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


这个博客几个月没使用,无法用注册名登录,界面显示的只是邮箱或者手机验证码。邮箱早已忘记,验证码登录后成为普通游客,无法查看自身之前的图文,也没办法发博文,因为没有入口。试了好多次都同样,以为木已成舟,十多年的博客就这样废掉了。
里面有大量的图文,这些年驴行和自驾游的很多经历都储存着,如今却是自家的门进不去,看都无法看,有点可惜。
昨天接到手机信息提示新浪邮箱太久无用,差不多要注销,邮箱账号也发来。有账号,就来尝试,果然可以,这样就算是找到了家。博客记录琐事,使用方便,不比公众号。
接触网络比同年代的网友要迟些,起初是在“澄海茶座”玩,都是直接发文,不懂什么复制、粘贴和保存之类,然后碰到问题了才慢慢请教和学习。后来开通博客,上传文字,再到学会插图,都是一步步来。这里的第一篇博文还是从“澄海茶座”搬过来,当时网络崇尚高雅,在茶座化名(风尘女子)的连载不合时宜,被下架,网友们群情激昂,没完没了。自己觉得要善始善终,于是用另一个网名发了篇《凄美的人生,永远的风尘》作为后记。想不到因为这篇文字,被一位素未谋面的网友捕捉到了其中的资讯,知道原来是我“贼喊捉贼”。不久就从他朋友那里得知我的情况,然后安排时间见面吃饭,还提了些意见建议,受益匪浅。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博客可以使用了,可以回顾从前的博文,就将这个空间的第一篇博文“永远的风尘”来炒冷饭:
她说她现在连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网络的时代,稍微不注意就要出名的。她来了,她走了,她出名了。现在再在她的文章后面去说三道四好像得是多余的,甚至还不如用狗尾去续貂皮。
但答应人家的事情,迟早是要兑现的。
农历正月即将过去了一半,很快春雨绵绵的二月份就要到来,和风尘相识也快一年了,想起来真是再偶然不过的事情。
每年农历的2月19是观音娘娘的生日,近几年来每逢这一天我们几个文友都要相约到凤凰镇抗美村(当地叫做“坑尾”村)老林家中喝酒聊天热闹一番。他们的村里供奉着观音娘娘,这一天就是全村的社日,各家各户拜观音娘娘,同时也杀鸡宰鸭祭拜祖先。山里人热情好客,远近的亲戚朋友都会被邀请来,所以这一天是最热闹的。
去凤凰要经过文祠,文祠的路边总会有一些当地的农妇在兜卖自制的枇杷膏,还有些自产的橄榄。还是老样子,到了这里我们便停车下去跟她们讨价还价然后买了一大堆。
刚下车的时候后面一辆粉红色?的轿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走下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她很灿烂的笑盈盈的用那并不十分标准的潮汕话对我说,大哥,你们要到哪里玩?
