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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散文 |
分类: 旗袍文化 |
引子
上海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但总有一件旗袍挂着,哪怕不穿,挂着看看也是一种享受。
有时候,我站在衣柜前,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年轻时苗条的身材,恨当初为啥不多穿穿漂亮的衣服?
人啊永远无法满足自己,就如衣柜里随时塞进新买的衣服,至于穿不穿是无所谓的。

上海女人的旗袍梦
前不久,我的长篇小说《蓝宝》续的首发仪式在扬子精品酒店举行,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位喜欢穿旗袍的上海女性,她的一生贯彻了整个上海的一部百年风云史,及环绕在她身边人物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为了参加这场活动,很多女读者都穿着自己喜欢的旗袍出席,有的还专门去订制旗袍,大家都记着了小说里的一位母亲对如何穿旗袍的评价,那就是女人,一旦穿上旗袍就是你一身的家当,你的举行、谈吐、学识、仪态,等等。
你要学着优雅,要对自己有束缚,这种束缚就是自律,一个有自律的女人必定是位出色的女性。
上海名媛与旗袍
七姨母是沈吉甫的过房女儿,普凡的干姨母,她的父亲张丹荣历任交通银行北京和上海分行的经理,上海海关关长,他生育了七个子女,其中,四女儿嫁给五金大王徐海通,上海最有名的“一品香西菜馆”的小开。
五女儿,嫁给了怡和洋行总买办、音乐学院洋楼的原主人、大华电影院老板的潘志衡。
七女儿,就是普凡称为七姨的张蓉卿,嫁给了当时的空军少将,后移居中国台湾。
为了这些旗袍,普凡先生专门从上海飞到台湾多次,去收集和整理,他也有一个梦想,就想在七姨母身体健朗时,多留下些珍贵的资料,多拍几张照片,也是对一段历史的负责,毕竟那个时代的老人已经为数不多了,他们对穿着的讲究也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古话中的“衣食住行”四字,可见衣在之首。
七姨母身体健朗神情矍铄,当普凡先生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像位老小孩一样,穿着整齐,等在楼门口许久,当她见到上海的外甥时,就挥手上前迎接,她的脸上带着上海女人的那份纯真的微笑,笑容里有少女的羞涩,她步履轻盈,脚上穿着有蝴蝶结的黑皮鞋,那身旗袍穿在她身上,身姿挺拔,大家闺秀,让人阅悉了上海曾经的风花雪月,她的头发虽然雪白,但一丝不乱,衬托着那身旗袍,仿佛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旗袍,都是有它的定位。
旗袍与西餐
作为外甥,普凡先生最喜欢听七姨母讲上海的故事,接风洗尘的晚宴,是老派上海人的作风,一起吃西餐。
七姨母对西餐特别有感情,那是她从小在上海吃惯的东西。


老太太一边吃,一边对普凡说:上海东区也有不少西菜馆,除去外滩的“汇中饭店”和“德大”之外,属四马路最为集中,有头有脸的不下十四五家,其中又以“一品香”独领风骚。
这家饭店是自己四姐夫徐通海的父亲在清朝末年所开设,因此姐妹们的聚会常常约在那里。
《点石斋画报》对“一品香”有细微描画:一入轩敞大堂,便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案几上摆放古瓷和各样花卉盆景,院内有假山和丛木, 空旷处装有铁栅, 关一金钱大豹,用以招徕顾客。
“一品香”的菜肴不但价廉,而且物美,张爱玲、包笑天都曾写过文章大加赞誉。
旗袍中的文化
老太太见上海来的外甥,一直在寻觅老故事,也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生活,于是,介绍完上海的西菜馆,又叙说起生活和交际场合中许多老规矩:如参加宴请非常讲究仪表和礼节,男人穿的不是西装就是长衫,女士们穿的基本是清一色旗袍,特别考究人家还要搭配夫妇之间服装颜色。
四姨母:丽薇
上海滩,每逢隆重派对时,舞池里总能看到四对伉俪翩翩起舞,那就是宋家两兄弟和他们的夫人、张家两姐妹和她们的夫婿。
这些场景,时隔70多年,依然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
老太太说到自己的四姐和五姐,脸上更是神采飞扬,两位姐姐是出名的上海美人儿,她们不但举止优雅,品貌也端正,曾经代表着东方美人为西方人士崇拜,有美国人专门把她俩的脸、腿、手臂做成石膏模特,带往大洋彼岸去展览介绍东方美人。
拯救旗袍
老太太最后说,穿旗袍除去好看,在生活中一点不方便。旗袍没长袖,在上海时候屋中有油汀,外出罩一件大衣就可以对付,但到了台湾就很难熬,特别是到了冬天,当时很多机关大楼里都没暖气,但我们姐妹仍然穿着旗袍,并讲一口道地的上海话,有时候,我们走在街上,人家就知道我们是从上海来的。
是呀,旗袍是爱美女人一生的情。
在近百年的上海风云史中,旗袍款式也一直在变化。开始是“连袖”和“盘扣”被称为古法旗袍,后来要体现肩部轮廓又时兴起“装袖”,再为了淑女们跳舞方便,下摆的叉越开越高。
到了上世纪70年代,索性在后背装上拉链变成中西合壁的新式旗袍。
尾声
旗袍,不是每个人都能穿的,特别是上海女人,明知穿旗袍难,但衣柜里总要挂一件,那是她们的梦。
有梦就是追求!
城读特约撰稿人:董鸣亭
作者介绍
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老新闻工作者协会会员。著有《上海十八相》《上海十八样》 《上海十八行》 《上海十八恋》《女贞树下LUN--上海老洋房的故事》(与陆伟合作)长篇小说《蓝宝》等著名图书,被读者称为“石库门女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