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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林黛玉续传—水润珠华(三部曲)  /第四辑/

(2009-07-15 16: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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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

王爷

紫鹃

巧姐

黛玉

王府

文化

分类: 小说天地.....New!!

十六 被逼学武黛玉受伤 怜姊伤情探春来信

出乎众人的意料,第二天,水溶竟又要到墓地去看看,让水澄、水洛留守王府,水溶、水澄都请求黛玉继续留下来,并禀明勇毅王妃,勇毅王妃欣然同意。黛玉虽然不愿,也只好继续呆在这里。康宁回勇毅王府住了几天又回来陪伴黛玉。
黛玉日常做做针线,教康宁作诗、弹琴。康宁虽有兴致,奈何这两样事物不是常人一学就得的,不如耍枪弄棒让她过瘾,康宁要教黛玉练武,黛玉说什么也不肯,康宁说,如果黛玉不学,她就吃亏了。因为黛玉教她作诗、弹琴,作了她的老师,而黛玉不学武术,她就无法作黛玉的老师,逼着黛玉学。黛玉无法,只好也拿着康宁的剑比划,一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水澄闻信大惊,急忙赶来探视,看到只是把手划了一道口子,无有大碍,这才放心。不知怎么,这件事传到了北静王那儿,水溶连夜赶回,传太医看视,把已包扎的绷带一点点打开,水溶满脸关切,在旁边不断的说着“轻一点,轻一点”。太医看过伤势,说不妨事的,又重新上药包扎上了。
自从水溶进屋,黛玉就一直低着头,不肯看他,但还是感到了水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萦绕。水溶怒斥康宁胡闹。康宁嘟着嘴说是想让黛玉习武保护自己。
水溶气道:“这不用你操心,会有人保护她的。”黛玉赶紧解释这件事不怪康宁,是自己不小心。水溶在家住了几天,自己不到“天和”来,只每天派人问讯。一直到黛玉的手伤痊愈才又赶往墓地。走时严告康宁不许再让黛玉习武。如果闷了,找水洛去比划。这以后,水澄、水洛不时过来,康宁缠着水洛比武,吵吵嚷嚷,有时水澄也下场较量,黛玉自在屋中看书,有时凭窗而望也不出来。日子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秋去冬来。

北风萧萧,黄花开尽,落叶萎尽,雪穿庭树,天和院黛玉的屋中温暖如春,黛玉看着书,孙嬷嬷也在这里陪着黛玉与紫鹃等人做着针线,康宁在自己屋中拥被大睡。望着园中的飞雪,黛玉担心荒郊野外,水溶那里怎禁得起如此苦寒。自说是看看,要看这么久吗?一定要到墓上去守着吗?难不成还要竖孝子牌坊?
孙嬷嬷道:“王爷对老太妃真是孝顺啊,从小就听太妃的话,其实,哪用得着一直在墓上?前几天就听说姑奶奶已经派人到墓地去了,劝王爷回来,这风大雪寒的,怎么受得了?王爷可从来没受过这个罪。王爷一定是舍不得太妃的。其实王爷表面上风风光光,年纪很轻就承袭郡王之职又受皇帝器重,而内心却很寂寞的。他经常和我说他想要云游天下,闲云野鹤般的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不想被国体俗礼束缚。家里很少有人能听懂他的话。王妃一个心眼儿要提高家族地位,王爷因为姚家的事,很受圣上责难,可王妃还是不满意,王爷的心也就越来越淡。”
紫鹃道:“王爷与王妃不睦吗?”孙嬷嬷道:“王爷本来没想娶姚家姑娘做王妃,是王太妃愿意,王爷没办法才娶的。”黛玉道:“嬷嬷认得字,读过书吧?”孙嬷嬷笑道:“不怕姑娘说我狂,王爷小时识字,还是我起的蒙呢。王爷两岁时,是姑奶奶和我教王爷的。原本我是太王妃的丫头,我父亲为太王爷死了,太王爷和太王妃就把我抱进府中抚养,和老王爷一起长大,老王爷读书时,我是伴读的丫头,老王爷成亲之后,就把我许给了管家的儿子,现在也管着王府的事,后来王爷出生了,我又做了王爷的乳娘。”
三个人正说着,有回事的婆子来报说府外有人给郡主送来贾府的信,黛玉接过信,却是探春写的:

