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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洋依偎着天空

                   文/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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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春天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幻觉，在一个夜晚的一场小雨之后就消失了。温度持续上升，大地依偎着天空的蔚蓝，温暖而舒适。夏天来了。

      公司安排我来凉都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来了，跟着我的是笔记本电脑和简单的衣物。以后的日子瑶总是在深夜给我打电话。我站在卧室的窗前，站在凉都的灯火通明中和瑶讲电话。当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被我握得发热，总会觉得被一股暖流包裹，于是常常在房间或者陌生人面前莫名地笑起来，很幸福满足的样子。瑶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看她。这时夜空高挂的月亮正缓缓地钻进云层，我告诉她，情人节那天一定可以看到我。我们仰望着同一片天空，但是却分隔两地，靠无线电波传递内心的情感。我知道，她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到我，想我早点回去多陪陪她。

      瑶告诉我，她说她想和我住在一起，没有我在她身边，她睡不着，常常会在半夜突然醒来，然后无法入睡。我安慰她说，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就住在一起。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有些后悔。因为我想起了毕淑华说的一句话—— 一个人，能做他想做的；但不能要他想要的。但话已出口，也就只能将错就错。瑶突然大叫起来，说，今年贵阳的房价又上涨了。然后我就看见一条清淡的忧伤从眼前流过，通过脑神经传递进了胸口里面。 

　　明天就是情人节。决定坐火车去贵阳。火车发出轰隆隆地声响，此起彼伏的群山不断后退，抬眼望去，发现窗外的桃花已经开得很放肆了。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照的眼睛发痛。我收回目光，靠在座位的后背上听牛奶咖啡的《习惯了寂寞》。一天天重复的生活，一天一天忙碌着，熟悉的，陌生的，都会擦肩而过。这时瑶给我发来短信说，到什么地方了。我朝窗外看去，荒凉的山岗长着稀疏的植被，枯黄的草还没有复苏过来，一片片萎靡地趴在地上，只有隐藏在远处的松树依然昌盛翠绿。我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上的拼音，说，刚过六枝，大概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当火车进了隧道的时候，轰隆隆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窗外的风也发出了狂烈的叫声。这种轰隆声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架开向未来的时光机上，一路飞奔，光阴似箭，有种很惶恐的感觉。就像小四说的那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到达贵阳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橘黄的灯光从高高的杆子上曼延下来，流到黑色的沥青路上。走出站台，我对瑶说，我到贵阳了。她对着话筒轻声地说，你自己先回家，我也快下班了。想起她平时对我大吼大叫，现在低声细语的对我说你自己先回家......我突然莫名地笑了起来。

      到常青路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散落着无数的花瓣。有的被人从上面踩过，像一个美丽女子身上的一道黑色伤疤，在寂静的夜晚无声地溃烂。

     我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樱花已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无声无息地掉完了，剩下一树让人疼痛的空白。路边围墙里的柳絮还在飘，可是我知道也不会飘多久了。

      或许白色的东西，总容易消失在时光的洪流里。我曾经有一度执着地深爱着白色，喜欢穿着白色衬衫站在校园的阳光下安静地微笑。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渐渐喜欢上黑色带给我的安慰和掩盖。有点像以毒攻毒。看谁更黑暗，看谁更阴冷，看谁先弄死谁。我觉得自己一天天变得可怕起来。可是镜子里还是美丽年轻的容颜，我觉得自己像个未老先衰的怪物。

      等我走到三楼，推开门的时候，瑶已经先我一步到家了，她满脸笑容的站在我跟前。仿佛突如其来的幻觉，海洋依偎着天空的蔚蓝，大地依偎着大树的碧绿......

            （原创文字。图片来自网络。边框小草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