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中华网)
天刚麻麻亮,干部们还没有介绍完情况,二连战士才挖成跪式掩体,山下便响起了枪声。三一六A师开始了新的反扑。干部们飞快地到了战士们中间。邱华把衣服扔给吴世文:“穿上!”吴世文却把冲锋枪一摆,说声:“这样更得劲!”随即把手榴弹盖统统打开,就等着干了。这时,徐泽贵所在的二班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还没立稳,敌人的炮弹就跟着来了,副班长和一个新同志负了伤。徐泽贵端着机枪一下子跳出了战壕,边打边喊:“快把伤员撤下去,我掩护!”班长喊:“注意隐蔽!”徐泽贵却喊:“把伤员的子弹盒给我留下!”
敌人靠着炮火掩护和地形熟悉,一个劲地往上拱。这帮狡猾的家伙发现二班位置突出,便围了上来,想占这个制高点。天还未亮,二班没有发现敌人的企图。徐泽归换好弹盒再一次跳出战壕的时候,敌人已经很近了。“好呀!”徐泽贵喊着,双臂剧烈颤动,机枪在他胸前跳上跳下,愤怒的子弹象长了眼睛,把敌人打趴下了。与此同时,整个阵地上的火力瓢泼大雨似的压下去,敌人溃退了。
打下敌人的进攻,两个连的干部马上碰头。这中间也就是二十几分钟。天刚放亮,敌炮又打来了。这一次不同以往,是连续不断地发射。炮声合在一起。分不清落点,辨不明方向,看来敌人是要“决战”了。二连长林贤睦跳出掩体,想告诉战士们沉住气,但是刚刚站稳,一发炮弹爆炸了。这位虽然只有二十八岁,但在战士心中是可敬可亲的兄长的好同志,倒下去了。整个阵地响彻着战士们震天动地的喊声:“为连长报仇!”“向敌人讨还血债!”
敌人上来了。看样子至少有两个加强连的兵力,用的是轮番进攻、交替前进的战术。干部们命令战士,五十米外不准射击。敌人没有受到预料中的还击,以为是炮火起了作用,胆子更大了。有个当官的竟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喊:“缴枪不杀!”战士们实在忍不住了,干部们却还是不下射击命令。四十米,三十五米,徐泽贵握着机枪柄的手“咔叭、咔叭”直响,吴世文的冲锋枪把肚子都顶疼了,干部们还是不吭声。三十米,最多只有三十米了。干部们身子一动,一张口,“打”字几乎和机枪、步枪、冲锋枪、手榴弹一起摄像敌群。徐泽贵一口气打了四百发子弹!吴世文穿着白背心的身子,象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在阵地前晃动!
敌人这次败下阵去之后,好长时间没有敢动。估计是懵了头,在调整部署。我们也抓住这个空隙补充弹药,加筑工事。负轻伤的同志自己包扎着伤口,准备再战。负重伤的同志应该撤下去,但是没有一个往后退一步。二连代理副连长杨金红头部被炸伤,他把来背他的同志推开,喊着:“我不下去,我不下去!”战士们把他抬上担架,他硬是抓住担架旁的一棵小树,使同志们迈不开步,直到把树枝扯断……这时指导员们则根据敌人作战的特点,按分散兵力、集中火力的打法,把一部分同志转到二线和敌人长期“磨”下去,把钉在三一六A师身上的钉子再砸深些、牢些。围攻柑糖的炮声才刚刚开始,三一六A师的“英雄”们,你们还不能走哩!
当敌人又一次反扑的时候,徐泽贵对邱华说:“指导员,我们火力没有发挥好,让我到前面去吧。”邱华说:“前面没有工事。”“敌人替我修好了,炮弹坑就是!”他一边说一边抓起机枪,邱华一把没拉住,徐泽贵已经站在战壕上射击了。
多么可惜,当时战场上没有摄影记者。但是不要紧,英雄徐泽贵雕塑般的英姿永远刻在了战士们的心上--他双腿迈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胸前是沾满泥土硝烟冒着热气的机枪;为了更多地消灭敌人,他把装有一百发子弹、五斤重的圆形弹盒叨在嘴上,象一枚巨型奖章在他胸前晃动。谁也没有注意他什么时候甩掉了军帽,风驰电掣的流弹为他漆黑的短发罩上了一圈圈红色的花环。徐泽贵同志就是这样冲到前面去了。不过很快又不见了--他跳进了一个弹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脚蹬手刨挖成了掩体隐蔽起来了。
敌人接受前几次失败的教训,改用曲身前进的办法--进几步卧倒观察,爬几步站起来再往前运动。但是,他们不可能想到,就在面前,徐泽贵正瞅着他们呢!仗是给徐泽贵越打越精了。敌人离他只有二十米,他仍然稳坐钓鱼船,一丝不动。敌人到离他十五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卧倒了。徐泽贵看得很清,敌人是以加强班为单位,十几人除了冲锋枪还有机枪。爬着的敌人贼眉鼠眼地望了一阵,抬起头刚要起身,徐泽贵开火了。充满智慧的徐泽贵这次没有猛扫。而是象冲锋枪点射似的停顿射击。“哒哒哒!哒哒哒!”这声音象是徐泽贵的内心独白:“你不抬头我不打!”怕死得越军碰到这种打法,不用说是往前拱,头也不敢抬了。徐泽贵稳得很,“哒哒哒,哒哒哒!你不抬头我不打!这是意志的考验,胆识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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