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鸣佐

略悲

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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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村现任火影的名字是漩涡鸣人。
 在村民们与忍者们的眼中，他是一个可靠、强大的火影，虽然有的时候会显得有些迟钝，但是却是火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火影。在当年的同伴们的眼中，他还是当年那个笨小孩，樱经常揍他拳头，他也只是笑着躲开。他真的好像从来都是那个笨笨的、但是令人感动的笨蛋，他的同伴都一直这样看待。可是，他们的孙子已经都长到了他们出生入死的年纪。
 也许只有火影本人知道，他自己心中一直都不能释怀。是因为他么？火影本不知道。其实，看着同伴们一个个的逝去，才知道自己已经活得很长了。
 他已经很老了。
 儿时的同伴们完全没有十二忍的气势，故人也无端地消失。纲手婆婆的忍术再也无法掩盖过于虚老的容颜。卡卡西老师在几年前闭上了仿佛永远疲倦的眼睛。一直到死，鸣人都没能够看清他的容貌。他却固执地没有揭下他的面纱。他想卡卡西老师一定很开心吧，死了，就可以看见以前的故人。几天前，鹿丸淡淡地笑着，留下“活着真麻烦”，毅然地撒手离开人世，永远闭上了眼睛。丁次的手再也拿不起薯片，井野还是在花店里工作，不过不再对自己的容貌耿耿于怀，樱也是一样。宁次的白眼充满了沧桑，真的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
 十二忍早就已经不再接手任务，散的散，离的离。只有佐井还像当年一样微笑，然后在纸上画着伙伴与哥哥的故事。可是只有他一直没有消息。那个当年鸣人最珍惜的同伴。
 于是大家经常看到伟大的火影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天上的白云，好像火之国第一军师那样。只有火影自己知道，他看着天上的云，却有一张年轻的脸，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少年俨然只有十几岁。深蓝色的头发轻轻的抚过苍白的面颊。他的唇，像当年一样倔强地抿着，深色的眼眸中闪过决绝的光，似乎散发着写轮眼独特的血色黑轮。眉头轻轻的皱着，仿佛永远理不清恩怨情仇与缠绵的羁绊。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袖衫，宽大的领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背后是红色的团扇，像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
在一片令人沉溺的深蓝中，他散发出一种冷傲的气质。在微风中，他的发丝轻轻的飘动，显得那么的真实而有虚幻，而且遥远。他的周围仿佛散发出淡色的雷光，与倔强不肯流下的泪水相映在一起。
多少年了，鸣人轻叹。当年那个别扭的少年中就不肯回来。但是他们之间比生命更加沉重的羁绊却存在着。鸣人能够清楚地记得他的眼，他的发，他的手。鸣人能够轻易的描出他嘴唇的形状，能够记得抱住他的腰，吻他的脖子的那种真实的感觉。他记得他们口中的纠缠，还有那种舔着他锁骨的从心底涌出的满足的感觉。
可是，鸣人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出一个完整的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死了么？
鸣人不知道他的消息，当年他走得那样决绝，那样的不可挽回。暗部没有他的消息，盟国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好像从人间消失一样，让鸣人措手不及的那样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有当年的同伴保留当年的记忆。宁次说天才会有孤独，樱说因为爱所以逃避，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可是只有鸣人知道他并不喜欢孤单，但是无法在孤单中离开。鸣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恋，可是他是一个别扭的少年，羞涩得无法面对。他知道他有自己的理想，虽然他说过“我的梦想不存在于未来，只存在过去。”