这就怪了,我并不认识她呀,一起来的三位朋友也都不认识她,我们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她依旧笑吟吟的说大哥你忘了,你一个月要到我店里剪一次头发,别人洗头后才剪头发你却不洗,别人收15块钱你才交10块呀。
哦原来她就是我经常去理发的那家美发店的老板,平时都是匆匆忙忙剪完发就走,谁那么细心去注意呢。
她说她到别峰求签诗,回来的时候沿着归湖兜了一大圈,刚走出路口就认出我的车,因为好奇,所以就跟上来。
这么说还真是他乡遇故知了。
我们开玩笑的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做客,想不到她不假思索的立刻就答应了。
社日的抗美村到处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男女老少,古朴的小巷铺满一层薄薄的爆竹纸。除了往年从丰顺来的几位朋友,这次老林家中还多了五位陌生的客人,三男二女,就是半中半老的那种年龄。他们喝着茶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老林的儿子小林告诉我说这几个人其实只有一位中年妇女他是认识的,在潮州的茶店跟他买过茶。无意中说起“阿娘生”的时候乡村里很热闹想请她来玩,结果她果然来了,并且还带了另外四个人来,说是还要来山里放生的。
果然门外有一只红色的塑料提桶里面装了大半桶大小不一的鲤鱼,蹦蹦跳跳的溅出一地水花。
我们喝茶,风尘她却是很勤快的,抱着我们从澄海买来的那一条十来斤重的大草鱼,剖鱼洗菜,摆桌摆椅,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往年我们只是一桌饭菜挤一挤也就算了,今年多了他们五个要去放生的,只得临时再增加一桌,风尘很快的就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中午喝的是凤凰的乌岽米酒,风尘也有喝。席间她不停的夸奖老林一家人,说是这一道菜也好吃那一道菜也新奇,还频频的举杯敬酒,逗得我们都相当的开心。
相邻的那一桌就不同了,小林和他妈妈陪着他们五位客人吃饭。五个客人各顾各的吃着喝着,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他们的佛理心得,旁若无人的仿佛他们并不是客人一样。
饭后他们提着那半桶鱼开着面包车就去放生了。
我们的话题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收拾饭桌的时候风尘很不以为然的发牢骚说信佛拜佛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呢,来做客吃了主人的饭菜却连半句感谢的话也没有,好像他们高人一等似的。
我们也有同感,也有些愤愤不平,老林倒也没怎么计较,山里人就是淳朴得很。
边喝茶边和风尘聊了一些其它的话题,真的意想不到风尘曾经读过【论语】,喜欢唐宋诗词,知道【哈姆雷特】,看过家,春,秋。。。。。。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这个有点急功近利的社会,一个美发店的主人竟然还是一个文化人。
头发长了总是要剪的。以后有去理发,风尘总会泡杯大红袍请我喝,我们也聊了些文学的东西,说一些网络上的事情,也谈了些生活上的经历。原来风尘的命运还是相当坎坷的,她以前在歌舞厅做过歌手(当然只卖艺不卖身),后来还做了别的很多种事情,一个人早早的出来社会上混就别说有多难了。她见证了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的很多人和事,那是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她想把那些事记录下来。那一些故事有的是她自己的事,但大部分却是别人的,风尘担心以后如果她的身份被别人知道,让人家以为那些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全部都是她的,所以她有些迟疑不决。
知道了她的疑虑,我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你尽管放手去写好了,等你写完了我送一篇后记给你,我为你证明,你是在用自己的笔,写别人的事。
是的,用自己的笔,写别人的事,让大家去评论吧。
那些她自己有经历过的人和事,她有去过的地方,她都描写得十分生动感人,比如那个小镇外面的芦花和田野,比如厦门鼓浪屿的萨克斯,比如饶平汤溪水库的鱼头宴,都给人如临其境的感觉。那些故事里的人物好像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原型的,然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风尘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不管她怎么样掏空心思,其实都是枉然的。比如那些笨拙的两性描写,明眼人稍微一看就知道了。
这是一篇“山寨版”的回忆录,是一篇没有结局的回忆录,结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青涩的果子走不到秋天的太阳,也许因为风尘她真的太放纵了,但我想这个社会的规则也是有点过分的。
在某一个深夜里看到她满腹才华却连一个代课的老师都做不成的那一段经历时,我不禁泪眼模糊了,她的遭遇也许正代表着现实生活中许许多多小人物的不幸的经历,遗憾的人生。满腔热忱苦苦奋斗并不一定能为世道所钟情,也许有遗憾的人生才算是真实的人生。----那些春风得意左右逢源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呢?
据我所知风尘现在的生活是很惬意的,上半生是凄美的人生,如今能安稳了,她说她已经很知足。她叮嘱我千万不能告诉人们她美发店的地址,她只是希望平平淡淡过日子,我应该信守承诺。至于其他的人能否与她相认识那就要看缘分深浅了。
顺祝风尘心想事成。
------梁园旧宾客
2009 年2月8日写于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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