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08年9月28日的日志

San Telmo, ¡No Se Toca!

    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第一个周日（9月21日），是阿根廷的春节（El diá de primavera)。一大早上，从酒店的窗户往共和国广场上方尖碑（Obelisco）的方向看去，大队穿着橘红色t-shirt的人群正沿着七月九日大街（Ave. 9 De Julio）跑来。男女老少大汗淋漓，在一个阴霾的早上用马拉松来迎接春天的到来。

    墨西哥同事Rocio把我从楼上叫下来，说要去个地方。由于西班牙语仍处于启蒙阶段，一听她带着若干个r音的地名（Barrio de San Telmo）我就头晕脑花。第一次走进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地铁，0.9比索（0.3美元）可以把你带到几乎市内所有的旅游点。我们从市中心坐到San Juan站，再走过几个街道，便开始进入San Telmo街区的石板路。路边不时有小贩推着一车小热水壶，兜售咖啡、马黛茶（mate）和一种长得像饺子一样，叫Empanada的馅饼。马黛茶是阿根廷的传统饮料，喝马黛茶要用一个专门的杯子，杯子里要装上过半的茶叶（yerba)和少许糖，加温水到刚刚没过茶叶，再插上一根金属吸管。金属吸管的一头儿是个微微翘起的圆形管，而在杯子里的那一头则是一个有着很多小孔眼的空心扁圆，用以滤掉茶叶，保证喝到的全是茶水。朋友在一起饮茶的时候，要共用一个茶杯，每人一泡，交替饮用。在阿根廷，尤其是午后，街头巷尾经常看到有人一只手拿着马黛茶杯，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暖壶。

   San Telmo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少有的几个保留了殖民时期建筑的地区。每周日，在狭窄的石板街道上，小贩们就摆起了长达十个街区的跳蚤市场。卖工艺品的、卖真假古董的、卖马黛茶罐和手织围巾的，街头画家、乐队、表演探戈的，忙着砍价的当地人、用肢体语言的游人、排队进入教堂做弥撒的人... ...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在中午，更多的人涌入San Telmo，二层小楼开成的酒吧里坐满了歇息的人，生意好的酒吧把座椅摆在街道上，两条街道的交叉口被街头探戈的舞者和乐队堵住，就连鸽子也闻风而来，在你脚边的地上啄食着。我的同事Rocio上午买了一些印第安人风格的小首饰，此时也和我坐在露天的酒吧里吃着cheese和各种香肠的拼盘。

    Plaza Dorrego是整个San Telmo市场的中心，排场最大的乐队和探戈舞者通常聚集在这里。探戈是布宜诺斯艾利斯人(porteño)的舞蹈，充满了神秘的情调、激情和诱惑。在一个低沉的男声独唱和几曲探戈之后，广场的中央聚满了围观的人群。此时舞台突然一变，几位刚才演奏过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收起放零钱的帽子，发开了彩色的传单，上面画着San Telmo典型的建筑。一个人走到广场中央，拿起话筒开始了演讲。

   在一连串我跟不上的语句后，“San Telmo, ¡No Se Toca! ”刚刚曾演奏的男子开始喊到，广场上出现了有节奏的掌声，一些当地人也跟着重复着“San Telmo, ¡No Se Toca! ”。Rocio解释说，原来政府计划在年底拆迁这里的老房子，建立新的街区，周末的跳蚤市场自然也会消失。当地的商贩和居民，尤其是在这里居住了几十年的老人非常不满，正在抗议呢！这时许多游客也反应过来，也加入了击掌的队伍。“San Telmo, ¡No Se Toca!（不许染指San Telmo) ！”一些长相各异的摄像机也加入进来，对着抗议的人群。

   抗议结束后，稍事休息片刻，游人四散开来，歌手和舞者也各就各位，准备开始新的一轮表演。不知道政府最终会不会理睬这些呼声呢？无论结果怎样，“San Telmo, ¡No Se Toca! ” 这成了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学会的第一个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