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那么热爱真理,就应该站出来
(2016-05-18 09:38:21)
标签:
李刚李戈李延禄彭训厚张量 |
分类: 杂谈 |
既然你们那么热爱真理,就应该站出来
史义军
我在凤凰网江苏站看到一篇署名彭训厚、张量的文章,文章题为《镜泊湖大捷之谜:引人入胜,征信求实》,发表时间是2014年8月15日。我反复读了这篇文章,又和《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一书的《序言》做了文本对比,基本观点一致。《序言》署名张量,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研究员。
5月16日晚22点22分张量先生在微信圈“东北抗联研究中心”发了一段文字,全文如下:
“我已经告诉了多位朋友,我不是研究抗联史的,作序的事是审书稿的一位朋友说,有一部书稿是他审的,要写一个序,给我挂个名字,我没有看书搞(稿)觉的不妥,但这位来先生平时搞学术还是比较严谨的,他一再说,我就违心地答应了。后来听说此书争议很大,我才读了书稿。东北一些搞抗联史的同志也找过我,但木已成舟,我也不好说什么。上次在东宁开会,我就准备讲讲此事,结果因时间关系没有讲,今年不是在牡丹江开会吗?如果我能去,我还是要讲讲的。我是爱真理的。希望有不同意见的双方坐下来还(好)好讨论或者说辩论一下,我想大家总是会搞清楚的,任何一方都没有不让另一方讲话的权利。真理不辩不明吗?我看你要去应诉了,这就是个求真的机会,但愿真理的一方会胜诉!我给你个人讲的,不涉及你应诉的内容,你自己知道真相就是了。就不要再说这个过程了。这样对我尊敬的前辈不好。切记。张量谨上”。
可惜,张量先生这个说明是在微信圈里发的,并不是只发给我一个人的,他的这个文本已经进入了历史,已经是一个历史文献了。
张量先生说《序言》不是他写的,他只是挂了个名。《镜泊湖大捷之谜:引人入胜,征信求实》一文与《序言》内容、观点基本一致,署名为彭训厚、张量,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张量先生是被彭训厚绑架了,彭训厚就是本书的审稿人。张量先生说“我没有看书搞(稿)觉的不妥”,可为什么你和彭训厚合署写的《镜泊湖大捷之谜:引人入胜,征信求实》一文开篇就说“拿到《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书稿,我们几乎都是手不释卷、一口气读完的。华文出版社的这部新书很吸引人。一般考证历史的书,如果没有专业兴趣,读者很难坚持读下去。但李丹钢和李刚的战史考证完全不同,他们以别开生面的‘战史侦探破案’和‘法庭判案,形式,将有争议的战史及其史料作为一个又一个“疑案”来破解,书中悬念重重,始终牵着读者的关切。通过取证比对,多角度分析,并以证据验证分析的结果,从而揭开重重迷雾,重现1932年3月中国抗日战争初期、在东北‘吉东’一带发生的被淹没多年、伤亡关东军数千人的大捷。该书可读性很强,雅俗共赏。”
既然你说“我已经告诉了多位朋友,我不是研究抗联史的,作序的事是审书稿的一位朋友说,有一部书稿是他审的,要写一个序,给我挂个名字,我没有看书搞(稿)觉的不妥,但这位来先生平时搞学术还是比较严谨的,他一再说,我就违心地答应了。”
你违心地为《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一书《序言》挂名,而此书出版后,你又违心地继续与彭训厚一起署名为《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背书,文章竟说此战是“九一八以来唯一一次以中国军队全胜而告终的大捷,也是一次自发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尝试”。这篇文章通篇都是在否定国民救国军的历史功绩,好像补充团不是救国军的队伍,你们甚至否定《国民救国军抗日血战史》的文献价值和历史价值。诚然此书,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也比李延禄、周保中后来提供的资料可信得多,也可靠得多。另外在给我的另一个微信中你借用一位抗联史专家的话说,你是被人利用了。到底是谁被谁利用了,还真不好说?既然你那么热爱真理,你就应该站出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为了你热爱的真理,也为了你的学术清誉,你都应该站出来说句话,甚至出庭作证。
通过这件事,也应该看到,一部立论站不住脚,史实严重有问题的书,怎么就能被审查通过,这其中的水到底有多深?