黛玉吾姊:见字如晤,前次来家,杨柳依依;忽忽数月,雪作庭花;俱在都内,咫尺天涯。妹深知姊之难心,虽思之梦寐,无可邀来一聚。思当日同栖处于泉石之间,仿东山之雅会,裙钗不让临川之笔;效白莲之文社,红袖偏胜邺水朱华。虽无潘江陆海之才,然吟唱兴致高于曲水流觞。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令人唏嘘。子期之聪虽在,伯牙飘落何方?前月母亲探丧,晤及吾姊,归言面目如新,心下甚慰。上月琏兄访二姊,回说金玉之质同蒲柳。云妹已嫁,明日是九日归宁之期,或可一聚。念今姊妹风流云散,再聚首不知何时,适时吾姊能归否?吾洒扫庭除待秭归。
妹探谨拜。

黛玉看信,唏嘘不已,想迎春嫁于虎狼之人,这一生将如何安生,女子的命运就这样任人宰割吗?湘云出嫁固是喜事,可婚后又如何呢?孙嬷嬷见黛玉脸色阴晴不定,问道:“有不好的事吗?”黛玉道:“二姐姐婚后受欺,已被折磨得病势可危了。”赵嬷嬷道:“这是谁家的浪荡子,如此无道。”黛玉摇头叹息:“姊妹一处几年,一旦出阁,相会无期,嬷嬷,明儿我想回去一趟,见见她们。”孙嬷嬷道:“王爷是不让姑娘出门的,怕姑娘有事。”黛玉道:“我回一趟家,会有什么事?二爷、三爷都在,府里也有人料理。”孙嬷嬷道:“姑娘先不用急,我去与赵嬷嬷、二爷他们商议一下,看姑娘怎么去。”黛玉道:“有劳嬷嬷了。”孙嬷嬷起身离去。晚饭之时,过来说:“已经商量好了,由我陪姑娘去,再让两个牢靠的太监跟着,又有丫头婆子侍卫们,量想也不会有事,姑娘也收拾收拾吧。”

第二天,水澄已让人准备好了车轿,黛玉坐上轿子,紫娟、孙嬷嬷、王嬷嬷等人上了后面的几辆车,两个太监骑马,侍卫跟随,一路浩浩荡荡向贾府过来,康宁嫌去贾府气闷,自在家中与水洛练武,让黛玉早些回来。黛玉一行到了贾府门前,两个太监到门前让往里通报,贾府早已惊动,因贾家去职之后,少有人来,即使一些老亲也逐渐疏远,尝尽世态炎凉。看到这么大排场的人来,早有人往里送信去了。贾政听说不知是谁,心中纳罕,赶紧出来迎接,行至二门,门上又有人来报,说是林姑娘由北府的人护送回来了。贾政赶到府门,见太监侍卫不少,赶忙上前施礼问询,冯麟上前道:“政老安好?”
贾政一看,认得是北静王府的管事太监,以前去王府时曾见过。贾政道:“公公安好。不知公公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冯麟道:“政老客套了,今儿令甥女回家,我们随行伺候。政老请吧。”这时紫鹃等人下车,黛玉的轿已抬进门来,紫鹃上前扶黛玉下轿,黛玉见舅舅亲接,忙上前施礼问安,贾政一见黛玉泪流而下,一边拉起黛玉,一边让人往里给老太太送信,让人伺候着去见老太太。这边接了两位太监去前厅喝茶闲话,又吩咐家人款待众侍卫。

