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生病的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好像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又像是平地而现的一个大坑，让我头晕目眩，无法自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电话里说话的时候，声音镇定，但其实心里早就乱作一团，挂完电话，好久也没有从爸爸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接到爸爸电话的那晚失眠了，想着老家的爷爷，现在不知什么状况。我想，爷爷晚上睡觉的时候，肺一定很痛很痛，痛得他合不上眼睛，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黑暗中，他的眼睛也一定静静地睁着，很大很大。

这几天来，天天想着这些，脑子里全是爷爷的病情。有时候，越想越难受，没来由地掉泪。朋友知道了，说我不像个男子汉。我说，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爷爷病了，心里全是他，哪里还顾得了自己那么许多。

上班的时候，害怕家里突然打来电话，调成静音，揣在裤兜里。但过一会儿，就拿出来看看，生怕又错过什么。这样反反复复，神情慌张，于是又调成铃声振动模式。不能回避，面对吧，该来的，一定会来，躲也躲不过。

工作的时候还好，手里有事，心思分散些。但每到吃饭的时候，例必想起爷爷。这个时点，他也该吃饭了。他能咽得下吗？伺候他的儿女，白天里要忙着忙那，会有耐心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吗？前天听爸爸说，爷爷进食少了，今天呢，是不是有好转，稍微多吃了一点？也许更糟，爷爷估计还会吐血。发现病情的那天，就是在去厕所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吐了血，才去医院检查的。这一查，肺癌晚期。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打了一盒米饭，几样小菜，坐下来，放在跟前，一边夹着菜，一边咬着。嚼在嘴里的东西，木肤肤的，虽然慢慢、细细地吃着，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咦，这饭这菜，怎么突然由无味变咸了？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又想到卧病在家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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