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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女人(小说)二

(2010-02-14 10:26:07)
标签:

小说

女人

情感

分类: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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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男人走后,女人就喂了两头母猪,还多养了些鸡,还有一头耕田驮粪的毛驴。尽管一天忙里忙外,但她心里却很踏实。

     最辛苦的是每天天不亮女人就要早起,到五里路以外的山脚下去背水,村子里的水泉干枯了。全村里200多口人吃水都要在山脚下去背。就是连山脚下涯缝里渗出的那股水也变小了。原先是哗哗地流淌的,而现在也仅仅只有手指粗的一股水了。女人把塑料水壶放上去,让那手指粗的一股银白色的弧线落进水壶里去。

背水的时候,女人就发现水泉周围的一大片嫩绿的金竹林也变得枯黄下来。

严重缺水的季节,麦苗子黄瘦黄瘦,就像久病的病人。麦田里的红蜘蛛把麦苗都锈蚀了,叫人看着都心疼。

就在前两天女人给麦田里打农药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尴尬事。

女人打农药,二牛好心前来给她背水。二牛是庄里的光棍,都30好几的人了,还没娶个媳妇。二牛人长得憨厚,腰肥体壮,宽面大耳。就是因为家贫,娶不上个媳妇,和60多岁的老母两人过日子。本来那年是石莲给说了个对象,女人是个带了个女孩的寡妇,见了一面,双方都愿意。但此事提起不久,女人就得了那场重病。等女人从省城治病回来时,就听说那个女人已经跟上一个四川人走了。

此事女人一直记着,如果再有个合适的,就给二牛再找一个,只是一时还没有合适的对象,此事就一直搁着。

那天黄昏,女人给麦子打完药,就和二牛坐在地边的树下歇气乘凉。那时候四周没人,突然之间二牛就猛扑过来,把女人压倒在地,并用双手去脱女人的裤子。女人气急,就顺手打了二牛一个耳光。二牛一下子翻身坐起,在离女人不远的地方目光胆怯的望着女人发呆。

那时候女人从二牛的眼里看出了一种十分强烈的欲火。

二牛望着喘着粗气的女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女人十分害怕地望着二牛,如果二牛对她施加暴力,凭她一个女人的力量,远远不是二牛的对手,但挨了一耳光的二牛,却出乎意外地平静下来。

女人忙站了起来,对二牛说:二牛,你不应该这样,你和冬青是好朋友。

二牛低下了头,说:莲,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

女人说:你的心情我理解,等有合适的,大伙再给你说一个。

三月的暖阳,像一盆火。

有一天晚上,女人的大儿子,十一岁的正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涛涛,突然向女人问了这样一句话:妈妈,夜晚上你是不是做梦了?

女人说:没有啊。

涛涛说:不对,你肯定做梦了,而且你肯定梦见爸爸了。我听见你在梦里呼唤着爸爸的名字。

女人一听,就羞红了脸。她忙问儿子:你还听见我说啥了?

     儿子说:我也梦见爸爸了回来了,他还给我买了新书包。

     女人说:你爸爸出门都快两个月了!

     女人的小儿子龙龙问她:妈妈,你说爸爸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好想他!

     女人说:快了,也许再有两个月,麦子黄了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帮着割麦哩。

     从此两个儿子不住的问妈妈:爸爸咋还不回来哩?

     女人说:快了,麦子都快出穗了。

     女人这样说,一是安慰孩子,二是安慰她自己。

     真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女人总是做梦,而且夜夜都梦见男人回来了。

     三十刚过的的女人,男人离开的时间久了,也就开始睡不着觉了。这种离愁别绪大概是从那天在田边和二牛发生尴尬的事后才有的。是二牛唤起了她体内强烈的欲火。在这之前的那段日子里,繁忙而紧张的劳动使她的体子很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直到晚上十点钟左右才歇下来,躺在炕上,头一落枕就睡着了。几乎把那些事给忘了。但由于二牛的鲁莽,却在她的心里燃起了青春之火。那天晚上她在梦中都说了些什么,详细具体的她已不记得了,但梦中的情景足可以让她脸红好几天。这使她感到一种担心,儿子都大了,开始懂事了。她梦中的情话如果让儿子听到了,那就多不好意思。