夕日在木叶的屋顶上洒下最后一片金黄，然后转为黑暗。
火影离开了办公室，回家。
那个家，是他和日向雏田共同的家。那个暗恋的他多年的女孩，在战争平息后成了他的妻子。少年鸣人的印象她是一个羞涩，看到自己就会脸红的女孩。现在，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她带着鸣人的儿子，却从来不打扰他自己的思绪。她像以前一样默默地看着他，默默地付出。在鸣人看挚友照片愣愣出神时，她学会回避。
雏田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一个很好的妻子，他不否认。在与她相恋之前，鸣人就已经学会了暧昧，和那个感情特殊的挚友。同伴们都能够看得出，雏田也能够看得出。但是雏田似乎没有要求鸣人真的只爱她一个人，只是默默地做自己该做的事。其实她早就知道，鸣人对她只是喜欢，像是对樱一样的喜欢，像是对朋友一样的喜欢。可是只有那个人，那个现在不知去向的人，才是真正的爱，发自内心的爱。
回到家，桌子上面已经放好了饭菜，几乎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只有一个红色的番茄是他不喜欢的。他不喜欢番茄酸酸的味道，但是那个人他喜欢。鸣人总是尝试自己吃完一个番茄，不管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自己的儿子、儿媳与孙子坐在面前，妻子雏田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很像，只是没有了脸上的妖狐的胡须。儿媳是鹿丸的女儿。鹿丸自己说得没错，他的确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而且早早的隐退了。这个时候，他们手臂上都挂着黑色的纱。孙子和当年的自己一样，也喜欢胡闹，整天吵吵闹闹，然后雏田轻声制止他。
这天，孙子突然问道，“爷爷，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老是要看他？他很重要么？”看着与自己非常相似的脸，看向那张很久很久以前泛黄的照片。照片中卡卡西老师压住自己与他的头，然后樱笑得非常灿烂。
鸣人的心突然停了半拍，然后慢悠悠地举起照片说道，“这张照片可是我的回忆啊……”他淡淡的笑了。眼睛掠过卡卡西老师蒙着的笑脸，樱年轻时的笑脸，还有自己年轻时生气的表情，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那样别扭的一个冷峻的少年。
“还有爷爷为什么老是要带着那个坏掉的护额呢？”孙子又指着一边的一个陈旧的护额，但是像是新的一样，看上去像是经常戴在身边。
鸣人笑。老人充满皱纹的嘴角渐渐扬起一个弧度。“他们是我们以前的七班。啊，真是怀念啊……那个时候，他一直和我过不去，或者说我们两个一直不合……我们是对手，也是朋友啊……”鸣人微微抬眼，淡淡地笑了。
孙子指向照片，“这个灰色头发的是卡卡西前辈，是爷爷的师傅，我知道。这个女孩是爷爷的朋友，樱前辈，我也知道。那么他是谁啊？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呢。”孙子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然后把手报在胸前，好像一幅不告诉他是不罢休的表情。
“你当然没有见过。”儿子突然说道，“连我都没有见过。但是为什么爸爸你每天都会有很长的时间看着他呢？”
鸣人的眼神突然黯淡了。很长……时间么……佐助啊佐助，你看我多么想你。“我大概也有六十年没有看到他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只比你现在大一些，只有十八岁。”鸣人淡淡地说道，突然感觉眼角涩涩的。
“奶奶也认识他么？”孙子又问道。
雏田抬起头，但是微微笑着说道，“是啊，他是我们当年木叶十二忍中最厉害的。想想当年，还真是开心啊……”当年她还是那个会默默看着鸣人，然后坚强地说出“有话直说是我的忍道。”的青涩少女。他还是一个整天“佐助佐助”的莽撞少年。“告诉你也好，他可是你爷爷最重要的人。”雏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痛了一下。
“最重要的人？比奶奶还要重要？”孙子又问道。
