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日暴雨倾盆,一下就是近十个小时,青弋江河水暴涨,低洼处的房屋都被淹没,据说乡下已在防汛,因为许多在城里打工的农民,都请假回家抗洪去了。
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农民夏天最怕的是连天的暴雨,不说外河的水位,就是内涝也使庄稼欠收或绝收,而且这是无力抗拒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耕作浇灌一年而长成的庄稼,这时农民的心很疼。
父亲是校长,我们生活在校园里,虽然没有失去庄稼的痛苦,但对洪水很畏惧,长辈们说五四年发大水时,村庄淹没,死人很多,决堤后,那时的农村没有道路、没有楼房,灾民无处躲藏。
六九年发大水时,我年已记事,学校的周围是一片汪洋,村民们用小船载着家里值钱的什物在风雨中往大堤上划,没有船只的人家只好求东家求西家带上家里的小孩离开,家里的东西用绳索捆绑在一起,锁上门,随它去了。
父亲这时找平时经常在我家吃喝,大哥大姐相称的几个本家,想请他们搞条船把我们姐妹和一些东西运走,可这时,谁也不顾你,就是有富余的船只也不愿吃苦和冒险,到最后,还是一个独腿的父亲的学生出来帮忙。
所幸这一年没有破圩,许多村民事后烧了香。
八三年发大水,形势相当严峻,母亲带着我们躲到城里,其实这是一种愚昧的行动,真的决堤,那座城也会被淹没,但城里毕竟有楼房,有我们认为比较充足的物资。我们住在一个朋友不住的学校宿舍里,没有去投靠我们的舅舅,因为舅妈一贯瞧不起我们乡下人,舅舅也好不到哪里去。
暴雨和洪灾留在我心中的是一种永远的伤痛,尽管我没有遇到真正的洪灾,但那描述、场面、人情在我幼小的心灵刻下的是伤痕。
如今生活在城里,在暴雨连天的时候还可以静坐家中看电视玩电脑,这实在是一种极大的幸福,我珍惜这种幸福的同时,总对那些受灾的人寄予深切的同情。
可我是平民,改变不了什么,如果我是决策者,在加高圩堤、加固防洪墙的同时,我一定会号召大家在冬季疏通河道而降低夏天的水位,治水之本在于疏,这是人所皆知的常识,可这常识,现在许多人似乎忘了。
忘了常识,要受天谴的!

防洪墙6号门外 顺风船厂被淹

李渡大桥下低洼处的房子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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