     也许儿子真的听到了但对她不讲实话,她觉得儿子对她问那梦话时的情形有些诡秘。但愿这只是她本人的一种猜想。

     儿子是天真可爱的。某些时候,女人就觉着太对不住儿子了。她的大儿子涛涛善解人意,聪明好学,在学校里名声也很好,还是班上的尖子生。除每一学期结束时拿回的“三好学生”的奖状以外,尤其是前年的那一学期,涛涛还拿回了一个学区数学竞赛的第一名,一个作文竞赛第一名。女人想,她的儿子就像长在贫瘠土地上的一棵小树,虽然养分不足,但长势良好,青青绿绿。自从给她治病借了别人的债以后,他们家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几分用。刚过去的这个年节,是最困难的一个年节。女人把这半年的家庭收入都给人家还了债。过年的时候给娃娃连件新衣裳也没买。别人家的孩子放鞭炮,她的两个孩子就站的远远地瞅着,等人家放完了,两个孩子就跑过去拾还没放响的炮,女人看着心里就一阵难过。

     那一次男人带她到省城去治病,她的小儿子龙龙硬闹着要跟着去。小儿子龙龙的性子大,任谁说也不听。到最后就和他爸爸讲条件,他说如果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买小汽车和新衣裳,如果给他不买他就要跟着一块去。爸爸只好答应下来,并说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他买。但当他发现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什么也给他没买上时,就又是哭又是闹的,说爸爸妈妈说话不算数,尽骗人。

     男人和女人的心里一阵难过。其实,孩子要的这些,要是在别人家来说,似乎不需要孩子张口,大人就买来了。而对于他们家目下的情况来说,就连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都落实不下来。就是直到正月十五那天男人出门的时候,龙龙还拉住爸爸的衣襟说这一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买新衣裳和小汽车。男人弯下腰去,抱起小儿子龙龙在他的脸上亲着说:放心吧,儿子,这一回爸爸决不骗你,说啥也要把这些东西买回来。

(三)

     天气再干旱,播种的季节已经到了。种在地,收在天。该种的庄稼按季节还是要种的。

     女人种苞谷的那天,二牛赶着自家的一条牛给女人帮着种地来了。女人起得很早,先做饭吃了,再拿上干粮,背上水、种子上地去了。那是个星期天,女人把两个孩子都带上帮着拿东西。二牛赶着牛,扛着木犁,走在最前面。涛涛和龙龙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帮着二牛赶牛。

     阳春三月的太阳已是火辣辣的热。二牛套上犁,在前面耕,女人跟在后边,往木犁翻过的地方点种子,地里干的冒烟,随着木犁划过的地面,就扬起干土的飞沫来。二牛的头上戴着草帽,脸上还不住的淌汗。女人的头上围着一条毛巾,她脸上的汗不住的往下流。

     女人的大儿子涛涛却爬到地边的一棵老杏树上去摘杏子,那时候杏花才刚落去,杏子才像黄豆粒那么大,涛涛摘杏子的时候,就问妈妈吃不吃杏子。女人说:我不吃,酸溜溜的,牙都酸掉了。涛涛,你快下来,树上很危险。涛涛说:我还没吃够哩.女人说:摘几颗就下来,给龙龙给几颗。

     天气太热,女人就对二牛说:歇一会儿再耕吧。

     女人说着就叫二牛来到田边的那棵杏树下歇气乘凉,吃馍喝水。馍是昨晚上女人专门为种地烙的韮饼,吃起来很有一股清香味,二牛的饭量大,一连吃了三个。女人拿出一瓶水,递给二牛说:喝点水吧。二牛说:你喝吧,这阵子我还不渴。

