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我可以叫您周爷爷么,因为我不喜欢诸如“周老”这样的称呼。他说,可以。
我说,您有没有哪怕是一瞬间怀疑过自己呢,怀疑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有没有意义。他很简洁地说,没有。
我说,您愿意把60年的时间交给一本小说,并且是心甘情愿地,开心地这么做,您好幸福哦。他笑了,笑得开心,他说,是的。
我说,我真的特别遗憾您已经看不见我,要是您能看见我的样子那该多好。他说,你要是早来半年,我还能看到一点点。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就连看书,也是家里人念给我听。我告诉他,我也愿意念书给他听。
我说,您觉得自己是个不同凡响的人么,哪怕是一瞬间。他笑着说,真的没有。我说我不信。
我说,您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么?他说,不能说遗憾,只能说还没有实现的愿望。我想遇到个真正的知音。我说,那么您寂寞吗?他说,有时候,有一点。
他说,他不喜欢英文关于“创作”的词,creation。他说“创作”听上去有点机械。他更喜欢“造化”这个词。所有的艺术品的诞生,除了人为的工作,还有大自然里一种难以表达的美感和和谐在里面。他跟我说,造化这个词儿,是值得像参禅那样,用一生的时间去想明白的。
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那么幸福该多好。我总是觉得,为何人生总要左右为难,总是那么多说不出的辛苦。
我和我爸爸说,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书香门第。带着书香的精神,真是迷人。
我也想要这样的幸福。
P.S:谢谢在合肥签售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后援会小妹妹的奶茶。我回到宾馆房间以后全都喝完了。不仅如此,我把一位读者送给阐阐的雪碧也抢来喝了——合肥真的好热。谢谢所有送我礼物的读者,你们的信我都有看,并且看了好几次。你们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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