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 吃出故乡的味道丨曹振宇

掌上曲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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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万物复苏、生命勃发的初春，香椿上了餐桌，在丰富菜品的同时，也让吃货们得到了味蕾上的享受。

近段时间，中央电视财经频道《春天的味道》板块，先后播出《尽享春日好“食”光》《临近春分，香椿价格降幅超一半》等云南香椿上市的节目，由于是嫩芽鲜叶，先期量少自然价高，香椿菜成了奢侈消费。随着春天的步伐，价格趋于合理，追求先行享受的吃货们，毫不犹豫将香椿菜排在首选，香椿炒火腿、香椿炒腊肉、素炒香椿、酸味香椿……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的香椿菜品轮番上场，吃货们有了多种选择、不一样的吃法。

近期，由于应酬频繁，我无数次品尝到了香椿菜。故乡村落内外、房前屋后的香椿便会闯进我记忆的空间。群山环抱中的古木村，由于海拔较低，以香椿为主的各类野生时鲜菜，总会进入城市集贸市场，成为市民的新宠。

我离开古木村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香椿的清香，会一直弥漫心中。那时，我总以为那小小的山村没有一丝值得牵挂的；我总以为，我的根会在此后的经年岁月里，深深扎在这巴掌大的小城里。我一定会爱上这小城——小城的高楼林立，小城的时尚多变，小城的日新月异，玉顺湖和旧城山公园的宁静，工业园区的如火如荼，北城新区的从容登场……

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去年顺利晋升高级记者职称，已经抵达人生巅峰，从此可以“躺平”。生活中，趣味相投的朋友较多，闲暇时品茗聊天，使我心情愉悦，别无他念地爱上了现在栖身的小城。当有人问我，你是哪里人的时候，故乡的影子一闪而过，我会矜持地反问：你说呢？

我自以为早已淡忘了故乡的存在，我甚至觉得那个小小的山村是我的耻辱——我竟出生在那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如果有选择，我可不愿出生在那样的地方。

昨天傍晚，当一包沉甸甸的思念被从老家探亲回来的妻子拎回家，摆在茶几上，在城市落日余晖下，我边喝茶边左猜右想，怎么也猜不出包里的内容。轻轻打开，香气随之弥漫开来，眼前浮现出山峦叠嶂、山泉叮咚、河水潺潺、父老乡亲栽种收割的景象时，我才明白小城容纳了我的身躯，而我的心灵依然留在故乡，看着鲜嫩的香椿，我便想到了那生机盎然的山村田野。

每年春天，老家房前屋后那十多棵香椿树会发出嫩红的小芽。阳光和煦，小芽由红变绿，长至五六寸时，就可以摘下来享用了。把香椿的嫩叶摘下来先用盐水泡一泡洗好，切碎，用酱拌好，吃面条时放一点，味道好极了。把刚洗好的香椿叶和鸡蛋搅拌均匀后，放到油锅里炸一炸，别提味道多美了。最诱人的是把洗好的香椿放进小罐里封闭起来，一年之后再打开品尝，它的味道鲜美可口，甚至连颜色都不会有多少改变。这是母亲在世时每年必做的一道菜。

大嫂继承了母亲的“传家宝”，她每年都会把香椿晒干后做成腌菜，托人带来给我，让我品尝到家乡的味道，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特别是想起母亲做的香椿炒鸡蛋时，我就胃口大开，顿时想到故乡的味道——那浓郁的清香，让我顿时明白，我是永远属于故乡的，就像我不停地奔走，永远也走不出母亲的视线和牵挂。

我心安理得地吃着大嫂带来的香椿，却几乎从来没有想过大哥大嫂越来越老了，不知她是怎样采摘香椿的？

大哥一次和我通电话时说：“你大概没有想到吧，前些年每年春天带去的香椿，都是妈妈踩着梯子上树摘的。你想一想，一袋香椿妈妈要费多少力气才能摘下来，现在你大嫂每年都会像妈妈那样爬到高处采摘香椿，然后加工……”

我突然间明白了，故乡对于我，就是对母亲的思念。故乡就是母亲，母亲就是故乡。母亲的爱，就像这香椿一样，年年月月，朝朝暮暮，散发着温馨和醇香。一片香椿叶，嗅一下，它的味道，让一个远离故乡的人，潸然泪下。

古木村的香椿，让我今生今世忘不了故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