     女人分明看出二牛有种不好意思的尴尬象。

     涛涛从杏树上爬下来,他已摘了一把小杏子,坐在女人的怀里和龙龙吃杏子,他们弟兄俩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眨眼,连说好酸。

     这情景使女人怀想起她当年吃杏子的事,那时候她过门还不久,就说特别想吃杏子。她男人冬青不懂女人心,就说:那酸溜溜的有啥好吃的。女人就说:你是个大傻瓜。男人就懂得了女人要吃杏子的原因。男人说:酸儿辣女,你怀的肯定是个儿子。女人说:看把你想得美得。

     那时候也就是现在这个季节吧,她男人特意跑到田地边给她摘了一回杏子,那杏子就和涛涛龙龙兄弟俩吃的杏子那么大。

     十月怀胎,她果然就生了个儿子。在怀上老二龙龙的时候,她还是出现了类似的情景,不过那是十月,数九寒天的,哪还有杏子吃······

     女人就这样想着,一阵阵田野的凉风吹来,一股股泥土的香味就吹进了她的鼻孔。

     二儿子龙龙一边吃着杏子,一边看田地里的一群蚂蚁搬家。大儿子涛涛却望着站在地沟里的牛,那黄牛的嘴在不停地颌动着,涛涛就问她说:牛的嘴里没有草,可它却不停地嚼啥呢?

     女热就说:牛在回草哩。

(五)

     女人收到男人冬青捎来的信是个星期天的黄昏。女人那天借娃娃在家,就叫着上坡拾了一回柴,她背着柴刚进院子连门都还没进,水生就背着大包小包的进了院子。

     女人一见水生,心头就一热,她以为水生和她男人一块回来了,但望了一阵,并没见她男人的影子,就问水生:咋的,冬青他没回来?

     水生说:没。冬青他一时还不准备回来,他让我捎封信给你。水生说着就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女人,并说:另外他还给你捎来了一千块钱。水生又从包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女人,并说:你点个数。

     女人说:就不点了吧,谁还信不过你似的。

     水生说:那我就先回了。过两天就走,如果你给冬青有啥捎的,就准备好,到时候我来拿。

女人忙问:冬青说他啥时候能回来?

水生说:他说可能在麦子开镰的时候就回来收麦子。

女人问:冬青的身体最近咋样了?

水生说:我们刚去的时候,由于吃的不习惯,冬青的胃病就犯了。我们住的附近有一家私人开的诊所,大夫是个老太婆,说是大医院里退休下来的,是个专家,冬青在她那里吃了几幅药,效果还好,最近已慢得多了。

女人说: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快进屋喝口水吧。

水生说:不了,你看我一会来,连屋都没进,就一顺到你家来了.

女人就说:回来了就把你的对象看望一回。人家可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哩。

水生一笑,就背起包走了。

这时候她儿子涛涛说:妈妈,快看信吧,看爸爸都说了些啥?

做饭的时候,女人顺便端了一碗玉米出来喂鸡。女人把鸡从鸡圈里放出来的时候,那些鸡群就像发了疯似的拥挤着往出跑,跑到院子里的鸡拍着翅膀,满院子乱跑。女人把金黄的玉米粒撒到地上,鸡就拥来了,争着吃食,鸡啄食的时候,女人就听到一阵刷刷的响声,女人又从屋里端出一碗凉水,倒在脸盆里,吃饱了的鸡就跑过来喝水,那时候女人就看见一只枣红大公鸡在满院子追逐一只飘飞的昆虫。当大公鸡好不容易将昆虫啄死的时候,它却舍不得吃,而是高昂起头来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叫声,于是就有一群鸡跑来挣食,但那只昆虫却被一只白色公鸡抢走,枣红公鸡却猛追上去,两只公鸡就斗了起来。那时候女人发现发怒了的公鸡那种可怕的样子,两双小豆粒般大的眼里充满了血色的怒火,脖子上的羽毛全都竖立起来,两只公鸡的头忽而贴着地面,忽而高高昂起,好像在寻找最佳战机。这使女人想起电视上的拳击运动员,蹦蹦跳跳地。