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李戈、李刚在诉状中的这句话“史义军利用网络大放厥词,严重干扰了党和国家抗日宣传工作的大局,矛头不仅针对李延禄及其家族,而且直指中央领导、中央党史和各省党史、文化宣传部门……”
这话很像文革语言。如果说我们这个“团伙”质疑700人,牺牲7人,消灭日军一个旅团的神话,是“严重干扰了党和国家抗日宣传工作的大局”,那被你们列为“团伙”的人功不可没,那些接受我们意见而没有把这个神话写入历史书中的人是明智的。而你们的行为就是在伪造历史,是你们“严重干扰了党和国家抗日宣传工作的大局”。
张量先生、彭训厚先生,你们应该站出来,为了学术,也为了你们热爱的真理。
附:
《镜泊湖大捷之谜:引人入胜,征信求实》
彭训厚 张量
拿到《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书稿,我们几乎都是手不释卷、一口气读完的。华文出版社的这部新书很吸引人。一般考证历史的书,如果没有专业兴趣,读者很难坚持读下去。但李丹钢和李刚的战史考证完全不同,他们以别开生面的“战史侦探破案”和“法庭判案”形式,将有争议的战史及其史料作为一个又一个“疑案”来破解,书中悬念重重,始终牵着读者的关切。通过取证比对,多角度分析,并以证据验证分析的结果,从而揭开重重迷雾,重现1932年3月中国抗日战争初期、在东北“吉东”一带发生的被淹没多年、伤亡关东军数千人的大捷。该书可读性很强,雅俗共赏。
作为二次大战史和抗日战争史专业研究人员,让我们耳目一新的,还不是作者引人入胜的笔法,而是书中体现的认真的治史态度。首先是他们细心收集流失80余年的上世纪30年代各方史料证据,包括民国时期图书和日方资料,其次是他们在对史料的多层次甄别和深入考据上所下的功夫。这本书的说服力,建立在翔实占有有效史料的基础上,体现了治史的基本原则:征信求是。
一、
研究战史,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谁跟谁打仗”。这个问题弄错,战史就面目全非。从1986年起,东北流传一个新说法,说救国军补充团在镜泊湖“墙缝”伏击的关东军,是“上田支队”,不是天野部队。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
战史侦探追查到,“补充团伏击上田支队”一说的出现,根据的是日方参谋本部在销毁关东军1932年情报和作战命令等档案后,于1935年3月编印的用于统一侵略口径的《满洲事变作战经过概要》里的一句话:
“3月17日以该大队长上田中佐为首编成上田支队……上田支队3月19日从敦化出发,主力经镜泊湖”。
于是他们猜想:补充团3月伏击的对象应是上田支队。
近年发现的由“日本陆军省翼赞,参谋本部收藏”的《满洲事变大画谱》,也有上田支队在镜泊湖南湖头受到伏击的描述,也被认为是补充团伏击上田支队的佐证。
同样的史料拿到战史侦探手里,态度和方法迥然不同。战史侦探以破案中经常采用的“收集证据”和“比对证据”方法,踏踏实实进行“时间比对”和“空间比对”,终于破解了这个争论了30年的谜。
而日军上田支队3月17日编组,3月19日出发,他们经过镜泊湖的日期只能在19日以后,据《满洲事变大画谱》,上田支队的具体受伏日期是3月21日。也就是说,上田支队路过镜泊湖受到伏击时,“墙缝战”已告胜并过去8天,撤离战场的补充团与迟来的上田支队之间,在时间轴不存在碰见并交火的可能性。至于某些大部头“猜猜猜”的18日、19日、20日、21日,更与“墙缝战”不贴边。
“空间比对”方面,战史侦探根据《满洲事变大画谱》中绘制的战场示意图及说明文,与实地考察的“墙缝”战址进行比较,发现两个战场的地形地貌完全不同。其中最为明显的是河流与左岸的方位决然不同。
战史侦探以有力的证据,证明这是两场不同的战斗。不应该把甲战的中方部队和乙战的日方部队,以拼图方式杜撰到一起,编织出历史上不曾发生过的补充团伏击上田支队的战事。
而根据周保中、李延禄和彭施鲁三位抗联老战士的历史证言,补充团在这里伏击的是关东军当时的主力之一“天野部队”。
至此,“墙缝战”及其整个镜泊湖连环战的作战对象的谜团,终于真相大白,不是某些人主观臆断的5百人的上田支队,而是超过数千号称万人的天野少将率领的侵略军。因此,此战的战斗规模、激烈程度和伤亡日军人数、以及对当地民众抗日觉悟和救国军发展的推动,都大大超出某些人的主观结论。
二、通过史料甄别,揭开《血战史》之谜
1933年11月由“东北义勇军总司令部”编印的《血战史》,对缺乏史料鉴别训练的人,很容易盲信、盲从。
但战史侦探不同。他们首先从神秘的编印者名称入手,用敌我史料令人信服地证实,所谓“东北义勇军总司令部”,并不是什么权威机构,其实是救国军司令部换了一个名称而已。
接着,战史侦探又一一破解该小册子的编写者姓名、编写日期、编印地点和编印目的等谜,证实此册子是由救国军副总指挥孔宪荣于1933年6—11月编写于广州的。编印的目的,非为纪实,而是为广东军阀陈济棠劝募助募、以便分一杯羹,这个功利性的目的。
