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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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妹上海日记外滩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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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南京路,再次纵身一跃,钻进了汹涌的人潮中。
安妮宝贝早期的散文集里,说:
“周末的时候我独自去淮海路游荡。我在大街上看人,有时候一边走一边看,有时候就坐在百货公司的台阶上看。大街上有各色人等,我在里面分辨日本人,韩国人,潦倒的艺术家,富商,吸毒者,同性恋...他们像面目模糊的鱼,出没在汹涌而喧嚣的大都市人流中,各自怀藏着模糊的梦想和暧昧的快乐。”
张爱玲说,“一年前回上海来,对久违了的上海人的第一个印象是白与胖。在香港,广州人十有八九是黝黑瘦小的,印度人还要黑,马来人还要瘦,看惯了他们,上海人个个显得肥白如瓠,像代乳粉的广告。”
曾经读到的句子,无论过多久,也会在适当的时间地点,挂着一对闪烁的双引号,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我时时刻刻都被各种各样的人左右着观点和看法,他们喋喋不休说着各式各样的话,
他们都皱着眉,他们都有着相似的神情。
我有出奇好的记忆力,我有非常差的筛选能力。
计划和妹妹一起去拍夕阳下的外滩。
时间尚早,我们钻进一家麦当劳去喝东西。
麦当劳的咖啡是可以续杯的,这个让我非常欢喜,能续杯,又便宜,总算让我在上海找到一个能停下来的地方。
排队买水,
“洋洋你喝什么?”
“水。”
服务生说:“我们有特饮我们有奶昔我们有可乐美年达和雪碧”。
“我喝水...”
服务生小姐默默用小杯给妹妹接了一杯水,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们。
和安昕坐下来,面对着南京路坐下来。
妹妹和交往七年的男友分手了。现在的男朋友是曾经的老同学,跟闺蜜一样的男朋友。
妹妹说,
“他头脑简单,不爱学习,喜欢运动,是我的双鱼,不好的就是太能吃了”。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平时都会去哪玩?”
“我们都太像了,又懒,能在屋里看电影,就绝不去影城,能窝在家里吃零食,就不出去抢座位”。
妹妹没有再提过之前的感情。妹妹说现在的男友对未来也没有什么长远打算,没什么远大理想。
“男孩子成熟是需要时间的。”
妹妹很小就是跟着妈妈过的,她喝了口水,说起爸妈的感情。
“姐,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爸爸真的不爱我,真的。那个时候,爸妈分开,我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害怕,
我爸打来电话,我都不敢说话。不过现在,我爸,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是我。”
“姐,我们都长大了,现在再看就都明白了,有些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能勉强。
爸妈都有问题,可我妈,就像是这水里的几粒杂质,一眼,就看穿了,我爸呢,他的爱,整整空缺了十年,
你想想看,我们小时候那么好,爸妈分开,我们就都变淡了。爱,好多时候,是补不回来的。”
“洋洋你觉得大人的感情,对你有没有影响。”
“没吧,我是个老实人,我如果认定一个人,打死都不会换的,什么诱惑都视而不见。”
“那惨遭劈腿呢。”
“那可不行。安安静静走人,我什么都不要。
我的爱,你不要了,那我就去爱别人,毕竟去爱人,还是容易的。”
妹妹说:
“感情最难控制,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一定要确保当下这一刻,是幸福快乐的,
在分开的时候,不至于太委屈难过,这样也就足够了”。
能在感情里能做个纯粹的人,虽然难,却可贵。
现代社会,人心浮躁,生活艰难,被各种条件套住的人,每天都被标着不同的价码等待出售,
感情和婚姻都是手段和途径,你可以利用婚姻改善生活,你可以找人排遣寂寞。
可世界上,偏偏就是有些人能在感情中,排除干扰,心甘情愿地做个快乐而脆弱的赤子,做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不是他们不谙世事不懂前路险恶,是他们真正懂得生之艰难,懂得失望和匮乏,才会用心保持着一份净土,
至少在感情中,他们不用戴面具,他们可以做自己,他们可以勇敢爱大声哭,他们可以掌握主动权。
邦妮说,“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五点半,和妹妹走出麦当劳,向东方明珠走。一路上都是安昕在拍照。
妹妹喜欢竖图,喜欢抓门窗的细节。
沿途一直都在给我讲解各种建筑的风格。
外滩是美的,美到让每个初到外滩的人,都双目闪光,大声感慨。
骄傲的东方明珠和斑斓的大厦排列在黄浦江上,像百老汇的名角,齐刷刷站成一排,在夕阳西下时,微笑谢幕。
黄浦江上,游船的汽笛响起,远方传来东方红嘹亮的钟声,
这一刻,是最上海的时刻。
拍了好多照片。在夜幕降临之前,坐地铁去妹妹学校。
妹妹说学校门口的桂林米粉很好吃。她说,吃完带我去剪头发,剪完头发,去买来伊份的零食。
妹妹喜欢计划安排,她说,
“我有太多太多事情想做,所以必须合理利用时间,必须要把时间发挥到最大的利用价值。
太多事情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却总安排的最少。我多想天天做手工,缝娃娃,可是,我没有时间”。
妹妹给我讲前阵子去广西写生的事情,她说,他们喝米酒,住民宿。
林子里有大虫和毒蛇,回来装订画册,七天七夜都没怎么休息。完成作业后猛睡了好几天。
“姐,我的计划,都已经安排到一年以后了。
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被计划,只要安排的好,就都可以一一做到。
嗯,不对,除了感情,感情不能安排”。
我说,
“总是想时时刻刻把自己填满的人,其实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或者,是他们匮乏”。
“嗯..."
东华的校园不算大,妹妹没有带我去宿舍。
妹妹说,她给宿舍女孩手绘的鞋子,她看见穿在宿管的脚上了。
妹妹每年都拿奖学金,人如果与众不同,比大众另类,就会被八卦,比大众优秀,就会被疏远。
“我们总是会对人失望,但是随时间淘下来的那些在身边的人,让我们多感激生活。
最终我们前行,还是同路人的结伴而行,他们虽然为数不多,但却是最好最好的”。
我笑而不语,听妹妹说话,有时候,总感觉是我自己在说话。
东华门口的酸笋粉,好吃到让人眼泪喷涌满地旋转。
吃完去剪头发。妹妹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玩手机。
理发师问,“怎么剪法?”
我说:“千万别给我打薄!”
妹妹插一句说:“嗯,不要给我姐剪短...”
理发师默默无闻地工作了一个小时,又干洗,又吹风,很繁忙。
等我回家,谁都没看出我动过头发。
去买上海的来伊份,妹妹总是在抢着付钱。
妹妹说,“别担心老姐,我有钱,真有钱”。
我听完哈哈大笑,我忽然想起自己拿着打工挣的钱到处得瑟的模样。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我有钱,巨有钱,有钱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花”。
十点五十分,地铁站依然人群涌动,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的人,都齐刷刷的低着头,
他们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他们用手机时时刻刻操控着这座城市的经济脉络,
或者说,他们像木偶一样,被这座城市操控着。
夜深了,他们一刻都不肯停下来。
人手一部的IPHONE,跳跃闪烁的荧光屏。
这停不下来的上海,这没有黑夜的城市。
回到家收到妹妹的短信,
妹妹说让我告诉她爸,她很好,身体结实,生活充实,金库丰盈,一定让他不要担心。
我说,
我争取过年回家。
妹妹说,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做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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