再说贾母正与邢王夫人众姊妹等在住处欣喜湘云嫁得如意郎君,伤叹迎春的命运,又喜又悲之际,忽听黛玉归来,欣喜莫名,一迭声的叫:“快,快接进来。”探春、宝钗、湘云等人俱起身相迎。自贾府抄家之后,黛玉与湘云始终未遇,这还是第一次相逢,见面未及见礼,先抱头痛哭,孙嬷嬷等人上前劝解这才住声,彼此见礼,互道安好,相携进屋去见贾母。
贾母颤颤巍巍站起来,也不等黛玉行礼就搂在怀中心肝肉的叫起来。众人劝住了,贾母才放手,黛玉给贾母磕头行礼,孙嬷嬷等王府来的人也见过贾母,见是王府来人,贾母忙命坐下说话,鸳鸯、珍珠捧过绣墩,孙嬷嬷等嬷嬷们坐了。贾母方说:“你这玉儿,真真可恶,这许多时日,也不来家看看我,今日回来也不事先来信让我高兴高兴。”
孙嬷嬷道:“老太太错怪姑娘了,我们府上人少,这一年里有两件丧事,忙得很,连姑太太、姑奶奶那里也跟着忙得团团转。幸亏姑娘在那儿,帮着料理,否则府里要大乱呢。昨儿个接到府上的信,这才忙里偷闲回来的。”黛玉道:“嬷嬷,快不要提这些,我什么也没做,让人愧得慌。”
王夫人等听说黛玉帮着北静王府料理家事惊讶不已,贾母问道:“昨儿接到信,什么信?”黛玉道:“是三妹妹的信,让我回来。”探春接道:“昨儿二姐姐那儿来信,老太太伤心,我想如果林姐姐回来,老太太一定高兴,就写信央琏二哥派人送去,如果林姐姐回来则增老太太意外之喜,我们姐妹也可一会;如果林姐姐来不了,老太太也没有失落之忧,所以没有告诉老太太。”
贾母高兴道:“偏这三丫头做事精细,做得好。”探春道:“老太太既说做得好,我可要赏的。”宝钗道:“三妹妹连我们也瞒了,否则我们也跟着讨点赏,岂不是好?”探春道:“二嫂子向来做事谨慎周到,怎会这事都想不起来?料是光想着今日接待云妹妹,而忘了林姐姐。”宝钗面上绯红,做不得声。
黛玉笑道:“老太太,您要给多少赏啊?瞧,二嫂子和三妹妹都争起来了。”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尤氏道:“下次我也写信,也骗骗老太太的赏。”惜春道:“你得能写信才成。”尤氏道:“不会写信,我亲自去接,老太太,亲自去接,打赏会不会多些。”凤姐言道:“那可得带上我。”凤姐自从被黛玉吓病后,延医调治近一年,已渐渐好起来,虽身体精神不比从前,可也时时上来哄老太太欢心,贾母虽对她所作所为伤痛不已,见她如此,也不便过多苛责冷淡,今日见大家高兴,她也凑趣道。贾母笑道:“林丫头,你快回来住吧,再不回来我要破财了。”众人又笑起来。
 
 

十七 回贾府黛玉始提亲 来凶信迎春终归去

黛玉接到探春来信,回贾府姊妹欢聚。说笑之际,王夫人道:“姑娘也该回来了,前儿,他舅太太还派人来打听呢,说要给姑娘说门亲。”探春瞅着黛玉直笑,黛玉面容羞红,低头摆弄帕子。
孙嬷嬷道:“是哪户人家?”
王夫人道:“听说是南边的一个官宦人家。虽说官职不大,倒也殷实。”由勇毅王府派来服侍黛玉的刘嬷嬷道:“这恐怕不行,那么远,老王爷老王妃断断是舍不得的,即使是少王妃也是舍不得的。王妃早已派人到墓上劝水王爷回来,一来是担心水王爷身体,二来也想让水王爷回来后,好接郡主回去。这短短时间尚割舍不下,又怎舍得其远嫁。”
孙嬷嬷道:“现今姑娘住在我们府上,王爷供其所有,还怕委屈了姑娘,不管怎么说,姑娘也是勇毅王府的郡主,又怎么能让姑娘下嫁那样人家。不该我说,姑娘虽是尊府至亲,但这终身大事恐怕还要征求勇毅王府意见。”“郡主?”众人大惊。
贾母问道:“嬷嬷,此话何来?”孙嬷嬷诧异道:“怎么,老太太不知道吗?姑娘早已认勇毅王夫妇为义父义母了,在勇毅王府,都知道有三郡主啊,康宁郡主行四的。”众人面面相觑,又都看向黛玉。
孙嬷嬷道:“姑娘没说过吗?”黛玉忸怩道:“每次来去匆匆,没有时间说这些事。”众人都站起来,要见郡主。黛玉忙起身道:“不用这样,一家人都生分了。”一时间又摆上饭来,黛玉姊妹与贾母同桌,王府的嬷嬷们与邢王二夫人同桌,尤氏、李纨、凤姐在下面侍席。外面招待王府的太监侍卫。

