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弟一直在外做生意，去年又开始常驻北京，把弟媳也带去了。他们的儿子阿岩15岁，在深圳读初三，表弟夫妇就放心大但地把他交给我全权照管了。

    阿岩是个人见人爱的男孩子，模样特别帅，天资又好，不怎么用功就是个上中等生。也许遗传了他爸爸的生意头脑，小小年纪的他买东西就会杀价，常以不可思议的低价买回挺好的物品，让我这个大人自愧不如。比如我在玩具店里看中了一个活灵活现的黑人公仔，店主声称明码实价82元，由于特别喜爱，我掏钱欲买，阿岩按住了我的手，以三寸（应该是两寸）不烂之舌，竟和店主软磨硬泡成了50元，连店主都啧啧称赞这个男孩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来。当然，阿岩出了店门没忘了向我索取10元的“提成”费。

   回家后，我就把这个黑人公仔放在了阿岩的床头，被阿岩不客气地给清理出来了，还有点傲慢地说：“咱一个男子汉怎么喜欢这玩艺？”那一刻，他天真的脸儿真有点阳刚之气呢！

    怎么也没想到，阿岩在上个周日把竟把黑人公仔拿到了他的床头，还一遍遍亲哪个娃娃的嘴 。我不禁心中一惊，马上问他：“阿岩，你这是干什么？”

    “哦，我在练习接吻。”阿岩脸一红，又冷静地答道。

    “接吻？你想和谁接吻？你，你还没长大呀！”我惊讶得语无伦次了。

     “唉，姑姑，是这么回事，我同桌的女同学前天给我写了一个纸条，她说她愿花1000元钱买我的初吻。我说价格太低了，起码要3000元才行。她还价1500，我没同意。打六折也得1800元呀。她同意了，说管她外公再要点钱，下周一我们就可以成交了。我还没亲过女孩子，一想挺害怕的，就拿这公仔练习一下。”

    天哪，小小的女中学生，竟想到花钱买初吻，真是匪夷所思。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我开始尽自己的所能对阿岩说早恋的害处，最后，我又对他说：“等你长成男子汉时，再把初吻献给你最爱的女孩。”

    怎么也没想到，阿岩竟石破天惊地说：“姑姑，那时我该向她收多少钱呢？”

   “爱是神圣的，你，你怎么会想到收钱？”我真是跌破眼镜了。

    “我15岁的初吻就值2000元，如果储存10年，怎么也得翻上10倍呀，这笔账你都不会算！”阿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本文写作于2004年，曾以笔名刊发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