晚的月光,斜斜地穿过。
隔着窗子,我不能忽略月色的虚无与寂寥。一扇窗,与之相对应的空阔,不能停留在纸上。
木栅的窗,把我的思想整体割裂开来,形成月色的碎片。它的狭小,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的思维方式和表达能力。就像这扇窗子自身,受制于一堵低矮的土墙以及一扇旧式木门的老态龙钟。
我决计越窗而出。携带着部分现成的词语,让它们成为月下的星星,不明亮,但总是出其不意。
现在,让我的复述连带月光,重新回到窗内。暂时把窗外的夜和枝头的月亮排列在布局之外。窗内,一个人和一点烟头的猩红,构成叙事的主角。窗,成为思想自由出入的通道。
这扇木窗,是哪个年代的遗存?秦时的明月可曾将它造访?在它古朴简陋的表象之下,曾经关闭了多少叹喟?曾经放飞了多少离愁?
一方小窗,几根木栅,轻易将远望的目光隔断,不发出任何声响。轻轻拭擦窗棂上的落尘,一种有别于月色的气味拂过鼻翼。
夜,沉默在我的某个自然段中。像一匹蹲伏在窗台上的黑兽,窥视着一地的月光。
多么不可思议。一扇门。一扇窗。一堵墙。在一个夜晚齐集到我的身旁,被我一一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