饭罢,王夫人命人收拾空闲房屋打发王府众人暂作休息,贾母午休,黛玉、湘云到了探春住所,这几人一离了贾母住处,叽咕笑闹起来。紫鹃自去找侍书等熟人说话。小丫头末儿端上茶。湘云道:“可憋闷我半日了,林姐姐你到底怎么一回事,一会儿死,一会儿活,我在家听说时,急得了不得,偏生这边忙,又打听不出什么。这回可好,又弄出个郡主来。”
探春道:“偏你急,你不会让林姐姐喝口茶再说。嫁了人的人,死性一点不改。”湘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与出不出嫁没关系。”
探春道:“偏生你又有许多话说。”
黛玉道: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一时能说得来的,就将怎样结识康宁结为姊妹择其主要的说了。探春、湘云听得瞠目结舌。道:“没想到姐姐竟有这故事。”探春道:“姐姐上次来家时为何不说?让我们也高兴高兴。”黛玉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呢。”探春道:“勇毅王府不是普通人家啊。都说他家比皇上还富呢。”
黛玉道:“我们家以前也不是普通人家,现在如何?秦宫汉阙都作了土,谁家富贵能常有?富贵不足耀,贫贱也不足惧。住在勇毅王府,我还是我,又有什么可说的?”湘云道:“姐姐和以前不一样了。今日到这看着每个人都不一样了。宝姐姐也不似以前伶俐了。对了,怎不见宝二哥哥?”
黛玉不见宝玉心里也有疑问,只是不便问出来,见湘云动问,就看向探春。探春道:“二哥哥还是老样子,一天糊里糊涂的,就靠药物维持,有时清醒能认人,有时谁也不认识。这些天天冷,老太太不让出来,在自己屋里,由麝月服侍着。”湘云问:“袭人姐姐呢?”
探春道:“遣回家了,二哥哥这样,宝姐姐不想耽误袭人,就和老太太、太太商量给了四十两银子,让她哥哥给找个好人家嫁了,听说嫁给了一个叫蒋玉涵的。现在宝姐姐屋里就只剩了麝月和莺儿。雪雁也配给了一个小子,前次遣散家人,听说被遣出,自觅生活去了。”
湘云道:“偌大一个府中,就剩这几个人,太萧条了。”探春道:“现在就老太太屋里留着四个人,鸳鸯、琥珀、珍珠、琉璃,其他房中都只有两个人,又只留了五六户人家使用,以前好几百口人,现在只剩几十口,恐怕还不如林姐姐带来的人多。怎能不萧条?”
黛玉道:“这样也好,小门小户,安心度日,总比官场提心吊胆的好。我看,连这大宅子都卖了,买个小院子也挺不错,以免显得寥落。”探春道:“谁说不是呢?以前老太太也说,可是一般人家买不起,又有皇妃幸过的园子,也不敢买,高官显宦听说被抄过,又怕不吉利,一时卖不出去。就只能这么着。”
湘云道:“以往我们相聚都是谈文论诗的,今儿怎么学起老婆婆们,家长里短没个完了呢,明儿我们再起一社如何?”黛玉道:“真真云丫头豪气不减当年。”探春也笑了,这时紫鹃、侍书进来。黛玉问道:“你去哪里逛去了,这么久?”
紫鹃道:“去看看鸳鸯姐姐、平儿姐姐他们,刚才见着孙嬷嬷,孙嬷嬷问姑娘什么时候走。”黛玉道:“孙嬷嬷在哪里呢?”紫娟道:“在老太太那儿说话呢。”黛玉道:“一个下午都让我们唠进去了。”探春道:“姐姐就不能住几天吗?我想明儿求老太太去接二姐姐,咱们姊妹再聚聚。”提起迎春,探春眼含泪水。湘云也道:“是啊,我们还没起社呢。”
两人拉着黛玉情谊缱绻,黛玉也泪滴欲下,回身对紫鹃说:“与孙嬷嬷说一下,让她先回去,我再住两天。王府里有二爷三爷管着,不会有事的。”紫鹃答应着转身去了,一时跟着孙嬷嬷回来,探春、湘云俱都起身让座,孙嬷嬷坐了,对黛玉说:“王爷走时再三吩咐的,让我好生照看姑娘,今日把姑娘带出来却没带回去,以后王爷问起,怎么向王爷交待?”
黛玉道:“嬷嬷,这又不是别人家,我回舅舅家,也就是我的家,纵使王爷问起也是无碍的。如果王府有事,我就赶回去。”孙嬷嬷见黛玉意志坚决,不好勉强,只说:“这里空阔,这几个侍卫恐怕不够用。”
黛玉笑道:“嬷嬷,这里不用侍卫的,还烦嬷嬷把他们带回去。”孙嬷嬷道:“这怎么成?我回去还要多派些人来呢。”黛玉笑道:“嬷嬷快打住吧,我们可养不起这许多侍卫,何况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事。我一回来,就动用侍卫,这还了得,以后还回不回来住。嬷嬷可要绝了我的后路了。”
孙嬷嬷道:“姑娘以后回来串门子自然可以,常住,别说那边王府,即使我们王爷也不会同意的。”黛玉笑道:“嬷嬷又说笑了,我回家,王爷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孙嬷嬷还想说什么,见探春、湘云在旁又不好说,笑了笑说:“既这样,姑娘就先住着,王府有什么事我再来请示姑娘。”黛玉、探春、湘云与孙嬷嬷到贾母处,贾母听说黛玉要住下,喜得什么似的,一迭声叫人收拾屋子。孙嬷嬷向贾母告辞,带着一些人离开,刘嬷嬷、王嬷嬷、李嬷嬷、紫鹃、蓝鸢、青鹭等人留下服侍。黛玉自到探春处与探春共住。姊妹闲话到四更方才歇了。

