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记忆中的信息很珍贵

史义军

白杨木林场施业区和鸡冠山风景区一山之隔，在宏观上看白杨木附近的密营和鸡冠山核心密营区的关系也极为密切。我在翻阅木兰县人民政府关于申报革命老区的请示材料时，经常能看到白杨木的字样，如1937年3月份的拐把桥战斗，在东北抗联老战士兰会田的回忆当中说“张寿篯带领我们开往木兰，到白杨木河沟里接上关系”。说明这一代是东北抗联的根据地。在申报老区的材料中有一位吉兴乡农民田常有在回忆张店河伏击战时也提到了白杨木，他说：

我叫田常有，今年八十岁，关于打日本子，我记着，总共打二回，一回是邻家屯东那股，和郝家屯“郝连长”那股在吉兴村陈家屯东张店河头打一仗。当时日本子一电车，二十多人，走到张店河头，被咱们这个抗联给堵住了，抗联头有云中飞、一抹脸，还有秧子队的头王铁嘴子等一帮。早上八点多钟开打，打到十点多，鬼子剩三个，奔滕屯国道跑了，咱们这边也死不少人。

张店河南沟还打一仗，也是咱这的抗联和白杨木那边来的，在邻家屯东南沟老桦头料子那打了一仗，那块是胡子窝。打完仗我们小孩去看，有一个大洋马被打死了，还有炮车。

田常有的回忆虽然没有具体的时间，但事情的描述是比较清楚的，这里提到的东北抗联的头，都是报号，应该是东北抗联收编的地方武装。“云中飞”叫孙发，他和其姐夫徐天胜的队伍就叫“一抹脸”，徐天胜也叫徐六爷，这个队伍1936年时也就是二三十人。“郝连长”其实是郝家屯一个村民，外号叫“郝连”，他在家排行老四，有时也报号“老月江”。“王铁嘴子”叫王玉珊，他领导的队伍叫“秧子队”。关于王玉珊在木兰县老区申报材料中多有记载，据说后来王玉珊被捕，送哈尔滨处死，说哈尔滨烈士陵园有他的纪念碑，这还有待考证。

火炬村姚家店村民谷宝生回忆说：

我家在姚家店屯，我屯王玉山（王玉珊）他们哥俩是抗联，他们在南葛家屯葛喜家喝完酒后到滕家屯东沟被日军包围，当时有人告诉他们快走，他们没在乎，不怕日本子，他带领五十多人跟日本干起来了，跑出不几个，多数都死了，打死二十多个日本子和伪军。王玉山队伍中有个老于头，枪杆直，打死不少日本子。后王玉山跑到佳木斯那面，被日本子抓住了，送哈尔滨整死了。王玉山是抗联头头，枪也准，日本有时坐大汽车来屯抓他，抓了好几回都没抓着。听说在下面被抓的。

这个回忆的记录人叫郑炜，没有留下记录时间。

民间记忆和具体史实有出入，但信息还是很丰富，也很珍贵的。这些信息中给我印象比较深的还是白杨木这个地名，说明白杨木河流域的上游一带也是东北抗联的秘密基地，而且这个基地距离鸡冠山直线距离也就十多华里，村民们只知道东北抗联打完仗奔白杨木方向而去，却不知道东北抗联的核心密营区在哪里。前面我写过欢喜岭战斗，那也是在白杨木河下游打的一场奇袭战，时间是1942年。说明这一带的密营一直在重复使用，也说明鸡冠山周围广大的范围内都是东北抗联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