鸣人地看着雏田，雏田在微笑。他愣了愣，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无可替代的人物。虽然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最后他又离开了。但是他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鸣人突然留下泪来，泪光中似乎看到他淡到极致的笑容。
孙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饭。
“还有，他的名字是宇智波佐助。”
吃完饭，雏田似乎懂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愿望，带着儿子和孙子一起去河边看萤火虫了。鸣人疲倦的躺在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记得当年他也是在这个时候陪着佐助看着星星。他们躺在木叶很高的一个山坡上面，然后在微风中，闻着草香，看着星星。
“佐助，下次我们一起去幻界圣域吧？”年轻的他突然开口道。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心情十分舒畅。
在纷乱的世界中有那么个地方，几乎没有人居住，像幻觉般的世界。
幻界圣域其实是一个雪山谷，一个很美妙的雪山谷。它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有轻快流畅的溪流，在冰天雪地中流过。那里有在其他雪地看不到的美丽的花，传说它们是恋人一个个美好的愿望所凝成的。那里有迎风飘曳的雪山芦苇，那里有雪地中银色的狐狸，有轻柔的飘雪落在人的肩膀上。传说，一对对恋人在那里许下愿望，便会永远在一起。那里像一场缥缈的幻境，美丽从而显得不真实。
“我干吗要和你这个白痴一起去！”佐助别扭的语气传了过来，无法掩盖的是苍白的脸上淡淡地红晕，“我才不和你……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啊……”鸣人的口气十分失望，“这个可是好色仙人也推荐我去的唉！他说当年和大蛇丸没去成，让我不要错过唉！听说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你不想去啊？而且去的都是情侣哦！”他转过身子，面向躺在一边的佐助，然后皱起眉头。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去！谁……谁和你是那种关系啊！”佐助不满地坐起身，“我还要做很多的事情。我……我和你才不是那种关系！”他强硬地说道，似乎不肯让步，然后坐起身，郑重的看着鸣人，似乎脸更红了，“要去和小樱去！别来找我！”
“啊，不会吧……和小樱说起来的话她会走扁我的！”
“那也别来找我，没兴趣！再说我们关系可没到那种程度！”
“真的啊？可是吻都吻了。好色仙人说只能吻自己最爱的人唉……”
“自来也的话怎么能够随便相信！”
“可是他说他和大蛇丸就这样的哦，而且神色很认真，我觉得好像也对哦。”
然后那个黑发的别扭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深色的夜空，愣愣出神。
“那么……就这么定喽！”
夏夜的天空星星特别的亮，像一群群飞舞在天空中的萤火虫，闪闪发光。时间就凝固在两个少年的不算誓言的誓言之中，却像无巢的小鸟，找不到归路。
其实，一直到佐助离开之前，他们都没有去成幻界圣域。其实在看星星的那个晚上后没过多少时间，佐助就离开了。在终结谷，鸣人试图挽回过这一切，可是他甚至没有看到佐助离开的背影。佐助走得太决绝，太冷酷，太突然。
那个时候，他好像看见他在拉面馆中对樱说佐助绝对不会走的，在村口竖起拇指对樱说那是一生的约定，在那天他们被分在了一个班，由一个爱迟到的上忍来教学，在那天他们意外地夺走了对方的初吻，自己却在不久后暗暗高兴。
鸣人叹了一口气。果然老了就容易感伤，想起以前的事情么？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让梦境沉醉自己。
在梦中，他的眼前是一片白色的雪原。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银白色的光芒，雪地上又一行人的脚印，蜿蜒地通向深处。不远处有一条河，里面的河水丁冬丁冬地流过，不时地凡卷起着小小的浪花。河中的石头上站着纯白的鸟儿，他们的羽毛似乎散发出柔和的淡淡地银色的光芒，又散发出各种颜色的错觉。