女人这样想的时候,两只对峙的公鸡已经交战了几个回合,两只公鸡的大红冠子都被对方啄地鲜血直流。女人看时急忙跑过去赶开两只啄仗的公鸡,那只昆虫已经被一只母鸡吃掉。

过了两天,水生就来了,那是一个清早,女人刚背水回来。水生对女人说:我要走了。看你有没有给冬青捎的啥。

女人说:只是天热了,你给他捎几件单衣裳。另冬青最喜欢吃香椿,昨天我专门上了一回山搬了一回。出门在外的人,想吃点啥都不方便。

水生就笑着说:嫂子想的真周到。

女人红着脸说:水生你去了就对冬青说让他多注意身体,想吃啥就吃啥,别怕花钱。

水生说:放心吧嫂子,他什么困难都不怕,就是······

水生说着就不说了,故意把头转向一边。

女人忙问:就是啥你说啊!

水生就说了:他说就是特别想女人。

女人的脸红了,她说:你尽瞎说。

水生说:我去了就对冬青说,就说是你说的,让他在外边找一个。

说笑着女人就拿出一个大背包,递给水生说:我知道你今天要走,老早就把该捎的东西准备好了。

水生背上包,就对女人说:嫂子,我走了。

女人说:走吧。

女人把水生送出了院子,水生已经走远了,女人还对他喊:水生,别忘了我的话。

水生回过头来,招着手说:知道了,嫂子。

为了尽快地消掉债务这座雪山,女人起早贪黑地干,她算过一笔毛帐。今年春上种的三亩多洋芋,如果遇上风调雨顺的话,也能收上万把来斤,也能卖上3000多元吧。再加上卖掉几十只鸡,几树核桃,和冬青挣点钱,也许就能把债务还清了吧。

山里人挣点钱不容易,除收种以外的日子,就将家中的土特产背到山下的小镇子上去卖。比如洋芋,核桃,鸡蛋等等。

虽说小镇上住的人家不多,只有十多户,但却在交通要道上,况且这里又是武都、康县、成县三县的交界处,每逢集日,三县邻近的人都到这里来赶集,人山人海,就连犀牛江大桥的江岸上也都摆满了地摊。女人是每集必到,有时候甚至于一天要赶两趟。

庄稼人挣点钱,靠的就是脚力、肯出力气,有时候,女人卖了洋芋,已是肚饥口渴,很想买一碗凉粉吃,但手里的钱都捏出了汗,硬是舍不得花那一元钱。有一次卖完洋芋,她的两个儿子闹着硬要吃凉粉,女人就悄悄地对儿子说:“家里有荞面,等天下雨了的时候妈就有空给你们做了,到时候让你们吃个够。可她的两个儿子硬是闹着要吃,女人气急,就打了他们一顿。之后女人心酸地望着两个可怜的儿子也偷偷地流泪。

庄家人的农活,干完一茬又一茬。那些日子,女人黑瘦了许多。一转眼间,麦子就黄了。那天她背了几只鸡到镇上去卖,之后就想到买镰刀和绳子准备割麦子。她也思量着,男人冬青也许该回来了吧。

也就是那天,女人看到水生从班车上下来了,女人心头一热,就急忙跑过去接男人。

但班车已经开走了,也没看见男人回来`,女人就急忙问水生:冬青他没回来?

水生说:没回来。

女人再细问,水生就说:我和冬青回来的时候,到一家旅店洗澡,没想到钱竟被那些坏女人弄走了。不过嫂子你要相信我,我和冬青却没干那种缺德事。

女人又问:那他人呢?

水生说:他说没挣到钱,不好回来见你,他准备再找分活干,挣了钱就回来了。

女人说:你看他这个人,钱算个啥,只要人回来就好。我明天就去找他回来。

   201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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