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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煮(xi  zhu)

(2013-04-18 21:59:14)
标签:

文化

分类: 随笔

记忆中的美食之四

 

 

稀煮(xi  zhu)

——农家最常见的早餐

牛晋阳

 

 

 

 

我纠结了很久,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名字来给它称谓。在我的老家,乡亲们们把它叫作“稀煮”。在妻子的老家,人们叫它“白煮”。在其它一些地方,又会有人把它叫做“小米稠饭”或者“白饭”。

后来想,既然是我的记忆,就按我所熟知的称谓来写好了。

 

 

稀煮,在我的记忆里,是除去煮圪垯之外,村里人最为常见的早饭之一。

 

 

稀煮的用料便是小米和水。

米,以自家种的当年的新米为最佳;水,用井里挑来的井水为最好。

 

每当谷子熟了,村里人成捆成捆的把它收割回来,在打谷场上铺展开,给牲口加上套相,屁股后拉一个大大的沉沉的青石或者砂石断成的石碾,家中的男子会一手牵着栓牲口的缰绳,一手扬起皮鞭。

“驾!”的一声吆喝里。

牲口便以人为圆心拉着石碾在打谷场上一圈一圈的转起来。所用的牲口,多数会是中性的大骡子为主。

这,只是谷子变成小米的第一道工序。

 

碾罢之后,需要用木锨扬去谷糠。

 

记得小时候,非常喜欢在那个时候跟在大人后边,看被牵着转圈圈的牲口,看那在太阳下被扬起的谷子。

男人们有力的臂膀一扬,木锨中的谷子边飞上了天,在半空里化成一道美丽的影像。现在想想,那种印象更像是一只金色的凤凰正展翅欲飞,在阳光里翩然而舞。

我尤其喜欢在逆光下看那种场景,像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梦幻呈现眼前。

有风的时候,谷子里的灰尘会迎风飞散,会落到我幼小的身上。在大人们的呵斥声里,我也不去躲开。就那样痴痴地看着,直到整个谷场上的谷子被装到袋中才肯罢休。

 

爷爷喜欢这个时候叫上我,叫我偶尔牵牵牲口的缰绳,学着长点儿本事。

他希望我快些长大,也向他一般做个勤劳质朴的农民。也去爱上那一亩三分地,也去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种生活。

 

 

要想吃上新小米还得经过第二道工序。

把在打谷场上装进袋子里的谷子倒到村里的大石磨上,磨上的石碾多是由砂石断成,用一头驴拉着,给它捂上驴捂眼,拍拍它的屁股,它就绕着石磨一圈一圈的转啊转……

驴,确实是个蠢东西。你不喊停,它就会一直走下去。

驴,在石磨旁边的地上愣是走出一圈深深的凹槽,会比周遭的土地低下去许多。

大人们告诉我:驴以为,它已经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儿。其实,它仍然是原地踏步而已。

 

没有养牲口的人家,会只靠了人力去石磨上碾米。

碾米的人多数会是家中的主妇,碾米时主妇们会一边前倾着身子用身体去向前推动石磨,一边腾出另一只手拿笤帚扫着被碾开来的小米。

有些妇女会反过身姿,背靠着从石碾上伸出的木棍儿,倒退着去碾米。

小时候,我觉得那便是一种极为牛逼的姿势,应该有很高的技术含量才对。

 

石磨一圈一圈的转下来,便渐渐生出一些热度,伸手在上面一放,感觉到金灿灿的小米暖暖的散发着一丝温度。

石磨上沾着许多金色的粉末,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从石磨上碾过的谷子,才可以被称作小米。

 

 

新米下来之后,第一锅的小米稀煮最为可口。

早上天色微明的时候,家里的老人们便早早起了床,在火炕上坐一个黑砂锅,水温的时候下上小米,就那样等着天色转亮,等着火上的砂锅里,渐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等到那个时候,便需要拿来锅盖半盖在砂锅之上,用一根筷子支着,防止米粒喷溅出锅外。

我最喜欢的,就是用砂锅做成的稀煮。我到现在都认为,砂锅可以还原小米本来的味道。

当然,还有用那种带着耳朵的铁锅,铝锅熬小米稀煮的。我以为,味道会略差一些。

 

沁河流域所产出的小米质地优良,熬制出的“稀煮”粘稠而味美。

刚从火上端下来的“稀煮”温度高,容易烫嘴。吃的时候,要用筷子或者勺子盛起一小团,在半空里凉凉,或者撅起嘴吹吹才好往嘴里放。

 

 

早晨的稀煮,搭配上家里自己腌制的老缸酸菜最好吃,烘上一勺子菜籽油,切上几片蒜瓣,在等到蒜瓣变得微黄的时候,把酸菜倒入锅中翻炒,加少许盐即可。

金色的稀煮柔柔的,把一小撮酸菜加在上面。但是看看,便会有了胃口。

 

当然,还有用土豆丝,土豆片,萝卜丝来搭配稀煮吃的,也不歪。

小孩子,爱吃甜食。有时候馋嘴,会把家里罐子里的红砂糖,白砂糖放到碗里去当菜吃。还是红色的看上去要好一些,口感也好一些。大人们说白糖去火,比红糖好。

 

 

而对于我,却有一种别人不曾有的童年记忆。

爷爷年轻时候放过羊,遇上放羊的便很亲切。那时候,什么特种肥料不多,想要土地肥沃,便是叫放羊的赶来羊群在自家的地里卧地。一大群羊拉下的粪便,足以使土地肥沃许多。每有谁家叫来放羊的卧地,爷爷便会去和他们打招呼。每到这时候,我就会吃到放羊人所做的大锅饭“稀煮”大大的一碗,需要蹲下来半扛着似的去吃。

爷爷说这大锅饭饭才香,叫我吃了好长的结结实实,快些长成个棒小伙儿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也最常用的便是那种搪瓷碗,绿色的,或者黄色的居多,它们都有黑色的碗边。小孩子多数都是毛手毛脚,把碗边磕碰的一块一块的有许多坑坑洼洼。

一些时候,我们会把搪瓷碗里的稀煮吃个干干净净,仰着脸,转着圈伸长了舌头把碗里碗外舔个干干净净。

 

 

如今,还有时想起那火炕上跃起的蓝色火苗,记起那砂锅里溅起的米粒,想起那暖暖的被窝和花盖地(被子)。

 

 

鸡鸣犬吠,是挥不去的童年记忆。

时光荏苒,是回不去的旧日时光。

 

2013.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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