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诗韵的翅膀》

——读何钊诗歌

文\姚世英

 

第一次读何钊的诗歌，是在他的博客。他写师大二十年同学会的诗歌片段，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坐下来，闭上眼

才依稀有些片段

影子们慢慢重叠

在眼角的余光

多了些白发和皱纹

 

那些尘封的岁月

随着灯光逐次亮起

每一个迈进来的脚步

都跟着惊叹号

熟悉，或者久远的陌生

 

所以我也站着

很礼貌地伸出手

它们在握着

我却不知所措

——在大堂\何钊

 

 

二十年未见的时空跨度，自然会产生十分新异的感觉，诗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先是视觉效果“眼角的余光\多了些白发和皱纹”,接着是听觉的奇异“每一个迈进来的脚步\都跟着惊叹号\熟悉，或者久远的陌生”。这个惊叹号用得灵动，是诗人让它从键盘符号活起来、立起来，给人新鲜的感受。诗歌末节 “很礼貌地伸出手\它们在握着\我却不知所措”,用一个细节真切写出了久别相逢的特殊情感，让一个普通的伸手动作耐人寻味。

何钊2011年在《闽东日报》发表的诗歌《听父亲讲述战争年代的往事》，诗歌题材是诗人的乡土与亲人，写得特别深情。虽然战斗流血牺牲是沉重的，但在诗人的笔下，一切都充满浓厚诗意与飞扬的韵律。诗歌开篇起笔不凡，犹如一个话音背景，父亲苍老的声音在回荡。参加革命的乡亲逝去，山林留下鸟的声音，诗人动情地想象这些烈士英灵化作鸟儿，“每片林的鸟鸣也都有乡音\它们飞过，唱过\把最美丽的时刻\定格在枪响的瞬间”,把战斗牺牲的场景诗化,给人唯美想象画面。“父亲的那朵杜鹃”是父亲战斗经历的真实写照，父亲作为幸存者，陷入了永远的怀念之中。“古老的布谷鸟的声音\只独自飘散在父亲的回忆”，令人惆怅。结尾一节诗人再次用浪漫主义手法，展开动人的想象，说父亲的哥哥们“象鸟儿般矫捷穿梭着时空”前来寻找他，父亲泪流满面地来敲我的门，将对战争年代的怀念与追忆的情绪渲染到极致。整首诗以鸟与父亲为线索，文字清晰通透，画面唯美灵动，充满浪漫主义激情与想象。

 

父亲苍老的声音在耳边

延续着上一个世纪

亲人们好象还在

还有深山的每片树林

每片林里鸟的声音

 

父亲说，喏

每片林的鸟鸣也都有乡音

它们飞过，唱过

把最美丽的时刻

定格在枪响的瞬间

 

不是史书遗漏了什么

满山花开的春天里

找不到父亲的那朵杜鹃

岁月随热血沸腾

带走了他们的誓言

 

那些被烟尘遮蔽的历史

变幻了色彩

还有谁记起

古老的布谷鸟的声音

只独自飘散在父亲的回忆

 

暮年的父亲坐在屋里

从天花板找星星

他的哥哥们象鸟儿般矫捷

穿梭着时空

他敲响我的房门

泪流满面 

——听父亲讲述战争年代的往事\何钊

 

诗人把自己比作一只蝴蝶，在青山岛的风景里流连忘返。诗中海洋意象丰富，像海鸥、藻类、海底图腾、甲板、磐石、葛藤、神女等，诗人的脚步踏遍了整座青山，每一个风景都在情感里酝酿，“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诗中每一个意象饱含情感，“缠着绿色的藻类，绵绵密密”，让人读出缠绵；“满天的星斗窃窃私语\荡漾神女怀春的心事”，是夜海骚动的情怀；“磐石在风雨里浸润成珠儿\剔透的叮当声挂在林梢”,意象唯美精致，极写青山岛经历了万年时光的雕琢，山水灵气的孕育，早已美如仙境。诗歌结尾一样出彩，三都澳在诗人眼里是“恬静羞涩”的女子，诗人对她的热恋从“一行行刻骨又温存的描述”到“时光里遥相对视的想念”，情思在时空辽阔中无限张扬，诗歌的情感不断升华，直到抵达高潮“扇起满山缤纷的春天”。整首诗以激情鼓动诗意飞扬的翅膀，不断呈现唯美的意象，引人入胜。

 

如果翻过三座山就可以围一片海

我也想这样婀娜在中央

听布谷鸟在对面山头歌唱

选择海鸥云集的日子停在沙滩

看海浪忙忙碌碌一趟趟掠起苍白

等着舢板从山坳深处摇来

 

从海底翻出褪色的图腾

缠着绿色的藻类，绵绵密密

追随着浪尖里远去的甲板

依稀可辨缝缀了青春岁月的时光

在夜里，满天的星斗窃窃私语

荡漾神女怀春的心事

 

我不停地舞动翅膀

青山岛依然只有青山

磐石在风雨里浸润成珠儿

剔透的叮当声挂在林稍

青龙洞的水缓缓沉淀

红了杜鹃，绿了葛藤攀岩的根须

 

三都澳，我的恬静羞涩的海

让我伫立千年，还要千年，也许更久

让风游走在笔尖

一行行刻骨又温存，描述

时光里遥相对视的想念

——等着我，等冰冻的云雾凝结

就扇起满山缤纷的春天

——春天，一只蝴蝶在青山岛\何钊

 

激情是诗意飞扬的翅膀，诗意的内核是支撑的力量。诗歌文字不仅要讲究清晰与透气，它还要在一个韵律或诗歌的建筑里，张开诗韵飞扬的翅膀，呈现诗意的唯美。何钊作品题材丰富、风格各异，我在这里仅从一个角度探究，希望能管窥豹纹。

 

 

（何钊：从中学时期就开始写诗，爱好涉及文学、书法、篆刻，现在是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福建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常务理事。作品见于《福建日报》《福建文学》等省内外报刊杂志，并收入《中国朦胧诗》《福建诗歌精选》等多个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