第二天姊妹俩梳洗完毕,到贾母处吃早饭,饭毕,探春说起迎春的事,央贾母派人去接,贾母正要让鸳鸯去找林之孝家的,让去接迎春,鸳鸯还没等出屋,王夫人与林之孝家的却进来了,贾母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正要去叫你,你就来了。”林之孝家的说:“就知道老太太有事,就过来了。”
贾母道:“你倒是能掐会算的。算算,什么事?”林之孝家的说:“老太太的心是菩萨的海,我再能掐会算也算不出来。”贾母笑道:“想让你去孙亲家那儿接二丫头回来住两天,也让她养养身子。”林之孝家的看看王夫人,王夫人道:“老太太,前儿有信来不说二丫头病重吗,这时去接,一来亲家看着不好,二来也太劳动了二丫头,反不如让她静养几天,好了,我们再接来。”
探春道:“二姐姐病重就更该接回来养,在那儿,没病都能折磨出病来,怎么能养病?”王夫人向探春使了使眼色。探春心突突的跳,站起来勉强笑道:“不过,太太说得也在理,这时把二姐姐接家来,孙家又有说嘴的了,到时二姐姐养好病回去也是个事儿,不如好了再接吧。”
贾母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本来还想让她姐妹也聚一聚呢。”王夫人道:“以后聚也是一样的。大家离得都很近。探丫头,刚才玉钏到你那儿去找花样子,没找着,侍书说,有可能让你收起来了,本来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天气冷了,想让你宝姐姐给你二哥哥做件棉袄,你有时间就给找找。
探春道:“我也没什么事,林姐姐和云妹妹陪老太太说话,我这就给太太找。”王夫人道:“那就更好了,我跟你去吧,回来就给你宝姐姐送去。”又回头对林之孝家的说,“你也跟我来吧,我有事要吩咐你。”王夫人对贾母说:“老太太,我过去了。”贾母说:“去吧,也让人去二丫头那问候问候,看如何了。”
王夫人答应着去了,探春、林之孝家的也跟着出来。出了贾母住处,王夫人对探春说:‘你二姐姐昨夜没了,这事不敢让老太太知道,等会儿你琏二哥过去,咱们这边是你和你宝姐姐管家,你看哪儿还能省出一笔子,给你琏二哥带过去。“
 
 

十八 闻婚事水溶血喷涌 知真情黛玉意迷离(1)

