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踌躇满志

    1941年7月，美国志愿航空人员乘船到达缅甸。由于在缅甸较易获得航空器材和油料的补给，陈纳德决定借用英国在缅甸同古的空军基地进行临战训练。8月1日，美国志愿航空队在缅甸正式成立，由陈纳德任指挥官，下辖3个战斗机中队，纳入中国空军序列。在训练中，陈纳德将他的空战理论以及多年驾驶战斗机积累的经验，连同他长期观察封的日本战斗机和轰炸机的作战规律、战术等情况，注入到飞虎队每一位飞行员的头脑中去。陈纳德将战前训练分为3个阶段：首先是教会原先驾驶轰炸机、运输机和其他多引擎飞机的飞行员驾驶P—40C型战斗机；其次是开设专门课程，讲授作战技术；最后进行专项飞行和战术训练。陈纳德在空战课上反复强调他的观点：“你们必须利用你们装备的长处去攻击敌人的短处。每一种飞机都有它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能够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的飞行员就能百战百胜。”陈纳德来到中国后，对日本空军的战略与习惯潜心研究，知之甚稔。他很快发现，企图用所谓尸狗斗式”战术在混战中以单机战胜一架日本飞机，无异于自杀。他结合P—40C型战斗机的特点，着重向队员们传授他创立的空中游击战术。他向队员们说：“你们可利用P—40型飞机速度较快的优点，不要摇机翼，迅速俯冲，你们的火力也比较强，而日本人的飞机则爬高快，升高能力强。如果你们用日本人的战斗方法作战，你们就会丧生。开始行动前，你们要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飞到他们的上面，然后利用迅猛的俯冲速度，开足马力全速冲向他们，猛烈开火，再溜走。在安全飞离后，改变航向，升高重新获得高度的优势。”概而言之，这种战术就是强调“打了就跑”，它不仅与飞行员好斗的本性有些格格不入，也不符合他们在以前训练中学到的一切东西和纪律要求。比如，同时驻在缅甸的英国皇家空军，对于任何一位被发现俯冲溜走的飞行员都将送军事法庭。但陈纳德坚信他的理论是正确的，他坚持让他的飞行员做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以后的空战，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他的空中游击战术的正确性。

    四、神出鬼没

    1941年12月初，飞虎队战前训练结束，第1、第2中队进驻昆明，第3中队南下仰光。太平洋战争初期，在盟军全面败退的情况下，飞虎队采取机动灵活战术以寡敌众，给日本陆、海军航空兵以沉重打击，为反法西斯战争做出贡献。12月20日，驻越南的10架日本双引擎轰炸机袭击昆明，陈纳德派出24架飞机迎敌：以第2中队8架飞机担任空中拦截任务，以第1中队16架飞机为预备队，等候在昆明西部上空。是役，飞虎队以艾德·雷克特首开纪录，共击落日机6架，击伤4架，取得了来华作战的首次胜利，威名大震。中国远征军人缅作战后，陈纳德率飞虎队屡与日军交战，予敌沉重打击。1942年4月，陈纳德被美军批准担任现役军职，擢升为准将。5月后，由于中国战场告急，加之缅甸作战因雨季到来而暂告一段落，飞虎队的主要作战任务随之转移到中国大陆，支援地面陆军作战。6月12日，飞虎队以11架P—40战斗机升空作战，击落敌机11架，取得桂林空战大捷。此后，飞虎队不断出击，重点轰炸日军在广州和汉口的空军基地，协助中国陆军部队在江西作战，同时与来袭的日本空军展开空战。7月4日，美国志愿航空队被改编为美国陆军第10航空队第23战斗机大队，又称美国空军驻华特遣队，由陈纳德任指挥官。陈纳德决定运用机动奇袭的战术，组成一支具有高流动性的部队，甚至将其司令部设在一架DC—3型机内，以便在飞行时随时指挥，而战斗机主力则可以在48小时内打击侵入中国任何地方的日机。7月初，特遣队成立之后就立即出击汉口、南昌、广州、九江、临川、香港、海防等地的日军机场、码头及舰船，取得了一定战果。10月初，由于得到一批P—40K型战斗机和B—25轰炸机，陈纳德底气更足了，决定进一步大胆出击。10月21日，特遣队出击华北，轰炸冀东古冶附近的开滦林西煤矿。对此，《新华日报》发表《纸老虎开膛》的时论，给予高度评价。24日夜，陈纳德命令特遣队进袭香港。12架B—25轰炸机在P—40型俄斗机护航下，从桂林出发，在抵达目标上空后，将大批炸弹向九龙和维多利亚港口的日本军舰投掷下去。轰炸机队长海恩斯还乘机投下一批传单，上面写着：“这些炸弹是由那个老而无用的运输机驾驶员海恩斯赠送的。”因为日本广播电台曾说海恩斯是个“老而无用的运输机驾驶员”。以后，美空军在陈纳德指挥下，多次向香港进行空袭，炸毁码头、船只、油库和船坞，给日军造成很大损失。第23战斗机大队飘忽不定地在中国战区打击日军，使敌人防不胜防。从东京湾至缅北，从越南海防到广州天河和长江沿线，到处都有P—40型战斗机的银翼在蓝天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