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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在湖南安乡。小时候,我们最爱吃的就是有一层溥溥的盐渍着的红姜,还有一种剪成棱形的用与麦芽糖熬成的淡黄的姜糖。
尤其是红姜,几乎是每个女孩子的最爱。常常是用大拇手与食手小心地沾着一点点红姜放进嘴里,还不忘将手指头上的味也吮吸一下,然后就张着小小的嘴哈着热气,实在是有些辣,也有些咸。不过,很快,如此的动作又开始重复了。所以那时候,我们虽然小,却是完全不怕红姜的咸与辣的。
哪怕是上课的时候,我们也有办法偷吃红姜。将书立起来放在前面,恰好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假装擦嘴与擦鼻子一般地将手掌从下巴一直往上移,当手接近鼻梁时,红姜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了嘴里。现在想来,小脸在红姜的咸辣中一定不会完全不露痕迹的。当时,只是老师不愿意揭穿我们而已。
长大了,同学们都去了不同的地方,可是吃红姜的习惯却没有变。甚至是思乡的味道就变成了红姜的味道了。
杨红是高中的同班同学,考上昆明的军校后,最高的要求居然是寄一些红姜;严梅因为成绩好,初中就上了军校,分配到海南工作。我分配工作时来看我,居然还是怀揣着红姜,只不过是用小小的盒子装着,显得很精美,当然比起小时候的红姜,也很昂贵。
曾经有一段时间流行过台湾红姜,是那种有着红黄颜色与特别刺激的酸甜味道的,一口下去,不由酸得咧嘴嘶嘶地吸气,而且包装也高档得多。不过,吃来吃去,还是觉得我们老家的那种朴素得未曾加工过的,一大块一大块,没有包装的红姜来得正宗、过瘾,感觉也更长久。那是故乡的味道,没有什么可以替代。
三年级的时候,有个阿姨来作客。一放学回到家,远远地看见她坐的桌子边有个一袋子,里面露出红红的。我心里想的就是红姜,还想着这么多,我每天都可以带很多去学校分给同学吃。可走近一看居然是盐腌了的红色的萝卜。那个失望哟,几十年了,现在想来居然还记忆深刻。
前天,朋友蔡燃和修清从国内回来了。我们一起在俱乐部打完羽毛球后去她们家,去拿我那老学究的爸带来的信。
一进门就发现茶几上竟然放着我久违了的红姜,我一阵欢呼,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将起来。
回到家,先生拿出一包红姜,我不禁心花怒放。是蔡燃给的?先生笑笑点头。
“知我者,蔡燃也,有朋友如此,夫复何求?”
于是,我便可以在书房里,就着红姜,喝着热茶,看着老爸在电脑时代,仍用手给我写的信。
这时候,红姜的味道,真的就变成久违了的故乡的味道,变成了浓浓的的亲情的味道。我不由地就沉醉在这浓郁的味道里。
你是否也闻到了红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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