黛玉、湘云陪贾母说着话,巧姐由平儿带过来给贾母请安,巧姐也给黛玉、湘云两个姑姑问了好,贾母对平儿说:“你忙去吧,让巧姐在这说说话,跟两位姑姑长长见识。”平儿告退去了。
湘云问巧姐:“姑娘读书没有?都读什么书?”巧姐道:“读了《烈女传》,里面有些地方不懂,问母亲,母亲也不告诉我。”贾母笑道:“你母亲也不懂,她怎么告诉你?以后有不懂的,问你姑姑或宝二婶子,她们都有学问,可不像你母亲。”巧姐答应着。
黛玉道:“姑娘为何要选《烈女传》启蒙呢?”巧姐道:“她们是女子的榜样,我们应该学的。不过我看上面的女子没有一个活得好的。”贾母道:“不许胡说,烈女彰显的是女子的品德,这和活得好不好有何关系?”巧姐道:“德性好,命薄如纸又如何呢?像二姑姑,人好则好矣,却命不久长。”
贾母沉吟道:“命不久长?你二姑姑怎么了?”巧姐道:“早晨孙家来人说二姑姑去了。”贾母、黛玉、湘云惊问:“此话是真?”巧姐点点头:“我听到我父亲跟平儿说的,还说要找太太商量。”贾母哭出声来,这苦命的孩子。鸳鸯等忙劝:“老太太先别急,也许姑娘没听清楚,好好的人怎能说没就没,打听清楚再哭不迟。”贾母命人去叫王夫人。

王夫人听贾母召唤,赶紧过来,探春也赶来。见状知事已泄,道:“老太太您别急,早儿孙家来人说不好,琏儿已经去了,一会儿就能带准信回来。”贾母哭道:“这有什么准不准的,上个月琏儿去看,就说看着不好,前儿又说不行,今儿送凶信,那准是去了,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她老子断送了她,把好好的孩子坑死了。”
黛玉、探春听后泪如雨下,除了姊妹情深,还有物伤其类的意思,想两人终身不知如何,又能遇上什么样的人,哭得更是伤心。王夫人道:“你们俩不说劝劝老太太,还哭什么?”两人哽咽着劝道:“老太太,人已去了,就不要太伤心了。”

本想接来迎春姊妹欢聚,得到的是迎春死信,贾琏去孙家张罗丧礼事宜,贾府姊妹黯然神伤,再无相聚乐趣,宝钗闻听虽然伤怀,然自顾尚且不暇,无更多心绪去理他人之事,落几滴泪罢了。湘云想调解伤感气氛,然众人情绪低落,终无能为力。在贾母那儿略坐了坐,黛玉、探春回到探春住处,两人也无话说,向隅而泣。正在伤心断肠之时,孙嬷嬷慌慌地赶来见了黛玉说:“姑娘,不好了,王爷病重,昏倒墓地,昨儿被抬回府来。姑奶奶、姑老爷都来了。”黛玉闻听大惊,不知水溶何以突然病倒,又如此沉重。慌忙向贾母告辞,回北王府。

水漓派人到墓上去劝水溶结束守墓回府,去的人到那儿一看,水溶已病卧墓地,服侍的太监侍卫正忙着找郎中,因是在野外,又下着雪,郎中难找,水溶烧得昏昏沉沉睡在炕上。去的人吓了一跳,一面让人进京去找御医,一面让人回府送信,要知水漓、水溶长姊幼弟俱傍祖母长大,情分非常,水漓闻信心惊不已,也不管雪大风寒,一定要亲自去看看,龙信一来担心表弟安危,二来害怕妻子着急,遂一同前来。见水溶病势严重,命人准备车马把水溶拉回王府。
龙信、水漓把北静王送回王府安顿好,水澄、水洛听说哥哥病倒墓地被送回来,也赶来问候,水溶是一概不知。这边请的太医也过来诊了脉,说:“王爷郁积于心,又感风寒,病势重了,得用服猛药方才见效。”龙信怒道:“别罗嗦了,快开方,治好了,有赏,治不好……”太医下去开了方配了药,一时熬好端上来,小太监扶起水溶,喂他把药喝了。又扶他躺好,水溶神志昏昏的睡去。水漓、龙信不敢离开,只好暂时在王府休息。水溶睡了一夜,稍感清醒。

