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不能忽视街头小贩这个大群体

                            洪巧俊

10月20日，对于印度全国城市街头上千万艰苦谋生的小摊贩而言，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这一天，印度最高法院20日判决：政府不得剥夺街头小贩诚实经营的自由和尊严。今年6月，阿宾德·辛格领导的印度全国街头小贩联合会，将新德里市政府告上最高法院，因为后者准备在英联邦运动会前驱逐小贩。经过4个月的法庭斗争，正义最终站在了印度上千万街头小贩一方。(2010年10月24日《新京报》)

“颁布法律保护整个街头小贩群体，这是政府的宪法责任。”阿宾德·辛格说的这句话令人深思。但是这种责任在印度同样需要争取和斗争，同样需要司法的独立和公正。幸运的是印度小贩还能争取到这样的自由和尊严，但在我们这块国度上，恐怕就是小贩们去争取，也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把政府告上法院，法院敢判政府输吗？

印度全国街头小贩联合会，将新德里市政府告上最高法院，因为后者准备在英联邦运动会前驱逐小贩。有重大活动驱逐小贩，在我们这里是常见的事，不说运动会这样的大事，就是上级官员来到当地视察，交通也要实行管制，至于小贩们早已不见踪影。前不久，因官员(副厅级)出行未回避，北京律师周泽在汶川映秀中学遗址凭吊，遭遇当地警员袭击，用毛巾捂住嘴并将其铐住拖离现场。官员出行需要开道、清场，并非汶川特产，而是普遍现象。

“你拍一，我拍一，它往东来我往西，遇到城管要回避；你拍二，我拍二，不管你有多痛苦，心中有怒捂一捂……”这是网上流传的《夹着尾巴做人》，这首《夹着尾巴做人》诉说着小贩们的辛酸和无奈。一个明，一个暗；一个追，一个跑；一个有法可依，一个养家糊口……来了就跑，躲得过就做，十几年下来，“走鬼”与“城管”间就从未停止过“猫鼠游戏”。结果，初衷希望还城市“光洁外表”的走鬼整治总是一再陷入“取缔—回潮—再取缔—再回潮”的怪圈。(2010年8月20日《南方日报》)大概摆摊的小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因为贫穷而涌入城市谋生，当然也有城市的贫困者，摆小摊是因为门槛低，投入低，对于这群人应是一种好的选择，同时也满足了城市居民的需要。他们摆小摊自食其力，显然比乞讨有尊严，也有利于城市的脸面和稳定，但往往被城管赶得毫无尊严。报道说，在印度传统的社会阶层划分中，街头小贩长期被视为地位较为低下的人群。不少官员和城市居民也认为街头小贩的存在造成了城市秩序的混乱。“对小贩充满敌意，并不是当前印度的一个新现象。”《印度快报》说，“尤其是城市管理机关，白领阶层以及富人们。”这种对小贩的不尊重，也不是印度的特产，在我们这里同样有鄙视小贩的现象。阿宾德·辛格说，“印度城市今天的混乱状况并不是因为街头小贩，而是因为印度毫无规划的快速现代化进程，以及并未将贫困人口包括进来的城市发展计划。”“应当将非正式经济部门融入整个宏观经济发展中。每个社会体系都必须迎合其成员的需求，让他们能够生存。”这些话同样值得我们去反思，如果城市当初规划时想到了这些贫困人口的生存问题，留有摆小摊的地方，如今也不会影响市容而驱赶他们。其实街头小贩以合理的价格、在便利的地点向城市人口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也为城市的发展作了贡献，但他们却被日益发展的城市边缘化。

流动小贩在一些城市近乎于“过街老鼠”的角色。“走鬼”虽然是广东的一句由来已久的俗语，但从一个侧面对“流动小贩”的生存处境做出了真实而形象的“注解”。在强调市容整洁的同时，不能以牺牲民生为代价。在不少国际大都市，“流动小贩”到处可见，不仅没被当作影响市容进行严厉打击，反而成为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们总是说要与国际接轨，为什么在这方面不去学学别人的先进经验，不去与国际好的管理方法接轨？在我看来，只有管理者改变把“流动小贩”认作是“麻烦制造者”的观念，才能平等与人性化地对待“流动小贩”，给“流动小贩”创造一个宽松的创业环境。但要达到这种转变，光是呼吁是很难达到的，需要像印度一样，颁发法律来保护小商贩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