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小说
淌过激流
她这年三十六岁,为人妻,为人母。
祖上遗传的天性,让她心志留在了二八芳龄。
笑靥如夏花般灿烂。
肢体百脉通畅,总是如春风拂柳般轻盈。
独立自主,让她小小年纪就脱离了长辈无微不至的呵护。
走南闯北,或耕田或江湖;
登过大舞台,开过圆桌会;
粗重的体力劳动,与书斋的伏案两不误。
她的脑海没有小鸟依人的愿望,
即使她的身体形态是纤秀娇柔。
这年酷暑,她的工作单位离宿舍十公里路。
母爱和责任都让她下班后就往家里扑。
没有经济实力,还有母亲需要照顾。
节衣缩食,简朴,就是她的生存目录。
骑自行车上班每天往返时间是三个小时,
没有缺勤,没有迟到,风雨无阻。
此时段,她的工作单位是市中心,
宿舍却是西三环內路。
这日下班的铃声刚响,她已披上了雨衣,
迫不及待跑到自行车停车处。
眼看这场暴雨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不会像其他同事静待雨过天晴起步。
雷声大作,轰鸣阵阵,天低云厚雨如瀑布。
宽街窄巷,雨水都难以瞬间流入地沟,
大街顿时成河,行人望而却步。
她想到,既已出行就不给自己退路。
她平衡着自行车把,给自己淌出条水路。
当她骑到阜成门立交桥下,
那雨水已经淹没了自行车的两个轮子,只能露出车把在明处。
看看周围只有公共汽车在主路呼啸而过,
自行车道上无人光顾。
此刻,她的脑海回复了冬天大雪冰封之日,
也是在这里,她骑着自行车在下滑的冰雪交加坑洼不平的桥下,
猛然摔倒,措手不及连高跟皮靴的跟也挫掉了一只,
只好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一步一个雪坑
,
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那时的自己已经冻的面红耳赤,筋僵脉硬,
双手红肿。
幸好还算年轻没有摔成残疾。
不过想起这里的挫折,还是令她心有余悸。
而今又是在阜成门立交桥下,雨水高位有几米,自己是否能顺利冲到平坦马路?
轰隆隆的闪电把天空划出几道蓝色的亮线,
哗哗的雨声和凄厉的大风把自己的雨衣掀翻,
全身泡在雨水形成的河道里,
深冷阴寒重坠,令她狼狈不堪。
此刻容不得她心生悔意,
不责怪自己铤而走险。
冲出低洼处,是她此刻的信念,
没有分秒时间的犹豫和坎顿,
此时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她鼓足了勇气,平衡着自行车把,
奋力捏紧车闸向深水处滑,
淌过了低洼处,又奋力屈膝蹬着向上方处骑。
当她骑到平坦的马路上,她自己都觉得太神奇?
目下,纵然路上仍是雨水形成的河,
与她在立交桥下的挣扎,这样的雨河就更吓不倒她。
终于可以在平顺的雨河里惬意地经历风雨,
阜城门立交桥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顿时成了她记忆中的奇遇。
雨中行,十公里的路程她没有下过自行车,一气呵成回到了家。
当她进浴室淋浴完毕,穿着洁净的连衣裙站在阳台上,
望着窗外,
哈哈哈,嘻嘻嘻,风停雨收,斜阳乍现,红光缕缕,
原来是神明在和我做游戏,戏弄了我。
雨中行是他的设计

汛期已到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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