第二天早晨,水漓、龙信、水澄来看他比昨日好些才放心,这时赵嬷嬷、孙嬷嬷也来探望,因说昨日王爷被抬回时可把他们吓坏了,还以为王爷怎么了呢。”水漓道:“就是,你也把我吓着了,害得我本来想去看看林妹妹和康宁也没心思去。”孙嬷嬷道:“姑奶奶也不必太抱憾,林姑娘没在家。”水溶一惊,龙信、水漓也感诧异。孙嬷嬷道:“林姑娘接到贾府的信让她回去,昨儿回贾家了。”水溶问道:“是老太太不好吗?她可不要太伤心了。”
孙嬷嬷道:“不是,家里都想她,见到她挺高兴,还说要给林姑娘说亲呢,说是南边一个官宦人家。”水溶身体本来虚弱,一听此言,眼前发黑,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身体向后便倒。诸人吓慌了手脚。太监忙出去找太医,水漓奔到床前扶着弟弟哭道:“你这是怎么了?”太监们呼叫“王爷,王爷。”

水溶半天苏醒过来。虚弱地说:“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太医进来要诊脉,水溶把手拿开,道:“不必了,你出去吧。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水漓哭道:“溶儿,你不能这样,王府里都靠你呢。”太医愣在当地。水溶怒道:“还不出去吗?非让我死在你眼前。”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又喷出来。
龙信向太医摆了摆手,太医退出。龙信说:“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太去了,谁也不能代替,作为子孙,尽孝的方式是好好活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活着,岂不断了后嗣,绝了香火。”
孙嬷嬷本来疑心水溶心思,这下坐实了,暗悔自己说话造次,瞥了一眼龙信,悄声说道:“王爷,林姑娘亲事只是说说,还没定呢。”水溶转身瞧向她,孙嬷嬷道:“她们说到了亲事,是我与刘嬷嬷说,不管怎样林姑娘是勇毅亲王的郡主,不能下嫁那样人家,再说老王爷、王妃也不舍得。这件事就搁下了。”
水漓道:“我的嬷嬷,你把话说清楚些,这不要人命吗。明儿赶紧把林姑娘接回来。”龙信这才清楚吐血缘故,道:“该接回来,老王爷、老王妃那儿天天念叨呢,说认了个女儿好像是给别人认的,也看不着,还拐带走一个,正要把两位郡主接回去呢。”孙嬷嬷答应着与赵嬷嬷去了。水澄痴呆呆地看着哥哥,心神恍惚。
 

十八 闻婚事水溶血喷涌 知真情黛玉意迷离(2)

龙信笑道:“美人还没丢,你先看病吧,别把自己命丢了,那可什么都没了。看来还是我命好,让康宁先给我认了妹妹,要不然,我也得相思成疾,小命不保啊。”
水漓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还不叫太医进来。”
太医又进来望闻问切,道:“暂时没有大碍,不过风寒很重,要好好将养。”水漓道:“你下去吧。”太医下去。
一时间,水溶形销骨立,守墓哀丧,病卧墓地,以至吐血的事传遍朝庭,皇上以孝治天下,闻听此事,下旨褒奖,称水溶为万民表率。赐金养病,并命御医好生治疗。龙信窃笑不止。