那种水冰凉彻骨，但是异常的清澈。像是雪山上流下来的雪泉水，纯洁而清澈，轻轻地流过闪闪发光的石头。脚边的白雪下是白色的沙，细腻而柔软。
他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他看着自己，却是少年时代的容貌，那个时候的声音。自己的手，自己的脚，全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佐助，下次我们一起去幻界圣域吧？”
“佐助，下次我们一起去幻界圣域吧？”
这里，就是幻界圣域吧？
这里，就是梦境中的幻界圣域。
远处，飞奔过一只小小的雪狐，撕开了夜的宁静。它柔顺的毛泛着银色的光芒，像一枝银白色的箭，突然逝过。它淡黄色的瞳孔中，散发出柔和的金色的光芒。在静谧的空气中，时不时地飞过一些飞鸟，都是银白、淡素的色彩。
更远的地方是迎风瑟瑟作响的芦苇。在雪地中的芦苇，淡色的苇杆，银色的长叶，在河水中摇曳着，划开一道道美丽的水纹。
这是年轻的自己，站在那个年轻时代美丽的梦中。鸣人这样想道。
飘雪慢慢地飘落，落在手上却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只留下水珠，滚落指尖。
他想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深蓝色的，让自己渐渐沉溺。那个别扭的冷峻少年，我们曾经许诺要一起来到这里。那么……你应该在吧？我们一起许诺过要在这里许下一个美好的诺言，然后永远在一起。
你在那里？我们说好的。鸣人突然飞奔起来，他的背后留下一串串的脚印
不知道跑过了多少的路，鸣人看到了雪地中绽放的花朵。
那些花朵色彩各异，却在雪地中开放得灿烂。那是鸣人从来都没有看过的花朵，花瓣在风中飘舞着，显得那么若不经风。花瓣纷纷扬扬地飘扬在雪地之上的天空，可是似乎花朵越开越多，花瓣永远飘撒不尽。
一切都是梦一样，仿佛摸不到现实的质感。
他蹲下身，渐渐泪水充满了眼眶。
佐助啊佐助，我们说好的，要在这里许下一个生命的诺言。而现在，你在哪里？
在泪光中，他好像看到一个深蓝色的人影看着自己。
少年飞扬的深色发丝轻轻的抚过苍白的脸颊，他的淡色的唇轻轻地抿着。宽大的领口在风中拍动，他的身影仿佛要融化在漫天雪地中。只有那双黑色深邃的瞳孔是真实的，泛着血红色的光芒。他就站在花原深处，静静地站着。
鸣人再次飞奔过去，靠近的时候，却放慢了速度。他梦呓般得说道，“佐助，是你么？”纷纷扬扬飞起的雪花与花瓣扰乱了他的视觉。
他看到那个冷峻别扭的少年渐渐扬起一个淡到极致的笑容，他的薄薄的嘴唇轻轻地张开，“我们说好的，白痴。”他将双手抱在胸前，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鸣人的泪水再次流下，他抱住那个熟悉的身体，然后轻轻地说道，“我们说好的。我们说过要一起来这里，永远不再离开。”他抱住他纤细的腰，然后轻轻地吻上他脖子，就像当年那样。那个时候，刚刚懂得暧昧的少年们，轻轻吻上对方的唇，然后看着他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的睫毛，在风中颤抖，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佐助啊佐助，你让我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啊，该怎么补偿我！”鸣人恨恨地将头埋在佐助的肩胛骨上，然后慢慢地舔着他锁骨的形状。
如果他可以看到佐助的表情就会知道，佐助扬起了一个淡到极致的微笑，“这不是又碰到了么。”
这个时候，在幻界圣域中，年轻的他和年轻的他在一起，化作永恒。
“六十年的时间，很长啊。”鸣人抱住他，然后一起倒在雪地中。雪冰冷刺骨，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记得么，那个夏天的晚上，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星星，那个时候，我对你说要带你来到这里。”
他身边的少年淡淡地笑了，没有出声，只是凝望着深蓝色的夜空，出神。
“其实，你一直说我是傻瓜，你又怎么不是？”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
漩涡鸣人，火之国最伟大的火影，永远沉睡在自己的梦中，便再也没有醒来。他的朋友樱说，一定是有比现在更加美好的事物，让他不舍得醒来，比如那个少年。
曾经是那个暴力少女的樱淡淡地笑了，却流下两道晶莹的泪。
我知道，鸣人，你迟早会和他一样的离开。
这不是很美好么。

[终了]