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渭水 落叶满长安

      贾岛《忆江上吴处士》审美赏析

贾岛在没有中进士前，在京城长安时结识了一个隐居不仕的朋友吴处士。后来吴处士离开长安到闽地，贾岛特别思念他，于是写了两首诗。《忆江上吴处士》是其中的一首。全诗如下：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

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诗歌首先写道：“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 “闽国扬帆去”即“扬帆闽国去”。“闽国”指今福建省一带地方。“蟾蜍”在《五经通义》的解释为：“月中有兔与蟾蜍。”蟾蜍，传说月中有三条腿的蟾蜍，因此古诗文常以‘蟾蜍’指代月亮。”李白《古朗月行》中有“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诗句，其中“蟾蜍”指月亮。诗歌中，诗人一开始就情深意长地说，友人离开长安坐船去闽地，已经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未得到他的消息。这里，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牵挂。

接着诗人写道：“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秋风”描写了萧瑟景象，更营造了凄清的抒情环境。“渭水”即渭河，发源甘肃渭耗县，横贯陕西，东至潼关入黄河。诗人说，朋友别后，长安已进入秋天。这一联是对偶，上句写水。长安在渭水南岸，渭水又是送别友人的地方。离开时，还是夏季，渭水还没有秋风，而今却是秋风吹着渭水的时候了。下句写落叶，从“秋风扫落叶”的角度来写秋天，是说而今黄叶落满了长安。两句联系起来，不但从时空的变化中，表明诗人对友人的怀念，而且也提高了诗歌的审美境界。这两句后来成为名句，很多诗人都化用过。如，宋代周邦彦《齐天乐》词中的“渭水西风，长安乱叶，空忆诗情宛转。”元代白朴《梧桐雨》杂剧中的写道：“伤心故园，西风渭水，落日长安。”可见这两句的意蕴是多么深厚。
　  接着写道：“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这一联视角退回到分别时。“此地”即分别之地，也就是长安在渭水南岸。“当时”即指分别的时候。“雷雨”暗示分别是还是夏季。这两句意思是说，想起在长安这地方聚会谈心的那个晚上，忽然下了一阵大雨，雷电交加，虽然是夏天，当时心里也不禁感到一阵寒颤。其中的“寒”字用得很妙，不但表明了时节已是夏季末了，也暗示了诗人因朋友远去而心中生寒。而今朋友远去这样长时间了，秋天也来了，一种思念情感萦绕心头，难以释怀。

最后两句写道：“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兰桡”即以木兰木作的船桨，这里代指船。“殊”即很、甚。“海云端”即海云生处。这两句的意思是说，由于友人坐的船还远远不见回来，没有音讯，只好极目南望那遥远而又渺茫的闽海之边了。这里，诗人集中表现了自己的情感，朋友还在远方未归，还在那“海云端”，还在天涯海角，没有音讯，这样，更好地表现了诗人对朋友的真挚情感，怀念之情尽在言语之中。
　　在艺术上，首先，全诗语言简朴自然，很好地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殷殷忆念之情。其次，景物描写很有时节感，尤其是“秋风”、“落叶”这两个描写秋景的句子，自然而恭整，既描写出了深秋的典型景物，而又气势苍凉，景象广阔。再次，处处照应，结构严谨。第四，时空变化，境界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