黛玉回到北府,先见了龙信、水漓,水澄、水洛也都在座。龙信道:“水溶病势不轻,我们无能为力,也不能久住,那边老王妃还惦记着,昨天我们一夜未回,老王妃不知怎么想呢。妹妹回来,就全都交给妹妹了。”黛玉道:“王爷是什么症候,如此严重?”
龙信道:“说是风寒所致,不过这不是重要的,严重的是另外的病症,连御医都无能为力。”黛玉道:“什么病症这么厉害?”水漓不让龙信胡说,拉过黛玉,泪在眼中直转,说:“好妹妹,你好歹救救他,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黛玉道:“王爷对我有救命大恩,但凡有用我之处,定当尽全力。王妃何出此言?”水漓道:“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黛玉道:“不过我不懂岐黄之术,如何治疗还得御医来。”龙信道:“有些病不是医药所能治的。”水漓接过话头:“御医就在府中,方子已经开了。不过我母新丧,水溶悲戚难抑,望妹妹多多开导陪伴他。”
黛玉道:“定当尽力。”
龙信、水漓告辞回府。送走水漓夫妇,水澄、水洛、黛玉去探视水溶,却看见房门紧闭,太监守护门边,见他们过来,说道:“王爷吃了药,刚睡下。”黛玉回身欲行,见水澄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哀伤,说道:“王爷只是感上风寒,势头大了些,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二爷不必忧虑过重。”水澄勉强笑道:“姑娘说的是,就仰仗姑娘了。”
黛玉道:“二爷要照料王爷,又要顾全王府,很是辛苦。”
水澄道:“这是我应尽的职分,倒是让姑娘跟着受累,很是不安。”三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各回住处。孙嬷嬷陪黛玉回到留香园天和院见了康宁。康宁兴奋异常,说这两天闷坏了,质问黛玉见了那里的姐妹是不是就忘了这里的妹妹。
黛玉笑道:“只不过住了两天,本想多住几天,这里又出事了。王爷怎么会病了呢?”康宁道:“说是偶感风寒,外面找医生不方便,就自己吃了点药,谁想却日见重了,前儿抬回来时,都昏沉沉的,后来听说又吐了血,怪吓人的。”
黛玉坐下感叹道:“今年怎么这么不吉,先是那边被抄,后是这里太妃、王妃去世,现在那边死了二姐,这边病了王爷。”康宁道:“贾府那边死了人吗?”黛玉叹道:“也不算是那边吧,是已经出了阁的二姐姐,婚后一点开心日子没过,还不到一年就被折磨死了。”康宁道:“姐姐不用哀伤,各人有个人的命,反正没人敢欺负我们,怕什么?”
黛玉笑道:“是啊,你那么厉害又是王府郡主,谁敢欺负你呀?”康宁道:“我也想让你变得这么厉害,可是溶表哥不让。以后你要是被婆家欺负,看他后悔不?”
孙嬷嬷捧上茶听康宁这样说,笑道:“放心,姑娘不会被欺负的。”姊妹说了一会话,康宁怕黛玉刚回来劳乏,就让黛玉歇着,自去与丫头玩耍。黛玉对孙嬷嬷说:“嬷嬷也忙了一阵了,也歇歇吧。”孙嬷嬷道:“我不累,想陪姑娘说说话,”又对紫鹃等人说:“姑娘们也累了吧,你们去歇歇,这里有我呢。”紫鹃等笑道:“怎么敢劳烦嬷嬷呢?”孙嬷嬷道:“不必客气。”
紫鹃等人谢过自去整理带回的东西。孙嬷嬷见紫鹃等出了屋子,“扑通”一声跪在黛玉面前,黛玉吓了一跳,忙去搀她:“嬷嬷这是干什么?”
孙嬷嬷道:“姑娘先答应我救王爷性命,老奴就起来。”黛玉道:“王爷得的是什么病?是要人肝呢,还是要人血呀?我如何救得?”孙嬷嬷道:“是要人心。”
黛玉愣了半晌,方说:“嬷嬷起来说话吧。”孙嬷嬷起身把昨天探病说到黛玉说亲水溶吐血的事讲给黛玉,又道:“王爷对姑娘的心,姑娘明白呢,就算王爷死了,也死得不糊涂。老奴斗胆把这话告诉姑娘,是为王爷一颗心,也求姑娘救王爷性命。王爷一直呆在墓地,自是守丧,也是既想把姑娘留在府中,又想躲着姑娘的缘故,他躲得了人,却躲不过他自己的心,把自己煎熬成这个样子。姑娘,只有你能救王爷。”
黛玉痴呆呆的坐着,心似狂涛浪卷,起伏不定。孙嬷嬷不知她作何想,又不敢打扰,话已说尽,只好慢慢地退出屋去。紫鹃回来见黛玉痴呆呆的发愣,问道:“姑娘怎么了,王爷不好吗?”见黛玉不语,更确信自己的猜测,说道:“姑娘也想想办法救救王爷,毕竟王爷舍身救过姑娘的。”黛玉嗔道:“胡说乱道的,什么舍身?”紫鹃急得直跺脚,象下了决心似地说道:“还是说了吧,姑娘病死潇湘馆之时,需要活人心头之血做药引方才救得性命,是王爷不顾安危,用剑刺破自己胸膛,拿血救的姑娘。”黛玉惊得站了起来:“此话当真?”紫鹃狠命地点了点头。”黛玉无力的缓缓坐下:“为何不早说呢?”紫鹃道:“是王爷怕姑娘知道后在这儿止息养病都不能安心自在,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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