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散去（组诗）| 诗歌（2022-01）

原创 姜华 陕北文学杂志 2022-04-02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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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散去（组诗）音频：00:0006:04https://mmbiz.qpic.cn/mmbiz_jpg/IxW9YWlv24ZcYib3xfc6gC8Wl2wIj4VjpUuSsIH3SgZaQgXula4ZwWnlibibxTFOpmKvenVsVDdvsyHeHJPoQwksA/640?wx_fmt=jpeg&wxfrom=5&wx_lazy=1&wx_co=1

诵读：游思怡

一级播音员《榆林新闻联播》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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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我的身体轻如一片枯叶

被一阵秋风追赶。身上的凉意

早已把我年少时的张狂，和无畏

洗劫一空。夜晚，骨头在体内

断裂的声音，常常把我惊醒

我想把冬天翻个面，拽回春天

让所有生命重新返青。我想把命运

翻个面，从头再来一次。我甚至

想把年龄和时间也翻个面，返回

曾经青涩的爱情和童年。返回

秦岭山中一个叫油房坪的村子

我看见了。生动在50年前的父母

褪色的亲人，斑驳的下城街石板路

老宅茶园，还有我的初爱梅子

被做旧的场景，逐一浮现、回放

下雨了。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

我仍在梦里。那些满天飞舞的雪花

一起摇头，他们对我的主张和

妄想。表示拒绝，或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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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到来之前。允许我像一只候鸟

不停地飞翔。直到有一天被寒霜

击落，或陷入尘埃，或漂泊异乡

曾经翱翔蓝天的梦，仿佛一夜归零

现在，林间一粒虫鸣都让我心惊

我的飞翔短促、迟疑，如秋风在羽毛上

叹息。远处一处安静的陵园，让人

有了归属感。“咔嚓”一声，时光

仿佛折断在某个节点。在所有的赞美

和苦难，被用来叙述之前

中年之后，我的心静如门前池塘

已不会在意。一根妖娆的紫藤

抱紧一棵香樟，攀缘而上。作为

过来人，我允许她爱上这一棵

也允许它爱上另外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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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们喜欢把一生的荣耀，举在

头顶，像生意人举着广告牌

那些在黎明前远行的人，错过了

季节，大多都没有回来。每年

按时回来的，只有庄稼和草

9月，在我的老家开花庄村，那些

成熟的玉米、水稻和豆类已然归仓

裸露出来的土地，挂在山坡上

像一张张风干的牛皮

大雁收拾好行囊，再一次准备远行

云团运送来的雨水被反复指认

身前或身后，有些事物正在消失

有些事物永久的消失了

我这一生的作业，都是抄袭。有时

抄袭别人，有时抄袭自己。就像

植物在抄袭身世，复苏抄袭枯萎

就像离开，有时也许是一瞬间

有时也许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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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已过。雪还没有落下来

郊外的荒草正在死亡，或已经

死亡，从前生转世出来。叶子

被树遗弃。它们在用减法延续生命

那些白杨树，日夜睁着眼晴

迷茫的眼睛里，空洞无物

那些长寿的动物和植物，幸福

也多，苦难也多。比如我

而草木一生短暂、卑微、命贱

幸福很少，苦难更少

在我的老家乡下，这些普通的植物

遍地生长。他们潦草的一生

极易被他人忽略。当死亡降临

他们全当是出了一次远门

一生用黄连煮汤的人，命短一些

未必是一件坏事。譬如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