功利性目的,决定了小册子包装色彩浓厚,内容不大可靠。
战史侦探对《血战史》版的镜泊湖连环战,对比其他史料,提出五方面的质疑:日方统帅之疑、日军番号之疑、我方布阵之疑、战果之疑和铃木与天野逃跑之疑。此外,还通过大量举证,对《血战史》编写者记性的可靠性提出质疑。
其实,最能说明编写者记性的,是《血战史》对国民救国军初战的记述。关于这次攻打敦化,除了《血战史》外,1932年8月出版的《血染白山黑水记》、1932年9月出版的《国难痛史》、1933年5月出版的《东北血痕》,以及解放后面世的《吉林文史资料选辑第1辑》和此战指挥者口述的《过去的年代》,还有日方资料《概要》等,都有所涉及。前3书面世早于《血战史》,2本在战事的当年、1本在次年。下面看看同一场战斗,不同的记载。
关于计划攻城日和实际攻城日:
《血战史》指,计划和实际攻城都是“二月十五日”。而其他5本书互相印证,众口一词,指计划攻城日为3月17日,救国军到达敦化城日期为2月20日,实际攻城日为2月21日。《血染白山黑水记》还解释了计划延误的原因:“不料山道积雪六七尺,步行艰难,以致延至二十日始到达(第48页)。
关于焚毁吉敦铁路桥:
《血战史》记为攻城在前,烧桥在后。而5份中日史料合证,焚桥在前,攻城在后,焚桥日期为3月16日夜、3月17日晨。
关于敦化敌情:
《血战史》记为日兵800人,伪军1500人。而3本记载了敌情的书,都指证日兵在500以内,伪军在500以内。
关于攻城部署及实施:
《血战史》记为吴义成攻南门,另一支攻西门。而4本记载了攻城过程的书,都说900人(吴义成部)攻西门,300人(补充团)攻南门。
关于歼敌数量:
《血战史》记为“毙敌大尉长谷一名、士卒五十余名”。而4本记载了战果的书,记为毙日军18名、伤2名、活捉20名,俘获伪军300多(加入义勇军)。按军事统计口径,歼敌总数,包括死、伤、病、俘4部分。所以,此战总战果是歼敌伪将近400,其中伤亡俘日兵为40人。而不是日兵死“五十余人”,死人中也无“长谷大尉”这么个人。
关于救国军的伤亡:
《血战史》记为“我方吴部阵亡班长王德明、于庆周二名。士兵三十余名。”合计32名以上。而2本提到我军伤亡的书,都谓“救国军死伤十名”,其中“死8名,伤2名”。
有趣的是《血战史》后附有“抗日作战殉难士兵简明表”,其中列出敦化战阵亡战士名单为18人(与正文的32矛盾),阵亡日期是2月16日(与正文的15日矛盾)。此表既与正文打架,又比实际阵亡多编出10个人名来。这10个活人的姓名是怎么编进死人堆的呢?类似乌龙不止一例,作者摆脱不掉记性不好又有编造细节习惯的嫌疑。
对中日大量史料的融会贯通,证明事情远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1932年3月13日—27日,关东军入侵吉东镜泊湖一带,激起吉东人民的武装反抗,其中有中共秘密领导的救国军“补充团”、有救国军的其他部队(如戴凤龄营、姚甲航营、支援600团的2个连、孔宪荣部队等)、有宁安起义的600团和刘快腿部队、有马球子等民众武装,还有中共直接领导的铁路工人游击队。
史实是,关东军1932年3月中旬先后向吉东镜泊湖派去了两支部队。先派天野少将率领号称万人的日兵进犯,天野部队被救国军参谋长(中共地下党员)李延禄追着打,在南北300多里、东西100多里的山区,有系统地组织了5场伏击战,其中给予天野毁灭性打击的,是13日日兵伤亡一半的“墙缝战”和16日日兵大部被烧死的“松荫沟战”。关东军接到天野部队在深山野林里受到重创的消息,17日忙在敦化编组由上田中佐率领的近2000人的上田支队,于19日向吉东镜泊湖进发,这第二支日军部队的真实任务是增援仅剩余400残兵的天野少将。据日方《概要》称,上田支队一路受到10次拦截伏击,30日才到达宁安。其中规模较大的,是21日上田支队的后续中队在小嘉吉河受到救国军孔宪荣部的伏击,此战被日方《大画谱》收录。此外,据日方史料,“墙缝战”后,驻守宁安的日军曾于14日编组相叶支队,15日出发接援天野,16日在东京城被马球子击溃。
战史侦探还进一步追查到,经过镜泊湖连环战后,天野旅团在战场上的羸弱、在关东军地位的下降和战力不及一个大队等,并追查到日军统帅部门的全力应对措施(如战后8天即派3个师团为关东军大补血等)、冷处理情况(如撤掉涉案的1个中将、3个少将并解除他们的军籍),以及第二师团提前撤回日本仙台市时,欢迎场面中独无天野旅团的身影等。这些由日方史料组成的丰富证据链,有力地间接证明天野确实在镜泊湖曾遭受到伤筋动骨的沉重打击。
明年是波茨坦公告和日军投降70周年纪念日,在这个日子临近前,再现东北义勇军和抗联四军前身在东北抗战初期,在吉东取得的抗日大捷的真相,有着特殊的意义。
借此机会,我们向当年补充团的七百多名热血青年,向他们的团长、后来的抗联四军军长李延禄,向周保中等无数东北抗日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